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子系列之白虎（师徒）

　　小若！希九立马色变，看着失魂落魄有些神志不清的纤云，又看了看叶蒻，疑云油然而生。

　　而叶蒻在听到晓羽这个名字后，突然觉得心头绞痛，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再看纤云，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和眼前这个纤云以及她口中的晓羽这两个人似乎有些什么过往。

　　原予瑕冷冷地看着纤云，眼中如暴风骤雨般汹涌澎湃，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双手欲结印，纤恨见状，一下子跪在原予瑕面前，垂头，“师尊，放过纤云吧，她已经，已经疯了。”

　　原予瑕淡淡道：“罪徒纤云，杀害恩师，残害同门，我会将她交给掌教亲自处置。”

　　“可是……”纤恨还想再说，但她知道，纤云杀死了般若峰主，残害宫晓羽的事情也已暴露，九华山是不会放过她的，她的求情根本无济于事。她望着远处跌坐在梅花地上的母亲，微微摇头，她刚刚继任圣女之位，谋反的暗势力还很多，现在的夜雀一瞬间又支离破碎，看着希九淡漠的眼神，心里暗暗叹口气，手紧紧攥成拳头，世上无人可以依靠，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原予瑕继续结印，欲将纤云收入阵中，纤云却突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从背后建起紫黑色的屏障。

　　“怨气！！”原予瑕眉头微蹙，手印翻转，加重气泽，一束的银色光束直击那紫黑色屏障，屏障渐渐出现裂痕，就在纤云招架不住原予瑕的攻击而即将束手就擒之时，一道白影闪过，紫金色光芒将原予瑕的银色光束反击回来，原予瑕立即回防，再转过头时，纤云已不知所踪。

　　原予瑕一挥衣袖，从空中触到余下的紫金色气泽，大为震惊！

　　怨气渐渐消散，众人皆松一口气，目睹了夜雀这场异变之后，众仙者乱成一团，大家都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叶蒻走向原予瑕，问道：“那个晓羽……是不是死了？”原予瑕缓缓转过头，看着叶蒻好奇地看着他，眼中难掩疑惑与感伤，心头一叹，答：“是。”

　　叶蒻倒吸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想，她想继续问下去，看着原予瑕淡然平视她的眼神却不知如何开口，那眼神充满期待和鼓励，可潜意识却告诉她，那是一个永远不能碰触的答案，隐藏在其中的不仅仅是一段她遗失的过往，也许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包袱。

　　许久，她终究合上微张的嘴唇，不再问下去，默默退到冉乐迪身旁。原予瑕只是静静看着她的举动，亦不再言语。

　　看到纤云被人就走，纤恨松了一口气，整理思绪，正准备放众人离开夜雀，却见前圣女周身突然红光大现，她大喊一声：“谁都不许走！！”

　　“母亲！”纤恨忙去搀扶前圣女，“放了他们吧！”前圣女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边，“他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看我的梅花，”冷冷道：“我要让所有人为他陪葬！”

　　红光刺眼灼热，被红光波及到的人事物瞬间化为灰烬！顿时，哭喊声一片，反应过来的各路仙者纷纷运气结障，却怎么也施展不出仙法，大汗漓淋，心急如焚，逃也似的迅速躲闪那鬼魅般的烈焰，生怕一个不小心，也落得仙迹有失。无奈面对快如闪电般的火舌，任众人御剑之术再快再精，却无法逃离比他们更快的红色焰光。原予瑕见势，银色一闪，从纤恨面前飞过，挡在众人之前，运气丹田，双手变换指法打通全身上下的七筋八脉，随着数道银光于胸前银蛇般闪窜，原予瑕大喝一声：“起！”手中的羽毛升向天空，纤恨忙在身上搜寻，发现腰间的重生之羽早已不翼而飞。

　　重生之羽在原予瑕的仙力之下慢慢升起，在天空中结出一道屏障，挡住了前圣女散发出的红色火舌。前圣女大惊，直勾勾地盯着原予瑕，“你怎么会！”随即了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违背誓言，你就不怕……”

　　“休要再造杀戮！”原予瑕大喝，打断前圣女，奉劝到：“难道你要让般若之灵永不瞑目吗！”

　　“哼！”前圣女收起笑容，看着原予瑕道：“般若之灵被你收走，把他给我！”

　　原予瑕摇头，“你身上怨气极重，我不能将他给你。”

