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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好看,左门主
君谣来了,药闲也得救了,怪的是,她也没说什么,这闲居宫的人仿佛都明白似了。
因为药闲宫中之人看得紧,他拉君谣到一处宫廊,二人比肩而立,说道:“我明白了……”
风撩了撩君谣的青丝,侧身不解,“你想明白什么了?”
药闲侧身低头看着她,君谣觉得他温柔的碧瞳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带着些复杂与心痛到眼底的悲伤与犹豫。
“药,药闲。”他这幅摸样,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药闲转了转头,伸出的手,开始去拿那青铜面具。
君谣惊讶地看着他,他要做什么……
青铜面具被摘下,他捏着那面具,垂下手臂,黑发在空中有些凄然地飘扬。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好像,对她连着面具,卸下了什么。
说实话,以前听谣说药闲那自残的方式,君谣对他的样貌,大概有个满目疮痍或是疤痕遍布的印象,可是……她看着他,一下,转不过神来。
“很丑是不是?”药闲闭了闭眼,手指在脸上轻轻地触摸那条长疤。
“不……”君谣出神道。
“子瑜哥哥原是极其好看的人。”这是谣的原话。
现在看来果真不假,他如果算上丑……那洛邑大街上的男人们应该都没脸出门了。药闲的脸部轮廓很是完美,清晰的眉目,肌薄如蝉翼,鼻梁也十分高挺,下巴微尖,但又不那种很尖的瓜子脸,有着柔和弧线,就像他那眉宇之间温和略显忧郁的气质。唯一的缺憾在右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但是似乎得到过医治,也只是淡淡的伤痕。那疤痕在别人脸上也许不好看,可划在脸上,于他的碧瞳和周身的迷幻的气质……倒是相符的很。
其实,他依旧是个极好看的男人。
“一点都不丑呢!”君谣笑着笃定道。
药闲睁开眼睛,眸光亮了亮,像是流星划过一般,很漂亮。
君谣在他周身边走着边打量,不住点头感慨道:“到底是远古,这山清水灵的生出来的人也各个如此风流,啧啧,你长得这么酷帅,还带这青铜面具干嘛?!”趁着他出神,君谣笑嘻嘻地偷过他的面具,藏在身后。
药闲耳根微微红了红,伸出手来:“还给我……”
君谣藏在身后,赖皮道:“不给,今日就算了,面具戴久了,会不会有时……”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眯着眼眸笑得清丽,悠然道:“忘了自己。”
药闲手指微微地动了动,蜷了蜷。
好半会,两人这么僵看着,最后他先败下阵来,将手放于身后,道:“今日,你来的正好,我也正好要去找你?”
见她目露疑惑,他转身看着远方,依旧还是带着些犹豫,可最后好似下定什么决心般,紧了紧手指,转身盯着君谣,透着份信任。
君谣不知他为何要突然这么……审视地带着些考虑……又自个好像决定什么大事般地,瞅着她。
只见,药闲身子越来越低,最后君谣惊愕着目,见他单膝跪于自己身前,垂头恭敬道:“无论你是谁,现在,你只是我的公主,我药闲认定的公主!”
