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窍了吗

　　”饿了吗？“乔新月洗完手出来。
　　“其实还好。”江沚说着，挤出一个微笑：“还没问呢，乔哥你要在海市待几天？”
　　“后天就得走了，有别的事。”乔新月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声说：“不想笑就别笑了，对我不用这样。”
　　江沚看着乔新月温和的浅色瞳孔，后知后觉的酸涩才涌上了鼻头。
　　却不想乔新月又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笑着说：“好了，不用太感动，我们先吃饭填饱肚子先好吗。”
　　“可我不想出去。”他惦记着谭深的事，想先等到谭深父母的与律师的沟通结果先。

　　此时已经下午六点多钟了，乔新月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看向江沚：“那我借用一下你家厨房。”
　　江沚有些惊讶：“你要干嘛？”
　　“给你煮碗面，你家应该有食材吧？”乔新月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有，都在冰箱或者旁边的橱柜里。”江沚愣愣地点了点头，江湄虽然不怎么会煮饭，但像面条、鸡蛋这种基本食材他们家还是备有的。

　　乔新月进到厨房 ，按照江沚说的从冰箱里拿出两枚鸡蛋和一个番茄，又从橱柜里拿了包挂面。
　　他洗了个手准备起锅，却看见江沚默默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拿起那两个鸡蛋就敲到了碗里。
　　“干嘛呢，小沚同学。”乔新月走了过去，有点想笑地握住江沚那只拿起打蛋器蠢蠢欲动的爪子：“我来就好。”
　　江沚偏过头：“我闲着也是闲着。”
　　又是这句熟悉的话，乔新月无奈地一笑，只能松开了江沚的手，任由他来。

　　花了十几分钟，乔新月迅速地做好了两碗番茄鸡蛋面，端出到客厅餐桌上。
　　“还有点烫，慢慢吃。“乔新月说着，就坐到了江沚对面，他刚才忙了好一会儿，额头冒出了一些汗珠，屋子里开着空调，却没有马上吹去。
　　江沚急忙扯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乔新月接了过来呷起笑意：“谢谢小沚。”
　　“不用，你休息一下吧。”江沚见到对方那熟悉的笑容，忽然感到眼眶一热，他重重地眨了眨眼睛，才低下头吃面。

　　江沚吃了两口，抬头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乔新月，对方应该是有点饿了，吃的有些快，毕竟坐了半天的高铁到现在。
　　江沚有点没有胃口，但毕竟是乔新月做的，味道也可以，他还是吃了大半碗。
　　实在吃不完后，他才搁下筷子，声音有些低地开口：“乔哥，你酒店定在哪里？”
　　乔新月听到了江沚的话，吞下嘴里的东西才回答：“挺巧的，在你学校旁边，离你家也挺近。”
　　江沚垂了垂眸子：“你什么时候要回去。”
　　“酒店啊。”乔新月边说边顺手把江沚没吃完的那半碗面扒拉到自己的碗里：“你想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就回去。”
　　“你等会就回去吧，洗个澡休息一下。”江沚说道：“现在也挺晚了。”
　　“好，都听你的。”

　　乔新月吃完最后一口面就站了起来，拾掇起筷子和两个面碗，江沚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伸出手想接过来：“我来洗吧，你刚才煮面也累了。”
　　乔新月却没有松开，他依旧温和地说：“不用，就这两个碗而已，谁来都一样。”
　　说着，他就走进了厨房，江沚依旧缀在他的尾巴后面走了进去，貌似不洗到碗不罢休。

　　“你一直粘着我干嘛呢，宝贝？”乔新月拿起刷子，打开水龙头有点哭笑不得。
　　江沚没说话，凑到乔新月旁边，贴着他拿起另外一个已经打湿的碗，默默的挤上一泵洗洁精开始洗。
　　“江沚啊。”乔新月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开口。
　　“嗯？”
　　“别太为这件事忧愁了。”乔新月也洗着另外一个碗，他的声音混在流动的水声里：“虽然我能帮你的不多，但是看到你这样子，我就是很难受，我会感觉自己很没有用。”

　　江沚微微抬起头，视线落在乔新月的脸上，看到了他沉沉的眸子。
　　“乔哥，你别这么说。”
　　“你要知道，你现在做的事，谭深知道了也会感到开心的。”乔新月把自己洗好的那个碗和筷子放好。
　　说着，他接过江沚手里那个面碗冲干净上面的泡沫，晾干水放到了一旁的碗架上，继续开口：“虽然他不在了，但是至少你在为他驱散那段笼罩着他的阴霾而做出努力。”
　　江沚听着乔新月的话，有些愣神，后者又抓起他的双手，放到水下冲洗干净。
　　乔新月的掌心比江沚的宽一点，可以勉强包裹住后者的双手，冲洗干净后又抽了两张纸巾把手上的水擦干：“好了。”

