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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崔冰急躁的在矿洞口踱着步子,眉头皱得紧紧地。已经半个多时辰了,没有韩承之半点消息。
他的屋子里没人,矿区周围也找遍了,没有他的踪影!
他能去哪里?崔冰心乱如麻,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
本来是半点也不担心的,韩承之那个人,在他的印象里,一直就是诡计多端,要论心计,谁都瞒不过他。不可能,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可是——都这么长时间没找到他了,崔冰越想越恐慌,情急之中,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起了圈子。
旁边的人看见他这幅滑稽样,知道他是担心韩承之,也不敢出声,更不敢笑。
要是他遇到什么不测,崔冰就觉得呼吸困难,不会的!崔冰在一棵树前停下来,不会的!韩承之,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韩承之!连崔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随着心里这一声呼喊,他已经出手,朝着大树就是狠狠的一拳!
砰的一声,旁边的人都愣住了。
“将军!”程安回过神来,脸色骤变,他死死的拦住崔冰,不让他继续捣树,嘴里嘶声喊着:“将军!将军你冷静一些!韩大人足智多谋,定然不会有事!将军!”
经他这么一喊,大家都有些清醒,忙上前拦住崔冰,仔细一看,崔冰刚才那一拳,已经伤到了手,鲜血沿着指尖,流到地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打水的打水,拿干净布的拿布,止血的止血,拿药的拿药,乱纷纷的。
“将军!”程安给崔冰上着药,心疼得不了,他埋怨道:“您这是做什么?伤了您自己,也找不回韩大人啊!”
“程安,”崔冰颓然坐下,语气中竟有些可怜巴巴,“你说,韩承之不会出什么吧?啊?他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出什么吧?是不是?是不是?”
“……”程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崔冰,他愣住,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将军多虑了,”好半天,程安才从嗓子眼抠出这么一句,“韩大人吉人自有天象,将军,不要太着急了!”
“是啊,他才不会有什么事,他命那么大,死不了的,”崔冰喃喃,像是说给程安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程安,”崔冰渐渐冷静下来,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清醒不少,他忽然想起来一个可能,“传令下去,将巨鼎的奸细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还有何具西,一起带过来!”
“是。”程安不敢耽误,亲自去办。
承之,你千万不要出事,千万千万!心口疼起来,崔冰的手,悄悄抚上那里,不自觉的就揪紧了衣服。
水。
韩承之,曾经在那里地方,刻下了这么一个字。
无论他承不承认,这都是属于韩承之的东西。
崔冰默默地坐在树下,等待程安带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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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了好几次,韩承之终于确定,现在他就是在一个废弃的矿洞中,费了好大的劲,韩承之几乎是把指甲抠进泥土中,才勉强占了起来,他举起手,向上试了试,够不着上面。
现在自己是在一条矿道当中。韩承之倚着潮湿的墙壁,眼前是一片黑色,往左,还是往右?
他心里有些急,但也不敢随便下决定,现在外面的形势不知道怎么样了,那群人既然能将自己灭口,肯定也非善类,万一失败了——韩承之不敢往下想,生平头一次,他有了要赌一把的想法。
根据他的经验,挖矿道的时候,并不会有特定的方向,一般是按照矿脉进行,潼关的矿脉,是东西走向,这后山的矿洞,既然是废弃的,那就一定与矿脉无关。南北方向?
韩承之想起进后山时的方向,被打昏之前,他是面向西的。
仔细推算了一下大致的方向,韩承之握了握右手,能不能出去,就在此一举了。
往右!韩承之长舒一口气,摸索着,小心的前行。
时间不多了!韩承之每走一步,就记下一步。
崔冰!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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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崔冰冷笑,他起身,走到那些奸细眼前。在一边的程安忽然就有些恍惚,眼前这个崔将军,真的是崔将军么?怎么转眼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刚刚十万火急的将押运这些人的队伍追上,将这些人带到崔冰面前。可这些人的嘴很紧,问了半天,始终就是不知道三个字。
崔冰走到掌柜的面前,蹲下来,跟他平视,“掌柜的,你在潼关也生活了些年头,对于烈朝的刑罚,想必也知道些许吧,你要知道,你这次可是犯了杀头的大罪!最好还是识相点!”
