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不由人

　　这事就算过去，俩人谁也没再提。
　　齐幼麟私下里反思自己为什么想去，是因为剧本杀没玩过所以想去，还是真的有梁媛来请他，他不想拂了她面子的因素。
　　其实应该80%是剧本杀的原因，他总听同龄人提，以前在学校，现在跟同期，他听他们的描述，觉得那好像是一种可以消磨掉一个下午甚而更长时间，能够团队破冰，需要用点脑子玩的有趣头脑风暴类游戏。
　　但他从没参加过，不仅剧本杀，所有同龄人知道了解的娱乐项目只要是多人参与的，他都没玩过。蒋元贞以前不算太管他在学校的事，但是除了学校要求的规定动作外，蒋元贞不许他和同学有更多的接触，他一直走读，下课就走，活动参加得也不多，从没真正和同龄人交过心。
　　至于梁媛，齐幼麟承认他愿意付出可能被骂的代价去跟蒋元贞提出请求，争取任何一丝可能性，是因为这件事是梁媛亲口跟他提的。但争取到了机会却不是为了和梁媛一起玩，只是希望在梁媛那里，在相对近距离相处过的同期那里，他是个表面正常，有正常私人空间的普通人，而不是连手机都不被允许使用，工资卡都没见过，一举一动都要请示报备的怪人。
　　他只是想正常一点，合群一点，做出普通人习以为常的行为举止。
　　他的私生活是畸形的，那里面狭小到只有一个人的存在，其他部分全部被剥夺和挤压。他不敢给别人窥探到，所以想装的正常一点。
　　至于蒋元贞意料之内的否决，他丝毫没敢有任何怨念，觉得这样做哪里不对。“好朋友”的事他还悬着心呢，生怕蒋元贞追究，蒋元贞不翻旧账，他就已经很感恩了。

　　直到周五下班，蒋元贞完全没提任何有关周末安排的事，齐幼麟也没提。回家路上齐幼麟还在想，如果蒋元贞周末有空，不跟他翻上次差点掉河里的旧账，也许他们可以再去试试钓鱼。
　　到了家门口，蒋元贞把车停好，却没有进家门的打算，摸摸齐幼麟的头发，“爸爸晚上有饭局，打车过去。你回去吧，给你点了外卖，一会记得听门铃。”
　　“……哦，好的，谢谢爸爸。”齐幼麟有点发愣。
　　齐幼麟等到十一点半蒋元贞也没回来，打车走的肯定已经计划好了要喝酒，估计不会早回来吧。
　　第二天齐幼麟醒来，蒋元贞沉沉睡在身旁，齐幼麟静静看了会儿蒋元贞的睡颜，悄悄亲了亲蒋元贞高挺的鼻梁，打算自己去厨房准备些早饭。
　　蒋元贞拉住了他的手臂，一把拽回怀里。
　　“几点了乖乖。”晨起蒋元贞的沙哑低音炮分外勾人。
　　“快十点半了，爸爸你饿吗，我去准备点早饭吧，你再睡会儿。”
　　“我在不用你操心这些。昨晚干嘛了？”蒋元贞有抬头的趋势，解着齐幼麟的扣子。
　　“看电影拼乐高等爸爸，爸爸昨晚回来很晚吗？”齐幼麟乖顺地主动拖衣服。
　　“不算太晚，想叫你来着……想爸爸吗……”
　　“很想很想……”
　　蒋元贞晴雨澎湃，做了好久不愿结束。
　　齐幼麟有点饿，偷偷瞄创头的闹钟。
　　“看什么，去聚会该出门了吗？”蒋元贞突然问。
　　齐幼麟看蒋元贞的表情，没有特别生气嫌恶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盯着他。
　　“爸爸，我仔细想了，我主要是没玩过剧本杀，所以想去看看那个怎么玩。其次毕竟相处过三个月，在集团除了你，他们算是跟我关系最近的人了，一年纪念，似乎也有一点参加的意义。但是我的一切都是优先爸爸服从爸爸的，爸爸不想我去有一票否决权，我听从爸爸的安排。而且真说要和他们一待好多个小时，我也控制不好社交距离，毕竟岗位敏感。我刚才看表是因为饿了，有点想吃东西。我专心和爸爸在一起，很舒服，没想起来别的事儿。”齐幼麟规矩地跪坐在蒋元贞身前，字斟句酌回答。
