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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
“哈杜顿?”菲妮脸色惊疑不定,“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地方的?”
安诺尔举起手中的海螺。
“原来如此……”她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哈杜顿是距离这边不远处的小渔村,它因一场瘟疫而被毁灭。”
安诺尔挑眉,又完整复述了一遍在海螺中听到的话,“是恶魔……”
“停!”菲妮稍微提高了音量,在注意到附近学生好奇的目光时,一手拍在安诺尔肩膀,推着他往角落走。
高大的德鲁伊微微弯腰,凑到安诺尔身边。
“禁止传播?”
“是避免引起恐慌。”菲妮小声道:“那件事发生在四十多年前,实在没必要提起。”
“四十多年前……”安诺尔眼眸划过一丝猜测。
“好了,继续聆听潮声吧,下一次遇到潮声水母可就要靠运气或是特制饵料了。”
“嗯。”
***
傍晚时分,最热闹的莫过于萨维亚的商业街。
魔法灯在此时也被点亮,人来人往间能见到不少来自伊赛特兹的学生。
他们也是萨维亚各种小贩青睐的客人。
“啊——!”
随着一声尖叫起,平静的人群顿时沸腾,奔跑着往四处躲避,行动间撞翻街边小贩的货物,蔬果杂货滚落一地,哀嚎痛哭声渐起。
街道另一边,是匆匆赶到的教会和魔法协会的人。
牧师迅速吟唱咒语,“止息!”
温润宁静的话语如扩散的水波,响彻商业街内每一个人的心头。
治安官和牧师们赶紧去救助踩踏中受伤的人。
盲目逃窜的人群得到冷静,他们面面相觑,疑惑发问。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
其中一人扯着嗓子喊道:“是通缉犯!”
“他往那边跑了!”褐发治安官朝下属比了个手势,“堵他!”
“是!”卷发治安官即刻往另一条小道跑去。
这是条连城里人都很少知道的小路,也就他们这群经常追捕犯人的治安官知晓。
卷发治安官专心注视路口,自然也就没看到他脚下窜过一只黑鼠。
脚步声渐渐逼近,黑发男人却宛如提前预料般在下一个路口转向,避开卷发治安官。
他心下一愣,小腿猛地蹬地,紧追而去。
黑发男人借着动物传递而来的视觉,不断交换位置。
“你跑不了!”褐发治安官大喝一声,身体笼罩层淡绿剑气,宛如炮弹般疾驰追击。
无形风刃在她手中凝聚,她腰胯发力,猛地一掷!
风刃洞穿了他的大腿,男人瞬间倒地。
卷发治安官终于跑到男人前面,“束手就擒吧,洛夫!”
阴暗巷道,一前一后的治安官手持武器向中央的男人缓步向前。
两人胸前的炼金道具发着光亮,驱散黑暗,也照亮了倒地不起的洛夫。
“等等……不对劲。“褐发治安官脸色一沉。
卷发治安官已上前将其逮住,疑惑发问:“怎么?”
“血呢?为什么没有血?”
随着她的话语,卷发治安官手下一松。
洛夫仰头咧开嘴角,身体竟是如黑雾般化入环境。
“是幻影替身!”她眼眸大睁,“他肯定还在附近。”
卷发治安官抬手按住耳边的炼金道具,脸上一喜,“支援也来了!”
肮脏不堪的小巷里,洛夫疲惫地拖着身体往外走,不由得发出几声咳嗽。
他的身体在被追击时消耗太多魔力,法师的体质也不可能支撑他跑过那群肌肉脑袋。
他必须得找到下一副身躯当作掩护。
没错,杀死某个人,使用黑魔法掏空内里的血肉,或是吃掉补充魔力,自己再披上人皮,伪装身份。
就像他做过无数次那样,逃离危险,重返教会!
将那位的吩咐传达出去!
灯光照耀下,能清晰见到四周漂浮的粉尘。
就连鼻尖也吸进去不少,洛夫总感觉喉咙瘙痒。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身体越发疲惫。
若他还在状态,恐怕就能第一时间发现那粉尘只围绕他一个人转。
“你没事吧?”
一个身穿伊赛特兹校服的少年停在他面前。
年幼弱小,带着多余的同情心。
一个完美的目标。
他的脸庞在背光处,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晰,只能看到微微翘起的唇角。
洛夫晃晃脑子,想要把那股困倦甩出脑海。
“我……我受伤了,需要帮助。”他做虚弱状,向那位伊赛特兹学生伸手求助。
“哦,这可真是——”脑后扎着辫子的黑发少年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蓝眼睛平静的犹如湖面。
就是现在!
洛夫衣服遮挡下的右手将魔力灌输进魔杖,随之凝聚的魔力飞弹朝少年心脏射去。
可魔力飞弹却被突如其来的阴影吞噬。
没有意料之中的痛呼,得手二字还没涌进洛夫的脑海,他就失去了意识,死死睡过去。
“砰——”被阴影吐出来的魔力飞弹射中不远处的某块砖。
“太巧了,洛夫先生……或者说是五十金币先生。”
安诺尔毫不客气地将昏睡过去的洛夫推开,“谢了,塞涅。”
乌鸦冒出半个脑袋,一脸骄傲。
然后被安诺尔用手指按了回去。
“怎么样?”
