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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海就跳了
“十二!”朗粼显然急了:“我不要你的钱,再给你五十锭金子如何!”
“夯货!蓬海的人家你也偷了不少了,怎么临到事啰啰嗦嗦,磨磨唧唧!”十二说着将他的面具扯下来,戴到自己脸上:“你不去我自己去!”
眼见麟蛟就要靠近七桅船的尾舷,朗粼心中一凛,手中捏了个风雨诀,霎时间海面狂风大作,丈高巨浪推着七桅船往东南方飘去。
“不好!我们快些回去,海上的大风……”话说一半,十二突然按住了他的唇。
苍白的指尖似乎有些冰冷,十二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眼睛,此时脚下的麟蛟像是得到朗粼的命令似地,忽地飞高往西北方向去了。
朗粼被他盯地全身发冷,不自然地错开视线。
谁知十二趁着这个空当,身子往前一纵,毅然决然跳入大海,犹如一颗坠落的流星。
“十二!”朗粼厉声吼叫着,他追着他跳了下去,麟蛟呆愣楞地看着他们,脑袋略略一歪,它想:定是主人在和凡人在玩什么海鸥捉鱼的游戏。
麟蛟也要玩,于是麟蛟双翅一收,学着十二摸样一头扎人大海。
只听见海面嘭地一声巨响,白浪四处飞溅,朗粼本来都要抱住十二了,愣是被麟蛟砸地晕头转向,心下火起,一脚便将它踹出五海里外。
朗粼从未料到十二的性子如此刚烈,当下是真的慌了神,白浪之下是激荡的海流,海流之中环绕着蓝色的鱼群,他追着他急速下坠的身体,飞速下潜。
刺骨而寒冷的海水中,他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蜷缩的人儿早已失去了意识,大海,于朗粼而言的温床却是十二的坟场。
不消说水火无情,单说三十丈的高空,也足以将一个人拍死在海面上。
“十二!”修长的指骨轻轻掌托着他的脸颊,只见一股血流从他苍白的口角里涌出来,很快吸引了一群食肉的鱼。
朗粼慌忙扯下他的面具,手指轻轻撬开他的齿,他俯身将一股纯而轻的仙气渡入他的体内,高阳之主强大的神力迅速唤醒十二骤停的心脏,治愈他肺腑上的伤。
周遭嗡嗡,数千只大鱼振动着鱼鳍飞速远离,头顶上方,影影绰绰的朝霞翻卷在波浪里。
慢慢地,蝶翅般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细而密的气泡从他绯色的眼角缓缓上升,转瞬之间,黑色的眸子睁开,盛满了深蓝色的海。
“十二!”朗粼轻唤他的名字,带着粗粝枪茧的手掌按住他的后颈,他予他,一个无比绵长的深吻。
“你……”十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脸,层层卷卷的海流将朗粼银灰色的发,从金冠中释放,虚虚遮住了额角显现的金鳞。
十二下意识推拒他,岂料温热的喘息后,是一股股腥咸的海水:“咕噜……呜……”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捏紧了自己的脖子。
“你竟敢跳海?那么高你也敢跳?”朗粼沉着脸,强势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喜欢海你就受着!”他心里有火,手指粗暴地扯下他的发带,如墨发丝随水流流淌。
十二惊恐地看着他,旋即背过身去,他双腿踢蹬着要往海面上游,不料被朗粼往海下又拖了十几丈。
海底更为微弱的光线,给予十二更为深切的恐惧,朗粼此刻存了心要他吃教训,他甚至负气抱住他,在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十二吃痛,双手猛地推开他,不料朗粼真的松手了,紧接着一股更为寒冷的海流将他卷入更深的海底裂隙。
朗粼负手跟着,通身发出淡淡的金光。
再次来临的窒息感从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急促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地重击着大脑,十二难受地攥紧拳头,面色逐渐青紫。
朗粼终究是狠不下心,俯身为他渡了一口气:“听话,你体内有金鳞内丹,可以试试正常吐息。”
“呜……”十二双手的胡乱抓挠着他的衣袖,温热的泪水一刻不停地从眼睛里冒出来,朗粼眉头微微皱起,再次将他推远。
如此三遭,十二逐渐丧失了理性,他疯狂索求着他的吻……
许是海中的体验太过惊悚,抑或是那夜欢情后未好好休息,朗粼刚抱着十二浮上海面,后者头一歪,便昏得人事不知了。
朗粼轻叹了一口气,正要驾云回岛,不料兜头砸下一张巨大的渔网,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你们快拉住渔网,我去喊人来!”
朗粼这才注意到面前停着的七桅船,定是麟蛟的落水声吸引他们回来的,朗粼本欲捏诀离去,低头一看十二苍白的脸。
罢了!索性重金买下船来,全当如了他的愿!
