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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傅星眠心里那道坎儿,看来是过去了。
周宁岁问:“这回真想通了?”
“差不多吧。”傅星眠淡淡笑了下,“就觉得也没那么多大不了的事。”
他沉默过片刻,又说:“人没必要总捆着自己。”
胆小纠结都是常情,生活本就有疼痛,令人畏葸不前。可人活着,要走的路终要走。勇敢迈一步,一定会遇到不一样的东西。
傅星眠感觉,自从他纵容自己答应张一秋以后,他浑身上下都松泛了,而张一秋的甜,正丝丝缕缕渗进他心里。好像有了一个人,全世界都柔软漂亮起来。
因为生活太美好了,所以许多事情,倒是淡淡释怀几分。
写个文而已,又算什么呢。它就是一件喜欢做的事,不为什么别的。
“你能这么想真好。”周宁岁呼出口气,“我还真怕你钻牛角尖,自己把自己压死呢。”
傅星眠低头笑:“快点吃吧,不然面坨了。”
。
吃完牛肉面后,两人顺手在小市买了新鲜的蔬菜,比如蘑菇冬瓜之类的,为晚上的火锅做准备。
而作为见面礼,周宁岁还买了一堆酒水瓜果。
周宁岁两只手都拎满了,却还问傅星眠:“买这点儿能够吗?”
“够,特别够。”傅星眠说,“家里其实什么都有,这些都买多了,不信你等着,回去就要被奶奶念叨。”
周宁岁兴致挺高,脸上乐不停:“就没感受过这种朴素的滋味,还挺新奇的。”
“是啊,新奇,还神奇。”傅星眠说,“我家那老房子,我准备等过完年找人来重新装修一下,好好收拾收拾。”
傅星眠:“以后有空,咱可以多过来,呼吸点清新空气。”
“哎,你说的太对了。这地方空气真好,比北京那老霾天强上不知道几倍......”
两人就这么三三两两地说闲话,带东西往家里回。因为买了不少吃的,周宁岁坐电驴坐得很费劲,手指勾塑料袋,怀里还要抱一大坨,等到地方下车,他长抒一口气,像个历尽千辛总算完成任务的怨种。
“真该听你的,不买这么多。”周宁岁悻悻,从小电驴上下来。
傅星眠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只是笑。
外头有动静,第一个起立的当然是牡丹这条合格的大可爱。牡丹很快“汪汪”叫着,一溜烟跑出来。
它目标明确,先是直扑傅星眠,狗头搁傅星眠腿上一通狂蹭,然后扭过脸,盯住周宁岁呼哧两动静。
“哎哎哎。”周宁岁有点怕大狗,立地一步蹦远,“这不咬人吧?”
“当然不。”傅星眠介绍说,“她叫牡丹,是草木家的狗。”
周宁岁愣了下,抬头看眼大门:“你直接把我带他家了?我还以为你要先带我回你家。”
“手里这么多东西呢,得给奶奶。”傅星眠说。
“星星回来了!”正说着,阿邻奶奶就搁里头喊了声。
“我带人回来了奶奶。”傅星眠也喊着应。
周宁岁瞪半晌眼珠子,扑哧一声乐了:“星星?”
他捡到笑料,声都乐变调:“星星。”
“哎,多少年没听过这称呼了。”周宁岁大笑,“星眠,我记得你六七岁时候就不爱听了吧?现在又喜欢了?”
他贱兮兮地凑傅星眠跟前,小声问:“张一秋也这么叫你吗?”
“......你真的很烦。”傅星眠脸皮抽了抽。
眼见阿邻奶奶从大门出来迎人,傅星眠没工夫爆揍妖孽,只好一脚狠狠剁周宁岁脚上,全当利息,再等秋后算账。
周宁岁:“......”
“奶奶。”傅星眠走上前,阿邻奶奶要接傅星眠手里的东西,同时念叨,“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家里什么都有啊。”
傅星眠避开阿邻奶奶的手:“没事,我拿进去就行。”
他扭头,和阿邻奶奶介绍:“这是周宁岁,我朋友,过来玩的。”
周宁岁虽混不着调,但毕竟是已婚人士,对怎么讨好老人颇有一套,忙凑上前,笑嘻嘻喊人:“奶奶好。”
“哎,你好你好。”阿邻奶奶眉梢微微挑了下,视线朝下一瞄,很快看见周宁岁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阿邻奶奶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笑容满面:“欢迎,快进来,今晚奶奶给做好吃的。”
阿邻奶奶转身带头进屋,边走边问:“宁宁能吃辣吧?”
“......”傅星眠猛地转过头,差点乐出声。
周宁岁:“......”
周宁岁简直被这“宁宁”打蒙了。他表情纠结几秒,没法说什么,只能壮着胆子艰难地问:“奶奶,为什么不是......岁岁?”
岁岁虽然也羞耻,但总觉得比宁宁气派点?
“岁岁也行。”阿邻奶奶扭过脸,笑着问,“你更喜欢岁岁呀?”
