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论欧厨的自我修养

　　佑未快四岁了。
　　手脚全都熔进了金属。
　　“医生说，四岁是觉醒‘个性’的年龄。”和白云相处了一年多，佑未也会问他问题挑起话题了，“‘个性’很重要吗？”
　　除白云外佑未见过的人只有两个，不愿意说名字的是那个人，“医生”指的是对他们进行实验的人。
　　想到女孩对世界的认知就只有他们的房间和那个实验室，白云无法理解那些人到底想对佑未干什么。对那些人来说，他们就像两个物品，不用的时候摆在一起就可以撒手不管的物品。
　　明明佑未的身份是……他还有记忆的事估计也瞒不过他们。
　　而且……
　　被佑未小心地戳了戳，回过神的白云对她笑了，摸摸她的头顶，没有管湿透背后的冷汗。
　　白云捂住伸出去的手臂上冒出的烟雾，“个性就像是糖上的霜一样。”
　　提起这个，明明还是不记事的年龄，佑未还是露出了被酸到的表情。
　　看来真的给小姑娘造成心理阴影了啊。
　　白云干笑，继续说。
　　“有各种各样味道的糖，有甜的酸的苦的咸的辣的，也有不同味道的霜，有的糖上撒了霜后会越来越好吃，有的味道依旧，有的变好吃了，也有味道变奇怪的，还有一些糖上面没有霜，就这样保持原来的味道。”白云拆了一颗普通的橘子糖，塞到小姑娘嘴里。
　　佑未已经被这一大段话绕晕了。
　　隐约感觉到佑未的个性是关键，白云张了张嘴。
　　……如果佑未有很厉害的个性那就好了。
　　……如果佑未没有个性那就好了。
　　“佑未的话……”
　　他将小姑娘抱进怀里，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努力扯起一个笑。
　　“只要觉得橘子糖是幸福的，就好了。”

　　在佑未四岁的这一小段人生里，似乎一切都很平静。
　　确定了佑未是有个性的体质后医生就再也没抓佑未去做实验，佑未能一直待在“家”里。
　　白云身上烟雾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浑浊，他吓唬佑未这是他不吃胡萝卜被胡萝卜之神惩罚了，成功让超级讨厌胡萝卜的佑未含泪将胡萝卜咽了下去。
　　布偶熊被渐渐控制不了力道的白云扯坏了，又被他连夜偷偷缝好。睡的昏呼呼的佑未隐约听到他说家务等级点满的自己回去后一定会被笑死。
　　回去……？
　　她可能是还在睡，明明以前听到这种话都不会在意，这次却异常的在意这个“回去”，眼睛睁不开，嘴也动不了，但她还是努力地试图发出声音：“…白云叔叔，要回去哪里……？”
　　在寂静中，佑未觉得自己应该是睡着了，白云走到她床边，将她努力伸出去想要拉住他的手放回被子里。
　　一定是梦吧，不然白云叔叔怎么会哭呢。
　　“带佑未一起回到消太和阳射那里哦。”大概是确认刚才只是佑未的梦话，白云坐在地上，平时不会说出来的话也说出来了。
　　“按时间，他们还在其他英雄的事务所里实习吧？不知道会不会成立自己的事务所，没有的话他们都是小狗，”白云小声念着，“那样佑未可以在事务所里当吉祥……嗯，果然还是自己养吧。”
　　自家软萌萌的小姑娘干嘛要给那群大老爷们看！！（发出奶爸怒吼
　　“那样……佑未上幼儿园，三个人轮流值班肯定有空接送，做饭是我和阳射，消太那个能量果冻控肯定不会做饭，佑未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吃黑暗料、不长身体的时候也不能吃。”
　　“佑未上小学的时候事务所有点实绩了，可以带佑未去旅行……北海道？不知道佑未喜欢海还是喜欢雪呢，国外也有些地方可以考虑……”
　　“佑未当上初中生的时候大家都几岁了？嗯……嘛，肯定还没有女朋友。”
　　“普普通通的上高中……要是佑未也想当英雄的话……”白云原本胡乱挥着的手突然停下了。
　　佑未想当英雄的话……
　　“那就全事务所一起帮忙，让佑未变成英雄科最闪亮的星。”他嘟囔着，“比欧尔麦特……嗯……肌肉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不知道到底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场景，他挥挥手，好像是想把那个想法扔掉，然后继续念：“普通高中的话，佑未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很好的大学，实习就来事务所帮忙，然后毕业，上班，恋爱，结婚……”他的声音渐渐沙哑，蜷缩着将脸埋在膝盖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把所有黑暗的事情都忘掉，拥有幸福的人生。
　　黑暗中，少年祈祷着。