　　出到客厅，时间已经挺晚了，乔新月拿起自己搁在玄关柜子上的东西就要离开。
　　江沚本来坐在沙发上目送着他，拿起手机却看到了谭父刚才给他发来的几条信息，说他们和律师就证据讨论了很久，准备走程序，让江沚有空就过去。
　　看到这些信息，他刷地就站了起来，也走向玄关。
　　“怎么了？”乔新月问道。
　　“我现在需要去律所。”江沚皱着眉说：“谭伯父跟我说他们那边有进展了。”
　　乔新月闻言眸子一凛，有进展是好事：“那我送你去吧。”

　　江沚所要去的律所就在附近，离得不远，于是两人就步行前往。
　　已经天黑了，海市的街道上却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乔新月牵着江沚的手，但两人走得并不慢，周遭行人匆匆，也并没有人去注意他们两个人那紧握的双手。

　　两人走到律所门口，忽然一道清亮的女声：“江沚？”
　　蓦地回头，两人就看到了提着包正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江湄。
　　“乔新月？”江湄看到乔新月的瞬间瞳孔放大，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你怎么在这？”说完她目光下移，落到了两人牵着的手上。
　　乔新月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江沚的手，语气有些虚地解释：“刚好来海市。”
　　江湄眉头一挑，顿了一下：“牵着吧，江沚都告诉我了。”
　　“？……”乔新月愣住了，半晌才理解江湄话里的意思，难得有些错愕地看向一旁的江沚。
　　江沚摸了摸自己鼻尖，干笑一声：“我姐都知道。”

　　乔新月偏回头，却忽然有些见家属般的紧张，不知道该和江湄说些什么。
　　但好在江湄也没有再和他尬聊的打算，越过他们走在前面：“我们先上去吧。”
　　江沚闻言就想跟上去，但乔新月却没有动，转头含着笑意对他道：“你去吧，我先回酒店了，你们的事我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干涉。”
　　“好。”江沚当然知道，他也不想乔新月因为他的事而多一份劳神。
　　“那跟上你姐吧，我走了。”乔新月笑着伸出手捏了捏江沚的右脸颊：“晚点办好事记得告诉我。”
　　江沚点了点头，应下了。

　　和乔新月挥手告别后，江沚跟上江湄的步子。
　　江湄见状偏头远远看了一眼后头的乔新月，对方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眸光也有些微微颤动。
　　回过头看向江沚，江湄开口：“他专门来找你的吧？”她才不信乔新月这么巧，赶在这个时候来海市呢。
　　江沚点了点头，下意识又说道：“他今天帮了我很多。”

　　“我知道。”江湄顿了一下，又有些语重心长：“我知道乔新月是个挺好的人，他的人品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不然我也不会放心让你接触他。”
　　“不过你们……”她似乎再想说什么，但话已经到嘴边了还是没说出来。
　　但江沚已经察觉到了，转头看向江湄：“怎么了？”
　　江湄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思索什么，过了几秒还是开口了：“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什么？”

　　“你要知道，你们之后一个要上大学，一个要回海市。”江湄控制不住地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之后的路可能会很坎坷。”
　　“而且你这不只是早恋的问题，乔新月他……”她声音有点低，似乎有点难以开口：“我可以接受，但……爸妈的态度，我猜不到。”
　　江沚听到这话，垂下眸子，他也猜不到。

　　江父江母不同于谭深父母，他们两人都是企业高干，常年忙于工作，对江沚他们学习上要求不高，生活也基本上是半放养式。
　　但他们对江沚两人依旧很好，虽然忙但是也经常会抽出时间陪他们去旅游、回南江等，给予两人的关爱也不比别人少多少。
　　江湄比江沚大五岁，在父母工作忙的时候就自然地承担了照顾他的义务，即使是后面上大学，因为学校离家近，她也经常会回家。
　　江沚小到学校的家长回执单，大到初中的中考宣誓会或高中的家长会，基本上都由江湄签名或参加的。
　　其实相比父母，江沚对自己姐姐的依赖会更强，但他自己总体上也比较独立，大多数自己能完成的事都不需要别人帮助。

　　江父江母性格好，在亲戚朋友的眼里都是大方开明的老好人形象，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江沚才会对自己父母的态度把握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江沚只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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