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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有人便怀疑叶南栀与朔月圣女有关系。
可朔月圣女按年龄来说绝不可能只有十几岁，何况朔月圣女是不能嫁人生子的，于是那谣言便也没传开。
叶南栀正听的津津有味，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进了茶楼。
“叶姐姐，国师大人，好巧，你也过来听书啊。”范余看到叶南栀眼见的绽开笑容，快步走过来。
“可以一起坐吗？”
范峥看向叶南栀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画着淡妆，换了精致华丽的衣裙后，少女看起来更加清丽，灵动，让人移不开眼。
察觉到范峥的目光，季凉川的脸瞬间就黑了，“这里没坐了，你们去其他桌。”
兄弟二人一怔，面上都有些尴尬，“是我们失礼了，还望国师大人见谅。”
随后便坐到了旁边那桌。
看着空闲的两个位置，叶南栀勾了勾男人的手指，季凉川神色瞬间缓和，唇角微微勾起。
栀栀果然是最在意他的。
说书人还在继续说着……
“这朔月国本是三国之中玄者最多的，尤其是朔月圣女，一身玄术使得是出神入化，比那玄机门门主还厉害。”
“却突然有一天就销声匿迹，再没了踪影，一同失踪的还有个原本不太受宠的皇子，要说这皇子也是幸运，因不受宠被寄养在寺庙里逃过了一劫。”
……
客人们听着书，闲聊着。
“说不定那皇子现在还活着，正找机会复国呢。”
“都过了几十年了，哪还有什么可能复国。”
“也不知那皇子和圣女如今在何处。”
“听说几年前，曾有人在魏县见过圣女。”
“是安邑县旁边的那个魏县？”叶南栀抿了口茶，好奇问说话的中年男人。
“正是那个魏县。”
“那真是巧了……”叶南栀喃喃自语，都是纯阴之体，她不会真和圣女有什么关系吧？
季凉川身子微僵，握着茶盏的手爆出青筋。
“怎么了？”叶南栀关心的问。
“这样的陈年旧事，还能翻出来，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确实，不过我倒是对这个圣女挺感兴趣的。”
“叶姑娘若是感兴趣，我倒是知道一些关于朔月国的事。”范峥笑着回应。
几日不见他已经完全没了武将的气势，倒像是儒雅的书生，举手投足都斯文有礼。
从他口中，叶南栀知道了些朔月的往事。
据说朔月的覆灭乃是玄机门与其他两国联手所为。
否则单凭一国之力根本无法覆灭当时最为强盛的朔月国。
但没想到，朔月国刚灭，大雍便联合玄机门灭了北凉国。
北凉和朔月皇室都被屠戮殆尽，血流成河，几日未干，犹如人间炼狱。
“这等辛秘，范公子如何得知？”
范峥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叶姑娘，实不相瞒，我家族曾与朔月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家茶楼的云顶兰茶不错，是以前朔月国极为出名的茶，栀栀你尝尝。”季凉川倒了杯茶给叶南栀。
又将叶南栀面前那杯茶端了起来，“栀栀这杯茶都凉了，不宜再饮。”
说着，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小啜起来。
叶南栀瞪大了双眼，“这杯我已经喝过了……”
“栀栀是嫌弃我吗？那这个杯子给我，你用这个，这个杯子我没用过。”
不知为何，叶南栀竟在他淡漠的脸上看到了丝委屈。
“不是，你想用就用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叶南栀也就忘了再问范峥关于朔月国的事。
回国师府的路上，正碰到同妹妹一起出门的黎月棠，在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熟人，卫彦珩。
叶南栀瞳孔一缩，这人竟然没死。
“我没死你们很失望？”卫彦珩轻哼一声。
“你还不配。”季凉川拉起叶南栀的手就往反方向走。
“凉川，叶姑娘，既然遇到了，要不要一起走走。”
“不必。”季凉川回头，对叶南栀道：“你以后离黎家人远点。”
“叶姑娘，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吗？”
黎月棠的话犹如惊雷，季凉川蓦地将叶南栀拉到身后，眸光冰冷阴鸷，“黎月棠，你想死？”
可黎月棠没有半分惊慌，反而凑了过来，语气暧昧，“你舍得杀我？”
“本尊也不是非你不可。”季凉川语气平淡，甚至有几分冷酷。
可叶南栀藏在他身后，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这话让她心里隐隐有些发堵。
“叶姑娘，等有一天你发现了真相，你会后悔的。”
“什么真相？”叶南栀承认，她心动了，想知道那所谓的真相。
“栀栀，我们走，别相信她任何话。”不顾叶南栀的抗拒，抱起她就走。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拦在了他们面前。
“把她放下来，就算你是国师大人，也没有权利强行带走她。”
崔丞昀如今已是京城的风云人物，刚中状元便被重用，提拔成了大理寺少卿，还拒绝了京中贵女的提亲。
只因他说家中已有未婚妻。
