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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orld·Ⅱ
系统111说:“你好像在纠结,他对你好,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王从舟:“倒也不是这样……只是有时候会感觉,对我好还不如对我不好。”
“不明白。”系统111说,“人面对自己在乎的对象时,还能对他不好?”
“你这个单身系统根本不懂人类的感情啦。”王从舟蔫巴巴地想,“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爱恨情仇更是。”
“是的,我不懂。”系统111很坦率地承认了,“不过我最喜欢看你们人类的狗血故事,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我其实爱的不是我,我爱你你爱我但我们就是不能相爱……看你们成天纠结来、纠结去的,为一点无聊的破事浪费宝贵的生命,就感觉真好玩。”
王从舟快被它的“你爱我我爱你”说吐了:“停!别再绕来绕去的了,我已经快要不认识‘爱’这个字了。”
“我还能边吃薯片边欣赏你们的狗血大戏,怎么样,要不放弃跟他纠结情情爱爱的,加入我一起做快乐的围观群众吧。”
王从舟:“……”所以你一个系统到底是怎么做到吃薯片这种事情的?
“在想什么?”发现王从舟在走神,鲸飞碰了碰他的手腕,问。
王从舟作沉思状:“我在想,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鲸飞一脸莫名其妙:“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刚才骂我了,对吧?”王从舟举证论述自己的猜想,“你骂我是‘笨蛋’,这不是代表你在讨厌我?”
鲸飞心里先是一紧,第一反应果然骂重了,片刻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比他骂得过分的大有人在,他这跟容楚辰把王从舟刺伤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凭什么要说他?
抱着才不惯着王从舟的想法,鲸飞冷着他那张让人百看不厌、生气都好看的脸,高傲地说:“对。”
王从舟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忽然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颓然和落寞,继而他蜷起身体,双手抱住膝盖:“果然是这样吗?”
鲸飞收起手指紧握成拳,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能上当,根据他多年跟王从舟相处的经验,一般这种情况下,王从舟是要准备捉弄他了,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想去看王从舟的表情,生怕这一次和往常都不一样。
“下午重闻来找我的时候,你就表现得不太高兴,可是我没办法啊,他威胁我跟他谈谈,所以我不得不去。”王从舟压根没打算把录音的事情告诉鲸飞,在他看来那段录音就是个笑话,完全不可能被重闻拿来折腾什么幺蛾子,“结果你还是甩脸色走人,我回来都找不到你,所以我就想,是不是那会儿开始,你就在生我的气了。”
鲸飞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是真的有事要离开。”
王从舟低垂着头,用力摇了摇:“你不用解释,也不用安慰我!反正我受到的伤也不止这点,比起过去遭受的创伤,这点心伤还不足以让我黯然神伤……”
鲸飞:“……”
他伸手去把王从舟的脑袋从膝盖间挖出来,果然看见王从舟憋笑得浑身都在抖,兽瞳里也浮现出一点泪花,显得晶晶亮亮的。
王从舟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来,龇着虎牙:“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想把我丢出门去哦。”
“你知道就好。”鲸飞从沙发上站起身,轻而易举地将王从舟捞起来扛在肩上,真就走向大门。
眼见大门就在面前,王从舟扑腾着挣扎:“别丢我,我知道错了!”
鲸飞仿佛冷酷无情的执刑者,不容他人辩驳,伸手拨开门,然后把王从舟放在门口,他正要转身进门时,头一抬便看到不远处站着巡逻的保安,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们。
王从舟就没看见身后有人,还抱着他的手臂假惺惺地哭:“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开你的玩笑了,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原谅我,我俩依然天底下第一好。”
鲸飞:“……”
王从舟抬头见他望着别处,顺着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保安眼神奇怪地在打量他们。他皱着鼻子朝保安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哄人啊?”
“你真是够了。”鲸飞有点丢不起这个人,他又伸手把王从舟捞进屋子,“啪”的一声关上门隔绝保安越发古怪的目光,“还是讨论一下毕业设计的事情吧。”
两人重新回到一楼客厅里,在茶几前坐下来,鲸飞从厨房里倒了杯温热的牛奶递给王从舟,盯着他喝下小半杯,这才问:“你先前说想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梁盼不是说‘阳氏血液症’相关的课题很热门吗?我想了下,真要做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从重闻手里把专利权抢回来,我就能用‘可什尔模型’建立一个检测阳氏血液症的设想。”王从舟说,“由于只是检测手段,又是模型推演,所以可以暂时不需要进行实证研究,只要将研究结果捏在手中,后续也可以向他人出售。”
鲸飞问:“决定做这个?”
王从舟摇摇头:“专利权没那么好拿回来。”
“你跟重闻说要把专利权抢回来的时候很自信。”鲸飞冷冷地看着他。
“输人不输阵,”王从舟笑得弯了弯眼睛,“就算拿不回来,我也不能让他觉得我好欺负吧。”
鲸飞却在听见他这话时,脸色都跟着沉了下来:“那你还跟他打赌,你忘了赌输的条件是什么了吗?”
