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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白色的先知
雷让来时，正好看到艾芙一脸惊恐。
他不假思索拔出短匕，莱恩家主见状大怒：“混账！我难道还会对她做什么吗？”
雷让实在厌烦和他争吵，把艾芙从沙发上拉起来，一双碧绿的眼睛冷冷看着他。
弗兰克斯在他身后露出纤长的身影，眨了眨眼睛，“好久不见啊，小艾芙。”
“院长？”
艾芙震惊地看着他，此人笑呵呵地抚弄自己银白的长发，半分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雷让收紧了手掌，低声道：“回去和你说。”
“回去？这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回哪里去？”
“反正不是这里。”
莱恩家主深呼吸好几次，艾芙都疑心这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要犯高血压了，他平复了心情，语气陡的深沉起来。
“雷让，你再抵触，也流着莱恩的血，你注定是要为莱恩家族清除那个叛徒的。”
“我会杀了他，但只会为了我自己。”
莱恩家主的眼神有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良久，他背过身去。
“训练场的权限已经打开了，联邦边境坚持不了多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艾芙微愣，这意思是……？
弗兰克斯笑眯眯的，“还不快去？”
艾芙扯了扯雷让，主动道谢。
书房的门被关上那一刻，房间里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时间不等人，他们决定立刻前往训练场，去的路上，弗兰克斯不知为何没有离开，而是一边陪着他们一边闲聊。
通往训练场的路上夜色凉如水，月光浅浅披过来，此刻宁静得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老爷子当父亲不怎么样，当爷爷也被孙子嫌弃啊。”
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
艾芙憋了一路，此时才松懈下来，虽然理性告知她沙湾第一学院的院长出现在帝国第一大家族里，并且看起来和家主关系匪浅这件事十分古怪，但她仍然升不起敌意。
“院长……”
弗兰克斯伸出一只雪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挡在艾芙唇前，朝她眨了眨眸。
“哎呀，这么暴躁。”
下一秒，他捂着被打开的手感叹，被雷让沉默地瞪着。
艾芙：“院长，你为什么在这儿？”
“呵呵，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我发现小雷你对我很有意见，要知道老爷子同意你们去训练可是我劝的呢。”他挑眉，摸了摸下巴忽然恍然大悟，“莫非没和小艾芙结成婚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艾芙深吸一口气，“院长！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不要拿我们开玩笑了。”
她看起来真的有点愤怒的样子，弗兰克斯“咦”了一下，耸了耸肩。
“年轻时候和老爷子有点交情，遵守一个承诺而已。”
艾芙冒出一个问号：“院长……您今年贵庚？”
弗兰克斯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容可掬，艾芙却打了个寒颤。
不问了不问了，她立刻转移话题：“院长，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晚上要来这里的？”
要论她怎么被抓去莱恩家主书房的，真有些诡异，艾芙给雷让定下锚点后便一直待在酒店房间，就是为了让他找到档案后立刻转移，结果门铃一响，成岩带着抱歉的神色毫不留情地把她带回了城堡。
她有点悲愤，说好的成岩会帮忙呢？
“你们还有点头脑，知道训练场里都是受看重的小辈，声东击西把卫兵全吸引过去，成岩告诉你们的吧？”
弗兰克斯笑道，“事实上，你们并没有露出什么尾巴，只是……”
他晶莹剔透的浅蓝色眼珠在月华下宛如宝石，莹润如玉的手指在旁边点了点，微含笑意，“我全部看见了而已。”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艾芙愕然无比。
“院长的异能不是风吗，莫非……”
“双系异能。”雷让沉声。
这个爆炸性的事实不亚于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可以把整个莱恩城堡吞下去的虫洞，沙湾第一学院的院长，被无数势力盯着的弗兰克斯，居然是不为人知的双系异能？
可他就这样轻易的告诉了他们！
预见未来？这种能力一旦出现，将引起多大的风波！
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艾芙正要追问，弗兰克斯抬眼看着眼前黑亮如同一块浑然天成的精铁的堡垒，“到了。”
培养出无数天才的摇篮，莱恩家族的训练基地——长堡。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
弗兰克斯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飘舞，谪仙一般美丽，他竖起手指，将艾芙想说些什么的表情挡了回去。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有的真相，只有时机到了才适合接受。”