　　前圣女再次发力于红色火舌之上，“你留他在九华，不就是想让他投生仙门，继续守护你们所谓的苍生吗？你所谓的杀戮，却皆有你们仙门而起，若非仙门苦苦相逼，般若又怎会离开我去守护九华，这一千年来，我望穿秋水等他回来，他却一直为你们仙门卖命！如今他为了你们所谓的苍生死了，为什么还不把他还给我！不还给我，我叫你们所有人陪葬！！”火舌排山倒海，如一张血盆大口，从空中慢慢散开，包围原予瑕所设的仙障，偶碰到仙障边缘，发出嘶嘶响声，却丝毫没有退散的势头。每失败一次，便有更多的火舌向仙障袭来。

　　原予瑕后退一步，更强的灵力源源不断散发出来，增强了屏障的防御能力，“般若生为梅花峰主，仙籍长存于九华山中，灵体应归在九华，聚魂造魄，轮回转世。今遭此大劫，待重生之日，定能飞升成为上仙。先前，你二人却有一段姻缘，可这段姻缘已过，强求无益。你乃神族后裔，而今杀戮之为却是逆天而行，我劝你在未铸成大错之前回头是岸，切莫一意孤行，后悔莫及！”

　　“哈哈哈哈哈！！！”前圣女眼中泛出幽幽紫光，“仙门总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原予瑕，不要以为我久不出夜雀便不知道六界之事。你和你的好徒儿夜若惜的苟且之事，已是人尽皆知，以你之为又如何让他人服众……”

　　“住口！！”原予瑕眼中怒火翻滚，“休要口出胡言！如今你已被怨气占据，若不制止心魔横生，早晚会像羽魔天一样，将灵魂出卖给魔怨！”

　　“哈哈！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怨气倒是可以让我的力量变得强大，”前圣女紫眸一转，锐利地看着在场众人，“强大到让我可以做任何事。”

　　语罢，铺天盖地的紫黑色雾气伴随着赤红色的火舌一同攻向银色仙障，有了怨气的助阵，红色火舌如一把灌满力量的尖刀，瞬间劈开了银色屏障，化作一道道红色绳索捆住众人，仙力微弱的仙者在这个瞬间中被火舌吞噬掉，而仙力雄厚的仙者则成为了前圣女的刀下鱼肉。

　　原予瑕欲重新启动重生之羽，却发现重生之羽已被毁为灰烬，而自身能够操纵的仙力也所剩无几，强制启用仙法催动重生之羽所引起的反噬力，让原予瑕的仙体受到重创，再无力阻止前圣女。一众人等被关进夜雀。

　　“小蒻，小蒻？”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冉乐迪使劲摇着叶蒻，不让她睡去。在这个四面封闭的牢笼里，即便是他也无法冲出封印，使用神力将气泽输给叶蒻。此刻，他内心第一次感到害怕，怕叶蒻就一直这样睡下去，再也醒不来，如今的叶蒻，仅仅是一具凡人之躯。

　　“乐……乐笛？”叶蒻从昏迷中清醒，微微睁开眼睛，唇齿轻启，“你怎么了？”冉乐迪看到苏醒的叶蒻，重重松下一口气，喜极而泣看着叶蒻道：“还不是你这个家伙，总让人担心！”边说，边抬头看向对面的牢房，那双清冷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这边，眼中难抑喜悦和激动。

　　“乐笛……我记得前圣女要杀我们。”将眼神收回，冉乐迪心中轻叹，叶蒻在原予瑕启动重生之羽，结成仙障之前便被火舌击中，昏死过去，她并不知道，是原予瑕耗费一半内力为她单独结障，才免去她的□□之身不被吞噬，否则他也不会一时大意，令重生之羽被焚尽。

　　冉乐迪看向原予瑕，原予瑕却朝他几不可察摇摇头，只得道：“后来她改变了主意，将我们关了起来。”

　　“她想要什么？”叶蒻问。

　　“她想要般若的灵体。”

　　“般若的灵体？被原予瑕收回的那个，那为何不给她，那本是她心爱之人，生不能相守，死了还不让他们在一起，难怪她会癫狂。”叶蒻有些怨恼地看了眼原予瑕，这神仙做的为免太无情了些吧。

　　“可般若生为仙门之人，按照惯例，死亦是要回归九华仙山的。”见叶蒻皱眉，笑着道：“算了，这是别人的事，与我们也无干，让我想想咱们怎么逃出去。”

