泡咖啡不如泡男仆

　　床褥凌乱，被子被咬紧在吉奥的嘴边忍耐着没有泄露一丝的声音。

　　锁死的房门，没有隔音魔法的保障。

　　只有微弱的气喘和摩擦声。

　　吉奥捏着一块留影石，是笑盈盈的银色头发少年扯着他突然合照的影像，影像里面的吉奥急匆匆转过来，视线没有看向怼到眼前的晶石，而是看向一脸坏笑的绪晶——沉静的眼里被闪耀的银光占据了大半。

　　晶石被握出了温度。

　　吉奥半倚靠着床头，除了手里握着的那颗，留影石还散落在身边的两三块，全是绪晶不知情的侧脸和背影。

　　留影石的表层被摸得光滑，似乎被握紧研磨多次。

　　吉奥略微潮湿的发丝微卷地搭在颈侧，快欲难以抑制地在身下律动。

　　手里的水晶石头被骤然用力握紧，承受着突然爆发的力度，破裂了开来，碎片在吉奥掌心划了好几道，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

　　持续的微喘变成了一息长叹。

　　乏力的手朝上搭在了床沿，吉奥不管汩汩流出的血，筋疲力尽地垂下脑袋。

　　他盯着那些碎裂成犯罪记录模样的水晶碎片。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自己很是不堪。

　　“我都干了什么......”

　　他看向了剩下的几块水晶，想要把他们也干脆砸碎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污秽念想，他握着晶石把手高高举起。

　　过了一会。

　　某个不起眼的抽屉里有个盒子，打开里面，里面几块剔透水晶被如常安置在柔软的垫上。

　　——

　　“你找我吗吉奥？”

　　“嗯。”

　　除非说要事，吉奥就像现在这样回避着他的视线。

　　绪晶问：“是关于今天和你谈的事情吗？”

　　吉奥点头表示在听。

　　“你觉得我应该让希莫里留下吗？”

　　听到绪晶这句话，吉奥眼里出现了异样的情绪，思考了一会还是点下头。

　　绪晶高兴地攀住他的肩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公正、最会为水晶着想，不会把一个优秀的劳动力赶跑的。

　　“那到时候公布结果了你得给我撑腰，别让他们说我有独断的嫌疑。”

　　吉奥顺势握着肩膀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绪晶的手腕，拇指在绪晶腕内侧轻柔地揉按几下，接着抚摸他的手背并坚定地抓住——

　　探进了吉奥自己的衣领。

　　“我不喜欢希莫里，但如果让他留下是主人希望的，我会服从。”

　　“不过我心里还是不太舒服，能不能，稍微满足满足我呢？”

　　吉奥的声线有些古怪，但在这个点上绪晶也没有深究的余地他着急忙慌地想把手抽回来，还有“满足”？是怎么个满足法？

　　绪晶试图用力，还是没能夺回自己手的控制权，还因为在吉奥的衣领里乱动把人的衣服弄得乱糟糟的。

　　似乎碰到了什么，两人具是一颤。

　　绪晶的手终于从吉奥的衣服里拿出来了，是吉奥主动的，只是手仍然牢牢地被人把握住。吉奥不由分说地把绪晶的手撑开，十指交缠地挤进去。

　　艳丽的唇色和绪晶发白的指尖相触。

　　深入。

　　从指尖到掌心，留下的痕迹是濡湿。

　　绪晶整只手都酥麻了，柔软舌尖带过的地方都在微微地抽搐。

　　“我一直很想这样做。”

　　本来不知不觉已经顺着手臂探去了绪晶肩颈的吉奥突然被一把推开。

　　听见某个字的称谓，绪晶突然眼中有着迷茫被光束破开的清明。

　　“吉......希...莫里？”绪晶语气怀疑。

　　“主人是怎么发现的？”希莫里的嗓音已经彻底变了回来，没有被识破的尴尬。

　　褪色的眼睛逐渐染上魅惑的紫色，五官也在悄悄消融回那副让人移不开眼的精雕细琢的模样。

　　绪晶的语气充满了肯定，他错愕地把“吉奥”变成另一张熟悉的脸的过程收入眼中：“希莫里。”

　　“你扮演得很逼真。”绪晶希望自己现在的脸没有还红着，“你能模仿吉奥的口吻喊我主人，却不愿意自称奴隶，想来是你的自尊在作祟吧。”

　　希莫里稍微不解地侧头，“可我明明听见吉奥在老板面前的自称还是‘我’。”

　　“没错，是我让他这么做的。”绪晶承认，“但他做不到像你这么坦率地语气说出来。”

　　希莫里佯装吃惊，慢悠悠地整理衣领，“本来还以为只靠外表就能骗过你了，没想到老板比想象中还要细心。”

　　绪晶：“你知道吉奥跟我的关系不止是老板下属？”

　　希莫里大方承认，“吉奥私下喊你主人的时候被我听见了——其实我也有想过这是不是老板您的个人癖好。”他看了一眼绪晶的反应继续道：“吉奥平时的穿着虽然捂得严实，恰巧在浴室附近看见了他脖颈上的锁痕，大概也能猜出来......”

