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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琴见他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心中隐隐有些窃喜。
据她了解,冷照溪最不喜欢争风吃醋之人,如今温晴柔在王府对她动手,简直无视王府威严,他定然是不会容忍的。
沈琴低着头,跪坐在地上,眼中盈满了泪珠,一副我见犹怜之态。
冷照溪疾行至两人身旁,冷声道,“陶叙,把她请出去!”
沈琴嘴角微微上扬,想起自己的计划,又很快控制住了自己。
她一边低声抽泣一边说道,“世子,温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或许是我言语上冲撞了姑娘,都是我的错。”
温晴柔轻挑眉梢,沈琴是比柳书云有手段一点,可惜,她的手段用错了人。
冷照溪可不是后宅那些眼盲心瞎,会被她蒙蔽的人。
她站在原地,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冷照溪。
冷照溪满眼柔情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手指微微蜷缩,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
他好想她。
可是此刻还有个煞风景的人在这里。
“陶叙,没听见吗?请出去!”
陶叙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他立刻上前道,“沈姑娘,请吧!”
沈琴见陶叙居高临下、冷漠至极地看着她,顿觉十分错愕,“世子,是温姑娘动手打了我!”
冷照溪站在温晴柔身侧,牵起她的右手,轻轻地吹了吹,柔声问道,“疼不疼?下次别自己动手了,手都红了!”
温晴柔却是面无表情地将手抽出来,后退了一步,并未答话。
沈琴今日演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不过是想引起冷照溪的注意,同时借机陷害一把她罢了。
可这让她觉得很麻烦。
如今她和冷照溪的关系还未摆到明面上,她一点也不想处理这些莫名其妙的莺莺燕燕。
此刻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可温晴柔心里已经有些犹豫,在想着要不要重新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沈琴撑着知意的手站了起来,牙都快咬碎了。
刚才温晴柔那一巴掌下手毫不留情,此刻她右脸火辣辣地疼,想也知道定然是肿起来了。
可冷照溪还在关心温晴柔的手疼不疼,实在是过分!
冷照溪敏锐地感觉到了温晴柔对他的态度冷了下来,心中焦急万分,可沈琴却还站在原地不走,他明显有些不耐烦,“沈姑娘是要本世子亲自请你出去吗?”
“既然沈姑娘不愿走,那本世子索性就再说清楚一点,收起你那些无谓的把戏,无论晴柔做什么,无论是在王府还是其他地方,她想做的,我只会帮她,绝不会怪她。”
他语气森然,一字一句皆是对温晴柔的维护,沈琴的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一串一串地砸在地上。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不走就真的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纵然心中万般不愿,沈琴依旧只能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提着裙摆快步离开。
在她身后,冷照溪冰冷的声音一字不差地传了过来,“日后若她再来,不必通报,也不许她再踏入王府。”
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显而易见,沈琴又羞又气,匆匆跑开,连平常十分喜欢的发钗掉了也没有察觉到。
王府之外,扮作车夫的沈承书见她出来,立刻追问道,“阿姐,郡主可答应与你一同出游了?”
沈琴看着他,心中更是生气,她为了帮他创造机会,受此大辱,他就只知道关心冷照月答应没有!
沈琴一把推开沈承书,钻进了马车里,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和女子哀哀的哭声。
沈承书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知意提醒,才反应过来驾车离开。
王府之中,碍事的人终于走了。
冷照溪装作没有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冷漠,上前牵住她的手,旁若无人道,“晴柔,我好想你。”
雪禾站在一旁,神色平静,但心里已经涌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个什么走向?小姐对世子看着还是冷冰冰的,可怎么世子和小姐撒娇这般自然?
看着他这般黏黏糊糊的模样,温晴心中竖起的尖刺稍微软了一点,但还是冷着声音说道,“世子爱慕者众多,今日是沈姑娘,不知明日还有没有什么张姑娘、王姑娘?”
见她这般酸溜溜的模样,冷照溪并未生气,反而十分高兴。
她如此介意沈琴,是不是说明他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他就喜欢看她吃醋的模样。
冷照溪低头轻笑,举起手指郑重发誓道,“无论旁人如何,我的心里,只你一个人。”
温晴柔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将手抽了出来,“我来找照月,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冷照溪摇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狼,“我没事,我陪你去。”
温晴柔别过脸,有些不自在。
她脸上又没有花,他一直看着自己干什么!