“封姨,快来快来!海里落着两个人,我用渔网罩住了!”翠卿高声喊着全船的人:“雷禾哥,金宁哥,金篱哥快到船头来救人!”
“还活着吗?”雷禾手中的铁锤一搁,忙不迭地跑过来了。
“一个活着,另一个看不清楚!”
此际风浪较小,翠卿他们的救援倒也顺利,众人合力拉着渔网到一半高度时,眼尖的雷禾忽然叫起来:“是十二,那好像是十二!”
封仵作一听,整个人又是激动又慌张:“快,快些!”
“是十二,真是十二!”雷禾率先将十二拖抱上船,紧接着又去抓拖朗粼的胳膊。
佯装虚弱的朗粼,做戏似倒在甲板上大口喘息:“多谢船家伸出援手,朗某感激……”话未说完,他见他们都围着十二。
朗粼神色一变,心里瞬间警觉起来,难不成他们认出他是“匪”了?他慌忙扑到十二身前,抱住他,又见一面善的妇人蹲下,探手去测十二的鼻息。
朗粼觉着这事不对头,口里说:“他无事,只是海水太冷,冻晕过去了!”只见那妇人的眼眶红红的,像是要落下泪来。
周遭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
“这边!十二的舱房在前头!”翠卿快步在前头引路:“前日十二托一只会飞的狗送了信和一些粮食,他说他和水生哥上了岸,怎今日又落了海?”
“怪道他找我租船!原是为救你们!”执意要送十二回房的朗粼,顺手拈来一句谎话。
不过好歹不用劫船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转眼他们来到一间西南朝向的舱房,入门进去,房中摆设倒也简朴,一张笨拙的木榻,榻上铺着竹席,角落叠着一条薄被,月白色的布枕上摆着一只长毛的虎娃娃。
榻脚搁着一双木屐,两双针脚细密的靴子,另沿墙而放一张杉木桌、两只杉木红漆的箱,再尽头有一张灰布帘子,依稀见着里面的陶瓮。
此时左手头顶的木梁上,挂着一只石制的风铃,叮铃作响。
“快放到席子上!”翠卿将长毛的虎娃娃放在榻尾,帮着朗粼把十二安置在榻上。
“翠卿,你去烧些粥,这儿先别过来了!”封仵作前后脚跟着他们进来,后面还缀着一位金宁。
“嗳!”翠卿走时将木门一掩,屋里暗了一大片。
“金宁,你把十二的湿衣裳解了!”封仵作转身去开红木箱子,翻找出一套松花色的衾衣。
眼看那男人的手贴着十二的脖颈游走,朗粼只觉得嗓子有点干,心中异常烦躁,当即轻咳一声:“这位小兄弟能帮我拿碗水吗?我实在口渴!”
“朗船长稍候!”金宁未多想,起身出去取水。
“婆婆,我来帮十二换衣裳吧,您先出去吧!”
“多谢朗船长好意,只是您身上湿着,若不及时换了衣裳,恐落了病根!”封仵作语重心长道。
“不换不妨事!我年轻火气大,湿衣服一会就干了。”朗粼呵呵笑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简直同方才判若两人,倒叫封仵作讶异了。
这时雷禾从外头进来,左手拎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木桶,右手胳膊下夹着一个铜盆,盆里有两块洗脸的布巾,一套干净衣裳。
“都给我,你们先出去!”朗粼忙不迭把封仵作和雷禾推出去,顺手还捏了阵风雨,霎时间船身剧烈摇晃:“哎呀,起风了,你们快去忙船上的事吧,十二由我照顾就行了。”
“这怎么行,朗船长是客人……”
“婆婆!我们再说下去,十二的性命危了!”他不由分说地合上门。
封仵作实在拗不过他,隔门说了一句:“劳烦朗船长了!”
瞧她走了,朗粼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是叫人瞧见十二身上的咬痕,定要多出几桩事。
不过,他也不怕捅出来,总归是想问问十二的意思。
“朗船长,您要的茶水!”过不久金宁在外头敲门。
“好了,这就来!”仔细为十二换上衾衣,朗粼又将他的被角掩了掩,起身开了门。
封仵作也在门外,只见她手里端着一只膳盘,上头搁着一碗面,另些许辨不清食材的咸菜:“朗船长饿了吧,您先用早膳。”
“多谢婆婆了!”朗粼接了膳盘放在杉木桌上。
封仵作径直去看十二,她时不时摸摸他的额温,又掖掖他的被角:“怪可怜见的,这孩子无父无母……”
突然,她注意到十二脖子上的红痕,似乎不像伤口。
似乎是——吻痕,她抬头观察朗粼。
很快,她发现他脖子上的紫牙印,心内复杂:“金宁,你不是收拾出屋子吗?快带朗船长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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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蛟:


,有新欢没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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