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死而复生的未婚妻

作者:沽酒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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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闯章台



      “你们是说你们在章台听了一夜的曲儿?”

      次日申时,赵宅偏门处,站在青石门槛里的常熙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门槛外的三人。

      姜婉枝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我们也打听到一些事。”

      他们三个昨夜怕出什么意外强撑着不敢睡,朱羡南为了不让大家昏死叫那伶人弹了一整晚的《楚汉》。

      不仅他们遭罪,那一夜不眠的手都要抽筋的伶人也是痛苦。乃至弹到后面那此起彼伏的战声律都变得呕哑嘲哳。

      最后为了耳朵不遭罪,三个人死马当活马医的问那伶人可知晓秘药,那伶人说不知,谢聿礼便问那人可在近来见过有什么外头的人和凌妈妈走得近或者跑楼上去交贸的没。

      好巧不巧,着伶人还真见过一黑衣蒙面男子在三月前到凌妈妈这买过什么。

      之后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三人围作一团努力睁眼到天明。

      终于在解除宵禁的第一时间,众人满眼乌青的离开风卷花坊找了处客栈睡了一上午,午时转醒便收拾一番顺带跟着姜婉枝去见了她外祖一家,一直到日头快落下去才回了赵宅。

      常熙明听着他们三个昨夜经历简直哭笑不得,但好像也只能这么做。

      “你们……”常熙明在他们三个身上来回打量,“要不要去客居再休息会,我们晚些再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弄到那药?”

      “不必了。”谢聿礼率先踏进赵宅。

      身后二人的头摇的也跟拨浪鼓一样:“我们休息好了。还是抓紧想想法子吧。”

      常熙明也不勉强,跟着三人往他们住的厢房走去。

      四人直接往原本给谢聿礼准备的客居里钻,又不约而同的围着四方桌坐下,一身蓄势待发的模样。

      常熙明是安稳的睡了一夜的,脑子还清楚的很,给其他三人捋了捋思路:
      “我们来此一是为了印证是否有此药,二是知晓此药能做到哪一步。冯抱朴对钱显荣心存恨意所做了弑其之事,哪怕其中有凶手在暗中递刀送信可为何冯抱朴走出临平公府就失了记忆?就如苏十娘说的那样,吸入多少香药会达到哪种效果?又会不会出现将不在梦境之中的人杀了的可能?递刀之人就在一旁目睹一切却也没在梦里看到是为何?三月前那蒙面人又是不是凶手?”

      朱羡南似懂非懂:“可那凌妈妈不说呀!”

      谢聿礼接过话:“是人就有软肋。凌妈妈能知道不代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可我们已然打草惊蛇,便是做普通客人也难以打探到有用线索。”姜婉枝叹口气,“更不要说去打听那交贸之人买的是不是那秘药了。”
      ? 这就是问题所在,除了谢聿礼之外,另三人直接往桌子上一趴,双臂伸直,哀叹起来。

      “那凌妈妈认识你们却不认识我呀!”常熙明本额头抵着桌沿,双眼盯着微微露出的鞋尖,忽而脑中灵光一闪,抬起头来,话出的同时也和对面的谢聿礼对上目光。

      少女眸底划过出彩的惊喜,如春日暖阳沐浴,对上他深邃淡漠的眉眼停顿一瞬,旋即撇开眼将姜婉枝和朱羡南推起来:“你们就继续去打听,能打听到什么是什么,我就装那黑衣人的模样找凌妈妈说说那药,若是误打误撞对了便能得知有用的信息,若与那黑衣人无关,那再从长计议。”

      姜婉枝和朱羡南思索了下觉得可以,三人又把目光放在谢聿礼身上,在这里她们还得听谢聿礼的话。

      在见到谢聿礼默然点头后朱羡南朝常熙明竖起大拇指:“文殊菩萨有勇有谋!”

      常熙明呵呵一笑:“那黑衣人有何特征吗?”

      不知何时起已经了解这几位小伙伴的常熙明十分自信的觉得她们一定会在听到有那么一个人后继续追问特征的。

      果然下一秒姜婉枝说:“比我高点胖点的男子。带着银色罗纹面具。”

      常熙明庆幸昨夜是她没去,若是要谢聿礼或者是朱羡南装扮成黑衣人不得先把人腿给砍了?

