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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
在启亲王孟回梦想着有一天同碧夕过恬淡的乡野生活,而英姿公主一心想让孟回同她一起逃婚的时候,东海海宁城未央宫内,昭明帝责令礼部草拟的可以婚配启王殿下的适龄女子的名单可以呈上来。
礼部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还附带了这些女子的家世、社会关系、品行操守、身材数据、平时言论,甚至还有每人的画像。
昭明帝觉得礼部尚书做这些事情实在有些屈才,早知道他连人家闺房中说的私密话都能探听得如此清楚,应该调到内行厂去做厂督才对。尽管品级不如礼部尚书,但手握的可是实权,谁得罪了他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昭明帝让小安子将这些画卷连同资料都搬到隆福宫,自己实在不愿意看这些闺房密语,更见不得画中女子摆出千娇百媚的姿态,不妨等碧夕空闲的时候,可以参谋下。她在孟回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总是会对孟回的喜好有些了解吧。
况且她是女子,对女人也应该更为了解才对。
碧夕接到这个任务,就开始忙碌开了。
公子性格最好,温润如玉,所以王妃也必须是好脾气的,要是向云熙一样,公子一定会受欺负,所以性格排在第一位。
这样,根据礼部的品行评语,121人的候选队伍筛选掉36人。
夜南见她将一些画卷整理起来,用绳子捆好,塞到橱子里,好奇地问,“这些是选好的?”
“不是,落选的。”碧夕拍拍手上的尘土回答。
“什么原因?”
“性格不好。”
“性格不好?”这也是淘汰的理由吗?谁规定王妃的性格就一定要好的。
“是啊,性格不好,你看那位一品骠骑大将军的女儿,性格刁蛮任性,动不动就打人,这怎么行,我不能让她去欺负我家公子。”
碧夕这么说,倒将夜南逗乐了,“这么说,你要给启王选一位可以让他欺负的了?”
“才不呢,皇上,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碧夕,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说皇上是小人,不要以为你知道皇上的软肋就可以有恃无恐。
可偏偏夜南不生气,反而上心地问,“那要找什么样的人?”
碧夕想了想,“性格要好,要懂得心疼人,照顾人,公子身体不好,腿脚也不好,王妃要善解人意,要知书达理,最好能够琴棋书画都会,这样可以没事的时候陪公子煮茶泼墨,吟诗作对。”
“那相貌要不要考虑?”
“当然要考虑了,公子长得芝兰玉树,王妃当然不能不漂亮。怎么说来着,一树梨花压海棠……”
夜南正在喝茶,突然面色一沉,拂袖站起,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碧夕还说得起劲,蓦然看到夜南脸色骤变,吓得吐着舌头心想,难道那句话说的不对。
夜南站在殿外,仰望浩渺的夜空,北地的天同东海不同,总是灰蒙蒙的,似乎随时就会有暴风雪降临。那个时候,自己多么渴望有一天能够回到东海,看到这湛蓝的天空。
北地,北地,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下雪了,胡天八月即飞雪,总有一天,要将它夷为平地,总有一天,要让那人向自己跪地求饶,总有一天……但即便如此,难道还可以回到无瑕的从前吗?
到第二天,碧夕的甄选工作已经初见成效。
从一百二十一人选出十人来。
碧夕一一展示给夜南看,“你看,这位呢,性格温婉,喜好下棋,相貌也清秀可人,一看就同公子很般配;这位呢,知书达礼,据说熟读了四书五经,出口可成章……”
夜南笑着看她一边用饱满的指腹点着画卷上的美人,一边象蹦豆子一样对人家的品行爱好如数家珍。
看来,三弟对她有意,她却不曾对三弟存了那样的念想。
这么一想,心情极好。将她手中的画卷都夺过来,胡乱一卷,扔到书案上,拉起她的小手,就要往外走。
她的小手柔软无骨,握在掌中带着一点点身体的温度,暖暖的,很贴心。
“咦?去哪里啊?”碧夕回头看着那些散乱在书案及地毯上的画卷,都是美人啊,都不知道怜惜。
“出宫去。”
“啊,”碧夕一听说出宫就兴奋,尤其还是在晚上,“莫非是又要去偷东西?”
夜南斜睨,“现在东海都是朕的,偷东西相当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东西,那算什么本事。”
“哦,”碧夕了然,“那作什么去?”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夜南,你这话说的,如果碧夕要胡作非为,你也让不成。莫非你吃定了,给碧夕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转眼就出了宫。夜南戴上一件银色的面具。一双凤目在夜色下如此动人。
碧夕,你一定是又看傻眼了,要不哈喇子怎么都流出来了。
夜南右手一伸,手中一方丝帕,轻轻为碧夕擦拭着嘴角,“难道天天在宫中看朕,都没有看够?”
碧夕大窘。挣脱开夜南的手,向前走了两步,看到一个卖冰糖水果的摊子,小手一指,“谁说我在看你,我是看到了它。”
夜南挑眉,“喜欢吃这个?”
“嗯,我要吃,皇……”突然意识到,两个人是微服,夜南出宫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泄露身份,吐吐舌头,“……你给我买,好不好?”
