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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柴、盈、做饭)
地牢的大门虚掩着,兰溪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 她有江雨霖的命令:有紧急公务需交给柴玉笙亲办。
柴玉笙应该还在里面。据墨屏说,清晨柴玉笙又拎了食盒,自行往柏林道去了。
兰溪在门口深喘一口气,轻轻推开牢门。
男女淫靡的交欢声瞬间刺穿她的耳膜,惊得她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与昨晚不同,女子放肆地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那魅惑又娇柔的音调,连她一个女子听了都心旌荡漾,忍不住心尖发烫,更别说男人了。
男子粗重的喘息和急促的亲吻声从密室传到门口,忽而男子发出一声嗤笑,紧接着传来女子的不满:“讨厌,你快点儿呀。”
男子调笑又宠溺地应道:“要多快?这么快行不行?”
激烈的撞击声与女子断断续续的娇嗔交织缠绕,一波波冲击着兰溪的大脑。
她悄悄退了出去,从方才的声音里,已然听出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梅香。
她眼底先流露一丝酸楚,底色随即被嫉恨取代。
兰溪疾奔回绣楼,钻进库房,从一堆卷轴中翻出标着梅香名字的画卷。
画卷展开,只见一妙龄少女端庄雅坐,温婉浅笑,甜美娇柔。兰溪拿起铜镜,不住地对比自己与画像,眼角积压的怒火愈发炽烈。
凭什么?凭什么柴玉笙喜欢你,不喜欢我?
就因为你长得漂亮吗?
她连茶都不会泡!
“泡茶……”
兰溪突然想起那日柴玉笙让梅香泡茶的情景,恍然大悟 —— 柴玉笙看似责骂,实则是在护着她。
原来他早就料到我会苛待梅香,才借题发挥把梅香赶出绣楼。
柴玉笙啊柴玉笙,果然心思深沉,连我都算在里面。
你就这么护着她!
兰溪哑然失笑,镜前的笑容渐渐扭曲。
她兰溪自十岁进府,便跟在江雨霖身边,不敢有一丝懈怠。心中千万般算计,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经历的坎坷无人能懂,熬过多少风雨才博得如今的体面。可就算这般出众,柴玉笙也从未多看过她一眼。
可那个梅香,进王府不到两个月,就得了柴玉笙的照拂。凭什么有人帮她?而我,却从来没人帮过。
兰溪泪流满面。
论察言观色,论心机手段,她在王府里简直算得上最笨最傻的丫鬟。她一个绿衣,三流末等的身份,怎配让柴玉笙多看一眼?
“撕拉 ——” 画卷被撕扯成碎片,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可她撕碎画卷仍平不了怒火,抓起桌上的胭脂水粉,狠狠砸在破碎的残画上,将那女子破碎的笑靥染得面目全非。
***
柴玉笙去领午膳了。
盈盈独坐在密室里,捻着一缕发丝,目光扫过长凳,随即羞赧地低下了头。她赤着双玉足,头伏在曲起的双膝上,指尖轻划着铺在地上的玄黑杀手袍,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在心中重温着方才缱绻交缠的温柔。
两人情迷失控,从长凳到桌子,从桌子到地上,她甚至骑在他身上,伏在他胸口主动索要。
自己怎么会这么放浪!
盈盈难堪地闭上了双眼,却又沉浸在绵长亲吻的回忆里。
这地牢密室,已经不再是冷冰冰的审犯之地,而是他俩暗通款曲的销魂地。
与独孤彦云在一起时,她时常被折腾得精疲力尽,昏昏沉沉只想睡觉。而与柴玉笙在一起时,她感受到的是无穷无尽的满足与快感,深陷于他极致的温柔中,上了瘾似的只想和他在一起。
难道…… 自己喜欢上了柴玉笙?
盈盈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他明明是个大坏蛋,明明一开始,是他先引诱的她,怎么自己却动了心?
我可真是个□□!
盈盈自嘲着,却听见门口有动静,她急忙跑出密室。
“你回来啦!”
地牢昏暗的甬道里,一袭浅影出现在尽头。她的声音顺着石壁回响,一声声颤进他心里。
柴筝放快了脚步,向那道浅影走去。
她在等他回家。
她素手接过食盒,放到桌上摆盘。昏黄的光影从屋梁上的小窗泻下,她挽了一个垂髻,两缕长发顺肩而下,不似少女那般娇俏,反倒多了几分人妻的温柔婉约。
他生出片刻的恍惚,仿佛时光定格在此处,牢牢地将这一幕印在心底。
盈盈从食盒里端出菜肴,今日的菜品换成了清一色的淮扬菜:拌豆丝、蒸白鱼、炒河虾,几个菜皆清甜中带点咸鲜,全是她爱吃的。那道白鱼昨天刚吃过,是她极喜欢的,只是膳房隔日才做一次,若房主单点,倒也可以现做。
这份默契,他不说,她已全懂了。
“我下午要外出,今晚估计能回来。”他思虑片刻,觉得还是告知她一声为妥。
她带着三分女儿家的娇嗔,糯声回他,“你出去便出去,跟我说什么。”
他却也不回答,唇角微微抬起一丝弧度,过了半晌,只说:“等我。”
又过了半晌,她浅浅地回了一个‘嗯’。
柴玉笙前脚刚走,却听密室外响起一串怪笑 ——“哟哟哟 —— 我来得巧是不巧?”
盈盈抬眸看去,正是玉瑾踏了进来。
盈盈喜出望外,忙上前迎接,却又觉得奇怪,便问:“你怎么进来的?”
