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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开
景年的心思不在书上,他坐在榻上,两只眼睛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越一进来,端着茶水,放在他的手边。滚烫的水,差点烫着他的手。
越十三进来,拿着条毯子,轻轻的搭在他的腿上,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
陆临川也跑了进来,“什么情况,我们的四殿下,听说受伤不轻啊。”
“路都走不了?”
景年心烦,“什么事?”
陆临川收了嬉皮笑脸,“梁总领抓住了人。正审着呢。”
“落到他的手里,有些人怕是要急了。”
景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父皇自有决断。”
陆临川低声道,“前天我说得事情,你考虑了没有?”
“我妹妹你是知道她为人的,只要你答应,长公主府必全心全意的站在你身边。”
景年心内冷笑,当年让小太监喂他吃泥巴蛋糕的事,就是陆昭玉。
还有,她提议把他的小猫强行丢进水中,让人打死,以为他忘记了吗!
他和长公主府,绝对不可能站在一处。
陆临川若无其事的离去,只是眼中带着嘲讽之意。
“这世上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
“景年,早晚你会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越一带着伤药再次进来,轻声唤他,“主子,要换药了。”
景年的眼睛一亮,“先放下吧。”
耳边是悦耳动听的叮叮声,他声音轻快,“你先出去。”
越一虽然迟疑却依然放下药,刚转过身,便见一个笑意盈盈的姑娘轻快的对他打招呼,“越一大哥。”
越一心下了然,带着笑回应,“赵姑娘。”
他放下门帘,与越十三站在门口,两人相视一笑,赶紧站直了。
景年已张开了两手,看着她轻快的扑过来,眼里带上了情意,嘴角也弯了起来。
低声抱怨着,“怎么才来!”天知道刚才有多难熬,他真的盼得心都烧成火。
叶望舒小心的摸着他的胸前的牙印处,“这么多人,,,我怕人家说我不知规矩。”
景年捉住她的手,按在那里,“谁敢说你,我给你出气。”
叶望舒不客气的指责,“就是你个坏家伙,总说我。”
景年低声笑着搂紧人,她的脸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这一刻他们都只愿时间停留。
两人温存片刻,她还记得自己所来何事,“让我看看伤,再换上新的药。”
景年这才不舍得放手,“这会疼得厉害。”
叶望舒已经用酒水给他清洗,面上毫无嫌弃,只有心疼,“嘶,扯着我了。”
她赶紧放轻了些,“别怕哈,我小心点。”
景年觉得自己得靠着人,才能支撑下去,他索性把身子压在她的背上,两只手还搂着人家姑娘的细腰,这才有了安全感。
他格外的粘人!比初霜还会。
“望舒,我难受。”
“我想你,你摸摸我,,,”
叶望舒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愁,“万一我以后完成任务,离开了他,怎么办呢!”
“小一,我真的舍不得。”
越一和越十三听着主子的动静,脸上发烧!
主子是不是偷偷的逛了青楼了,净发出些不干净的动静。
不知道是他的身体强壮,还是自己的药效果好。
反正叶望舒看到景年出现在猎场上,骑马飞驰的时候,还挺担心的,“这么重的伤口,怎么还这么不要命。”
“不就是一点奖励吗?”
“伤口那么大,伤得那么重。”
皇帝见众家公子们有些疲惫,便刺激他们,谁猎得多,质量高,有重赏。
周楚寻轻笑,“听说奖励是一件上贡的白狐裘大氅。”
叶望舒不解,“啥大氅能有他的身体重要。”
周楚寻在她耳边轻声道,“是你的身体比较重要。”
晚上,再一次给景年换完药,看到血崩的伤口,忍不住打他一拳,气恼的警告,“叫你不听话,自已看看是不是又严重了。”
“臭景年,下次别指望我来换药了。”
“一件破大氅嘛,值得你拼命。”
这件破大氅就出现在她的手上了,雪白一体,无一根杂色,果然是千金之裘,世间珍品。
景年眼神勾缠着她的眼神,“天气冷的时候,披上暖和。”
“省得你跑来跑去的,手跟冰似的,总要我用身子给你暖。”
叶望舒红着脸,眼中带着不可置信,“景年,我不是做梦吧!”
“景年,是你吗?”