　　“我知道你舒服，得亏是在家，如果在办公室估计全楼都听得见你银教。”蒋元贞应该是算满意齐幼麟的回答，期身上前。
　　齐幼麟被蒋元贞的话刺激得浑身一激灵，低下头不敢再去看蒋元贞的脸，浑身染上粉色。
　　不是蒋元贞给他调成这样的吗，蒋元贞说如果他声音不够大，就是不够投入对爸爸的辛勤付出不够尊重，要家里各个角落连带地下室都听到才可以，怎么好赖话都让他说了。
　　“毕竟脸上身体里都是我的东西，如果这样我还喂不饱你，你脑子里还想着别人，那你就活该被锁在创头再不见外人，表子都没你s。”
　　齐幼麟听蒋元贞的话锋不是要继续发难，只是在警告他，松了口气。可是最后的用词实在太露骨，受惊般抬头看了蒋元贞一眼，被蒋元贞扇了一巴掌。
　　“今天我不妨跟你直说，你已经被我糙熟了，神态上显出了长期承环的表子的s啷样子，眼神神态，小动作哪哪都是，把创上的那股子劲儿浸染到生活中来了。但凡是个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看得出来，根本瞒不了人。我养的我喂的，我看看也就算了，你这幅样子还想着要去人前，怎么，想人多，想大家都看你，喜欢被看？”
　　“没有！”齐幼麟赶忙否认，被蒋元贞的话激得浑身发软，尊严又被蒋元贞牢牢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你要出去发s钩饮别人，我要是答应了我还是男人吗？你被我玩了这么多年，还想找女人，你能行吗，你那‘好朋友’知道你在我创上是小表子吗？以后再有人约你出去，你自己第一时间给我清楚明确拒绝，跟什么活动谁约的你什么时间都没关系。自己处理干净，过程留痕第一时间给我汇报。闹到需要我介入的地步，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你的狗链子是我牵着呢，我不会同意你在我看不到的时空和任何人有私交，你今天就把这条记清楚，以后也不必再心存侥幸来问。我的狗不会跟外人走，如果背着我跟别人说过话，身上沾染了别人的味道，被我察觉了，以后就戴着项圈狗链跟我出门。”蒋元贞掐着齐幼麟的脖颈。
　　蒋元贞的发难和折磨是意料之内，不是突发事件，齐幼麟这几天也已经足够乖觉和顺从，却还是没有躲过蒋元贞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羞辱和新规矩。此刻，逻辑因果在他脑子里打架，现实世界明明应该是另一个样子，为什么自己世界的运行规则却是这个样子？
　　“记住了没有？”蒋元贞抬起齐幼麟的头，看他的表情。
　　“记住了爸爸……”齐幼麟太困惑了，蒋元贞说的这些他似乎听懂了，就是以后再也没有独自外出的可能性了呗。可脑子里心里还是一片混乱，水汽蒙蒙地微噘着嘴怯懦地看着蒋元贞。
　　“又是这副样子！”蒋元贞被激到，重重扇了齐幼麟一巴掌，差点把人掼到创下，“刚刚才喂你，要没够了你！再敢这么看人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齐幼麟扎扎实实被吓到，狼狈地爬到蒋元贞身边，“爸爸我记住了我再也不敢了。可是爸爸刚说的……神态小动作那个，是什么……我没听懂……”
　　蒋元贞把人拖到了洗手间，掐着齐幼麟的脖子让他看镜子。
