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吻唇

　　遗传因素？神经递质不平衡？还是心理社会因素？负性思维模式、缺乏解决问题技能、悲观态度、应对压力的方式不当？

　　又或者环境因素导致的？生活压力太大、失业、亲密关系破裂？

　　所以是哪一个，为什么会抑郁？

　　白季染在担心施临予的时候，后者在思考今后要怎么循序渐进，用和以往不同的相处方式和白季染相处，不是太快，但是要让对方能感觉到另一层意思。

　　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没有敲门，似乎猜到是谁，施临予即刻起身，但不等他走过去外面的人就开门进来了，确实是白季染。

　　施临予没想到祁违深真的去劝人了，而且还真的把人给劝回来了，到底说了些什么这么管用？他还真想请教一下。

　　来人径直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不说话，施临予也坐在一旁坐下：“怎么回来了？”

　　白季染脸色不好看，只是直直望着前方，态度冰冷：“怎么得的抑郁症？”

　　施临予算是知道祁违深怎么把人劝回来的了。

　　“我只问一遍！”见他不想说白季染很心烦。

　　“想你，算原因吗？”这句话施临予答得急，冲动又隐忍，说完他怕白季染不信，又说，“没有骗你，真的很想你。”

　　他看着那张白皙的脸，还想再多说点，但又怕说多了不知道会踩到哪颗雷，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白季染不愿意跟他说话的日子。

　　“好了吗？”发火的人终于不再那么凶了，好像更多的是心疼。

　　施临予：“好了，不会再犯了，我保证。”

　　好了就好，好了他便不再追究别的，白季染忽然抬头问：“吃晚饭了吗？”

　　施临予：“没有。”

　　白季染：“我在这儿会打扰你工作吗？”

　　施临予：“不会。”

　　白季染：“那一起吃饭？”

　　施临予：“好。”

　　荣科大早有传闻，睿华的餐厅比外面五星级大厨做的还好吃，营养搭配均衡，每天换不同的菜系，卫生健康。

　　走进餐厅白季染便看见好几个黑色制服的人笔直地站在各个饮食区，带着标准的微笑，得体、庄重，说他们穿的是制服还不太准确，因为那更像板正的西装。

　　一点不像餐厅，像开学术会议的报告厅。

　　尽管施临予和祁违深常来，但每次来还是会吸引一片目光，欣赏美好的事物，是刻在基因的本能。

　　之前在生日宴上嗑cp的几个女职员小声议论。

　　“是白季染。”

　　“和董事长一起来的。”

　　“真的好配啊！”

　　说着偷偷举起手机拍照。

　　拍下来的，是白季染在戴一次性手套，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施临予却双手都在给人整理着，让手套更服帖。

　　“妈的，太配了，这颜值！”

　　自此上次施临予生日后，公司里的女生便嗑生嗑死，仿佛别人谈恋爱比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要重要些。

　　“你看你看你看！人家排队不小心挨着白季染了都不行，施总还伸手把人隔着，都护成什么样了！”

　　“太甜了吧……”

　　说的人在餐厅座椅上扭成蛆。

　　更有甚者，咬牙切齿道：“日，施总站那儿，看着占有欲真的好强啊！”

　　“简直是两个极品！给我在一起给我在一起，妈的，给老子结婚！”说着不知怎么还血压升高了，女生面红耳赤的，要不是在餐厅，她几乎要吼出来了。

　　江寅默默抬眼，轻咳两声，也忍不住透露了点独家小料：“那个，我亲眼看见施总逼着白季染交课程表，还要人家及时回电话，回消息都不行，必须是电话。”

　　“逼着？！”旁边的女生几乎兴奋得要晕厥过去，“管这么严的吗？！！！”

　　“球球了，在一起！”

　　“天呐，我愿意单身一辈子换他们在一起。”一女生双手合十，看着天花板，使劲儿地摇。

　　白季染在自助餐区域随便夹了点蔬菜，又盛了点米饭，随后和施临予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他取下围巾，被施临予一手接过：“放我外套上面。”

　　白季染把围巾递过去，点头说了声“谢谢”，施临予一愣，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句生分的道谢，不过关系缓和下来了总是好的，至于别的……施临予打算先把人框到睿华的研究所来。

　　于是问：“对了，想好在哪儿读研了吗？”

　　“嗯？”问题有些突然，白季染有些没反应过来，“哦，不确定。”

　　但其实从大一他就有感兴趣的领域了，也主动去找了本校做这个领域的教授陶笙，并且四年已经跟着他的团队一起发了三篇science和一篇nature ，有两篇他还是一作 。

　　但是不太想说那么多，干脆就跟施临予说不确定，再说了本来也不确定，万一哪天兴趣就换了呢？

　　施临予：“你要不要来睿华下面的……”

　　“啊，再说吧。”白季染难得打断别人说话，接着又重复一遍，“到时候再说吧。”

　　听他这么说，施临予点点头不再追问，见他这样，白季染又难免想起祁违深的话，一时间觉得自己这个态度会不会显得太冷淡了点。

　　低头塞了几口饭，他终于想到一个话题，便开口道：“你这个岁数，也该谈个女朋友了，不谈吗？”

　　施临予僵住，咽了咽：“……什么岁数，很老吗？”