“啊?”王从舟一愣,一时间还没想起来“赌输的条件”是什么。
鲸飞撇过头:“算了,你还是继续说毕业设计吧。”
“哦哦。”王从舟点头,“要是不做‘阳氏血液症’相关的研究,我还想了一个赌博模型,这个就简单多啦,不过加一点人文科学,可以保证这个设计有创新点,能毕业。”
“我设想的赌博规则也很简单,只需要用到六个骰子,两个人每人三个,用骰子的点数比大小,每一轮选择三个骰子的一面点数进行相加,点数大的一方获胜,使用过后的点数就不能再次使用,游戏一共六轮,获胜多的一方就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鲸飞问:“这跟人文科学有什么关系?”
“普通人一般都会认为,赌博是一件看运气的事情,而深入了解过赌博的人则会知道,这其实依赖于数学模型和概率学,甚至是算法。”王从舟说,“然而在冰冷的数字、概率和虚无缥缈的手气之外,决定赌博输赢的还有人的心理,他们不都说,十赌九输,赌赢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参与赌博。”
鲸飞静静地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自从这个世界出现所谓‘神明’的踪迹后,九个区也被划分出来,有着不同特质的人聚集在某个区,比如最强大的一批变异人种手握权力和力量、生活在第一区,热爱搞学术研究的一批人则来到第三区,而崇尚暴力和混乱、一身罪恶的人去了第六区等等。”王从舟说,“而每个区也因此建立起自己独有的规则,形成特定的生活模式和风俗,如果在不同的区进行赌博时,分析这些区历史上的赌博规则演变规律,那么有可能提高自己赢的几率。”
鲸飞说:“所以你设计了一个简单规则的赌博方式,因为受数学和算法的影响越小,才能让人心理在其中起到的决定作用越大?”
“是的。”王从舟喝掉剩下的小半杯牛奶,舔了舔嘴巴,“一个人要是在某个区生活长久后,会受到这个区的风俗、政策和历史社会文化影响,重大变动和事件会让人的心理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在面临风险抉择时也会做出不同的决策偏好。”
“比如在科研高度发达的第三区,人们偏向于谨慎型,在变异人种贵族聚集的第一区,他们偏向于居中型,而在混乱罪恶的第六区,大部分的人性格则会更加冲动一些。”
鲸飞说:“人的心理是最不稳定、不可控的因素,甚至比概率还要难以把握,你只是在赌博的背后增加了赌博的做法。”
王从舟忽然想到什么:“要是一个人可以听到他人的想法呢?”
鲸飞猛地变了脸色。
他望向王从舟的目光中似乎多了惊疑不定,想问什么,却欲言又止,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王从舟被他眼神看得后背发毛:“有什么问题吗?”
“对你来说,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通过观察人心来解决,对么?”鲸飞缓缓地问。
王从舟一愣:“嗯?”
“揣测他人的心思,来增加自己在赌博场上获胜的概率。”鲸飞说,“在爱情上你也是如此吗?为了接近一个人所以猜测他的心思,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就迎合地去做什么,于是在情场也能得胜。”
王从舟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想到把赌博拿来跟爱情作比较?”
鲸飞问他:“爱情不是一场豪赌吗?”
“你会把爱情当做是一场豪赌,说明你对爱情这种事没有信任、没有把握,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安全感。”王从舟说,“赌博有输赢两面,爱情却不是那么简单地用输赢来衡量。”
鲸飞好像被一言戳中心事,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他用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王从舟,目光仿佛是悲戚,又仿佛有点发怒:“对,我就是没有把握,所以我不会轻易跟人打赌,因为我无法承受输了的结局,你没有把握但还是敢跟人打赌,就是因为你不在乎输了会有什么结果,对吗?”
王从舟感觉两个人的思维就没在一条线上:“什么输不输的结果,你到底在说什么?”
鲸飞“蹭”的一下站起身,半身阴影笼罩在王从舟头顶,他抿着唇,声音都有些发抖:“你出去。”
“为什么啊?”王从舟想赖着不走,“判人死刑都还要给个理由呢,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鲸飞不说话。
系统111有点受不了地冒出来说:“或许你该好好回忆一下,你跟重闻打赌的内容。”
“我跟重闻打赌怎么了?”王从舟纳闷,“不就是我赢了,让他在全学院人面前给我道歉么。”
系统111:“那你要是输了呢?”
“怎么可能。”王从舟轻蔑地想,“我一定要从重闻手里拿回专利权。”
“你刚才跟他说,专利权没那么好拿回来的。”
王从舟愣了一下:“啊,那是随便说说的嘛,就算我输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吧,重闻不就是让我离开……”
他终于反应过来先前跟重闻打赌时说的,输了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离开鲸飞。
王从舟:“……”
怎么不是大问题,王从舟有点无语凝噎地看了一眼鲸飞的神色,这分明是要出大事了。
“完蛋。”王从舟心道,“终于知道他在发什么火了。”
他想跟鲸飞说这是可以解释的,但鲸飞看起来心情糟糕极了,又说了一次:“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好吧。
王从舟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那我就先回家去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去学院再讨论毕业设计的事情。”
这回他是自己走出门去的,鲸飞并没有要送他的意思。
一步、两步、三步——王从舟走到大门前,伸手拉开门,巡逻的保安刚好又从外面经过,两人对视一眼,王从舟看见保安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八卦。
王从舟撇撇嘴:“看什么看,不就是哄人失败吗。”
紧接着,他就被屋内的人一伸手拽了回去,门重重地甩了过去,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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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The World·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