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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要你心甘情愿
萧宴的脸上浮起怪异的红,眼里全是病态的痴迷。接着,他弯起唇,闭上眼,郑重地、虔诚地吻上她的脸。
“不要忘了我,一定不要,否则黄泉路上……”
虔诚的信徒陡然一变,成了地狱里恶毒而疯狂的厉鬼。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偏执而诡异的呢喃声在姜玥耳边响起,又渐渐飘远,身后温热的身体已然远去,而姜玥握着缰绳,一刻不停地向前,再向前……
身后尘土飞扬,萧宴落在地上,看着姜玥毫不犹豫地离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身后黑衣人齐齐将萧宴包围,萧宴转身,伸手往后,折断了刺穿胸口的箭,冷声道:“谁让你们来杀朕的?是苏聿,还是南梁?”
黑衣人一语不发,只持着利刃逼近萧宴。而萧宴取出靴上藏着的削铁如泥的匕首。
然而派来的杀手皆是一顶一的高手,萧宴虽会武,却不及刀口舔血之徒。
落败只在顷刻之间。
一身的衣衫都浸了血,每走一步便在地上落下一摊血,然而萧宴生了血性,他挥着匕首,恶狠狠的眼神如同一匹杀红眼的狼。
即便是一身的血淋淋,他也未曾倒下。
然而血,终究会淌尽。
再强的血性也挡不住生命的流逝。
萧宴单膝跪在地上,匕首插入土里,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原先的十余名的刺客,到如今也只剩一半。
他们喘着粗气,不敢小看倒下的萧宴,他们小心翼翼地逼近,为首的黑衣人最先靠近,他猛然举起长剑,再狠狠刺下!
然而此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直直穿透他的心脏,黑衣人喷出一口血来,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就这样倒在萧宴身前。
余下几位黑衣人瞬间有些慌乱,他们立刻挥剑砍向萧宴,然而数箭齐发,皆是一箭穿心!
数位黑衣人轰然倒地,萧宴缓缓抬首,见不远处有匹马,马上姜玥正持着长弓,眸光冷静而沉着。
而在她身后,有大批兵马随之而来……
萧宴缓缓笑了,胸口一动便疼得难以呼吸。
然而他却觉得异常地痛快。
她居然——回来救他了。
——
皇帝遇刺,皇宫里一片慌乱,消息不胫而走,不少大臣都急忙入宫,皆被挡在殿外。
姜玥的手被萧宴紧紧握着,即便昏迷也未曾放手。
手被握得生疼,姜玥想掰开他的手,却瞧见他手背上结了痂的伤口。
是那夜她掰开他手时被她的指尖划伤的。
——傻瓜,我怎么舍得啊?
——我若真舍得,便早该断了你的双翼,困住你的双腿,让你永远地留在我的身边……
——可我舍不得。
——阿玥,我舍不得你死的,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永远地记着我。
姜玥缓缓松了手,他受的伤,有一半是源于她……
罢了,让他握着吧。
御医处理完伤口,又开了药便退出去了。
姜玥一人靠在榻边睡了过去。
梦中有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捧着她的脸,毅然地吻上她的唇。
先是温柔地吮吸着她的唇,像品尝佳肴一般,一点一点地,饱含珍惜地。
然而嗜血的野兽如何耐得住细磨?
攻占、侵略才是他的本性。
吻渐渐加重了。
他像是野兽一般、强硬、霸道、不容抗拒,他开始啃食她的唇,纠缠她的舌,仿佛只有唇齿相依才能令他感到兴奋,这种兴奋令他愉悦到连指尖都在战栗,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姜玥被迫醒来时,便是这样的场景。
她不知何时躺上了床,而萧宴一手固定住她的脑袋,一手往下,急不可耐地解开她的衣裳。
龙榻之上两人唇齿相抵,衣衫凌乱,暧昧的喘息声低沉而惑人。
而姜玥却觉得心慌,她的手推搡着他的肩,肩膀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再度裂开,渗出血来。
然而萧宴并未因此停下。
他像疯了一般,疼痛仿佛是欲//望的调剂,令他愈加兴奋。
而姜玥头一回觉着萧宴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她开始觉得害怕,然而唇被堵着说不出话,她只能摁着萧宴的伤口,希望疼痛能令他清醒。
然而没有任何的用处。
男女间悬殊的力量让她感到愤怒而无力,她像只被困住的小兽,拼命挣扎着也逃不过被一点一点蚕食干净的命运。
衣衫被解开了,露出里头红色的肚兜,白玉般的肌肤衬着鲜红,刺激着萧宴的眼。
他开始转移阵地,吻上她的肩,啃食她分明的锁骨。
“萧宴,不要让我后悔救你。”
像是冷水兜头浇下,萧宴止住了动作,缓缓抬首看她。
她的唇瓣被欺弄得发红,眼眶瞪得红红的,身子颤抖着,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抬首瞧她的那刻,泪水恰好自她红透的眼角流下,又滑入她的鬓发。
萧宴没见过她这副模样,愤怒难当,却又柔弱无力——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想占有。
“阿玥……”萧宴喘息着靠近她,“给我,好不好?”