景年心头一颤,“是我。”
他拉着面前的小姑娘,“望舒,你看,是我。”
坚定又认真。
刺杀来得突然。
叶望舒迷迷糊糊的被小一的尖锐铃声吓了一跳,“什么,有人杀景年!”
她来不及多说,直接跃起来,拿着剑便冲了出去。
所幸小一提前把帐篷里的人弄得沉睡入梦。
景年虽是皇子,却担负着这次猎场的安全。
虽然是半夜,身上有伤,但是皇帝在此,一样要四处巡逻。
在离营地有一里外,他惊觉不对,“越一,有情况。”
越十三已经抽出刀来,“主子小心。”
黑衣人的刺杀来得迅猛,十几个人,目标钉着景年,刀刀直击要害。
黑暗中,越一受了伤,咬牙苦撑,“主子,快走!”
“十三,护着主子。”
侍卫们齐心协力,无奈还是被紧紧的包围在中间,“谁也别想跑。”
他们显然不想拖延了,寒光四射的刀,再一次砍了过来。
景年腿上的伤没有好透,不敢使着力,他几乎擦着刀锋边侧过身。
“你们是谁?”
黑衣人的绞杀越来越猛烈,越十三也被砍到了胳膊和后背。
景年的心几乎都寒了下去,这些年,无数次的追杀,都没有这一回的恶劣。
看来,有人一定要他的命。
只是,他不能死,他的心愿还没有完全。
他的小傻子还在等着他。
忽然外围的黑衣人躁乱起来,一个矮小灵珑的身影,拿着把剑,只听她嘴里念念有词,
“长虹贯日,一如拨云见月!”
“翻背摘星,如同步云捧月!”
“清风扶柳,同于以柔绕指!”
“落英缤纷,便是快如闪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赤炼仙子,绝不认输。”
黑衣人纷纷受伤倒下,包围圈被撕开一条大口子出来,越十三激动的喊着,“赵姑娘。”
他刚才以自己真的要搁在这里了,他的手几乎抬不起来。
“她来救我们了,越一。”
叶望舒带着满身的血腥,闪到景年的身边,急切的问道,“景年你怎么样了?”
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出剑刺中他身后的那个黑衣人。飞身一跃,踢飞一个扑来的家伙。
这才停下,扶住景年,喘息声声,她都没法说出话来。
越一带着兄弟们杀得起劲,还捉了两个活口。
景年见她只穿着中衣,满是血迹斑驳,赶紧脱下外衫,给她整个人都包好,意料之外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你怎么来了!”
“不要命啊。”
叶望舒丢了剑,直接搂住他,哭了起来,“呜呜,景年,怎么这么多坏人要杀你。”
“你有没受伤啊。”
“你身上哪里疼?”
“你腿上的伤呢?”
越一和越十三赶紧低下头,“主子,赵三姑娘怕是吓着了,不如您赶紧带她回去。”
“这里交给我们吧。”
“主子您正好腿的伤又崩了口子,要换药了!”
景年二话不说,搂着怀中的姑娘,“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回头看了眼越一,“不要有传言。”
越一赶紧保证,“今天的兄弟,都是咱们府上的。”
“绝对不会有任何风声。”
越十三小声道,“赵三姑娘真的是咱们府的贵人。”
“若不是她来,这些人,咱们还真的难以应付。”
越一气他多嘴喊破赵姑娘的身份,“大半夜的,你叫一声赵姑娘,外头万一有人听到,岂不是毁了她。”
越十三利落的处理着黑衣人,“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赵姑娘的功夫真好,我想主子赶紧把她娶回来。”
“这样,主子就不用再担心了。”
越一轻叱,“少操点心吧。”主子自有自己的主意。
越十三捂着伤口,“若是主子娶了她回来,我一定拜她为师。”
景年本想问她如何得知自己遇刺,但是转念一想她的来历,便闭口不提,“我只要知道她就是她,心里只有我的她就行了。”
“这样对我真心一意的姑娘,有什么可怀疑的。”
看着心爱的姑娘披着自己的衣衫,他突然有个冲动,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的宠爱一回,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跑出他的手心了。
永宁候也会答应把她嫁过来了吧。
他也不用费心思的找周姑娘出点子试探她。
“身上可受了伤?”
“你的腿上伤得如何了?”
两人一齐出声,相视一愣。
“今天的月亮好圆,,,”叶望舒赶紧胡扯了一句。
景年看着乌七麻黑的天空,忍不住捏着她的脸,“你真是吓着了?!”