　　“——以前是奴隶吧？”

　　绪晶没有回答。

　　反倒问：“那你装作是吉奥是想要做什么？不......应该问你来水晶的目的是什么。”

　　希莫里存在的违和感一天比一天强烈。

　　如果是一个人的小习惯出现在希莫里身上也就算了，欧塔库等人的习惯都能在希莫里这里看见影子，很难不让经常接触众人的绪晶留意到。

　　而且对方似乎是故意这样做的。

　　希莫里漂亮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笑意，“你应该问吉奥想对你做什么。”

　　他声音明显大了起来：“我可是替他完成了他想却不敢完成的事。”

　　——侵犯自己的主人，这种念头光是出现在自渎里就已经足够吉奥愧疚得想把自己充满罪孽的手划断，用鲜血惩罚和掩盖所有的恶念。

　　绪晶不想听他废话，“你愿意在这里好好干我也不会计较这么多，让你留下也不是问题，不过你得先把目的说清楚。”

　　希莫里揉揉魔法过后发僵的脸，明明是干完坏事的表情却因为长得漂亮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他强行摁下了短暂的后遗症，又幻化成了绪晶另一张认识的脸。

　　香艳又热辣的五官身材。

　　“香飘飘姐姐？！”绪晶失声。

　　“看来还记得我呀，好孩子。不请我喝一杯奶茶吗？”

　　奶茶的甜腻从记忆中飘了出来，绪晶迷惑地往前一步，又猛地后退了好几步，“你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意图接近我了？”

　　“那倒不是。”他否认，在别的地方碰见绪晶只是意外之喜。

　　香飘飘姐姐只是短短出现了十几秒就变回了雌雄莫辨的原本样子。

　　希莫里有些可惜地摸着瘪下去的胸，如果不是魔法持续时间还没恢复他还想用这个外表再撩拨一下绪晶。

　　希莫里之前在别的店里当“香飘飘”，就是为了尽快适应当侍应生的工作，好让“水晶咖啡厅”的老板快速聘用自己。

　　“水晶”里有众多帅哥的脸已经这座尼尔得城闻名已久了，他一直觊觎着，想把这几幅外表偷到手，就等着这个近距离观察“学习”的机会。

　　目前他已经成功了......即使只有一半。

　　几人的外表已经给希莫里摸透了，希莫里可以随时挂着这几张脸招摇撞骗......就是后面的部分还没完成。

　　绪晶裹紧了自己的衣服，陷入深思，希莫里装作香飘飘接近他，到了他的店又一直讨好他，现在还装作自己亲近的人来和自己接触，难道希莫里对自己......

　　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的绪晶心情复杂。

　　绪晶犹豫地开口，问对方：“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动手动脚的吗？”

　　如果是出于这一点，绪晶倒是觉得希莫里可以被原谅，毕竟他们实际也还没发生什么，最多只是被易容的魔法糊弄了一下。

　　希莫里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还抚掌大笑，而后收敛地遮住嘴角，既然伪装的身份已经败露他也没什么好演下去的了，弯弯眉眼道：“老板也太自恋了。”

　　绪晶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装作其他人，而且你为什么刚才要...做那些勾引人的事情？”

　　在弄明白希莫里的企图前，绪晶依旧不懈地发问。

　　希莫里不说话地看着绪晶的脸，手里变出一把梳子从容不迫地理顺着发丝。

　　绪晶只好猜测，“你是想让我讨厌吉奥？”

　　如果是原来的吉奥根本不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梳子咻地收起了。

　　希莫里算是承认了。

　　绪晶困惑地歪着脑袋，看起来更加迷茫了，“你和吉奥应该没什么恩怨吧？”更别说依照吉奥沉稳的性格也不会主动惹上谁。

　　“还有——你之后肯定也打算模仿欧塔库他们对吧。”

　　“那么...你让我讨厌大家就是为了......”

　　希莫里好整以暇地等待绪晶的猜测。

　　“让我只喜欢你一个？”绪晶说。

　　希莫里：“？”

　　希莫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却莫名烦躁地把扎得好好的辫子解了。

　　见希莫里沉默了，绪晶觉得自己看破了实情，说得更起劲了：“你想让人喜欢你多简单啊。”

　　“既然你都能伪装成任何样子，别人不是很轻易就能喜欢上你了吗？”

　　“不然你干嘛还要装作其他人来做一些故意恶心人的事，肯定就是为了让我讨厌除你以外的人，对吧？！”

　　紫色眼睛有些愠怒地看向勘察出真相的眼前的人，平日能说会道的嘴巴这次闭得死紧。

　　憋了半天也只有一句，“关你屁事。 ”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被讨厌的可能，希莫里早就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为了不再遭受相同的对待，一直装作其他人的自己——才不会有机会被讨厌不是吗？

　　“想让人喜欢我多简单......？”

　　希莫里把绪晶的话再念一遍，轻轻笑了。

　　这时说不出话来的人轮到绪晶了。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落在绪晶的耳中却莫名让人感到揪心。

　　希莫里似乎对这句话真的感到不解。

　　难道他扮演着不同的人，不只是为了让大家讨厌自己扮演的人。

　　还妄想着让人喜欢真实的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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