      “成。”常熙明起身,“那你们自个商量下如何盘问,我也去做些准备,到时候不必同行。”

      谢聿礼听到这里不明所以的笑了下,常熙明回身望向他。

      清明的眼神透过去,无声的询问他笑什么,谢聿礼挑了挑眉,你倒比我像个官大人。

      常熙明冲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就走开。

      “罢了罢了,我先去补个觉,晚上还有一场大事要做呢!”朱羡南也站起身,望着另外二人,“去的时候记得喊我一声。”

      谢聿礼点了点头。

      常熙明一回自己的屋子就吩咐下人给她取两块木板照她的鞋底大小让木匠削同样形状的,到时候用布条和鞋一块缠绕紧实就能增高,又叫人准备了几匹松软的布料,到时候塞在衣服里头。

      最后一件事,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常熙明坐在屋子里看向站在门口的一婢女,道:“帮我拿一盆生姜来。”

      “一盆?”那婢女低呼,“表小姐要这么多生姜作甚?”

      常熙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毕竟不是济宁侯府,想着她便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两吊钱递给那丫鬟:“那你帮我去外头买一大盆来吧。多余的你自个留着。”

      常熙明是尚书嫡女,就算是表小姐也不敢有人怠慢,可钱摆在面前,那丫鬟还是没忍住诱惑接过跑外头去了。

      琉璃瓦顶在霞光下闪烁着冷艳的光芒,精雕细琢的檐角像凌空欲飞的孔鸟,尽显豪华气派。

      凌妈妈今日无事却仍站在门口,不吆喝也不同人讲话,只是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

      忽而,见一五尺有余的男子由远而近走来,他身量臃肿得像灌满棉絮的布袋,银色螺纹面具覆着半张脸,黑袍从肩头垂到脚底,下摆扫过青石板带起微尘,一步一晃地往青楼门口挪来。

      凌妈妈倚在门边的身子一直,那人走到凌妈妈面前,他整张脸隐在面具下,相比三月前的声音,此刻夹杂着嘶哑低沉和微微的尖细:“妈妈可还记得我?”

      凌妈妈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环视周围一圈,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光:“妈妈怎么会忘了公子?今日可还是要玉簟伺候?”

      话是这么说的,但人却是往昨日带谢聿礼三人走的那窄道去的。

      等上了楼三楼,凌妈妈看向眼前人,问:“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那人惜字如金:“三月前我从你这拿东西为何没效果?”

      “什么东西?”凌妈妈眼神一凌厉,十分的警觉。

      那人停顿一下,似是下定决心,道:“香药。”

      凌妈妈没说话,就当那黑衣人要继续开口时,她松了口气:“怎么会没效果?寐行香是鸠罗国流传近百年的秘药断不会没效果,我们花坊卖的这几桩里也未有哪个客人说过有问题。”

      那黑衣人侧了侧身,吐出一口气,似乎有些烦躁,冷声道:“你懂什么?有人吸入此药后做了的事却未在梦中出现。”

      “不可能。”凌妈妈断定,拧着眉,“行事时间有差错顶多是剂量不够,但绝不会吸入寐行香后出现与梦境不同的事。”

      那黑衣人听了此话沉思了好一会,最后说:“我加的剂量足够大可他却在一个时辰内失了梦境在外头昏倒,事未成。罢了,你再给我些。”

      那人藏在面具下,微微低头,可迟迟不等来凌妈妈的动静。

      那人疑惑抬眸,与此同时,凌妈妈大叫一声:“来人!拿下这歹人!”

      常熙明呼吸一滞,撒腿就跑,可这三楼只有那窄梯可走,她还没跑几步就被前后夹击,最后被人提溜上来。

      她被迫跪在凌妈妈面前,凌妈妈走到她面前将面具摘下来,心中有了几分考量:“你和昨日那三人是一伙的吧?”

      少女姣好的面容被暴露在众人面前,面露凶狠作气急败坏之状,也不再刻意压低嗓子,只是声音嘶哑:“我如此精明的装扮,你是如何识破的?”

      凌妈妈心中不快,懒得同她再说,吩咐着人将常熙明先关到后院的小厨房里去。

      只有那小厨房仅有一门一窗,看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足够。

      等把常熙明轻而易举的扔进去,凌妈妈将门锁了还叫一个人在窗边守着。

      她在门外颐指气使:“你把这歹人看好了!等我把前头的事收拾妥当了再来收拾她!”

