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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故友重逢
“无妨,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姑娘定有大好前程等着!”
江千衿笑笑,“多谢大人。”
仅此一次,两人在此后往来渐多,多次是因为机缘巧合遇见,后面逐渐熟络。
许是关系近了,江千衿当他是好友,说话也不似初见时般客气和拘谨,她被唐砚知左一个之乎者也右一个乐观向上的文绉绉话听腻了,忍不住说道:“唐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好密。”
闻言,唐砚知脸上闪过一丝暗淡但随即仍是弯起了眉眼,大方承认道:“的确是,很多人说过。”
江千衿一听,尤为好奇,她一骨碌将藤花糕塞进嘴里,感觉有些噎喉又立马饮了一杯茶水,缓和了之后追问道:“天生如此吗?”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并非觉得冒昧,只是……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
“并非天生,只不过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说道。
江千衿了然,识趣地没再问,她起身而立,望向亭子外的山川风景,甚感心情舒畅。
“这地方不错,风景甚好。”
“你喜欢便好。”唐砚知看着她背影,想了想又说,“接下来我也许会很忙,不能找你叙谈,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才是。”
江千衿闻言转身,靠着亭子围栏,笑着看他:“我知道你忙,不用担心我。”
四目相对的刹那,檐角惊鸟铃忽响。他屈指扣住晃动的书页,目光却未移分毫。
她瞧见那双眼如古井,偏映着飞花乱影,倒比春阳更灼人三分。袖中团扇坠子轻轻一荡,才惊觉掌心已生了薄汗。
时间再过三个月,唐砚知同僚惊奇地发现,他竟改了以往说话文绉绉地形式,本就读书奇才的人,唯一缺点被抹去之后更是无敌。
众人纷纷凑上前,试图从中探出什么,但唐砚知却无心客套,连忙绕道而行。
他差人去城南那家茶食店买了几种不同口味的糕点,又让人去买了生意极好的冰酪,要将好吃的带去给她。
顺着青石街道拐了几个弯,终于抵达江千衿租下的小院,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应声。
得了示意,丁郝一脚踹开了门。
“千衿?”
“千衿!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仍是无人应答。
见小院石桌上插入的荷花已败,瓶中水许久未换而有些泛着臭味,桌上的书卷也是开合着的,任凭树叶覆盖在上,小院有些萧条,像是多日无人照料的模样。
看着这场景,唐砚知突然心生一股不安感,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他摸了摸抽动得厉害的胸口。
那是心疼的状态。
千衿,你去了哪里?
秋风萧瑟,头顶树叶伺机而动,随即飘落下来,搭在他头上,瞬间让他从过去回神,这才发现,姜蕖已呼喊自己许久。
“你怎么了?”出于担忧,她往前凑近了看他,却在下一刻恍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往后靠,坐直了身子,神色还稍有不自在。
唐砚知看着眼前人,恍惚间回到过去,那个与她同在树下闲聊的时光,只不过那时自己愚钝,连喜欢直到失去时都没有明白自己心意。
幸好,虽物是人非,但她还在。
“蕖儿……”
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姜蕖脸上红晕更明显了些,她侧头过去避开他目光。
“还是……唤我小蕖吧。”
唐砚知懂进退,他见时机合适,又往前进了一步,道:“虽然现在我并不强行追求你,但我还是蛮希望小蕖你考虑一下。”
姜蕖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问道:“考虑什么?”