听清楚他说什么,君谣显得有些慌乱,忙扶他紧张道,“国师大人,你,你这说什么胡话呢,我都说不是了!而且你那日不也已证明了我不是谣,说谎话是要遭雷劈的。”她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老天,义正言辞地悲愤道。
此时,君谣开始见识到药闲的赖皮了,他只是低着头,拿握着她的右手,像是某种誓言的承诺以及追随,重中温柔满目道:“那夜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抬着清晰的眉眼,将自己望进自己的眼眸伸出,笑得美好而帅气着:“我只记得你是我的公主殿下,姬谣,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一生一世。”
“……”
*
从居闲宫回来,君谣一路惶恐地在脑海回荡药闲那句:“公主,你等着药闲,我向周王讨你过来,锦衣玉食好生养着你,再不让你受半点罪。”
啊呸!不要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他说完这句话活,她就想到以前南安做实验时候,先把小白鼠养得活蹦乱跳,最后给它一剂福尔马林,美其名曰: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不行不行!药闲的背景太复杂!得赶快离开这里才是,以他的势力来判断,恐怕很快自己就被弄过去,然后必定成了他报仇的棋子,真是一生一世,毫无指望了。
东昭宫的女御们都在浣衣,她走后面进去,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攒上自己的小钱,迅速在脑海中整理思路。先去魏良那借些银子,再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避避风头好了,然后等那画一卖了钱,就立刻去鲁国。如果卖不出去,情况又十分紧急的话,最多一周时间,先是和魏良借些路费,在沿途想办法。
决定好了,抱着包袱,君谣准备离开,可是突然,心下生出些不舍……还没好好和大家辞别,怎么说也要同玉说一声才是,还有,还有……那破院子里的蔫狐狸,也不知……有没有醒来……这次走了,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纠结了下,她一跺脚,觉得不能带着满腔的遗憾走才是,求个好聚好散。
于是她将玉拉于一处,和她说自己要回娘家看看,归期不明。
玉不舍地抱着她大哭,只问为什么,君谣一脸动容,满面不舍,只与她笑道:“家中有些事必须回去,玉,我会想你的。”眼眶有些氤氲,其它几个平日照顾她的姐妹,偷偷塞了些平日用不多的胭脂水粉给她们,怕闹出骚动,她最后偷偷地看了大家会,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这里。
别了!东昭。
*
鬼使神差,出宫的时候,走着走着,走到这里,狐雪园。
原本不想来的,可是她红着眼眶,有些离别的伤感,看了看那破园子的牌匾,在门口拉着那枯藤的枝,要不要进去,再瞧上一眼,她绝对不是瞧他去的,她只是来瞧瞧笙竹,季末,说不定还能看到红蝶,上次都没有见到她,嗯,就是这样的。
按了按胸口……心,不知为何,一路走来,密密麻麻的疼,像是千万根细密的针扎在上面。
就说一句,与他,不,喝大家,再见吧,额,bye-bye好了。
虽然想明白了,她仰首挺胸,可心是虚着,认为走正门是绝对不行的。于是,搬了些石头到墙角,堆到差不多高度的时候,开始掳袖子,又煞有介事地伸着胳膊腿做热身运动。停下,一脸戚戚抬头目测高度,准备翻墙进去,就同应该还在睡觉的他,道个别,了个断罢。
殊不知,狐雪园那棵长得高过墙头的梅树上,他倾躺靠树枝之上,身形懒散地摆了个十分舒适的姿势,双手交叉在腹上,手指不时敲着两下节奏,眼角浸着些细濛烟淼的笑意,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翻墙。
真是不容易啊……见她已翻上墙头了,坐在那里擦汗地舒气,清丽的眸子听沉昀说最近好像没有精神,现在看来,倒是很有神……原本,自己心中总有块石头沉在那,怎么也挪不开……直到现在,见她眼里简单明丽的笑意,一下子挪了开了,身心俱轻地扬了扬唇。
这个笨蛋,现在这幅呆傻的表情又是为何……呵呵,知道搬石头来翻墙,那又怎么没有算到,翻了墙后,该如何下来呢……又为何不直接从正门进来,这里,没有人可以拦她的路。
坐在墙上的君谣此时满脸抓狂……够着头看下面,很高,抖了抖心脏,不知该如何下去是好,算了,跳下去好了,也不高,顶多,摔个轻微骨折……或许。