都开始胡说八道!
叶望舒裹着他的衣衫,深深的闻了一口,“景年,都是他们的心眼太坏了。”
“你将来,还是要和现在一样,做个好人。”
好人?这个傻丫头。
全京城里,就她一个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但是,他还是直接一口应了下来,“听你的。”
大半夜的,到底不敢和她深谈,“药我一会自己上。”
“你赶紧回去,这一身的血迹,,,换了赶紧休息吧。”
“等一下。”
叶望舒正准备进帐篷,又听转过身来,两眼闪闪,“景年?”
他又搂了她一下,闷声道,“要想着我,不许忘记。”
他的手终于摸到了她的脖子,那铜铃轻快的发出叮叮声,她本人无知无觉,带着笑,“那你也不许忘记。”
他郑重的点头,见她进去,不一会没有声息,这才离去。手上那种熟悉又神奇的触觉,让他心起波澜。
第二天却有了流言。
“真的假的,四殿下还是这样的人啊。”
“有人半夜起来,看得真真切切的,四殿下站人家帐篷前,动都不动。”
“那肯定是喜欢周姑娘呗,毕竟是京城的明珠啊。”
“暗恋,天啊,四殿下也太痴情了吧。”
“要是我,肯定答应了,这般帅气深情的男人。”
“唉,四殿下那么冷,五殿下才是闺阁情人,温柔细腻。”
“对啊,六殿下风流倜傥,更招人喜欢。”
很好,很快姑娘们的话题开始歪了起来。
景年听了她们的议论,脸都黑了,“都瞎啊。”
“我有她这个宝贝了,怎么还会,,,暗恋!”
“老五和老六,怎么配和我比。”
“越一,她人呢,怎么还没有过来。”
“是不是听到这些屁话,生气了。”
越一也心急啊,“主子,这大白天,她也不好过来。”
景年气恼,“昨天的人招了没有?”
越一摇头,“没有!”
景年轻笑一声,“送给梁栋吧。”
“就说是刺客,想刺杀父皇的。”
越一领命而去。
一个小太监跟在越十三的身后,躲躲闪闪的,景年严厉的看着他,“什么事。”
“无事出去!”
该来的还没有来,不该来的,总往眼前晃。
越十三一揖,让出身后的人来。
小太监噘着嘴,不满的撒娇,“景年,干嘛凶人家。”
景年一愣,眼睛上下一打量,不觉得张开了两手,温柔的道,“是我不好,快过来。”
越十三看着小太监像只小燕子一样,飞快的撞到主子的怀中,“景年,你是不是变心啦。”
景年把脸搁她的脑袋上,“没有。”
“都是谣言,不知道谁造的谣,我保证不是真的。”
小太监不依,“那外面的人都是这样说啊。”
景年把小太监的手捉住,放在胸前,“你要不挖出来看看,是不是有别人。”
小太监这才吃吃的笑了,“那人家信你一回。”
景年感激她的大度,“谢谢你。”
再抬眼看越十三跟个大傻子似的,心烦,“不走,你等着领赏呢!”
越十三嘿嘿一笑,“刚才这位金主大爷已经打赏过了。”他赶紧溜到门外,冷面主子也有讨好人的一天,爽。
他刚刚碰到小太监,被她塞了一张大额银票,“十三哥,通融一下。”
他习惯的接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女主子。
叶望舒贪恋着他的怀抱,他的气味,这些日子,两人像是要把从前的遗憾都弥补上来一样,几乎一见面就要粘在一处。
景年绝口不再提规矩,规矩是什么,有他们在一起重要吗!
这叫什么,小别胜新婚吗!
景年看着她细心的缠好伤处,幽幽的道,“你们准备一下,估计要回京城了。”
叶望舒不解,“这么快吗?”
两场刺杀,皇上心再大,也不可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而且,这里面还牵涉了朝中官员。
“回京城之后,安心呆在永宁候府里,少出来玩。”
“嗯要是想我,就打发人送个信,我们约个地方见!”
“晚上不要出来,听话。”
“我可能也会有很多的事情,安心在家里。”
叶望舒见他严肃,心知必定要有大事,便乖巧点头,“我听你的。”
景年再次捧着她的小脸交代,“记住,不要离开我。”
叶望舒两眼弯弯,“嗯,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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