埃罗塔骑着扫帚,先把粉末吹散,尔后自半空落下。
兰迪也从后面冒出来,一脚踩在洛夫身上,确认他不会醒才道:“安诺尔,你的昏睡粉末真有效!”
“识货,我可以给你友情价。”安诺尔熟练地比了个数。
对于两个在通缉犯边上做起生意的人,埃罗塔拿扫帚戳戳安诺尔,又对着兰迪屁股抽了一下,“适可而止!”
“嗷!”兰迪捂住屁股,“为什么敲我这么用力!”
“你耐打。”
安诺尔俯身,将洛夫翻了过来,在他身上翻出一小袋金币、破碎的魔法护符和一袋怪异的种子。
种子黝黑,小小一颗,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恶臭。
“这是什么种子?”埃罗塔也拿起一颗种子观察。
安诺尔大喊:“别……!”
话音未落,埃罗塔就将种子凑到鼻尖处嗅了嗅,顿时后撤一步,连带那颗种子也掉落在地。
她双手捂住脑袋,秀丽的小脸紧皱着,双腿一软就要晕倒。
“埃罗塔?”兰迪立刻扶住埃罗塔。
安诺尔唤出法杖,给埃罗塔来了个净化。
纯白光辉照耀下,埃罗塔呼吸渐渐平缓。
“我没事了。”她挣扎着推开兰迪,倔强地站稳身体。
兰迪这才松了口气。
“别!”埃罗塔瞪了兰迪和安诺尔一眼。
“我没事。”兰迪捡起那颗掉落的种子,递给安诺尔。
“我也没事。”嘴上是这么说的安诺尔表面系好种子袋,暗地里却将好几颗种子藏了起来。
塞涅会意的将种子收进影子里。
就在安诺尔考虑该如何带洛夫出去时,道路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在这里!”黑白制服的治安官脚步停顿,她瞥了一眼倒地的洛夫,问道:“你们……是?”
“伊塞特兹的学生。”
安诺尔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落到他右手,便收起法杖,解释道:“和他…洛夫,也算认识。我们曾帮助过教会抓捕过他的同伙,一个三环土法师。”
“若这还不够证明我们无辜,还有这个。”埃罗塔举起教会徽章。
“呃,我还记得那几个教士的名字,牧师叫尤利斯,审判官叫莫里娜,主教是一个老头……”
埃罗塔掐了兰迪一把。
“主教是一位可敬的老先生。”兰迪讪笑。
褐发治安官轻轻点头,“我确实听教会的审判官莫里娜提起过你们……涅罗似乎也有你。”
卷发治安官上前检查洛夫的状态,“睡着了?”
“昏睡粉末。”安诺尔做了个撒粉的动作。
卷发治安官恍然大悟,“那么跟我们走一趟吧。”
“真耳熟……”安诺尔小声嘀咕一句。
算上这次,他就是进过三次治安部的人了。
耳边传来塞涅的调侃:“我们算不算是治安部的熟客了?”
“熟客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女士。”安诺尔马上闭嘴。
交代事件经过后,安诺尔从房间离开,正巧对上一张严肃紧绷的脸。
在他身后,埃罗塔和兰迪递给他一个无奈中夹着同情的眼神。
奥多·科尔熟练地开始了他的训话。
在这个小崽子入学前,他整个学期都清闲得很,可自从对方来了,他训话次数便激增。
联想到之前被抓弄的经历,奥多心头无名火直窜,训话的嗓门也随之拔高。
“遇到那种情况,正确的做法是立刻通知治安官,认识到错误了吗?”
安诺尔诚实地摇头,摊开右手,“我有把握,才会行动。”
奥多当即眉头就要一皱,可他瞥见安诺尔掌心的事物时,微微挑眉,眼带欣赏,“炼金傀儡。”
安诺尔眼眸泛紫,“我正是用它摸清了洛夫的底细,才决定出手。”
“不错,还是个炼金术师,你很适合这里。”褐发治安官夸赞道。
“还算谨慎。好了,回去吧。”
“等等,”褐发治安官将钱袋递给安诺尔,“别忘了你们的赏金。”
五十金!
捧着钱袋的安诺尔眼眸闪亮望着埃罗塔和兰迪。
回到学院,奥多双臂环抱,下巴一扬,“老实回宿舍睡觉。”
安诺尔举手:“可我们得去图书馆。”
“我去和泽尼奥说。”
兰迪大喜:“好嘞!都听您的!”
三人分好赏金,安诺尔回了宿舍让塞涅将种子拿出来。
乌鸦贴到安诺尔脸侧,“你有什么想法吗?”
“找卡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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