　　“就是这样一副被杆的玉仙玉死失神银当的样子！最近我观察你，发现你出门也是这幅样子看人，不论场合对象！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齐幼麟百口莫辩，这不就是他日常被蒋元贞收拾完的倒霉丧气样儿吗，和以前有任何不同吗？指痕盖在脸颊上，身上是各种咬痕草莓青青紫紫，脱了衣服看是会被吓一跳，可穿好衣服就看脸，神态眼神怎么可能会有不同？
　　“女人少妇被夸一句风情万种，你呢？玉求不满，是吗小表子？”蒋元贞咬着齐幼麟的耳垂。
　　齐幼麟被蒋元贞今天这个新鲜称谓雷得脸色爆红，无法思考，泫然欲泣地看着蒋元贞。
　　“看看，喂不饱是这个样子，喂饱了还是这幅样子，你骨子里就是小表子小姆狗，就是欠收拾填不满……”
　　“爸爸……”齐幼麟被羞耻和愤恨压得喘不上气，想要远离镜子的逼视。
　　“s或，我再告诉你个秘密，你越被我羞辱越兴奋，不信自己看……”蒋元贞轻笑。
　　“不不……”齐幼麟被吓得躲到蒋元贞身后，再不敢靠近镜子。
　　“好了先饶过你，去把自己洗干净，然后下来吃饭。”蒋元贞下楼做饭。

　　齐幼麟很饿了，下楼看到蒋元贞只准备了一人份的午饭在餐桌上。不敢轻举妄动，齐幼麟来到厨房门口。
　　蒋元贞听到脚步声回头，齐幼麟不敢擅自做主穿衣服，蒋元贞挑挑眉，“怎么赤甚落体就下来了，我没喂饱你吗？”
　　“饱了……”齐幼麟羞赧。
　　“已经饱了啊，那我做的午饭就只好倒掉了。”蒋元贞惋惜。
　　“不，我肚子还饿着……爸爸要出去吗？”
　　“你到底饿是不饿，26岁的人了饥饱都分不清吗？”蒋元贞刁难。
　　“……”齐幼麟就知道这顿饭没那么容易吃，肚子适时咕咕叫。
　　“爸爸宝宝肚子饿，可以吃爸爸做的午饭吗？”齐幼麟凑近，害羞地低声问。
　　蒋元贞亲了亲齐幼麟，“可以，去吧。”
　　“谢谢爸爸。”

　　齐幼麟属实饿了，大口干饭。蒋元贞把今天的餐给他准备得差不多，上楼洗澡。
　　“把上礼拜脏衣服下午收拾洗了晾起来，看屏幕每两小时中间要休息，多喝水。”蒋元贞下来，吻着齐幼麟的发顶。
　　“好的。我一个人孤单想爸爸，爸爸可不可以早点回来……”齐幼麟撒娇。
　　“好，乖乖的等爸爸，爱你宝宝。”
　　晚上蒋元贞到家快十一点，主卧还没熄灯，齐幼麟玩游戏机呢。
　　蒋元贞洗澡收拾完，喝了点酒有点困，把儿子抱怀里关了灯就打算睡了。
　　“爸爸你还没说晚安呢。”齐幼麟转过身亲蒋元贞。
　　“晚安宝宝，爸爸爱你。爸爸有点困，有事明天说，乖。”蒋元贞眼睛都没睁。
　　“就是，就是我想吃炸鸡，你明天给我点外卖可以吗？”齐幼麟看蒋元贞困了，正好速战速决乱中取胜。
　　“不买，什么垃圾食品。睡觉。”
　　“我没吃过就尝尝不行吗？又不贵，行不行爸爸？”齐幼麟死缠烂打。
　　“哪来的灵感，做梦梦到的？”
　　“今天看电视一直做广告，我觉得脆脆的一定很好吃。”
　　“明天再说，听话。”蒋元贞实在懒得应付。
　　“好叭……晚安老公。”齐幼麟亲了下蒋元贞，小声叫出他觉得很害羞的称呼，迅速转身回去缩蒋元贞怀里。
　　“少看点电视，学不了一点好。”蒋元贞无奈。

　　第二天蒋元贞先醒的，今天没什么外出安排，没着急起身，手机处理点事。
　　齐幼麟醒了，看蒋元贞在看手机，扑过来甜蒋元贞胸前。
　　“早安爸爸，宝宝爱你！”啵唧吸了一口。
　　“嘶，别弄那里。”蒋元贞有点受不了。
　　“宝宝要喝乃，宝宝还在长身体……”齐幼麟埋头苦干。
　　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去洗澡，蒋元贞小心冲了冲敏感的胸前，齐幼麟一低头又嘬上来了。
　　“你还要干什么……”蒋元贞倒吸一口凉气。
