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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镜(28)
花惜缘再也不敢说话了,一门心思看比试,过了会,身边人又突然问,“那你赌谁赢了?”
花惜缘乖乖道,“单胤啊。”
望归陌轻蹙了眉,眼中似有些不满,“为何?”
花惜缘理所当然答道,“单纯地看他顺眼罢了。”
望归陌眉头舒展,又很是满意地“嗯”了声。
他们说话期间,其余队伍也很快登顶,当只剩两面旗子时,同时登顶的三支队伍彼此打了起来,场面乱作不团。反而被早一步埋伏在此处的另一支队伍趁乱夺旗。花惜缘知道为何单胤他们要早早离开了,越是落在后面,越是会被夺旗失败的队伍盯上,没完没了,第一轮,越快夺旗越安全,同时也能为后面的个人战保存实力。
接下来的下山路可谓惨烈异常,队伍间为夺旗厮杀不断,直到破晓时分,单胤和长孙清流在的那一支队伍第一个抵达山底,渡过两山之间的一条暗河后,队伍内二十人各自道别,随后迅速分成几个小势力,单胤和他身旁另外三名百岭单家的人组成新的小队,长孙清流也同另一名云庭皇族的人组成两人组,其余宴氏,烛龙氏,望氏,凤凰氏的都没有离去,反而耐心地等在此处。
花惜缘若有所悟,“他们在等各自家族的人!”
望归陌道,“下一轮与其说是个人赛不如说是家族赛。因为此处距离我们所在的主峰峰顶还有很长的路,反倒不急着出发了,接下来的比试会更加惨烈,将会以世家为核心,掠夺昭武令和丹药,这一轮对散修极为不公,他们中只有少数对自己有信心的会选择单打独斗,其余则会选择加入各大世家。”
约莫又等了一个时辰后,其余队伍也都陆续到达山底,其中负伤者众多,各家族在检查过后,将伤者进行重伤与轻伤划分,轻伤者收入家族,重伤者则将他们剔除淘汰。
花惜缘看着那几名伤重者眼中流露的不甘,微微摇头,“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可惜了。不过接下来的路他们也走不下去了。”
等各世家的人到齐之后便再次出发,昭武令在第二峰顶与峰底之间的路上,此次要翻越两座山,可谓前途漫漫,花惜缘看了看天色,此时日头正烈,他们饿了一天一夜,还得继续往上爬,可真是有的受的。
花惜缘问,“这山林里可有果腹的?哦,我忘了你们仙族的都讲究辟谷那一套。应该是不需要吃东西吧。”
望归陌无语地道,“仙族也是人,有七情六欲,食五谷杂粮,能辟谷的是极少数。大部分仙族人还是需要食物果腹的,这山林里有放养了禽畜,饿不死他们。”
花惜缘了悟似地点头,自言自语道,“七情六欲?也是,不然你能跟我好?”
望归陌耳根微微泛红,难得没有反驳他。手绕过他腰侧,在那腰口细肉上轻轻一拧,传音入密道,“规矩点。”
花惜缘闷哼了声,嘴巴鼓起个大包,眼尾傲然地挑起,狠狠刮了某人一眼,倒是没再乱说话,望氏长老们早已自入定中醒来,如望归陌一般化了六面形镜仔细观察比试情况,对两人间这些举动充耳不闻。
不久后主峰又上来一人,满面白须,见到此人,望归陌恭敬地唤了声,“师傅。”
此人名望南楼,望氏大长老,辈分比现任族长望池渊还要高,花惜缘坐直身体,学着望归陌的样子,乖乖叫道,“师傅好。”
望南楼面带疑惑地看着他,似在思考自己何时收了这么个弟子,望归陌看不过去,出面解释道,“师傅,他是冰夷王少主,花惜缘。这些时日暂居我族。”
望南楼在花惜缘面前蹲下,在他匪夷所思的目光里对着他的肩膀,手腕各捏了捏,满脸慈祥地评价道,“小家伙,想拜我为师?筋骨还行,就是瘦了点,细皮嫩肉的,多练几年再来吧。”
花惜缘愣在原地,眨了眨眼,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我,细皮嫩肉?”
望归陌又是好笑又是安慰地拍了拍他,“师傅对门内徒弟要求严格,他对你这评价算不错了。”
花惜缘耷拉着脑袋,无力道,“我饿了。”
望归陌将早已准备好的干粮递给他。花惜缘百无聊赖地嚼着饼子,待又过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有人登顶了,花惜缘一看,愕然道,“怎么是他们?”