他喊了一声艾芙，不是略微带些轻浮的语调，而是沉稳如同真正的师长。
艾芙立即紧张起来。
“你的能力前所未有，未来人类能否在大陆还有一片立足之地，就看你了。”
“院长……”
风乍起，并不凶暴，却也一时迷了人们的眼睛，再睁眼那抹纤长的身影已经不见。
雷让：“他走了。”
“我知道！”
艾芙有些气恼地抿紧了嘴唇，这些人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她正要转身进去，却被身后传来的力量阻止。
“又怎么了？”她扭头，有点没好气。
“……”
雷让抓住她衣角的手指紧了紧，又缓缓松开，他的眼睛幽幽地凝视着艾芙，里头竟似含委屈。
“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吗？”
艾芙露出疑惑神色。
“我是说……”雷让舔了舔唇，这是有点紧张的小动作。“你为什么对院长说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艾芙疑惑的表情渐渐变了，她记性不差，还记得自己羞愤之下说了什么。
“难道不是吗？”
“不是。”雷让这句说得很果断，让艾芙心里好像有只蚂蚁在爬，偶尔还要啃噬一番。
那句脱口而出的否认一出，雷让好像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越说越流畅，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从城堡回来之后，你不开心。”
“没有。”
“有。”
艾芙一时讨厌起他某些时候的固执。
于是她也固执起来：“没有！”
雷让被吼得有点手足无措，他曾经在丧尸张开的血盆大口下一刀将其劈成两半，也曾在无数高级异能者的威亚下悍不畏死，可现在在少女气急败坏的高声下僵在原地。
“呃……少主，我是不是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来者抬了抬眼镜，无辜道。
雷让虽然久违地踏进了庄园，可仍然冷漠地拒绝少主这个称呼，就在艾芙以为他也要被雷让冷眼相待时，后者居然难得缓和了面色：“凯恩斯老师。”
凯恩斯是个外表颇为儒雅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笑起来仿佛一瞬间消弥掉所有距离似的，他说话的姿态不急不缓，像邻居亲切地问你早安。
听见这声老师，凯恩斯眼角的笑纹柔和下来：“好久不见。”
长堡位于整座莱恩庄园的最东方，聚集了莱恩家族最重要的人才资源，这里所提供的设备设施无一不是顶尖，沙湾第一学院的训练场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就连温室，较之此地也逊色几分。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扑面而来的豪华气息让艾芙精神一振，长堡内部与外面黑铁一样朴实的外观截然相反，银白色的主调，放眼望去训练场内的年轻人们在三个主要的场地内进行锻炼，每个场地都配备了一组团队进行记录，还有专门的仪器进行身体状态的监测，后勤队伍可谓庞大。
在左上角，地面破了一个洞，依稀有焦黑的痕迹，这是雷让先前为了引开卫兵利用雷电袭击的地方。
门口三个人的出现顿时吸引了许多目光。
“他们为什么都盯着我们看？”
凯恩斯笑了笑，“雷让这张脸，莱恩家族里怕是没有不认识的。”
雷让没听见艾芙的回应，有点在意地撇了一眼。
凯恩斯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有些趣味，忍住了嘴角一丝笑，轻咳道：“我听说艾芙小姐需要训练空间异能。”
“是的，凯恩斯先生。”
空间异能者，他有多少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了。
“艾芙小姐真是天赋过人。”他道，“论起对空间异能者的训练，我想没有比莱恩家族更熟练的地方了。”
艾芙自然明白，这也是他们特地前来的原因。
哈宾得的档案早在先前被雷让拿了出来，也省得凯恩斯去取，里面详细地记载了哈宾得早年训练的方法和状态，他指着其中一点道：“哈宾得在长堡进行了长达十年的训练，十六岁时就算是莱恩家族最强的元素异能者也无法抵挡他的攻击。”
艾芙：“我的能力更偏向辅助。”她举了几个例子。
“想来也是。”凯恩斯说，“传送是空间异能最基础的一种使用方法。”
“不过如果空间异能者愿意，他们往往拥有最强劲的攻击手段。”凯恩斯说，拿起一张纸，“艾芙小姐，试着利用你的能力把这张纸从中间撕裂。”
艾芙明白他的意思，心不禁狂跳起来。
从伊芙那儿接受能力以来，她隐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没能熟练地使用它，只凭借着记忆传承学会了打开和关闭空间，凯恩斯向她展现了另一种可能性，一种也许会沐浴着鲜血，却也代表着强大力量的可能性。
她闭上眼睛，凝神。
“不行。”她泄气地呼出一口气，“总感觉有什么阻滞在中间，没有办法运用自如。”
凯恩斯笑着安抚，“这很正常，初学者总是这样。”
“哈宾得第一次学用了多长时间？”艾芙好奇起来。
凯恩斯微笑：“他觉醒时，用空间绞碎了整座花园的土地。”
艾芙：“……”
“顺带一提，雷让十四岁时从长堡毕业，比他父亲还要早两年。”
艾芙：知道了，你们姓莱恩的都是怪物。
雷让道：“不难。”
艾芙都不想理他了，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雷让有点惊慌地看向教习自己长大的老师，他明明是想安慰她，怎么反而起了反效果？
凯恩斯“噗嗤”一声，忍不住为自己弟子的迟钝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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