“本国师带走自己的未婚妻，与崔大人何干？”说罢，直接离去。
只留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崔丞昀。
以往芝兰玉树的状元郎，此刻眼里竟隐隐浮现出令人心悸的偏执。
“南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没错，一定是季凉川仗着权势强迫了她。
“季凉川你混蛋，你放我下来。”叶南栀挣扎了一路，直到回了院子才被季凉川放在了床上。
双手撑在叶南栀脖颈两侧，将她禁锢住，目光幽暗的盯着她。
“栀栀，乖，听话，别相信她，她很危险。”
“好，我不相信她，那你来告诉我，只要你说的我就信。”
季凉川喉结滚动，他可以编出无懈可击的谎话，可这一刻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
他也想告诉她真相，可他知道，叶南栀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他怕，怕她知道真相，怕她离开她。
好想将栀栀关起来，让她只能看到他，只为他哭，为他笑。
“栀栀，你可有一点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叶南栀沉默了，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有些在意他的吧。
但她总觉得自己还能回现代，所以并不想在这里交付自己的真心。
那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
季凉川抱紧叶南栀，将头埋在她颈间，身子微颤，声音破碎，“哪怕是骗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只要栀栀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即便要我的命都行。”
“就是不要离开我……你若是离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
“你好重，先起来行吗？你快把我压没气了！”
季凉川的呼吸骤然凝滞，忽然低笑出声，笑声裹着春夜细雨渗入窗棂：“原来栀栀连骗我一次都不肯。”
叶南栀微微侧头，微阖的眼眸敛去眼底的酸涩。
“你别这样……有什么事，咱们起来再说好不好。”
床幔被一股劲风吹的鼓起，等叶南栀能起身时，腕间已缠上三指宽的玄铁锁链，细碎铃铛缀在赤金牡丹纹扣环间，随着她挣扎发出细碎清响。
“此物唤作牵机链，乃千年陨铁熔了我半碗心头血铸成。”季凉川抚过她手腕上的锁链，平静的面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若离开我百丈，锁链便会化作万蚁噬心蛊——当然，噬的是我的五脏六腑。”
“你疯了！”叶南栀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以前怎么从没发现这人就是个疯子呢！
“我只是想栀栀留在身边而已，若不能留住你，那我便死在栀栀的手中，也算得偿所愿。”
叶南栀叹了口气，换上无奈又心疼的表情，“听说今晚有星陨，可要去看？”
“好，我给栀栀做些吃食带上。”因她一句话，季凉川的心也软了下来，亲吻了她的眉眼，唇瓣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夜幕如墨，点点繁星镶嵌其中，仿佛是命运悄然布下的棋局。
叶南栀坐在摘星楼顶层的望星台上，心中五味杂陈。
那隐藏的真相犹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不多时，季凉川的身影落在她身侧，手中提着食盒。
“尝尝杏仁酥味道如何。”
“清甜中带着些许茶香，好吃，这可不像是膳房做的，你从哪买的？”
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点心，叶南栀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你喜欢吃我以后还给你做。”
叶南栀挑眉，“想不到堂堂国师大人厨艺这么好。”
“小时候为了活命，什么都吃，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活着，直到我遇到一个小姑娘……她笑起来像只小狐狸，眉眼弯弯，很喜欢吃点心。”
于是他努力学厨艺，希望有一天那小姑娘能吃上他做的点心，对他笑一笑。
“你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叶南栀在季凉川的眼中看到了细碎如星辰般的光芒，喋喋生辉。
那个姑娘不会是黎月棠吧？好像不太像。
“喜欢吗？那时候的我并不喜欢她，我嫉妒她，嫉妒她拥有我想要的一切。”
季凉川切开一块点心，送到叶南栀唇边，“不过，后来，我更想将那皎月拉下凡尘，只做我一个人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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