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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继续倒霉
Alpha身量很高,迎着月光而来,带着桀骜的隆重。然而走近了才发现,墨一般的眸子幽深却不沉滞,蕴着清亮又脆弱的气泡,脉脉含情。
“你有受伤吗?我送你去医院。”
在人毫无防备、毫无预料时,本能的感觉会首先占领情绪的高地。
许秋季的一颗心像是被揉进了一团棉花里,软绵绵,暖蓬蓬的。
树叶“哗啦”一声,轻絮随风而散,他也回归了理智。
“你怎么来了?”
疏离的语气像根针,“啵”的一下戳破了谭澍旸眼中的气泡,压迫感十足的头狼立时变成了湿漉漉的可怜小狗。
不过好在他提前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心态调整得很快。
“我在网上看到了你们学校宿舍失火的视频,就赶过来了。”
他出来得匆忙,宽松的居家服外只套了个薄外套,前额的发蜡已经洗掉了,刘海自然地垂下。整个人松弛中又透着渗入了骨子里的优雅,如果以这身打扮出现在白日的校园里,肯定会被标记为“校草”。
但许秋季的态度堪比除草剂,什么草都近不了他的身。
“我没事。你回吧。”
“你现在要去哪儿?”
“找住的地方。”
“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
许秋季挑着眼瞪向谭澍旸,“我是三岁孩子吗?”
Alpha撇着嘴说:“我只是担心你。”
许秋季愣了下,心头微惊,让孟笑棠他们先过去,自己随后就到。
学弟们虽留恋着吃瓜,但听他这样讲了,也只好意犹未尽地离开。
见他们走远了,许秋季一把扯住谭澍旸的袖子。
“你是不是生病了?”
Alpha的身体猛然绷紧,像个犯了错害怕受罚的小学生。
“我、我还在易感期里。不过已经是后期了,明后天就过了!”
许秋季拧了拧眉,难怪这家伙今晚这么反常。
生理课上讲过,六成的Alpha在易感期时,脾气会发生极大的变化。之前在医院时,谭澍旸尽管也有小心翼翼讨好的成分,但与此刻的状态却是不完全相同的。他现在分明是在撒娇嘛!
还有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仅在撒娇,连性格也多愁善感起来。
许秋季心情有些复杂:说是厌烦,却夹杂着类似虚荣的得意;说是气恼,可油然而生的担忧实在藏无可藏。
“没人陪你过易感期吗?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
“我从来都是一人过。”谭澍旸把头垂得低低的,想看Omega又不敢看,“我来这里之前,打了三针强力抑制剂,不会攻击任何人的。”
许秋季当然明白他有足够的克制力,但又不解他明明有订婚的对象,为什么不寻求对方的帮助?
难道说,网上的传言都是假的?
可那天亲耳听到的白汀的通话内容又是什么?
有些话几欲问出口,却又咽了回去。
“小秋……”
“闭嘴!”
许秋季烦躁地把谭澍旸拽到车前,塞了进去。
“给我坐好,不许动!”
然后用手机叫了个代驾,备注指明司机必须为Beta。
不一会儿,显示有人接单,他稍稍松了口气,转身一瞧,只见高大的Alpha窝在座位上,扒着车窗,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这要了命的易感期啊!
另一边,孟笑棠开好三间房,也没急着上去,与室友们在大厅等许秋季。
“……身体好轻松啊,这沙发什么牌子的?回头给咱们宿舍也买一套。”
“跟沙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刚才那人的信息素的效果!”
“他应该是个S级的Alpha吧。我从没遇到过信息素一点也不霸道,反而非常治愈的Alpha。”
“人长得超级帅,信息素也超级好闻,简直是完美的化身!”
孟笑棠两颊红扑扑的,眼睛弯弯像月牙。
旁边的室友看不惯他这么陶醉的模样,忍不住泼冷水道:“要不要我把你犯花痴的样子发给吕捷?”
孟笑棠的脸登时冷了下来,“提他作什么?我都跟他分手了,你、你们也必须跟他绝交,懂吗?”
“这是开学以来第几次了?”
“三次还是四次来着?”
孟笑棠气鼓鼓地叫:“这次是真的!”
室友摊手,“你也就是趁他外出集训、手机上交、没办法反驳你的时候,‘一厢情愿’吧。”
其他两名室友哈哈笑开。
四人笑闹作一团。
“学长怎么还没来啊,不是迷路了吧?”