　　“如若他将般若的灵体交还给前圣女，我们不就都能出去了。”叶蒻道。原予瑕看到叶蒻质问的表情，也听得到她与冉乐迪之间的对话，但却选择沈默。般若陨灭之事让他突然之间想了很多，从前他只道男女情爱之事只是昙花一现过眼云烟，无法得以永生，然般若和前圣女的姻缘所产生的后果远超过他的想象。般若在九华山苦修千年心中却从未忘记心中的女子，而前圣女也因之被怨气利用，做出逆天之事。他怕叶蒻一旦恢复记忆也会被仇恨左右，被怨气占据，他再也不想做出伤害她的事了。现在的她，忘记了过去，活得很快乐，只要看着她快乐无忧，他也便放心了。

　　在众人于牢房中闭目疗伤之时，纤恨走进来，为众仙者送来了饭食，在夜雀这个地方，失去了仙法，仙体也与普通人等无异，必须以食物裹腹。走至希九面前，纤恨微微停顿，起身离去之时，希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纤恨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希九朝她微微点头。

　　梅花殿中。

　　“能不能放了他们？”希九问。

　　“我去求过母亲，可是……”纤恨摇摇头，“即便是我擅自主张，也破不了母亲所设的结界。”

　　希九微微思索，走至纤恨面前，直视她的眼睛，“我知道你有办法。”纤恨不语，将眼睛移至地面，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忽然闪现，她转回头，看着希九，道：“我可以想办法放了你的哥哥们。”

　　似是等待，又害怕听到下面的话，许久，希九终是问道：“可不可以放了她？”

　　果真是这样，一股无由来的力量令她马上接了下一句：“可以，条件是你与我成亲。”语罢，连她自己都惊讶于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希九微微停顿，仿佛也没料到纤恨会这么问他，但片刻恢复了平静，道：“我答应你。”

　　纤恨的惊讶一下子被希九的回答淹盖过去，心中苦笑，是怎样的爱，能够让风雅高傲的他心甘情愿地去娶一个不爱的女子。

　　“好。”言语中的颤抖令希九下意识地看了纤恨一眼，纤恨却移过头，躲过希九的注视，向门外走去，“午时之前，你哥哥们和她不会再出现在夜雀。”

　　逆光之下，望着纤恨的背影，希九不禁喊道：“纤恨”纤恨的脚步止于门口，微微侧头。

　　“谢谢你。”

　　纤恨转过头，“不必，我欠她一条命，今日，便还了。”语罢，大踏步踏出门槛，依旧是那般冷艳，一如九华山中手执九曲环炎扇的红衣女子。

　　轻轻掠去眼角的泪痕，爱上一个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人，注定是一生的伤痛。

　　夜雀牢房。

　　“你，你，还有你，出来！”几个女兵将希灏、希莫和叶蒻拉出来。

　　“干什么，放开我！”叶蒻挣扎着，希灏和希莫也怒瞪着女兵们，却看到希九从外面进来，朝希灏和希莫使了个眼神，然后深看了叶蒻一眼，重新走入原来的牢房。

　　冉乐迪看了希九一眼，对叶蒻道：“小蒻，许是前圣女问你有关原予瑕的事，你跟她们去吧，应该没有事。”

　　“可，可我怎么知道他的事啊！”叶蒻有些急。

　　“管他呢，”冉乐迪站起来凑近叶蒻的耳边，“她们应该是挨个审问，你别管她们问什么，机灵点，出去这牢房便无结界，你将这个带在身上，寻个机会就逃出去。”冉乐迪将一个挂坠挂在叶蒻的脖子上，“这是祖传的，带上它别人便看不见你。”

　　“那你呢？”叶蒻忙问，冉乐迪从怀里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挂坠，“祖上祖传了一对，我还有一个，等她们审问我的时候我再逃，到时候我们用它联系汇合。”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叶蒻怀疑地问，冉乐迪拍怕胸脯，“我是什么人啊，小命这等事岂能儿戏，喏，你看！”两人手上的吊坠微微透着光亮，似在呼应，“这回信了吧，快收好。”

　　“嗯！好，那我们到时候汇合！”叶蒻跟着希灏希莫和女兵们走出了牢房。冉乐迪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在角落里，朝一直盯着他看的希九笑笑，手中的吊坠化作一片叶子。

　　叶蒻与希灏希莫并没有被带到梅花殿审问，而是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满是奇花异草之地，远处站于草地上的人转过身来，是圣女纤恨。

　　纤恨一挥手，摒去左右和希灏希莫，只留叶蒻一个人。纤恨静静朝她走来，将面纱取下，手中变出一把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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