“我要和照月说的话,你在场不方便,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见她拒绝,冷照溪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那我陪你一起去,我不进去,就在院外等你。”
温晴柔的脸有些发热,匆匆越过他,只撂下一句,“随便你。”
见她许可,冷照溪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满面笑容地跟了上去。
冷照月的院子离此处不远,名叫闲月居,院中有一处石壁,是整个王府最佳的赏月之处。
此时虽然是白天,但温晴柔到的时候,冷照月拿着一壶酒靠在石壁上,眼神朦胧,神情困惑。
见雨漓带着她走了进来,冷照月这才从石壁上下来,她脚步虚浮,似乎有些站不稳,一只手撑在石桌才勉强稳住身形,“温姐姐。”
温晴柔扫了一眼桌上胡乱沓在一起的画像,上面皆是京中各个大家族中出挑的公子,想来是边姨让人准备的了。
她叹了口气,将冷照月手中的酒壶拿走,随手递给一旁雨漓,有些责怪地说道,“这才早上,你就饮了这么多酒,莫不是要醉到晚上了?”
冷照月凄然一笑,“我怕我清醒着,就狠不下心了。”
看她这般为情自苦的模样,温晴柔着实是有些不忍,她微微抬眼,雪禾点点头,拉着雨漓一起离开,很快院中便只剩她们二人。
温晴柔随手翻了翻桌上的画像,都是些芝兰玉树的好儿郎,能放在这里,想来都是千挑万选筛出来的了,“嗯,这几位公子长得倒是很不错,照月可有心仪的?”
冷照月颓然一笑,“是长得不错,可我看他们都如此俊俏,有些选不出来到底该选谁做我的夫君,不如温姐姐帮我看看?”
她嘴上虽然不松口,可眼神却出卖了她,这哪里是放下了,分明就是心痛得不行了。
温晴柔坐在她对面,撑着手腕看着她说道,“那日在别院的女子,是百芳苑一案的线人,为了帮江越破案中了毒,他心中有愧,所以将人安置在别院,又请我帮忙解了毒。”
冷照月眼睛亮了一瞬,可很快又沉寂得像是一潭死水,“不重要了,我不在乎。”
温晴柔叹了口气,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今日,谢姑娘……就是别院那个女子,就要离开京城了,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和江越再见了。”
“照月,我今日来同你说这些,不是要替江越解释,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一时冲动,选了不喜欢的人,误了自己一生。”
“你与江越之间的事我了解得不多,但无论如何,你万万不可为了气他冲动行事。”
冷照月又何尝不知,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可是自己都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了,他还是不肯朝她多走一步。
她堂堂一国郡主,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非要苦等他一个人。
冷照月惨然一笑,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悲哀,倔强地说道,“我知道的,温姐姐,你看这些公子,家世、品貌都十分出众,我会跟他们多接触一点,这样好的公子,说不准我就喜欢上了呢!”
温晴柔叹了口气,这是不论如何,都不会回头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若真是能遇见心爱的,也是好事。”
温晴柔一出闲月居,就见冷照溪守在门外,一见她出去就立刻迎了上来,眼巴巴地望着她,“晴柔,此刻已近午时,我让厨房准备了你喜欢的吃食,闻溪院中你种下七月草也成熟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这自然是不行的。
说好了要做没名没分的情郎,若是光天化日一同吃午饭那算什么!
况且她前几日答应了师兄今日要去见他的。
“我还有其他的事,就先走了,江越别院女子的身份,我已经告诉照月了。总之,婚姻大事还需慎重,你若有空,多劝劝她吧!”
冷照溪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留她,他扬起笑容道,“好,我会劝劝照月的,晴柔,下一次,下一次,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他这般小心翼翼,温晴柔觉得像是有一支芦苇轻轻扫过她的心间,心里酸酸的,痒痒的。
她并未回答,只是路过他时,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他的下颌,然后便快步离开了。
冷照溪停在原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下颌处她手指的温度,良久之后才说道,“陶叙,通知桑雾,把今日晴柔的去向传回来。”
温晴柔说有事并非托辞,前两日师兄传信说收到了陆锦桐的信,今日她特意去找他看信。
他们三人自小一同长大,感情十分深厚,看过信,温晴柔笑得十分开怀,“师姐要来京城了!我们三个可算聚齐了!”
叶明澈笑着将点心盒子递给她,“看锦桐写信的时间,大概再过五日,就能到京城了,或许正好能赶上你的生辰。”
“那可太好了,你们上一次陪我一起过生辰都是好几年前了!今年我们又可以一起去街上,我要带师姐去吃从前和她说过的那家西域小店,还有花枝巷的烤羊肉、榆柳街的糖茶饼、长宁街的蜜饯果子……”
温晴柔在南北小筑呆到了傍晚,和叶明澈一起探讨了很多在梁素手札上看到的特殊病例,直到酉时,才和雪禾一起离开,回去的路上脸上都还带着笑意。
雪禾难得见她这般开心,声音中都染上了欢喜,“小姐,这么开心啊!”
温晴柔点点头,“嗯,锦桐师姐快到京城了!”
两人正聊着天,温晴柔嘴角一僵,脸上神色瞬间郑重了起来,“雪禾,你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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