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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能相依,死又何妨
得知梁没忧逃跑的消息,南风子整个人都气炸了,尤其是在看见南无渊昏倒怎么叫都叫不醒的时候。
尧息当场便讽刺道:“看个人都看不住,南无渊真是无能,不知是他自己甘愿晕倒的还是中计。”
南风子没空反驳他,他把桌上的茶壶杯子一扫而尽,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一地的碎片无从下脚。
“不是同你们说过梁没忧容易跑,不要一个人看着他吗?”
“不是一个人看着他。”尧息指了指南无渊旁边倒着的人。
南风子厉声道:“我说的是你和南无渊。”
他平时情绪还算稳定,可这件事情太大,让他平静些是不可能的。
尧息也暴躁地道:“南风子,你怕是发疯吧,还朝我撒气,我如果不在外面组织救火,大家一起被烧死?”
“现在比一起烧死没差多少。”南风子哼笑一声。
他身上满是戾气,双眼赤红就像要吃人一般,看得尧息都有些害怕。
南风子现在是风月阁的二把手,能坐上这个位置不是开玩笑的,只是尧息当时与他争没争上,这才一直不服他。
尧息道:“那现在怎么办,反正是丢了,不知现在有没有逃出府,”
南风子双手紧握,一拳落在桌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昏睡的南无渊被他稳稳扶住。
“还能怎么办,等着回去被扒皮,一发现梁没忧不见我就派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肯定是逃出去了,我们现在赶紧撤,再晚些就要被梁皇一窝端了。”
“那快撤。”尧息烦躁地道。
在紧要关头出这事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本来还以为今日可以好好睡个觉,只等明日事成,谁知道梁没忧这么能折腾。
南风子将南无渊交给尧息道:“我还要去找个人,你带着大家先走,早上别着急出城,午时再想办法混出去,混不出去无用之人便杀了,让那些高手跟着你从密道出去。”
“无用之人就杀了,那都是阁中的弟子。”尧息发出质疑。
南风子撇了他一眼,淡漠地道:“这就是为何你在我之下的原因。”
尧息哑然,他瞪着南风子,又气又怒。
“行了,按我说的做,这条密道有多重要你知道,如果被人泄露出去,就不止是扒层皮了。”
语毕,南风子快步离开。
风月阁敢在梁都如此行事凭得就是这条后路,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房宿宫,梁没忧收拾好自己便到了前殿。
谢砚迟一直望着门口,梁没忧还没进来他就看见一抹紫色的身影,然后笃定是梁没忧便站起来等着。
梁没忧也是目光灼灼,她觉得谢砚迟又瘦了,以前是清瘦,现在都要皮包骨头了,看得有些心疼,这离记忆中的文雅公子相差甚远。
“公主。”谢砚迟先出声,他定定地看着梁没忧,好似把梁没忧的每一根睫毛都要看仔细了。
梁没忧故作轻松地道:“谢砚迟,我回来了,不算死里逃生,这些日子没受什么苦,倒是你瘦了,没有好好休息吧。”
“想好好休息,但休息不好。”谢砚迟苦笑。
梁没忧一天在别人手里,他就不安一天,不然那个时候他也不会跑回来妄想凭借一己之力救回她。
梁没忧推谢砚迟坐下,道:“我就知道,好在我现在回来了,之后可要好好养身体,我不想你英年早逝。”
“好。”谢砚迟一口应下,还是心疼地道:“公主被关在何处,是怎么逃回来的。”
梁没忧道:“逃回来的事情不值一提。抓走我的人是风月阁,与你无关,他们想用我们两挑起父皇与赤泽王的矛盾。”
不需要解释太多,谢砚迟一听便推测到了整件事情,“所以这是阴谋。”
梁没忧点头,“是个大阴谋,如果不是我今日回来了,明日你去换我赤泽王肯定不同意。一旦我要是被救回来,你却被带走了,恐怕赤泽王要气死,更加怨恨我父皇,梁都与翎州必有一战。”
“看来风月阁是不简单,这么多年都致力于让梁皇与赤泽王不和。”
“是的······”梁没忧简单向谢砚迟说了一下昨夜梁皇说的话,又提到了梁皇下午要对他们说当年之事,让谢砚迟跟着一起过去。
谢砚迟也想知晓当年之事,一口应下。
谈完这些,两人骤然沉默了一会,不是太久没见生疏了,也不是激动过头不会说话,只是想说的太多,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表达。
短暂的安静过后,谢砚迟道:“公主以后别再以身犯险了,哪怕是为了我,我不希望我成为害死你的真凶。”
