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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云归接了太子的密函后策马飞奔,日夜兼程,全力奔赴战场。
但战场瞬息变化,云归到时,局势已经急转直下。
帅甲还没来得及上身,云归便进了帅帐。
“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早早收到消息就等着云归到来的将帅们在见到云归时,大松了一口气。
“青州和坪洲失守,现在敌军围在云州城外。”
离云归最近的一名将士将这几日情况快速说了一下。
云归手指点在舆图上青州和坪洲之处,停顿了一会儿,问:“这两处大将军叫谁守的?”
在座的将士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但谁也不愿意做那出头之人。
云归看着底下不出声的人,冷声道:“怎么?大敌当前,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众人久久无声,最后一名的将士站出来,愤声道:“是新派来的忠武将军刘丹!”
云归轻点舆图的手一停,抬头皱眉:“刘丹?”
有人开了口子,其他人便忍不住出声:“刘丹那废物见敌军来了,打都没打便弃城而逃了!”
弃城?
这是太子给的战报里未曾提及的事情。
况且,若是没记错的话,刘丹是永安王女婿,永安王曾吹捧他这女婿多好多好,还说若不是长云归几岁,云麾大将军指不定谁当呢!
而在情报处给出的消息里,永安王与丞相温术交好,温术也曾在封王时推了永安王一把。
但不战而屈人之兵,且作为主将弃城而逃,无论背后站着谁,这都说不过去。
云归收起地图,眉眼冷厉:“此人现在在何处?”
“在城中刺史府!”
云归不是没见过奇葩,只是太久没遇到这种人了,一时间还是有些诧异,想不通此刻大敌当前,作为将军不上阵御敌还多起来的。
云归环视一周,视线落在众将领后方:“张大人,你率人把人压过来。”
“是!”
最先出声的排在末尾的将领一拱手,领命下去。
接下来,云归又将战术略微调整了些,吩咐了各位将领一些事情后,闹哄哄的帅帐才安静下来。
连日来的赶路,哪怕是铁打的人都遭不住。
云归揉了揉因为睡不够而有些胀痛的额头,仰头坐在椅子上,闭目不过一息,然后起身灌了一碗浓茶后,才去另一个帐篷看受伤的大将军。
卢有道一辈子都在沙场上征战,前几年因为年纪大了,皇帝不忍心让这老臣马革裹尸,多次下旨才将人召了回京。
此次战役,按理说经验老道的卢有道怎么都不应该遭受暗算,但偏偏就是那么巧,就被人一箭射下马了。
云归来到卢有道待着的帐子,掀帘子进去。
卢有道还未醒,帐子里只有一名军医随时侯着,以便卢有道出现突发状况能立即医治。
军医见到云归,忙起身行礼。
云归摆摆手,免去了这礼节:“大将军如何了?”
军医苦笑,眼底挂着的青黑:“还烧着。”
云归伸手,探了探卢有道的脉:“用了药也不管用?”
军医摇摇头:“将军年轻时受的伤太多,又没养利索,加上年纪也上来,这次中箭把之前微末之症状一下子给激出来了。”
云归默然,这是所有将士到了晚年都会面临这么一个问题。。
“老子还没那容易死!”
就在两人陷入一阵沉默时,一道哪怕沧桑但依旧威严的声音响起。
声源来自床上,哪怕此时还在伤中,依旧掩盖不掉那不服输的气息。
云归听见声音,忙起身腾出位置给军医。
“你来了。”
床上的人那双有些疲惫但依旧明亮的眼落在云归身上。
云归拱了拱手:“晚辈来晚了。”
卢有道在军医的搀扶下,靠在床头,闻言只是冷哼一声:”人在刺史府,压来了吗?”
云归点点头:“已经让张大人去了。”
如此,卢有道还算满意。
军医给卢有道换好了药后,便识趣退了出去。
卢有道靠在床头,轻咳两声:“朝中不平,以至于军中也鬼影重重,你接下来可要当心。”
云归一凛,果然这位老将军中箭并非巧合。
翌日,张玄压着刘丹回到军中。
在见到云归前,刘丹都在叫嚣着要上书陛下,要告张玄一个犯上作乱。
“刘大人不如想想如何同陛下说说你弃城而逃的事?”
帐中想起一道带着肃杀气息的声音。
叫嚣着的刘丹抬头一看,只见早被撤去官职,沦为庶人的云归端坐案后。
“云归!”
还在胡乱挣扎地刘丹惊愕,双目瞪大,根本想不到云归还能在这里出现。
云归腰板挺直,目中寒光四起,声音如腊月寒霜:“听说刘大人想也不想便放弃了青州和坪洲,不如刘大人和我说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回过神来的刘丹顿时跳脚大叫:“云归你一庶人,私闯军营!是不怕掉脑袋吗!”