　　第二天，佑未被带走了。
　　在灿白的灯光下，佑未见到了他们之外的第五个人，一个浅色头发的男孩，明明低着头，身上的气息却让她害怕的发抖。
　　“弔，这是弥，死柄木弥。”
　　不……她是佑未……
　　“死柄木……”
　　男孩靠近了她，抬头露出被抓的发皱的皮肤，那双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这么弱的家伙，继承了老师的姓氏？”他的声音很奇怪，沙哑的可怕。
　　老师……？是白云叔叔说的，教学生的人吗……
　　佑未茫然。
　　“她是我的孙女哦。”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让佑未恐惧的笑意，“弔，和她打个招呼吧。”
　　被掐住脖子的时候，佑未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诶？
　　女孩挣扎了起来。
　　“好弱。”
　　少年好像在看着她，又好像没有，再次重复了一遍：
　　“好弱，眼睛好恶心……去死吧。”
　　……诶？
　　……死？
　　“大人？”
　　“就这样吧。”男人目光扫过他们，笑了，“弔，随你。”
　　不能呼吸的痛苦让佑未抓住他的手想把手扯掉，泪水从眼角滑下，想要求救，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救救我……白云叔叔……救救我……
　　“这样都不能激发吗……”男人摇摇头，从旁边拖过了一个黑影。
　　那是……
　　佑未睁大眼，看着男人将那个黑影掐着举了起来。
　　“啪”
　　血滴在地面上。
　　黑影抽动了一下。
　　不、不要……
　　不要……
　　女孩漆黑的眼睛里映着那个满身黑气，血肉模糊的少年，白发被掩盖在血和黑色烟雾之下，明明疼的身体发出悲鸣，不断的抽搐，少年还是努力抬起粘着血，有好几道裂缝的脸，对她扯起嘴角。
　　别……别怕啊……
　　他一定会……保护好……
　　“咔嚓”
　　“————”
　　女孩痛苦到发出了尖利的气音，手指在男孩的手臂上抓出了血痕，让男孩控制不住地将最后一根手指也放在了她脖子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些人的异常佑未已经看不到了，他们的声音也模糊不清，感觉到脖子上的手突然没了力气，佑未扒开那只手跌在地上，爬向那个没了声息后被丢在地上的人影。
　　她……唯一的……
　　被踩住背脊，佑未完全没感觉到痛苦，对前方的人影伸出手。
　　那是……她唯一的……
　　（“我一定会保护好佑未的！”）
　　（“因为我是佑未的守护神啊！”）
　　……光芒消失了。
　　再也没有人，在她被黑暗吞噬的时候，对她伸出手了。
　　她……

　　夜眼躲过尖刺的攻击，在百万的掩护下，对治崎使用个性。
　　预见。
　　“才リジン？！”
　　在百万的喊声中，纤细的人影挡在了他们与治崎之间。
　　夜眼猛地睁大眼。
　　血色与黑暗侵蚀着光明，将她的未来呈现在他眼前。
　　夜眼捂住被刺穿的腹部，眼前一黑。
　　青木佑未……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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