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解救
两人行至车畔,正待登乘,忽有一奴仆打扮的婢女趋到跟前,朝着青年微微行礼。
“傅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傅涧棠当即认出这是原笳霖身边的人,既然她出现在此,也就意味着原小姐在附近。
他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女子,观她眉间神色。
虞青梨察觉到他的视线,回望过去,面带茫然:“你去呀,看我做什么?”
“我自己回去就行,我不会逃跑的,你放心好了。”
说罢,她也不待他回应,挣开腰间的手,自顾自登上马车。
青年眸色沉沉,目光似要穿透车帘,直欲盯穿帘内之人。
骤然听闻那人相约他,她反应十分平淡,全然不以为意。
回想灯会她撞见他们并肩一块,那强装平静的情绪下,尽是无法掩饰的慌乱,与今时截然不同,此刻她是真真切切,毫不挂怀了。
意识到此事,他的心底某处,好似被一缕无形的尖刺掠了下,轻得近乎是错觉。
“你去回禀原小姐,我今日还有俗务缠身,无暇相约,他日再聚。”
“是。”
虞青梨才入马车坐稳,脑中千思百转,满心惦念符眠的安危,以及策划脱身之法。
她想得失神,乃至傅涧棠忽地掀帘而入时,被他惊得险些跳起。
“你,你不是去见原小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青年目睹女子惶然之态,倾身迫近,捏她下颌轻啄软润。
那双深幽的暗眸一寸寸扫过她粉颊,勾唇说道:“多有相见之期,不急于今日。”
他话锋又一转,“阿梨为何惊慌,可是又做了心虚事?”
方才一吻让她怔松,闻言瞬间头脑清明,心头一跳,勉力压下波澜。
虞青梨定定看着他,一双浅褐色的水眸尤为纯澈无辜,软语道:“没有,你突然进来,吓到我了。”
他心思确是敏锐,一点细枝末节皆不放过,寻着间隙便诘问于她。
若是稍有失神,便可能露出破绽。
“是么?”他显然疑心未消。
虞青梨忙不迭点头,装作不经意岔开话题:“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有俗务缠身才好,省得时刻与他相对,惹她心烦。
傅涧棠蓦地牵唇轻笑,眼底诡谲几欲外泄。
“有,要做。”
虞青梨:“?”
怎么听不太懂。
他以行动回答她的疑惑,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腰窝,缓缓摩挲着,狎昵之态昭然。
他这般举动,摆弄得她身子酥软,唯有咬唇才抑制住将溢出口的喘息。
“今日带你出门,可满意了?”
“满意。”她老老实实回复。
“那便好,我要从阿梨身上取此行酬劳。”
一语入耳,虞青梨双目圆睁,几乎脱口而出:“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青年嘴角上翘,语气理所应当:“那是事前酬劳,事后的还没给。”
“你没跟我说过!”她陡生怒色,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
“阿梨不也没问吗?”他睥睨她,那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
虞青梨又要反驳,怎料身体一僵,低头望见大掌掠向那处,纵情掌控着她的脆弱。
她羞愤难当,抬手要去阻挡,反被他扣住指节,十指紧缠,宛若寻常夫妻亲密。
“我要得到的东西,阿梨莫不是以为自己有抵挡之力?”
虞青梨撇过头去,不发一言,眼眶泛红蓄起泪珠。
自撕破脸皮以来,他就不再伪装。总是如此轻慢她,视她为掌中玩物,恣意折辱,教她难堪至极。
傅涧棠强行将她的脸掰转过来,凝视女子委屈可怜之态,只觉浑身血液沸腾,呼吸逐渐加重。
“怎么又不回答?”
“若不答话就在这里了?”
滚烫的唇瓣轻含小巧耳珠,吻过下颌,渐有下移之势。
“不要,回去……”她被逼无奈之开口,喉间哽涩难掩。
“好,听阿梨的。”他心绪复佳,也就顺了她的心意。
马车行至侯府,玄衣青年怀里揽抱着一女子下舆,往厢房走去,步履渐促,任谁瞧见都能窥出几分不同寻常。
回廊穿行间,恰被傅呈裕从远处撞见,他目睹二人这般光景,不禁摇首长叹。
棠儿前些时日还在筹谋求娶原小姐一事,怎地此时竟与这个女子厮混在一块,何况此女原本还是他先前近身伺候者。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径,成何体统!
他纵使恼怒,然床帷私事,作为父亲不便置喙。唯愿其行事有度,不失分寸便好。
傅涧棠携虞青梨归院,将她置于榻间。正覆身而下之际,他忽瞥见案头那堆前日自她屋中搜罗出来的器物,唇畔漫开一抹隐晦笑意。
他翻身坐起,探手取过布袱。
虞青梨陡然觉察身子一轻,见他抽身收了压制之举,心下暗喜难不成他放过她这回了?