姜玥冷冷地勾起唇,声音低哑,“你是皇帝,你若要强迫我,我自然无法反抗。”
“可我要你心甘情愿!”
萧宴低声道:“阿玥,你回来救我,不就是不想让我死吗?”
“承认吧,你对我心软了。”
姜玥闻言,忽然发笑起来,“心软?萧宴,你真觉得我会心软吗?”
她嘲讽道:“你去外头看看,殿外跪了多少的大臣要治我的罪?你还没死呢,他们就上赶着要我的命,你若真死了,我可就是大徽的罪人了……我没那么蠢。”
仅存的欲//望也随着姜玥的一字一句而退散,心口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比身上的伤口还痛,痛得他无法呼吸。
“真要这么狠心吗?”
萧宴慢慢红了眼,“就不能骗骗我吗?一刻也好。”
“我是想骗你的。”
姜玥抚上他的脸,动作如此地温柔,嘴里却吐了狠毒的话语。
“可你让我觉得恶心,一句哄你骗你的话都让我难以说出口。”
血早已渗透了萧宴肩上的衣裳,许是失血过多,他觉着整个脑袋都是晕的。
昏迷之前,他只有最后一个念头:他什么也未曾听见。
只要未曾听过,她便未曾说过。
——
萧宴昏迷之后,姜玥再也没来看过他。
她命人伪造了假的南梁令牌,诬陷此次刺杀萧宴的,乃是南梁派来的使臣——沈奚之。
她取了萧宴身上寓意着天子的金牌,拦下欲插手的锦衣卫和刑部,强硬地命王崇领兵将沈奚之抓入大理寺监狱。
然而在驿站却并没有找到沈奚之,反而在京郊一处无人的乱葬岗抓获了醉酒的他。
而莫名被捕的沈奚之依旧是茫然不解。
直至被绑上木桩、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时,他才清醒过来。
他猛地闭紧眼睛,摆首甩开脸上的水珠,睁眼时,姜玥就施施然坐在他面前。
“是你?”
沈奚之眉头一折,“为何抓我?”
“陛下被人刺杀,而在刺客身上,我们发现了这个。”
姜玥将印着麒麟的南梁令牌拿起,在沈奚之面前晃了晃。
沈奚之并不知晓这一回事,他反问道:“所以你怀疑是我派人杀陛下?若真是我,我早该逃了。”
“谁知晓你不是反其道行之?”
沈奚之语调微沉,“原来大徽首辅便是这般靠推测断案的?”
“先推测,再逐一排除,也是断案的方式之一。”
“所以还请沈世子,好好配合。”
沈奚之沉住气,反问道:“不知大人想问什么?”
姜玥笑了笑,“沈世子是何时到的南梁?”
沈奚之皱眉,“此事与本案有关?”
姜玥一本正经道:“本官认为有关。”
沈奚之无语,“一年前。”
“那又是如何成为女帝的义子的?”
“女皇陛下见我的第一面,便收了我做义子。”
“没有原由?”
“合眼缘。”
合眼缘这个理由简直是说了又等于没说。
姜玥顿了顿,“为什么要叫沈奚之?”
沈奚之逐渐疑惑,“这问题也与本案有关?”
姜玥站起身来,缓缓走近他,眼里含着道不明的悲伤,“当然,这很重要。”
沈奚之不明所以,然而看着她的眼睛,他竟有些心痛,不自觉答道:“我原名为沈琅,奚之是我的表字。”
姜玥闻言,呼吸一窒。
沈奚之顿了顿,“奚,何;之,往。奚之,便是去往何处。这是我年少时的困惑,因而取字为:奚之。”
姜玥双腿发颤,险些站立不住。
她回身扶住椅背,不停在心底逼迫自己冷静。
“这个名字,倒与我朝一位御史大人同名。”
她假做镇定地回首,句句犀利尖锐道:“只是那位大人与我朝罪后殷时玥有染,据说殷时玥便是为了他而弑君。简直是一对奸夫□□,大逆不道!”
“住口!”
自被抓至大理寺以来,沈奚之便十分冷静,未曾害怕,也未曾慌张。
而如今仅仅是一句评价,便令他愤怒得红了脸。
姜玥握紧双拳,指甲嵌入她的掌心,她也未曾觉察。
她继续刺激他,“难道本官说得不对?身为一朝皇后未曾母仪天下,造福百姓,反而为一己私欲,枉顾天下而弑君,此等人即便遗臭万年,也是活该!”
沈奚之并未立即反驳,然而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目瞠得欲裂,可见他的愤怒难当。
但慢慢地,他似乎冷静下来,双眼微垂,默了许久。
姜玥瞧着他这副失落的模样,忍不住要心软。
“你说得没错。”
沈奚之忽然出声。
“她娇蛮,任性,高高在上,不懂人间疾苦,她一直如此。”
“可若我……”沈奚之喉头微颤,“可若那位沈奚之,未曾死得那么早,他一定能教会她,教会她如何爱自己,如何……爱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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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可我要你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