本着来了就一定要达成目的,闭上眼睛,握拳,她一脸轰出去。接而,扶着墙头,小心翼翼地准备让身子下去些,为了跳下去时缓冲些力,可是转身……“哎?这梯子哪来的?!”微微张口,她惊讶地左右看了下,四下明明没人啊……一脸见鬼摸样。
“呵呵……”姬乐看着她这副表情在树上垂头,闷头低低地笑着,好不欢乐。
君谣感觉听到什么声音,不由寻过,看这清幽芳园的四周,真的什么也没有。眯了眯眼,她猛地掉头望向他时常喜欢坐靠的梅花树,而那里,只有几朵梅花簌簌地落下……
怔了怔,她不由扶着自己额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纳闷非常又舒了口气,方才,好像觉得他在旁边偷笑她似的。
原来,在她转头那刹那,姬乐已身若轻鸿地跳下树,在那棵梅花树后站着。对那些在暗处给她扛梯子的门客摆了摆手,那门客们的身形鬼魅地一下消失。
虽然奇怪,君谣还是从梯子上爬了下来,他瞧着她背着个细软,好似正朝自己的屋子的方向走去,蹲伏潜卧地鬼鬼祟祟,好笑地不知她又在做什么亏心的勾当。
真是不懂,她这么辛苦为何……轻着无声的脚步,与她紧紧跟着。
*
隐秘的暗巷中,清简的瘦弱身形由远及近地走过,头上竹帽遮着看不见容颜,带着一身的冷飒,令这巷子里的夜猫也惊毛地避开。
巷子的尽头处站着个男人,好似在等人。这男人衣着上等玄衣,三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刀削,轮廓线条冷硬非常,一双眼睛很是凶恶,不小心对上,仿若有一把剑刺过来,直□□心脏似得。
“五公?飞鸽与我何事?”拿下帽子,南清,也是‘天煞’的杀手寒江雪伸手扔过一个白色的东西给他。
他眸闪了闪,接过她扔过来的白鸽,冷光划过,那鸽子的脖子被他手紧扼一下,便惊叫声死了,他扔了那鸽子的尸身于墙上,那动作,好似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她冷着目,扬了扬下巴道:“只不过是只畜生。”
他道:“可惜是只不懂规矩的畜生,主子的面也敢犯,好大的胆子!”他的手伸出,一道寒光划过。
她没有闪,左脸火辣辣地疼,鲜血顺着她的冷绷的下巴,滴落着血色的弧线……
“寒江雪,你是否对你南家仇人的子孙还有未了的情?!”那叫五公的男人双眼锐利地看着她。
南清抬头,无谓地迎着他利害的目光,任血在脸上肆掠。倏尔,她弯唇带着一抹嘲讽:“呵,五公,我虽是个杀手但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一点旧情不念,如何做得到?”顿了顿,她拿出布锦按住脸上流血的部位,望着他果狠道:“不过你放心!那公仪城现下已发现我蛇蝎心肠,正与他那跑了的前夫人旧情复燃,你知道的,我最恨人家背叛我,与他,自是情分越来越薄。”目光锐冷,“该下手的时候,也绝不会半分手软!”
五公狐疑地盯了她半晌,听探子报,公仪城似乎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本来组织是要杀了他的,可是她却把那些人都杀了,但是也毒哑了他,现在公仪城对她的确是恨之入骨。如果她还想给两人留条后路的话,不必做到这步。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南清厉道:“你莫不是脑袋被门挤兑过了,杀了他,我在公仪家,又能呆几日?又如何完成主公的任务。”
那五公被哽住,锐眸闪了闪,虽然心下还有些解不开的疑惑,一时也没想明白,见她也不像说谎,那个女人只花了三年,是从地狱般的不停杀戮中踏着尸体爬上来的,如若不是莫大的冤仇,自是不能做到那步,想来应该不会那么傻才是……
看着她那流血的脸,他最终心软了软,与她递过一瓶药,道:“这是上好的凝疤玉露膏,好好做莫要干傻事,成功了,主公自会给你解药的,也会给你南家流芳百世的清誉,那时,你还会拿到一大笔金,过你想过的生活。”后面,他语气也变得软起来,看着这个他很看好的,也很有天赋的女子,一直想让培养她成为他门下最厉害的工具,可惜……
南清瞥了一眼那金疮药,带着些轻蔑,转身冷道:“收起你眼中的怜悯!下次若再找我来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做这些不问缘由的事,就算你是主公最信任的左门主,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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