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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
隔壁床围着的一大波人也说说笑笑,本来阴冷的病房因为他们而热闹得像过年一样,他们的笑声不仅仅感染到了胡昊和他爸,就是白问渠看着也羡慕不已。
白问渠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病房,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困倦突然袭来,白问渠坐电梯到一楼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头靠着墙闭目养神。
寂静的医院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驱散了白问渠的睡意,耳边传来女人抱怨的声音,“明天我们不要来,要来也该让你哥来。”
“我哥他不是忙嘛,明天他要没时间不还得我们来?”男人接着道。
“那你自己来吧。”女人生气道。
白问渠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朦朦胧胧看到两人的身影好像在病房里见过。
看来所有表面上的美好并不是如外人所见,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白问渠闭上眼睛很快又眯着了,再睡来时已是凌晨两点多,这个夜真是漫长,白问渠睡睡醒醒,醒了又睡,在椅子上坐不住,最后直接蜷着身子躺在了长椅上,再醒过来白问渠惊喜地发现天终于明了,阳光从窗户外面打进来照在头顶那边的墙上,楼道里也开始有人走动的声音,白问渠摸着有些昏沉的脑袋慢慢爬起来,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人就像重启了一样,大脑才开始重新运作。
他猛然站起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得去看看许清源的情况,行动跟上想法,人又风风火火地坐着电梯到达六楼。
白问渠站在病房门口脸几近贴在玻璃上,眯着眼睛往里面瞄,两张床上都躺着病人,看样子好像是还没醒,隔壁那床有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而许清源这边却没有人。他正纳闷许清源他爸这是去哪了,后边有一只手就敲在了他脑袋旁边。
白问渠回头看过来正是许建军。
“叔叔好。”白问渠站直身子,有些猝不及防。
“嗯,来这么早。”许建军手里拿着热水瓶。
“顺路过来看看,清源他还好吧?”白问渠问。
“还好,你是有什么事吗?赶紧去吧。”
“清源他还没醒吗?”
“还没。”
白问渠点点头,扭头又朝里面望了一眼才回过头道:“那叔叔我先走了。”
“好。”许建军也客气地同白问渠挥了挥手。
白问渠走在路上就感觉跟踩在云上一样,没有眼镜,脚落到哪里都不踏实,离开医院,下一站他就去了眼镜店。
白问渠自己从公安局里被放出来了,也不知道后面情况怎么样,他也无从可知。拿到眼镜戴好后,整个人仿佛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他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要去干的事,有人在等他们,在盼他们,唯有自己好像跟世界割裂了一样,没有关系,没有人需要他的牵挂,也没有想干的事情。
回到家,白问渠仰面躺在他久违了的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兴许是连带着心也被捂暖和了,他突然张开双手,自言自语道:“还是一个人好,以后再也不要牵挂谁!”
“什么叫以后?”白问渠脑中有个声音问道。
“我一直都没有牵挂谁啊。”白问渠说出了声,好像是在跟脑子里的人说话。
呜……
床头柜上静静躺着的手机好像是表示抗议地振动起来,白问渠伸手把他勾过来,来电显示是“姑姑”。
“姑姑。”白问渠接通。
“小问啊。”白春花语气温和,随即又开始了嘘寒问暖模式,虽说每次打过来都是这么几句话,白问渠的回答也总是相差无几,但问和不问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小问啊,我在这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寄回去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到了县快递超市,我把短信发给你,你有时间就去拿一下吧。”白春花道。
之前白春花给他买衣服都得偷偷摸摸地等见面了塞给他,更别提还花邮费寄回来,白问渠有些出乎意料,愣了一下回道:“好,谢谢姑姑。”
挂了电话之后,短信也很快发了过来。
“今天去吗?”白问渠犹豫了一下,“明天再去吧。”
“顺道去看看许清源。”白问渠躺下自言自语,“只是顺道!”
星期日上午,白问渠打着去拿快递的旗号坐上公交车去到县城,不过人还是不自觉地在人民医院站下了车。
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日头强劲,晒得白问渠睁不开眼。
住院部六楼,穿过走廊,白问渠再一次停在了八号病房门外,有人又先他一步坐在了病床前,这次还是个女生,白问渠从那人窈窕的背影认出来人正是祝言。
许清源的手机一直由许建军保管着,昨晚祝言发消息给许清源是想告诉他马坤回来的事,祝言在路上碰到马坤,她没曾想许清源其实已经知道了。
祝言只是一心想和他分享,但是一直等到早上都没等到人回,从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祝言就尝试着打了个电话过来,正好被许建军接了,她才得知许清源住了院,所以这会儿才出现在这。
许清源还在挂点滴,他半坐在床上,向祝言说明了受伤的原因,至于李成凯的事,许清源在昨天警察来做笔录时也有了解到李成凯已经向警察说出了事实,不过,许清源也就把他爸的事略了过去,只说是出事,没有多讲。
“那帮人我之前也听说过,真的是太猖狂了。”祝言气愤道,她口中的那帮人自然是指狼哥他们那帮,“最好是抓起来就别再把他们给放出来!”