夜南走到摊前,指着装在青瓷小碗中的冰糖水果问,“这个多少钱?”
“五钱。”老板胖墩墩的,满脸堆笑。
夜南想,倒也不贵。伸手入袖,掏了半天,却是一分钱也无。
“无钱!”夜南回头,无奈地说。
“对啊,就是五钱,便宜的很,而且我家的这个冰糖水果最好吃,甜而不腻。”胖老板说道。
“你不会连五钱都舍不得花吧?”碧夕撇撇嘴。
“不是,我没带钱。”夜南解释道。
“啊,你出宫不带钱,那还玩什么?”
夜南连忙捂住碧夕的嘴巴,生怕她下一句就冒出什么“你身为皇帝”之类的话来,拉着她快步隐入人群。
留下胖老板在捉摸,出恭,出工,出宫,啊,不会是宫里对食的小太监和宫女吧?
碧夕拉开夜南的手,闷闷不乐的说,“你一分钱都没带,那岂不是说什么都买不了,什么都吃不到?”
夜南诡异一笑,“谁说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这海宁城最大的酒楼吃最好的饭菜。”
“莫非你带了值钱的饰物准备抵押给人家?”
“没带。”夜南无辜地说。
“那?”
“去了随便吃,反正都是朕的。”夜南悄声说。
等到在楼顶坐下,吹着夜风,碧夕才反应过来,什么随便吃,还是来偷的啊!
夜南和碧夕坐在海宁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敬旋大酒楼的屋顶上,耳边有阵阵微风吹过,星星似乎就在不太遥远的地方。
碧夕紧紧挨着夜南,生怕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就栽下去。
夜南嗅了嗅,“嗯,这家的饭菜就是做的好吃,贵妃鸡闻着就香,酒也是陈年的花雕,香气扑鼻。”
碧夕低声哼哼,“好吃啊,香啊,只能看,不能尝……”
夜南坏笑,“走,咱们现在就去尝尝。”
然后就在碧夕惊诧的目光中,拎起她的胳膊,提留着飞到大酒楼后一处不太起眼的二层小楼上。
将碧夕放在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吩咐她一定不要乱动,否则惊动了这里的人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碧夕拼命点头,心想,你就是让我动,我也不敢。
只见夜南蹑手蹑脚走向一边,俯身掀开瓦片,低头看了一眼,轻轻盖上。又调转方向,转到另一边,掀开两块瓦片。向内看了一会儿。
他现在所处的方位正好背着碧夕,碧夕看不分明他在做什么,想伸着脖子瞧瞧,想了想,又放弃了,掉下去总是犯不上的。
这边调整了位置,仰头看看天上的繁星,实在无聊,数数吧,一、二、三……手指脚趾还没数完,夜南已经回到身边,左手提着一只烧鸡,右手拎着一坛酒。
碧夕目瞪口呆。
鸡是喷香的贵妃鸡,外皮焦黄,肉质鲜美。
酒是陈年的花雕,香气扑鼻。
“这里风景不好,不如我们找一处风景好的地方,慢慢吃。”
说着,已经将鸡和酒都导到一只手上,左臂一伸,将碧夕揽在怀中,就如同那天夜里在未央宫去探访怡和宫时一样,将她护在自己胸前,御风而行。
海宁城有一处景致,建在海湖之上,名曰杜公堤。据说,是为了纪念杜如棋杜丞相的先祖。
坐在湖畔,满湖荷花摇曳,荷叶田田,荷蕊飘香。
碧夕不会喝酒,晚上也吃过饭,腹中不饿,吃了几口鸡肉,就只顾着给夜南撕鸡丝,自己倒很少吃。
夜南喝着美酒,就着碧夕的手吃着鸡肉,欣赏着眼前美丽的景色。
扭头看到碧夕一张精致的小脸,目光澄澈,樱唇在夜晚的灯光下泛着明媚可人的色泽,一张一翕不知在说些什么。
突然就有些醉了。
碧夕正撕下一条肉丝,伸手喂给夜南,冷不防手却被他攥住,轻轻一拉,就扑倒在夜南身上,夜南的身体压上来,将她紧紧环住,箍得如此紧,以至于碧夕都有点喘不过气来,刚要张开嘴呼喊,唇上突然覆上温热带着酒气的两片薄唇,夜南的唇吸住碧夕的,辗转厮磨。久久不肯松开。
碧夕震惊了……
继而,脸色绯红,闭上眼睛。
心中仿佛有一只小兔子,跳啊跳啊,烦躁而甜蜜……
过了好久,夜南才松开碧夕。
碧夕赶紧坐好,整理好衣服,用手背擦擦嘴角,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夜南低头不语。
碧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荷塘里青蛙在叫,还有莫名的虫子和鸟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南站起身,“走吧,我们回宫去。”
碧夕瞠目结舌,你吻了人家,连个解释都没有?
不过,人家是皇上,爱怎样就怎样,你也没辙不是?
碧夕快步走到夜南前面,用袖子拼命擦着嘴唇。
夜南脸色铁青,心中莫名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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