　　“爸爸你胸肌好大，乃头也大，硬硬的好敏感……爸爸你的大乃头有乃香味，给宝宝吸一吸……”齐幼麟咂摸出声。
　　给蒋元贞激得脸色发青，他什么时候教过这臭小子满口的因此烂调，只能极力忽略奇怪的感觉。
　　“我以前都没好好吃过，爸爸这里真好吃，像小樱桃一样，爸爸有感觉吗……”
　　蒋元贞实在受不了了，把齐幼麟揪起来，皮鼓上扇了几巴掌。
　　终于下楼，蒋元贞做饭都带怨念，肿起来了，两个点第一次在他身上体现出这么强的存在感，衣服有点磨，干脆不穿了。
　　齐幼麟好不容易拿住蒋元贞的七寸，还在身后蜻蜓点水地玩，被蒋元贞一巴掌打开。
　　“爸爸给我点外卖，我要吃炸鸡！”
　　“不点！我在家给你做饭点什么外卖？垃圾食品吃什么吃！”蒋元贞不耐烦。
　　“不会影响正常吃饭的，我吃完爸爸做的饭再吃。我就想尝尝，爸爸给我点一次吧。”齐幼麟诚恳。
　　“那玩意儿就是正常鸡肉裹上淀粉炸，就多了一层不健康的糖油混合物而已。油也不知道是不是循环使用的地沟油，典型垃圾食品，有什么可吃的？真好用得着一直打广告吸引小孩吗，你也不是小孩儿了。给你端出去，好好吃饭。”
　　吃饭齐幼麟不说话不抬眼，挑食不好好吃在蒋元贞眼皮子底下他是绝对不敢的，但也明显带着情绪，身体力行地向蒋元贞宣告：我不开心。
　　蒋元贞压根儿没把齐幼麟要求的小事当回事儿，边吃边想事儿，没给齐幼麟几个眼神儿。看他夹菜不多，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碗里。
　　齐幼麟看到眼前的筷子，顿了下，拿自己筷子把蒋元贞夹来的那块挑了刺的鱼肉小心拨到碗一边，还是只吃自己那一小块儿白米饭。
　　蒋元贞当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但也没生气，抬手又盛了碗汤放在齐幼麟面前。
　　齐幼麟还是只扒拉米饭，蒋元贞看了他一会儿，“你越不好好吃饭，我越不会给你点。”
　　“我好好吃了你也不会给我点……”齐幼麟委屈开口，带着些哭腔，“耳机盒好歹要五位数，你不愿意买也就算了，现在两位数的东西也不给我买了……我是这么穷的人嘛，连小小的心愿都不能得到满足……”
　　蒋元贞听得直皱眉，知道这小子是使苦肉计专门激他呢。
　　“哭出来，只要你为了这两位数能哭出来，我就给你点。我倒要看看你的眼泪你的尊严值多少钱。”有了多年斗智斗勇的经验，蒋元贞没有被齐幼麟的表演牵着鼻子走。
　　“我才不哭，总有一天我也有钱买……”齐幼麟低头戳米饭。
　　前面做作的控诉对蒋元贞的攻击性为零，“总有一天”反而一如既往有着对蒋元贞真正的威慑力。
　　蒋元贞不能接受齐幼麟对于生活中没有自己有着任何一丝的向往和期盼，他必须在现在自己给的生活里收获最大程度的幸福快乐。
　　“就那么想吃？好吧，我现在夹菜给你，盘子里的全部吃完，我就给你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能不能做到？”蒋元贞让步了。
　　齐幼麟马上变脸，如蒋元贞意料之中的开心，拿起自己的盘子狗腿地跑到蒋元贞身边，讨好地亲了亲蒋元贞的嘴唇，又出其不意低头去亲了亲蒋元贞胸前，蒋元贞跟被电打了一样，忙闪身向后躲。
　　“你干什么？吃着饭呢乱跑什么，这么没规矩！坐回去！”蒋元贞拿过齐幼麟的盘子给他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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