玉瑾抿嘴忍笑:“柴玉笙没关地牢的门。”
……
盈盈心里泛起别样的暖意 —— 这是释放她的意思吗?怎么不跟她直说呢?他莫非是想晚上回来地牢看她还在不在这里?
却又想自己身上的枷锁都解开了,竟也没想着走出地牢,顿时烧红了脸。
哎呀,自己这回是被柴玉笙吃死了。
两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儿,玉瑾才旁敲侧击地问道:“你和柴玉笙,发展到哪一步了?”
盈盈顿时哽住,面露尴尬却不接话。
玉瑾可是八卦天才,她扫视一圈,见柴玉笙的黑袍扔在地上,屋里氤氲着女子的香气,密室与外面的几间监牢完全是两种氛围,心里明白了大半,起了逗弄之意:“柴玉笙和独孤彦云,谁更厉害?”
盈盈顿时满面羞红,轻轻拍了一下玉瑾的肩背,半嗔半怪地对她说:“你说什么呢……”
玉瑾可不依不饶,一个劲儿地追问她心里更相中哪一个。
盈盈想了想,沉声说道:“如果再见到彦云,我会跟他说清楚。”
玉瑾听出玄机,又追问:“此话何意?什么叫再见到?你不等他回来了吗?”
盈盈自打知道玉瑾是北靖间谍之后,加之几次患难与共,心里对玉瑾多了一份信任,她又想起那夜一起去偷药一事,便顺口问玉瑾是否已得手。
原来,那一夜,玉瑾走到藏宝斋时,发现门上了锁。正当她试着用铁丝撬锁,却始终无果时,忽然听见外面柴玉笙与梅香拉扯的声音。玉瑾当即放下手里的铁丝,躲进隐秘处,暗中观察柴玉笙的举动。后来见到柴玉笙将梅香抓进地牢,自己打不过柴玉笙,便时不时地在地牢外徘徊,等时机将梅香救出去。
盈盈灵光一闪,直言相告:“我有一个朋友,他叫薛正辉,是北靖的义士,藏匿在马厩扮作小厮。上回我偷得钥匙印了模子,他那里有一把。我们原本约好中秋夜宴行动,你可以跟我们一起。”
玉瑾一听,顿时大喜,笑着答应了,她转而一想,又八卦起来:“这锁想来是柴玉笙加的,你什么时候偷的?”
这一问将盈盈问回那日暴雨房中暧昧,她顿时又红了脸,不肯说。
玉瑾忍笑,故作明白人一样,双手环抱,胸有成竹地说:“自打那晚在鸿泰院外,我看到他对你施以援手,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
盈盈顿时想起那一晚,除了云露,另一个绿衣丫鬟总是将她往柴玉笙身上撞,心中久存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果然是你搞的鬼!” 两人又是一阵嬉笑打闹,接着,她顺水推舟地推测:“所以,律北夜袭那晚,你因认识律北,才帮我引开追杀,还让我去找柴玉笙?”
玉瑾微笑应道:“我猜,你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对吗?”
盈盈笑而不答,复又想起云露的死,又想起铃兰的死,心中又悲凉起来:“于祥也是你杀的,对吗?”
玉瑾点了点头:“府里的丫鬟都是可怜人,她们不会武功,只能任由房主消遣,我刚入府时就认识了铃兰。这仇,我定为她报。”
盈盈此时不由得对玉瑾这位身处荣王府潜伏五年的间谍深感敬佩。她在王府仅不到两个月,天天度日如年,更不遑论玉瑾了。
“你完成任务之后,会离开王府吗?” 她追问。
玉瑾道:“如果身份不暴露,我会继续留在这儿。直到接到新的指派,我才会离开。”
盈盈郑重承诺:“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玉瑾转过头,盯着盈盈的眼睛,问道:“你因何事盗药?你又是何人?”
盈盈与玉瑾已经开诚布公,她放下心中防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我原名叫邵婉盈,家父邵蒙山。”
此话一落,玉瑾顿时震惊地瞪大双眼,却压低了声音:“你、你竟是那个邵家小姐?你怎么会来这儿?你知不知道,你是掠影的抓捕对象。” 忽而,玉瑾又忍不住笑场:“天哪,太搞笑了,这是什么剧情?难怪他们搜遍整个淮城都找不到你,谁能想到你就在掠影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竟然还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哈哈哈哈哈……”
“哎……” 盈盈无奈地打断玉瑾翻飞的思绪。
玉瑾又正色回神:“你接着说。”
盈盈继续道:“是淮水大侠丁立天救了我。但他被柴玉笙的断肠掌所伤,我为了替他寻药,才进的王府。”
玉瑾听到此处,怔了半晌,冷不防地冒出一句:“你外面还有一个?”
盈盈与玉瑾相处日久,立即领会了玉瑾的话中意思,赶紧解释道:“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当报答他的。”
玉瑾揉着下巴,反复思量了良久,缓缓道来:“所以柴玉笙打伤了丁立天,你为了救丁立天进了府,然后遇到了独孤彦云,现在又跟柴玉笙在一起了?”
盈盈糯声道:“好像…… 是这么回事。”
玉瑾笑个不停,接着她像做出什么决定似的,一拍桌子:“你听我的,就和柴玉笙在一起,其他人都不要考虑。”
盈盈鼓了鼓小脸蛋:“他也是掠影,我们走不长的。”
玉瑾一摆手打断她:“不,你相信我。”
盈盈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玉瑾哈哈一笑:“现在不能说,要保密。将来你自然会知道,邵家小姐。”
两人说说笑笑,正收拾碗筷准备离开地牢时,忽而,玉瑾神色一凛,沉声说道:“不好,有人往地牢来了。”说罢给了盈盈一个‘当心’的眼神,闪身一掠,躲进了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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