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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
相无半伏在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谁？”三个字他用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你不必知道。”
神秘人面具后仅露出漆黑的瞳孔，泠泠月光下更显幽暗。
书子久盯着前面伽罗色的背影，脑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逝，想抓住却抓不住。
神秘人抬手做着结印的动作，似是要杀了相无。
平地倏地刮起风沙。待花徵眼前清明，就看到她招来的人带着他忠心耿耿的护卫落在山林里。
风沙停了，唯有夜半的虫鸣不绝于耳。
妖皇坐在八人抬的轿椅里，手执碧玉酒壶，饮罢壶中酒水方才懒散的自轿子跨步而出。
若说仙界的二皇子梦欢是个张扬自恋的，眼前的妖皇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仅出场张扬，全身上下更透出一股子阴柔。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相无，摇着折扇轻轻走到神秘人面前。
“放了他，他是我妖界的。”声音和人一样，带着一股子慵懒劲儿。
神秘人扭头看他，目光犀利。不过几息功夫，他收了法术，站到一旁。
花徵和书子久走了过来。
妖皇收起折扇，轻慢的转过头看向花徵，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神自下而上扫了花徵一遍，缓缓摇头道：“瘦了。”
花徵嘲讽：“托您的福，您怎么不明天来，直接给我们收尸，岂不省事。”
被忽视彻底的书子久作壁上观，默默不语。
妖皇挑眉，转身走了几步，到相无跟前站定。
“怎么会？这不有人出手帮忙了。”妖皇抬手朝神秘人示意：“这位红面具兄，多谢你替我抓住这个败类。”
相无紧紧盯着妖皇，牙根因为过于用力逼出血迹，自嘴角溢出口齿。
“你终于现身了，千禧……”
千禧漫不经心的低头。
对上这双杀伐果断从不知慈悲为何物的眼睛，相无不自觉抖动起身子。
他自地上盘膝而坐，闭目吸了口气才睁开，眼神直直落在妖皇队伍最前的一名女子身上。
“我还是输了。”粗噶的声色里饱含不甘。
千禧不再看他，“锦瑟，过来。”
名唤锦瑟的人走上前来，正是相无方才看的女子。一身红衣，腰带缠着细腰紧紧，行走间衣裙贴在身上，映出一双长腿。
待锦瑟站定，书子久偷偷拿眼去瞧，又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只不过是个冰美人。
“锦瑟，五十年了，没想到他恨你到了如此地步呢。”千禧转到她身后，附到她耳旁，轻声询问着：“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听着好像是真的在苦恼，眼睛里透出的光却像是在看死人。
相无迎着他的目光，神色难掩恨意的望着锦瑟。
锦瑟对上他，目露悲悯，清冷的回道：“还望主子看在锦瑟多年服侍的份上，让我自己解决。”
千禧轻点头，站直身体，坐到一旁他的属下摆出的椅子上，小口喝着属下奉上来的酒。
书子久回头看了看白净，见他气息平稳，才放心的回过头，正看到悠闲品酒的妖皇。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锦瑟，中途碰上神秘人的不明注视，她心想，他应该不是在看她，毕竟面具那样大，定是她的错觉。
锦瑟半蹲下身子靠近相无，相无细细端详这张阔别半百的脸，一如初见，貌美倾城。
锦瑟的手落在相无脸上，相无只觉得凉。
她的手好冰，比冬日结冰的湖水冷上数千倍，像是极北极寒之地的冰雪。
锦瑟手指微动，拂过记忆中的脸颊，“你老了。”
相无狼狈的躲开她的碰触。
“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他方才差点忘了，他是恨的，他不能让这个女人骗他，绝没有下一次。
锦瑟收回手，学着相无盘腿坐在地上。
相无一时哑然。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生气的用你的大尾巴拍卷河水，水里的小妖们被你搅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锦瑟眼眸放空，回想着藏在心里的记忆。
“你说你爹娘只疼爱你大哥，因为你大哥自小体弱，不能修习妖法，身体像是凡人那样脆弱易病，你说你的出生像是在给你哥哥找一个合适的玩意儿，需要的时候就拿来玩，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锦瑟回想那时的相无，年轻气盛，不懂如何化解怒气，搞得一河的生灵跟着他鸡飞蛋打。
后来了解他的痛苦后，她很佩服相无，生活在这样一个家，他若是不发泄情绪出来，以他执拗的模样，说不定会活活殴死。
“我不想听这些，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相无盯着锦瑟，眼眸红着呛声道。
锦瑟继续说着，像是没听到相无的话。
“可是你不知道，你的爹娘和哥哥是爱你的。”
相无睚眦剧烈，神色微狞：“爱我？爱我他们一家三口只留下一个口信就跑到南地去了。什么都没留给我，一次都没找过我，我被千禧剔除妖骨被你夺走内丹时，他们在哪里？”
锦瑟眸中闪过挣扎，没有回答。
相无步步紧逼的问着：“说啊，他们在哪里？”
“我的体力连个凡人都不如，整日里同乞丐混在一起吃喝，努力的只为了想活着的时候，他们在哪里？你又在哪里？你在妖皇跟前献媚讨好！”
“我费了这样大的力气苦修道法，私自饲养神兽，滥杀凡人，奴役同袍，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看，看看我相无即便曾经渺小的像是一只蚂蚁，也有长成大象的本领。”
相无呼出一口气，闭眼道：“成王败寇，杀剐听之。”
锦瑟看不得他这副模样，她捏紧了拳头，沉声道：“你的父母兄长早在五十年前已经死了，他们唯一的心愿就是要你活着，哪怕做一个凡人。”
相无蓦地睁大眼眸，这句话他一听便心中剧痛。随即不敢相信的质问：“锦瑟！你别想用他们来迷惑我，你越是这样我越看不起你！”
锦瑟握住他膝头的大手，仰头看他，目光七分执着中透着三分不忍和无奈。
“那天，你父母找到我，说你是个性格执拗的人，若是想让你活下来，就不能让你知道真相。他们被仇家追杀，躲躲藏藏了上百年，那天之前，他们被找到，仇家将他们二人重伤，他们和你兄长商量以后决定同仇家决战，而他们想求我保你活下来。”
锦瑟回忆着：“你能活下来的最稳妥的方式便是成为凡人，从你父母这一代断了妖根。”
后面的，相无也能猜到了。
锦瑟“移情别恋”妖皇千禧，在相无练功时偷了他的妖丹去找千禧。他追过去，被妖皇剔除了妖骨，成了凡人。
锦瑟方才握着相无的手，将那段记忆给相无看，他不得不信。
锦瑟扶着相无起身，“我本不想说，可我更不想看着你毁掉自己……跟我走吧，回去接受惩罚，我陪着你，我们用余生来赎罪……”
相无脑子里乱哄哄的，艰难的呼吸着，他挣开锦瑟的手，后退着靠到一株树干上。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相无抬头看向锦瑟，轻轻扯出一个笑容，“你先去旁边等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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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剩下结果，4月好运【爱心】
差个几百字，后面会补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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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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