这群人手握大弓,腰背箭囊,正是沣源宴氏族人,在登上峰顶后一刻也未耽误,甚至没有沿途寻找丹药与昭武令,而是向着山下急急赶去。
望归陌道,“他们是各家族中最早出发的,在天界六大世家中,沣源宴氏武力最为薄弱,甚至不如一般的高阶散修,硬抢是抢不过的,他们多半找地方埋伏起来,安静寻找目标,再一举夺令。”
在沣源宴氏之后,云庭皇族,百岭单家,扶山望氏,烛龙,凤凰族也依次登顶,各自开始搜集昭武令。一直持续到这一日天黑,隔着模糊的画面,似乎无人再有动静。
花惜缘指着镜中画面,“啧啧,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是各自躲起来了吧?”
望归陌道,“夜里山中有凶禽猛兽,不宜妄动,不过今夜注定太平不了。昭武令经过这一日的抢夺,多半已落入各大世家手中,那些落单的散修为了晋级,定会趁着夜里视线不清,他们体力不支时抢夺。”
事实证明,散修们的确瞄准了人数最少的凤凰族,几道漆黑的影子携着炽烈的风声,席卷了凤凰族驻扎之地,随后激烈的交战声响起,隔着昏暗的光线,花惜缘只看得到几条影子像是黑夜里的狼一般,行动果决。
暴躁的谩骂声从凤凰族传来,伴随着激烈的打斗声,持续了约半个时辰的时间,打斗声才渐渐小了下去,一只巨大的火凤凰凭空升起,凤凰的焰光里走出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正是凤族这一代的族长凤冥,凤族少主凤幽的父亲。
他手里拿着一个干瘪瘪的乾坤袋,走到一棵树下,树下有五散修被反绑着手和腿,嘴上还被贴了封条,凤冥从干瘪的袋子里倒出一叠昭武令,一块,两块…共六块。
他捡起一块在其中一人脸上拍了拍,“不错嘛,你们同伙一共偷走了三块。柿子挑软的捏,是觉得我凤族最好欺负?”
在他的示意下,他身旁的五个凤族人,一人将其中一名散修扛起,此时他们正处于第二峰下山的半山腰上,那几名凤族人将这几个散修丢到坡道处,像是滚葫芦般将他们从坡道处踢下,凤冥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这几人向着山下一路滚下。
花惜缘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再过会天就亮了,今天他们能登顶了吧?”
望归陌道,“一路顺利的话傍晚就能登顶了。”
不过想一路顺利显然是不可能的,经过一夜的休息,各族都准备最后拼一把,花惜缘可没忘了那群背着箭早早就蹲点的宴氏族人,接下来指不定怎么乱呢。
正好花惜缘也饿了,拿了饼子出来大口咬着,相比他,望归陌实在要斯文得多,不紧不慢地吃着饼,花惜缘嘴里饼屑跟鹅毛雪花般飘着落了一地,望归陌脚边则干干净净的。
花惜缘吃了饼,又在望归陌随身带的乾坤袋里不停翻找着,又找到了一壶梨花白,他咧开嘴露出大白牙,极满意地向望归陌投去友好的笑容,拔了酒塞就迫不及待要喝。
望归陌皱了皱眉,“不可贪饮。”
花惜缘拼命点头,喝得乐呵乐呵的。等喝了半壶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翻了个滚。将自己滚了一身的草朝望归陌身上蹭。
望归陌也不生气,只将他推开些,“你小孩子是不是?”
花惜缘冲他做了个鬼脸,又乖乖坐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归陌兄,是不是我怎么对你都不会生气啊?你怎么这么好呢?”
说罢他又拔了酒壶喝下一大口,望归陌虽皱眉却也未制止他。花惜缘无意将目光投向镜中画面,突然“噗”地一口酒喷出,急忙用袖子狼狈地擦了擦,兴奋地道,“这是在打群架呢?”
望归陌也没想到,世家之间的对决这么快就上演了,只见画面中对决的一方是凤族与龙族,另一方是云庭皇族与百岭单家,双方大约有三十多人。
花惜缘道,“人数这么少?是分散了?烛龙与凤凰族有旧交吗?”
望归陌道,“龙凤两族祖辈结有姻亲,这一辈的烛乐儿和凤幽在出生时就结下姻亲了,两族自然是交好的。”
此时凤冥倒是不在,龙族的年轻一辈也都是些生面孔,反倒是云庭皇族和百岭单家这里,有长孙清流,长孙清河,和单胤。
只是不知为何,云庭皇族和百岭单家这里加起来也只有六人,而龙凤两族显然人数远超过他们。
花惜缘疑惑道,“昭武令在单胤他们身上?他们怎么没跟着家族大部队一起走。”
望归陌道,“此时昭武令已全部找到,若家族精英聚在一起人数多目标较大,极易被人盯上,且一群人在一起族内若有伤患还会拖累登顶的速度,反倒不如少数几个人一起见机行事,机便灵活。离登顶的路已经不远了,他们或许想一口气登顶。”
只见单胤和长孙清流两人后背相贴,竟是一幅并肩作战的样子,三头巨大的凤凰虚影围绕在他们周围,天空上还有两条巨龙吞云吐雾,尾巴一甩周围就是一阵大地开裂,飞沙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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