“我刚给他发信息了,他说十分钟后到。”
“哎,你们觉得,学长和那个SA是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和笑笑吕捷一样的呗。”
“不会吧!”孟笑棠一脸遗憾地感慨,“SA哥长那么帅,小许学长怎么舍得跟他分手呀。”
三个室友顿时面面相觑,接着同时“噗嗤”笑了出来。
*
两天后,“火灾”调查结果出来了,当时的情况是不知谁碰倒了酒瓶子,酒洒到了电源插座上,原本只是极小的火星,可倒霉的是,插座旁边有个开了线的抱枕,于是“星火燎原”。
由于未检查到任何违规电器,而且学校也没有禁止宿舍内不得饮酒,所以四名“小纵火犯”只受到了口头批评教育,没有上档案。
孟笑棠他们邀请许秋季一起庆祝“劫后余生”,不过这次谁都没敢再喝酒。
聚餐结束后,一名室友被姐姐接回家过周末,另外两人则勾肩搭背地进入网吧开黑。
孟笑棠亲密地挽着许秋季的胳膊,一路上像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两人回到宿舍,刚一上到三楼,楼道里就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吓得许秋季在楼梯上一个踉跄。
那人一手揽着孟笑棠的腰,一手抓着他的手腕,质问:“为什么拉黑我?”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但低沉的嗓音微微发颤,听起来竟平添了几分可怜。
孟笑棠高扬着下巴,在他心口狠戳几下。
“我们分手了!吕捷,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
吕捷松开他的腰,顺势又握住了他另一只手。
“我没同意分手!我不分手!”
许秋季实在不善于应付这种事,硬着头皮解劝:“那个,你们要不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我同他没什么好聊的!真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个醋坛子精转世!”
孟笑棠理也不理男友,拉着许秋季就要往楼道里走。
可吕捷哪肯轻易让他离开,一米九多的Alpha往那儿一挡,谁也过不去。
孟笑棠也急了,使出全力去锤他发达的胸肌。兴许是用力过猛,他一个没站稳,身子向后一倒。
许秋季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去接他。可刚才的踉跄惹到了旧伤,脚踝猝然崴到,疼得他直接滑到了地上。
孟笑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吕捷也紧张得变了脸色,赶紧背上他。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许秋季的脚被包成了粽子,小情侣满脸惭愧地对着“粽子”默哀。
“医生都说了没有骨折,你们就别愁眉苦脸的了。”病号微笑着安慰两个“守灵人”,“其实去校医院就行的,大晚上没必要来这么大的医院。”
吕捷瓮声瓮气地说:“我哥的朋友是这里的骨科主任,一定会把学长治好的!”
“就是、就是!”孟笑棠也切切地附和,“学长你千万不要有任何负担,安心养病就好。”
许秋季苦笑,知内情的清楚他只是扭到了脚,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就是点小伤,可别这样小题大做。很晚了,我们回学校吧。”
“再等等,等我——”
吕捷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见病房的门开了。
看到来者,他脱口叫道:“哥,你终于来了。”
孟笑棠甜甜地喊了声:“吕执哥好。”
吕执无暇搭理两个捣蛋鬼,直冲病床而来。
“许先生,你感觉怎么样啊?痛不痛?有知觉吗?”
得,来了个更夸张的。
许秋季觉得吕捷的哥哥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要说自己没什么要紧,却发现外口还站着个人。
一抬眼,恰好四目相对,刹那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孟笑棠原本耷拉的眉眼,在看到那人后,就像被投喂了小鱼干的小猫,立刻支棱了起来。
“哥,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
吕捷看到男友这个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吕执匆忙介绍道:“谭总,这两人是我弟弟;吕捷,笑笑,快叫——”
他还没讲完,孟笑棠激动地抢过话头:“谭总,你就是二少,对不对!”
吕捷也面露意外之色,一双手局促地背在身后,以往这是被教练训话时才做的动作。
吕执头顶黑线,忐忑地说:“不好意思,谭总,俩小孩不懂事。”
谭澍旸语气淡淡,“没关系。”
孟笑棠觉得今天的Alpha和前几天初见的时候不太一样。
那晚的他,像将发未发的潮水,裹挟着澎湃的荷尔蒙,是舒展的力量,传递给人的却是含蓄的包容。
而此刻的他,气场冷冽,头微微一歪,又无形地释放出一种别样动人的情致。浑然天成的矛盾,是让人无法回避的锋芒。
“那个,我们出去问问医生接下来的理疗方案。”
孟笑棠还没欣赏够帅哥,就和吕捷一起,被吕执推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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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的感觉非常准确,之前的二少在易感期,肯定和现在的“正常版”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