“考虑我的喜欢,与我在一起。”
如此直白,如此赤诚,俊朗面容,挺拔而不显锋芒的鼻梁,唇色偏淡,嘴角噙着笑,像是含着尚未说话的诗,她从这双浅眸里看到丝丝缕缕地情意,没有几个人能抵挡住这番深情的攻势。
姜蕖亦是如此,心乱如麻。
但她也确定的是,唐砚知对外人藏拙之外,连“不善风月”也都是伪装。
“传闻唐大人不善风月,如此看来,传言有误。”她第三次说这话了。
唐砚知对此话并不辩解,只是说:“我却只善于与你有关的风月秘事。”
这倒让姜蕖一时无话,心里腹诽他的能言善辩。
这时,丁郝去将画取过来了,他的到来将这旖旎微妙气氛拍散,所有情绪又被带回这案件中。
唐砚知接过画,将画展开平铺在石桌上。
一副色调极为深沉的画面展现出来,被分割成几个小画面,分别是头颅、四肢、躯干等分尸场景,惊悚程度的冲击力过强连一旁的丁郝不禁赞叹:“虽然背景杂乱,但这画的……竟与发现尸块的样子别无二致。”
“画上这人,是那位徐山松吗?”姜蕖问道。
唐砚知点头,随即想起什么,询问丁郝:“仵作什么时候能给出验尸笔录?”
“小的派人去催促一番。”
“此次案件非同小可,已经造成巨大恐慌,我们需得尽快查明真相。”
丁郝得令准备下去,却又被唐砚知叫住,附耳轻声交代了些话,丁郝面色愈发沉重,连忙退下。
“你……打算怎么查?”姜蕖没有打探别人私密事的习惯,她只是问起案件的事,“之前你不肯亲自露面查案,结案功劳都安在我头上,这次感觉……不太一样了。”
唐砚知从不掩饰对她聪明的欣赏,朝她笑道:“这次,我来。”
“那……”姜蕖欲言又止。
“无碍。”唐砚知满不在意地说。
之前刚来榛州,想低调些免得招人惦记,但如今不同,谁人都知道姜蕖与自己关系不一般,若这时候还让她站在风口浪尖处,那只会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但这些,他不会跟她说明的。
她只需要,安心做她的绘梦师就好。
不一会儿,仵作那边传来了消息,所发现的尸块皆是来自同一个人,徐山松,死因是胸口一刀致命。
得了准确消息,唐砚知预备着将丹棠传到公堂之上。但被姜蕖拦下了,她思虑道:“要么我先与她谈一谈?”
若真是丹棠真与分尸案有关,为何又提前找姜蕖作画,岂不是自爆?
这有些不合理。
唐砚知也考虑到这一层,同意了她的做法,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丹棠从惊厥中醒来之后,看到了房内坐着一人,是前不久见到的姜蕖。
她心惊了一下,连忙起身要迎她。
姜蕖听到动静,转身看她:“不用起身,我此番来找你,你想来知道是何事。”
随即便将手中画展开,可丹棠瞥了一眼便避之不及,唇色淡白,浑身颤抖不止,像是惊吓过度的缘故。
姜蕖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走上前,说:“今日榛州城内发现数块尸块,尤其是头颅被悬挂在暖香阁门匾之上,经仵作验尸,这些尸块都是来自头颅的主人-徐山松,丹姑娘,你的梦,竟与这案子的死者惨状很像,仿佛……跃然纸上。”
丹棠此刻脑子清醒了些,自然知道姜蕖此番为何来找她,当下脸色如泥土一般灰白,两眼流泪,她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此事不是我做的,我一个弱女子,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
“那你便是承认了,死者,也就是徐山松,是你口中所说的,三年的相好?”
丹棠木讷地点头,既而又解释道:“想分开的确是我的想法,但让他死绝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想体面地分开。”
姜蕖得到回答,便将画收了起来,想了想,又说:“因为你的梦境涉及到命案,故而我不能替你隐瞒下你的私隐,我会将所有事情告知衙门大人,望你理解。”
丹棠没说话,只是呆坐着流泪。
“逝者已逝,你要照顾好自己,切莫思虑过度,凶手……衙门会查出来的。”姜蕖于心不忍,宽慰道。
丹棠还是没说话。
姜蕖打开房门正要离去时,恰逢撞见烟雨,一个神情怯懦,眼含秋水,是个身材弱质芊芊地女子。
她朝姜蕖行礼时,还说了声:“姜姑娘,唐大人还在外厅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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