“估计最多也就拘留几天。”许清源嘴唇发白,人还有些虚弱。
祝言气得双颊泛着薄薄的一层红,“真是便宜他们了,他们那个头呢?还在医院吗?”
“就包扎了下伤口,现在应该也在公安局。”
“他们这些人背后是不是有靠山啊?为什么敢这么为非作歹?”
许清源舒了口气默然不语。
“真的有吗?”祝言问。
“他们那个头的亲叔叔是公安局局长。”
“难怪会这样!”祝言忽然计上心来,想了想道:“如果是县里那就永远没有机会解决,要是闹到市里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除非你也有熟人,要不然恐怕报不上去。”许清源靠着床头无力道。
“我还真有。”祝言露出神秘的微笑道。
许清源疑惑地看向她,祝言也就笑笑,“你等着,我回去跟我爸说说,你等我好消息。”
祝言站起身,“你明天去学校吗?”
“去的,今天就可以出院。”许清源抬头看着祝言,随后目送着她出了病房。
祝言走出病房,没有注意到在旁边椅子上坐着的白问渠,转身要去坐电梯的时候正好又碰到了许建军。
“这么快就走吗,怎么不多坐会儿?”许建军放松表情,虽不笑,但也是也能感受到他的温和。
“不了,叔叔再见!”祝言嘴角扬起,莞尔一笑。
笑的还真是灿然呢!白问渠看着,心里暗暗嘀咕道:“让人家女同学多坐会儿,不怕他们早恋吗?我一个男的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许建军走过来也发现了白问渠,白问渠连忙站起来,用笑容掩饰心虚,“叔叔好!”
“又来了。”许建军双手靠背,俨然一副老厂子巡视的意味。
“我是来取快递的,顺路就来一下。”
“看完了?那赶紧走吧。”
“还没看呢。”白问渠站起身。
“有什么好看的,明天不是要去学校嘛,明天再看也一样。”
“清源也去吗?”
“当然去。”
“那现在……”白问渠想着来了看一下也没什么。
“他躺下了,你赶紧取去,待会儿快递都得关门了。”许建军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他找不到理由阻止这两个孩子见面,于是就口不择言,胡言一通。
“现在还早吧。”白问渠移了一步往屋里小心望了一眼,如许建军所言,许清源真的躺下了。
“那好吧,叔叔我走了。”白问渠想着反正明天就能见到,也不急于一时,他人虽是告别了许建军,但是心里始终不明白许建军为什么偏偏要阻止他和许清源见面。
“难道他怀疑是我连累的许清源?”白问渠想想也只能是这个原因,“确实跟我也有关系,许清源也是替我报仇才会对狼哥下狠手的,不过他跟狼哥早就有仇,也不一定就是为了我吧,或许是为了我们仨。”白问渠自己思前想后,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可是白问渠再转念一想,许清源都受伤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并没有等到星期一,晚自习许清源就来了教室,他额头上贴着白色纱布,虽被刘海盖住了大半,但看着整个人像丢了一魄一样,精气神大不如前,他从后面进来,捏了一下白问渠的后颈。
白问渠不用看他也知道来人是许清源,因为也只有他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他趴在桌子上,故作漫不经心,掀起眼皮子看着许清源。
“你这个负心汉,怎么都不去看看我?”许清源面对着白问渠坐下问道。
“懒得去。”白问渠没有说出真相,因为他知道他一说出来极有可能会破坏他们父子的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清源的表情明显地失落下来,“也是,你的伤怎么样?”
“我没事,你脑子还好使吗?”白问渠坐直带着说笑的语气问。
“好使,再怎么不好使也比你的好使。”许清源在白问渠头上抓了一把。
“哟,你脑子没问题吧?”俞文翰走到位子上一眼就注意到了许清源脑门上的纱布。
“怎么?你有想法?”许清源侧着脸看向他。
俞文翰如临大敌,把书包拍在桌子上,正色道:“不错,这次月考我一定要拿第一!我有信心!”
“那你加油。”许清源的轻松对俞文翰来说就是不尊重,这更是激发他的斗志,俞文翰觉得刚才的闲心真是多余,就那几十秒时间他已然可以打开书包拿出作业,为了补救,他快速坐下,进入到学习状态。
“你眼镜不是坏了吗?”许清源拿起白问渠放在桌上的眼镜乍看之下才发现眼镜确实是新的,只是镜框跟原来长的差不多,都是黑色细框,略有不同之处就可能是镜框的大小和形状。
“怎么不买副金丝边的?我感觉你戴上肯定好看。”许清源笑道。
白问渠没有理解许清源说的点,自行脑补了一下自己戴上金丝眼镜的样子,总感觉哪里不对,自觉索然地又趴了回去,许清源也没有再缠着他,随即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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