刚刚得知梁没忧被抓那会,谢砚迟全身冰凉,感觉血液都在倒流,他真的害怕梁没忧因他而死。
那种感觉比命悬一线还要痛苦,人总有自己珍惜和保护的东西,他最大的软肋便是梁没忧。
梁没忧皱眉道:“你怎样也不会成为真凶,事情是我自己想做的,敌人目标本来也是我,代价自然我该付,谢砚迟,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值当。”
“是。”谢砚迟瞒不过她,也不想瞒着她。
“我不高兴你这么说。”梁没忧道,“谢砚迟,为什么你为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为你做点事情你就觉得不值当,这不公平。”
谢砚迟没有说话,其实在他看来本就不言公平,他希望梁没忧安好幸福,不希望她出任何闪失,尤其是自己带来的闪失。
梁没忧淡眉舒展,认真对着谢砚迟道:“谢砚池,可是你从未抛下我离开,在宫中小黑屋时是你陪我,在寨中遇敌时是你回来救我,每一次你所担的风险都极高,但你不会退却,我为什么不能为你做些事情呢,难道让我就该坦然地接受你为我做的一切。谢砚池,不是这样的,你没有资格只付出不要回报。”
以前梁没忧很难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是夫妻也不能一方永远保护另一方,可谢砚迟的出现让她打破了这个想法。
她就算真心喜欢一人,也不会不要回报,她希望他们之间是对等的。
见谢砚迟沉默,梁没忧又道:“以后不要这么想了,谢砚迟,我很想你,我相信我们能好好的在一起。”
“会的。”谢砚迟回答,“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梁没忧还是听到了。
“我明白,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等我们成婚,日日待在一起好不好,你也不用担心你的身体,不就是个病嘛,能治就治,治不好也罢,这一世已经弥补了很多遗憾。上辈子我痛恨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生不能相依,死又何妨,这一世也一样。”梁没忧毫不害臊地道。
屋外暖阳铺地,树影婆娑,两只犀鸟刚好落在枝头。
谢砚迟顿了顿,忍不住笑道:“公主还说我总是付出,总是为你考虑,那公主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做的原因。生不能相依,死又何妨,公主的誓言比我还要重。”
“我……重就重了,我们之间还在乎这个做什么。”梁没忧突然有些气虚,明明是她教育谢砚迟,现在被他反将一军了。
谢砚迟道:“那以后我们不管为对方做什么都要告诉对方,我父亲已经到了京城,如果事情全部顺利解决,我们今年应该能成婚。”
“嗯,你父亲得知你娶的是我态度如何,父皇与他关系这么差,我怕是难进你家的门吧,哎呀,风水轮流转,之前父皇母后刁难你,现在赤泽王该为难我了。”
说是这么说,梁没忧却没有很担心,横竖谢砚迟会帮他,而且当年的事情有误会,那就说明梁皇与赤泽王的关系能缓和,不用她多操心。
谢砚迟保证道:“我不会让他为难你,倘若父亲执意让你受罪,我来担着。”
“我相信,不过我们的关系应该不至于这么差。”梁没忧露出笑容,“等会跟我去父皇那边,他有事要讲,与他们三人的事情有关。”
他们三人指的自然是梁皇、赤泽王、苏尚书。
当年他们三人年轻时可是梁都三霸,走到哪都有人认识,也被大家避讳不及。
当时梁皇还是皇子,腹黑狡黠,总喜欢去捉弄那些不学无术、心眼坏的世家公子,被发现了就用身份压人。
一个将军之子又能打又爱闹,伙同其他两人经常找别人比武,每次还要赌些彩头。
一个苏大人的儿子看着正经,实际上十分喜欢美人,梁都那些花魁都是他的朋友,各大青楼有些颜色的他全清楚。
他们三人的感情众人也都看在眼里,虽然梁皇当时是尊贵的皇子,但是他们见面从不用行礼,说笑打闹一样不落,就跟亲兄弟似的,纯纯铁三角的关系,得罪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会被三人狠狠地报复。
在夺位那段时间,当上太子的梁皇差点被大皇子谋杀致死,是赤泽王拼死把他从包围圈中救出。
有一位公主喜欢苏尚书,请当时的皇上赐婚,苏尚书不喜欢那位公主,梁皇便拉着他抗旨,屁股被打开了花。
可惜这都是当年,现在他们死的死,散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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