待望见他掌中物件,脸色顿时凝住。
那些东西,怎么看着很眼熟……
她冥想片刻,终是从脑海深处,寻得这些物事的记忆。
是当初在肃县时,她同符眠逛街市购入的,此后被她一直藏在衣柜中。返京收拾行李时没有细察,竟也随着其他物件一起带回来了。
“这是从你房中搜罗出来的,阿梨不妨说说,这是何物,有何用处?”他展开一袭薄如蝉翼的罗裙,在她身前比划,佯装无知询问。
虞青梨移开眼神,硬着头皮答话:“裙子。”
“哦?倒是从未见你穿过,正好今回翻出来了,不如换上让我瞧瞧?”
他嘴上虽是问询,实则不容分说,自顾自为她解衣,再换上纱裙。
春光透纱朦胧,欲遮还休,比之未着寸缕,更显撩拨人心。
又见她抬袖掩覆,那双眸子蕴满惊慌失措,真真摄人心魄。
他喉间干涩不已,再度开口,语声竟染上几分沙哑,“往后,阿梨日日这般着衣便是。”
“不行,不行!”她眸光如炬,连声拒绝。
若是连穿衣都受制于他,那才真是失去了人权,彻底沦为禁/脔。
“为何?反正阿梨被困在这里也出不去,无需见外人,如此着衣,此非正好?”他面色冷了几分,熟悉的窒闷之感,再次席卷而来。
虞青梨只觉好似被这股无形威压扼住喉咙般,呼吸都变得滞涩。
她想,或许又要示弱讨好,才能同他讨价还价。
她打心底厌弃这种举动,但处境困厄,只得逼自己扬起唇角,强装欢颜取悦于他。
傅涧棠静静察她表情变化,须臾,她便撤去护在胸前的手,身子一倾,扑上前环住他的腰身,脑袋在他衣襟上浅浅蹭磨。
“傅涧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喜欢。”语气温软,又裹着几分闷闷不快。
他顺势环住她的肩头,下巴轻抵发间,不知情者见之,必以为是情深意笃的一对壁人。
然他知晓,那看不见的表情下,必然是咬牙切齿,恨极了他。应在时刻盘算着如何脱身,如何报复回来。
青年低低一笑,捏着她的脸让她看向那堆器物,意味深长道:“也不是不行,今夜若能让我称心,便遂你心意。”
他清晰觉出女子身形瑟缩发抖,半晌无言,终是哑声作答,“好,你不能食言。”
“自然。”
……
符眠是在一辆婚车中醒来的,她双手双脚被缚,口中被堵着异物不能言语,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她依稀记得,自己原本与明鹤在家中备膳,倏然有一群人闯入院中,目标昭然,一眼便知是冲她而来。
明鹤当即拔剑与他们缠斗起来,那些人又岂是他的对手,眼看逐渐落于下风,领头那人自袖中扬出一把粉末洒向他们。
少年本有闪避之机,奈何为护她分神,不慎吸入药粉,身形迟滞的刹那,心窝便遭利剑贯穿。
趁此间隙,那些人将她捆缚掳去,她亦因吸入药粉昏沉睡去,醒转之时,已在此地。
回忆事件全貌,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明鹤,他受了重伤。
他此刻是吉是凶?
她满心焦灼,恨不得挣脱桎梏到他身边,为他疗伤,诉说思念。
怎奈一切都是徒劳,她如今很清楚自己的境况。
毫无意外,是父亲麾下之人寻到了她,如今自己身处装饰红绸的马车,必然是要被送往宁州华家同那傻子少爷成亲。
唯有每日用膳时刻,她才得以言语,旁敲侧击问如今身处何地。
可那些人一味无视她,冷漠地将食物喂入她口中,末了又封上,如此反复。
她以此计算过去了多少时日,至今日已是半月有余,估摸着,也快到宁州了。
符眠心乱如麻,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脑子里时刻浮现的都是明鹤被剑刺穿的画面。
忽地,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无故停步,导致她一时不察身子往前倾,险些摔倒。在这短暂的静息中,她已觉出端倪。
心底有个猜测呼之欲出,然而下一秒却被她否认了,不可能是他,他有重伤在身,应是不可能追寻至此的。
不及细思,帘外少年声传入耳畔,她蓦地抬眸,恨不能透帘窥见其影。
“将她交出来,否则,你们死。”
是明鹤,是他!
他为救她而来,再一次截了她的出嫁之路。
与上回截然不同,昔日因受雇而行,今日则是他心甘情愿。
领悟此节,少女眼眶渐渐凝泪,一则为欣悦,一则为他挂虑。
插入书签
这两天要改文名和换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