周宁岁陷入二选一的绝境。最后叹口气:“都行,奶奶您随便叫吧。”
“那就宁宁吧。顺嘴儿。”阿邻奶奶补充一句,“和星星一样顺嘴儿。”
周宁岁张了张嘴,没吭出声。
把东西放下,阿邻奶奶带着嘴馋的牡丹一起去了厨房,留傅星眠和周宁岁在客厅。
周宁岁拽过傅星眠,用胳膊肘怼他一下:“奶奶是听见我嘲星星了吧?叫我宁宁......故意给你找场子呢?”
“你才发现啊。”傅星眠眼睛弯弯,“而且,你刚进门,她第一眼盯的是你结婚戒指。”
周宁岁反应两秒,惊了:“奶奶也太可爱了吧。”
周宁岁:“她是给张一秋勘察敌情呢?”
“得了吧,就你还敌情。”傅星眠瞥周宁岁一眼。
“怎么不算。”周宁岁言辞凿凿,“我好歹帅。”
周宁岁贼兮兮:“哎,你家张草木会吃醋吗?”
“不会。”傅星眠无情粉碎他想看戏的心情,“草木知道你结婚了。”
周宁岁咂舌:“你干嘛告诉他啊。你就应该说,我是个帅气的alpha,和你青梅竹马,因为想念你,不远万里过来看你。这叫情趣懂吗?”
傅星眠:“......”
傅星眠没搭理周宁岁,省得这人扒杆子开浪,浑不消停。
不过说起吃醋......张一秋早吃过了。运动会那次,他和周宁岁视频,张一秋就吃醋了,而且很直白地问了出来。
张草木的情趣......像周宁岁这种风月人士不会懂。那是特别纯粹简单的东西。
“哎,你知道你现在什么表情吗?”周宁岁啧了声。
“嗯?”傅星眠看他。
周宁岁感慨:“一脸荡漾的幸福。想到什么了?哎,你快跟我说说......”
傅星眠一秒收回笑容,转头就走。屋里炕上还瘫着懒洋洋的小葡萄,他决定去撸猫。
阿邻奶奶从厨房鼓捣出三碟子小点心,让傅星眠和周宁岁先吃着。他们就边吃东西边逗猫弄狗,时间悠悠地过,直到下午四点左右,张一秋才从隔壁过来。
张一秋是小跑进门的。先囫囵搓两把牡丹兴奋的脑袋,张一秋赶忙进屋,一眼看见周宁岁。
周宁岁正坐在炕头,一身纯黑色运动服,剪裁妥帖,很显身材。个子很高,腿很长,脸也俊。他腿上趴着睡着的小葡萄,手里捏了朵奶奶做的糯米糕。画面挺养眼。
周宁岁歪过头瞧张一秋,眼珠子照例上下一转,眉梢一挑,吹了个口哨,然后淡红色的唇瓣上下一碰,吐出一声:“Hello,弟妹。”
张一秋怔愣,被这称呼冲击得措手不及。因为之前没问傅星眠周宁岁的名字,他停顿两秒,聪明的大脑很快给出回复:“你好,大哥。”
同时自然表露出见家长的老实规矩姿态,认认真真。
傅星眠:“......”
傅星眠搓了把脸。
周宁岁实在没忍住,张开嘴放肆大笑起来。
张一秋:“......”
“怎么想的?张嘴就是大哥。”傅星眠走到张一秋跟前,又转脸横周宁岁一眼,“还有你,瞎叫什么。”
“哎......”周宁岁眼泪快笑出来,“这小子真有意思,刚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以为要跟我结拜。”
傅星眠简直无语。
张一秋扯了下嘴角:“他......”
“就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已婚alpha,挺不着调的。”傅星眠叹口气,“你包涵一下。他就那样,但人很好。”
张一秋摇摇头。
这人和傅星眠关系铁,管自己叫一声弟妹也对啊。
张一秋觉得没问题。弟妹妹夫弟夫他都接受,而且都开心。
张一秋像只快乐的大金毛一样笑起来,甜得发齁。
“......”傅星眠忍住想揉人的冲动,“他叫周宁岁。”
“宁岁哥。”张一秋叫人。
“哎。”周宁岁乐够了,抓起腿上的小葡萄,放到一边,“叫什么都行,大哥也行。”
“不用理他,就自己发颠。”傅星眠无奈。
张一秋小声和傅星眠咬耳朵:“你怎么没打电话叫我啊?我还以为你们在外头逛,没回来呢。”
“不想打扰你学习,他不算什么金贵客人,不用在意。”傅星眠说。
“可这......这是你......”张一秋不知道怎么说。
这就好像是傅星眠娘家人。他怎么也得......
“哎,弟妹,不用拘谨。”周宁岁见状从炕上蹦下来,“等回头见了姜阿姨,你再拘谨。”
张一秋一听,好悬没原地立正。
“他真好玩。”周宁岁点评。
“别总欺负我的人。”傅星眠瞪周宁岁。
“好好好。”周宁岁摆摆手,只能作罢。
傅星眠后头的张一秋傻笑了下——他是傅星眠的人。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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