云归起身,拿起手边的配剑:“我掉不掉脑袋不劳刘大人操心,刘大人不说说弃城之事?或是卢将军中箭之事?”
刘丹色厉内茬:“卢将军那是技不如人,关我何事!”
锋利的长剑贴上刘丹的颈脖,丝丝红线渗了出来。
云归蹲下身:“哦?我可没说是刘大人的事。”
平静语气下的杀意,离得最近的刘丹感受得最清楚。
“我……”
刘丹喉咙才发出一个音节,那脖子上的东西就被云归一脸削了下来,滚落在地。
那双目中还带着没散去的错愕。
云归这猝不及防的一手让在座的将领一惊,但很快便淡定下来。
战场上比这残忍的见得多了,这算不得什么。
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昭示着他们并不平静的心情。
“我朝律法,放弃城池导致陷落者将处以斩刑,此时战事吃紧,刘丹便就地处罚吧。”
云归漫不经心擦拭着剑上的鲜血,一字一句地将律法背了遍。
虽然不合规矩,但在场的将领却没有说什么。
云归将擦干净的剑插回剑鞘,隐隐带着压迫的环视了在场所有人,道:“把这东西挂军旗上。”
众人视线又随着云归的动作落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头颅上。
今日不出战,叫来这些将领不过是为了威慑一二,既然威慑完了,也该散去了。
将领们一一而出,张玄拎着那头颅走在最前头。
云归坐在案桌后目送。
视线一一略过众人,最后在一名看起来比较老实将领身上停留一瞬又移开了。
“你也太大胆了!”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人此时站在帐子里被训斥着。
才醒过来的卢有道啪啪拍着行军床,一旁的军医苦着脸想劝又不敢算,生怕一会儿这老将军更激动,再把伤口扯裂了。
卢有道伤得重,还不能下地,所以此时哪怕靠在床头,气势依旧磅礴地指着云归,就差说他大逆不道了。
云归梗着脖子,本能地想要反驳,在看到军医祈求的目光后,即将要出口的冷硬的话硬是软和了些:“无规矩不成方圆,况且这是军营,在军营更要纪律严明。”
卢有道虎目怒睁,瞪他:“我说的是这个事吗!你就不能交给我下令吗!那位本就看你不顺眼,现在好了,你看那些碎嘴子弹不弹劾你!”
云归罕见地有些心虚,想转移话题:“那什么,我出来的时候文哥让我转告您,让您多多保重。”
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些还不能下床的卢大将军,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卢有道更生气了:“你出来有没有同你娘提过?别是一声不吭就跑了!”
因为这种事云归之前还真干过,所以卢有道一想到若是这臭小子这么大了还不知轻重,更生气了。
见卢有道被自己的揣测给气到了,云归有些哭笑不得:“说了,阿娘知道了的。”
卢有道半信半疑,但到底没拉着人不放,让人先回去休整了。
临了出门时,床上已经闭上眼的卢有道突然道:“先斩后奏之事我会呈报,记住,此事与你无关,时是我下的令。”
云归脚步一停,转身行了个礼,接受了这份来自长辈的好意。
天边圆月高悬,万里无云。
云归出了帐子,清冷的月光落在营帐上,跳动的火光烘烤着这份清冷,试图将它融化。
起了相思的人不禁抬头看天,也不知他的夫人此时在做什么。
被云归牵挂的虞容在他刚走那两天确实有在思念,但还没思念出什么东西,后面便被李半夏占去了所有的心神。
所以别说思念了,偶尔抽空能想起云归都不错了。
“你要开分店了?”
一大早就听见如此爆炸的消息,虞容眼里没有惊讶,全是兴奋。
还以为会遭到虞容反对的李半夏被她眼里的兴奋吓了一跳,扬眉道:“你不反对?”
虞容举起账本,挑眉:“我反对什么?”
见虞容好似真的赞同自己开分店的决定,李半夏不由坐下来打算和她掰扯掰扯。
“你不觉得我如此行事太过冒进吗?”
虞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好似在找茬的李半夏,真心实意道:“不冒进啊,醉和春每日流水你也知道,你决定开分店也肯定觉得时机合适了才干。”
就说她俩能成为朋友是有原因的。
李半夏有些激动的探过身子握上虞容的手:“果然姐姐最懂我!”
不懂李半夏为何莫名激动起来的虞容也十分上道的回握,且问道:“你想好分店开在哪里了吗?”
“徐州!”
因为徐州和京城离得不远,有什么两边都能顾及上,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徐州离李半夏家近。
当年人也不多带两个就跑来京城的李半夏要将醉和春搬到徐州,让她爹看看,她不是小孩子胡闹,她是实打实的在行商!
亢奋起来得了两人把醉和春近日的流水算了一遍,然后在账上留出足够应付突发事件的银钱后,还留了足够支付半年店内侍从的银钱后,剩下的钱都拿去徐州开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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