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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扬镳
后来,成曦他们在龙脊山的北面,茂村的附近立了山庄,山庄名为执荫山庄。除了龙脊山庄出去的一半人,还有玄天阁的一半人一起在里面,很是热闹。从建立一直到最后,无论里面人多少热络或冷清,执荫山庄也没有立过庄主,只成立了类似长老议事的制度,管一管日常的琐事。
这时已经是夏末初秋,枫在夏至之后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情后,终于甩了一把手,外出游玩散心了一番。她将庄主令牌丢给天舞,搬出了苍园,只在枫频霖铺起居。天舞很是不想放人,但也知道强逼不得,只能郁郁看着枫,道自己在山庄等她回来。
枫也不走远,只在白港附近来回晃悠。终是有一天,她晃到了茂村附近,看见了新建的执荫山庄。
建成时间仓促,只白得一个山庄的名儿,屋子景致和农庄一般。但这些都架不住人多热闹,笑语晏晏。
枫一不留神在这执荫山庄门口立得久了些,成曦便从里面迎了出来。
枫与成曦到底还没决裂干净,此时身上还连着婚姻。那时成曦带人出走,枫气归气,却也没有立马再丢一份和离文书。成曦也没有想着要和离,他还想着,待执荫这边建得好了,把枫哄来待两天。成曦心底还是觉得山庄太压抑,他自己都呆不下去,何论枫。
是以,成曦听说枫在外面逗留的时,第一时间便迎了出去。他一直觉得,枫太过于看重自己身上的担子,而忽视了自身。他觉得,如果这次枫能来执荫山庄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至少在这里他说得上话。
成曦将枫迎进执荫山庄的大堂,竟是有大半人都在这里。见枫来了,都表示开心。但又没有过分热络,依旧是原先在做什么便接着做什么。
枫只在大堂上立了片刻,成曦就带着她到处去看看了。
“大家都有些急,就随意搭建了几个草棚就算建山庄了。”成曦一边走一边说,“大概你会觉得太粗糙了,不过过段时间就会慢慢完善了。”
枫不语,成曦已经走到自己住的地方了,开了门带她进去了。
“我倒是希望你来的,所以我这里还算收拾的干净。”那依然是一间草棚,里面没几件家具,一看就是没有用心布置过的,就如成曦说的,收拾的还算干净。成曦有那么几分是希望枫能离开龙脊山庄,和他一起的。这个念头在他发现枫身上不再挂着那个乌木令牌时,又多了几分。但他又确切的知道,这个希望是不大的。所以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屋子倒是一直留着两个人生活的余地。说到底,这也只是成曦心中那几分念头而已,他自己都没有当真。
“天色不早了,今天先休息吧,明日再说。”枫没有应承下来,只说先将就一晚。
一夜无话。
枫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入眠,只觉得迷迷糊糊,再不踏实。事实是,这几个月来,她一直没有好好入睡过,心头似乎总有放不下的事情,缠绵难耐。
后半夜,天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然后枫就醒了,听着雨声,再无睡意。于是,枫索性起身,倚窗而坐,看了半晌夜雨。当天色微熹的时候,成曦起身了。他这才发现枫半夜未睡,头发都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大半。
成曦没有多问缘由,只上前为其批了件罩衣,道:“你今日想做什么。”
“无事可做。”
“那去大厅闲聊一会可好?”
枫看向他,没有多余的表情。成曦却在她满眼的倦怠中看到一丝不安——或许她一直在不安。于是,成曦又说:“这雨估计要下一天了,我今日上午有些事情要与人商谈,然后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如何?”
枫点点头,算是赞同。
于是,辰时的时候,枫呆在执荫山庄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看着热闹的厅堂,不禁想起几年前的唯光轩。不过枫什么也没有表露,只是静静地自己呆着。这个大厅很是往大了造,无奈三开间的格局摆死在那里。只得旁边又添了抱厦两间,用屏风略隔了隔,方便要商议些清净的事情时使用。
于枫而言,她站的位置便能看见那屏风之后的地方。然后她看见成曦所谓的商谈事情,那是关于走镖的事情。
是了,枫内心点了点头,龙脊山庄已经撑不起走镖的运作了。是以,成曦离开时,把他管的这一圈事体也统统顺手带走了。
龙脊山庄现今光出息就尽够庄内的一众人日常花销了,所以少了走镖这一块大的收入,也没有捉襟见肘。然而,枫对于这事儿内心到底是不利落的。
执荫山庄新开,到处需要银钱,走镖的事情也被提上日程。这日,就是来人协商定价及时间等细节。客是老主顾,枫之前也见过一两次,成曦为着能拉住对方,给了一个颇为实惠的价格,算作转手重新开张的契机。期间七雷也被引了过去,寒暄了两句,算是撑了撑场面。
枫冷眼看着成曦与来人商谈许久,依然没有作声。当年苦心的经营,一朝变作他人衣。
枫立在无人注意的厅堂一隅。开始认真得考虑成曦这次的举动,确实有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不能亏了本。
他们四个人是山庄的新生一代中最有实力的,只不过缺了一个靠近核心的机遇。所以当初枫被拱着比武招亲的时候,成曦会颠颠的过来,一脸认真。也许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势利,但是最后得到的局面却是双赢的。
后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枫为庄主,可是成曦却当不成第二个雷洛。
这世上哪有一样的人,哪怕身处的位置一样,也做不了一样的事情。
巳时末,成曦结了这事,寻到了枫,说今日事毕。然后抬手要牵着枫,示意出去吃饭了。
枫这时才从思绪中挣脱出来,正眼看向眼前的男子。那一年为了一个香囊而意气相争的事情仿佛还近在眼前,他们却已经不在是当年的莽撞少年了。
这么想着,枫内心轻笑一声,抬手挥开成曦,又摘下手上的琉璃指环,递给成曦。
成曦眼神变幻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迷茫,似乎又有些不甘。
“我们还是分开吧。”枫低垂着双眼,只看着手中的指环。他们两人在这大厅门口边静默了片刻,枫偏头看了看厅内依然热闹的气氛,这才转头看向成曦。成曦抿着嘴,似乎没有同意的意思。
“你在此地一切都好。文书过两日我着人送来。”
“你为何不能留下来?”
“为何?”枫又看了一眼成曦,趁势将指环塞给成曦,“那时你走,我可有多问一句‘为何’?你放下不你的内心追求,我亦放不下我的。所以,如此一来,不如不问,可好?”
说罢,枫转身便走。
此时,秋雨依然下个不停,枫却不管不顾地任雨落在身上。出了执荫山庄,她一路往白港赶路,即不坐船也不避雨。待她回到枫频霖铺的前面时,已过了大半日,雨是停住了,但深夜的秋风将枫身上所有热量统统搜刮走了。
枫倒在铺子门前,至此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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