　　“啊不是，不是老……就是，这种事情也不能一找一个准，不得多试试嘛？”虽然白季染确实觉得这个年纪有点老了，但他本意确实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施临予听着这些话心情复杂，白季染竟然让他去找女朋友，自己真是暗恋得好成功，他自嘲笑了下，随后停下筷子看着白季染。

　　“但我喜欢男生。”

　　“……咳咳，咳咳。”白季染一口饭几乎要呛到气管里，施临予急忙起身去倒水。

　　倒来水施临予拍拍他的背：“有没有事，能说话吗？”

　　白季染接过水，紧蹙着眉连点几个头：“能能能。”

　　他一边喝水，一边悄悄打量施临予，心想施临予以前好像也没有这种倾向，难道是去国外一趟受到熏陶了？

　　怎么会这样？

　　他沉浸在惊讶中缓不过神来，他觉得一般当攻的一方既可以喜欢男生也可以喜欢女生，可是施临予说他喜欢男生，难不成是受？

　　他忧心忡忡看施临予一眼，和后者对上视线的一秒又迅速低头，闷声吃饭。

　　见人不说话施临予干脆不吃了，直勾勾盯着对面低头故作镇定的人，眼底是说不清的情绪：“白季染，不问问是谁吗？”

　　“嗯？”白季染猛然抬起头来，本来就想打听的他此时装作不关心的样子“……哦，谁啊？”

　　然后他就看到施临予将筷子放下了，像是要好好跟他说说这件事，接着就听到对方说：“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白季染上下起伏的腮不动了，眼睛越瞪越大，呼吸都变得谨慎，张合着嘴不可置信道：“何闫啊？”

　　施临予的心跳本来已经达到峰值，可白季染的话一出，一瞬间便降到最谷底，还漏了一拍，被气的。

　　“不是，”他把自己餐盘里的牛腩夹给白季染，“先吃饭。”

　　白季染依旧吸着一口气，扶摇直上，然后屏住：“高管家？”

　　施临予脸上缤彩纷呈，他在这一瞬间怀疑了白季染的智商。

　　施临予的神情明了，看来不是高管家，白季染垂眸，盯着那块牛腩看了许久，又抬起头看施临予：“需要我帮你吗？过完年我让何闫过来玩几天？”

　　他觉得还是何闫更有可能，至于高管家，确实有些离谱了。

　　施临予尽量在忍着了，说：“不用。”

　　“没事，我跟何闫熟，而且我也觉得他这人挺好的，哪哪……”说着他见施临予黑了脸，于是闭嘴默默吃饭。

　　晚上两人一起从公司回了家。

　　从头到尾，白季染就像个怀揣敌对方军情的间谍，小心谨慎，不敢言语，一直在想要怎么安全地把消息传递出去。

　　换了鞋，白季染又鬼鬼祟祟看着施临予换了鞋，然后原地转悠两圈，他准备撒个谎。

　　“我回房间休息会儿，有点累了。”

　　他眼神幽幽，极力展现出疲态，施临予像以前一样，揉了揉他脑袋：“嗯，去睡会儿。”

　　然后看着白季染迫不及待地上了楼梯，一步两个梯子，像上学即将迟到而努力爬楼的高中生。

　　回到房间白季染赶紧掏出手机，语言被他组织了千千万万遍，最后发出——闫哥，我哥跟我说他喜欢你。

　　那边半个小时了都没有回应。

　　这会儿张慧华已经在厨房做好了宵夜，一时间菜香四溢，她走到书房敲响门：“小临，宵夜好了。”

　　她正准备去叫楼上的白季染，没想到书房的门一下开了，施临予略过她说：“我去叫。”

　　施临予走得很急，像是有什么事，眉梢还有几丝不悦。张慧华叹叹气，不知道两兄弟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她取下围裙，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砰砰砰”的几声，白季染手机被吓得掉在床上，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干了什么事，他私自替他哥向何闫表明心意了。

　　门外传来施临予的声音：“下楼吃饭。”

　　这句之后白季染没出声，毕竟是干了坏事，他等了许久，直到外面没动静了才敢下床去开门。

　　“啪嗒”，门一开他赫然看见施临予那张冷脸，气温骤降十几度，他“嘿嘿”地虚心笑笑：“走吧，我也饿了。”

　　哪儿知道没搪塞得过去，脚才迈出去一步就被掐住腰往前带，最终被死死堵在施临予和墙之间，上方的人沉着眸子四下扫量他：“你跟何闫说什么？”

　　“嗯？”白季染眨巴下眼睛，装不知道。

　　心里却震惊，他没想到何闫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难怪不回他消息呢，他捏紧手里的手机，誓死要跟这个假兄弟绝交。

　　“嗯……”想着两人僵持着也不是个事，白季染抓抓脑袋答了，“我想了想，高管家怎么说年纪还是有点大了……”

　　施临予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我还是觉得，觉得何闫更有可能，况且……”白季染还在努力地解释中，后脑勺就被一个手掌托着往前。

　　“你再说一遍？”

　　施临予的脸近在咫尺，楼道里很安静，说话都隐隐传来回声，两人隔得近，威胁的声音在白季染耳边荡。

　　“不说了。”白季染咽了咽口水。

　　“那你继续猜，”施临予热气打在他脸上，“我到底喜欢谁，猜对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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