“嘿嘿。”掌柜的嘿嘿两声,“诚如将军所说,小的反正已经是将死之身,一命抵一命,值当了。”
“值当了?”崔冰的眼神冷洌起来,他揪住掌柜的衣襟,一把将他拽到自己眼前,“你以为,你死了,就没事了?我来告诉你,烈朝有个罪名,叫通敌叛国罪,当然是免不了一死的,只是,这死,也有死的不同。听说过剐刑么?”崔冰的眼里浮起一抹血色,“就这么四平八稳的将你挂起来,洗干净了,然后用一把剐刀,顺着你的脖子,一刀一刀的割下去,力道要恰如其分,割的位置也要正好,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割得只剩下骨头,但是却死不了,只能疼痛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直到第一千刀,正好要了你的命。掌柜的,你我不妨试试?”
“你、你、你”掌柜的早就脸色发黑,浑身就像筛糠似的抖,他的牙齿上下打着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你、你敢!我、我还没”他大喘了几口气,再也说不下去。
“我敢?”崔冰笑起来,缓缓的放开掌柜的站起来,“杀了你,不过捏死只臭虫。你可以死在菜市口,当然,也可以死在深山荒林。反正都是要死的,你还当自己是个宝?”他不想再浪费口舌,“程安,传下去,把绞架拿过来!”
绞、绞架?此话一出,连程安也傻住了。方才崔冰那一番话,不仅是掌柜的,就连周围的人,也变了脸色。还当时崔冰吓唬他的,这么说,只要动真格的了?
跟了崔冰这些年,怎么就不知道他原来还有着一面?印象中,崔冰是个十分宽厚的人,也没有什么脾气,眼前这人,真的是崔冰么?
“程安,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崔冰不耐,催促道,“何时连我这个将军说的话,都不管用了?”他擦擦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匕首,“没有剐刀,这个也可以。”他抽出匕首,在指尖划过,一看便知是把上好的匕首。
看着匕首,崔冰有些恍惚。曾几何时,自己好像做过这种事情。但分明又没有做过。
阴暗的地牢,烧红的铁具,凄厉的叫喊声,沉重的铁链……好像,在某处看见过。崔冰盯着自己的左手,那道手纹,异常显眼。
血,鲜红的血,从人的身上流下来,粘稠而又温热,有谁在耳边说话,魏野,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对这些如此熟悉?
魏野?魏野是谁?崔冰一时失了心思。
你以后跟着我,就不能再做这些事了。那个声音继续在说话,迷朦中,仿佛还能看到他的面容,温和的,向他伸出手来,魏野,我们去隐居,如何?盖间茅草屋,种些菜,你去打猎,我养鸡养鹅,去深山,去没有这些勾心斗角的地方,如何?
隐居?崔冰皱皱眉头,是谁在说话,是谁?
魏野……我……不原谅你……你欠我的,下辈子都还给我,我不原谅你……突然,那人就倒在地上,声音微弱,不原谅你……下辈子……不原谅你……不……
“将军!将军!”程安见状不对,崔冰拿着匕首,两眼发直,一个劲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怎么了?他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得用尽力气,叫起崔冰。
!程安这么一叫不要紧,只见崔冰忽然往后趔趄了几步,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粒,程安忙赶过去扶住他,“将军,将军你怎么了?”
崔冰大喘了几口气,像是刚从恶梦中惊醒,“程安,程安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将军,”程安被崔冰狠狠一拽,差点就叫出来,他忍着疼:“是寅时三刻了。”
寅时三刻?都这么晚了?崔冰一下子回过神来,他挣脱程安的扶助,跌跌撞撞的走到掌柜的面前,晃了一下匕首,“掌柜的,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要是还不说的话——”
“我说!我说!”掌柜的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浑身冷汗横流,他已经没指望活着了,只是巴望着能给个痛快,要是真如崔冰说的被剐了,他打了个哆嗦,“我没想到要害韩大人!是何具西,说韩大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他,所以我才会,”他哆嗦着嘴唇,说不成完整的句子。
何具西!崔冰凌厉的眼神望过去,早就应该知道是他!
“说!韩承之现在在哪里?”崔冰大吼。
“在,在后山,”掌柜的回答,“一个,一个矿洞,我,我们,”
“去后山,去后山!”崔冰一甩手,匕首紧紧地盯在了树干上,他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什么都顾不得了,“全部的人,给我去后山找韩承之!找到的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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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结局阿大结局~~~~~~得意地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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