      顿了顿,凌妈妈盯着门缝看:“你给我在里头老实呆着,只会装腔作势的人就要有自知之明——没本事逃就乖乖把自个的身份和来这的目的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来!”

      凌妈妈不觉得这个女子有什么值得惧怕的地方,毕竟方才此人让她识破了却还要带着狠劲去问如此精明的计划是怎么被识破的,将心思都写在脸上的这不是蠢人是什么?

      要说值得叫人害怕的,凌妈妈这辈子就只见过一个人,那就是她们的东家,总是面带微笑却在背后做着极为残忍之事,不管成败从不会面露于表。

      听着妇人走远的脚步声,站在厨房里的常熙明借着缝隙里透过来的月光叉腰环顾四周。

      她呼出一口气,心里暗骂不知是谁蠢人一个呢!

      早在凌妈妈喊来人抓她时她就从凌妈妈的话里意识到三月前那买家拿的剂量不够所以才让冯抱朴出了临平公府就没了记忆。

      后头的凶狠的表情和自作聪明的话不过就是为了打消凌妈妈对自己的顾忌,叫她松懈。

      这不,还能有心思去打理青楼的事而放任她一个人在这。

      可凌妈妈又精得很,上了锁还让个男子在窗边看守。

      四周无路,常熙明这下真是不知该怎么出去了。

      她在里头走了几步,又抬头往上看,看着上头的几道交错的梁架和那一旁的烟囱,已然有了主意。

      与其盼着其他三人能快点发现自己不如自个想想办法跑。

      ——

      暮色浸了风卷花坊前楼二层的廊道,廊下红灯笼被风推得轻轻晃,将栏杆的影子投在木板上,忽明忽暗。

      姜婉枝刚跟着朱羡南从一间空房里退出来,指尖还沾着门上积的薄灰,两人猫着腰正要往楼梯口挪,对面廊道的动静却猛地撞进眼里。

      斜对过的栏杆边,一个穿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死死攥着个女子的手腕,那男子身形壮实,锦袍领口被挣得敞开,露出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显然动了怒。

      被扯住的女子鬓发散乱,半褪的琵琶袖滑到肘弯,露出皓腕上几道红痕,正是青楼女子惯穿的水红罗裙,此刻却被扯得歪歪扭扭。

      她挣得身子乱晃,鬓边银钗都掉在了地上,恰在这时,目光越过空荡荡的天井,直直撞上了对面廊上的姜婉枝和朱羡南。

      “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尖利得险些刺破了楼里隐约的丝竹声。

      锦袍男子猛地回头,三角眼扫过来时带着戾气,姜婉枝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想往前冲,手腕却被朱羡南死死扣住。

      “疯了?”他压低声音,气息都带着急,“咱们自身难保,这时候出面就是自投罗网!”

      姜婉枝挣了挣手腕,看着那女子绝望的眼神,心头发紧:“可她……”

      “她是青楼女子,”朱羡南的声音冷硬了几分,拽着姜婉枝往楼梯口拖,“既是入了这门,卖身契压在楼里,就算被逼迫,也是命数。咱们找的东西要紧,别惹祸上身。”

      姜婉枝咬着唇,脚步被他拽得踉跄,眼看就要拐过廊道转角,身后那女子忽然拔高了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我知道那东西在哪!救我!你们救我,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两人心里,朱羡南拽着姜婉枝的手猛地顿住,姜婉枝也霍然回头。

      对面的女子正死死盯着他们,眼里又燃起一丝求生的光,而那锦袍男子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攥着女子手腕的力道更紧了几分。

      二层廊道本是楼里最偏的去处,此刻除了他们四人,再无旁人。

      周遭屋子的丝竹声、笑语声隔着门板漫出来,恰好将这边的动静掩得严实,没人留意到这角落里的暗涌。

      朱羡南攥着姜婉枝的手紧了又松,对面女子的目光像钩子,那句“知道你们找什么”更是缠得人脱不开。

      他喉结滚了滚,终是低骂一声:“麻烦!” 拽着姜婉枝往对面廊道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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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二闯章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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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3星期前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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