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当了判官的狗腿

　　后院温泉边亭台。

　　柳十六满是不情愿的站在一旁，瞧着坐在亭子里正闲谈的二人，脸上的妆容也被迫洗了个干净。

　　她方才到底哪一步做的有问题，明明话本子里写的，那些男主听了之后都面红耳赤，可为什么江松陵当即什么反应也没有难道是因为宴平侯在这里碍于面子才不为所动？

　　想到这，她只能把幽怨的目光瞟到了宴平侯身上，这个人真是太多余了，她得想办法把他支走才行。

　　小厮送来了铁镐，亭子中二人才悠哉来到了假山旁的一处空地，江松陵旧伤未愈，于是就在指点着程子宴挖坑。

　　沉思片刻，江松陵指着假山下一处空地道：“应当是在这里再往左一点的位置”

　　程子宴尝酒心切，当即拿起铁镐就吭哧吭哧挖了起来，结果挖了都快有二尺深也没见到什么酒坛的影子。

　　“会不会是记错了？”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那应该就是在这边。”江松陵又指着右边一侧断言。

　　事实上却还是错的，或许时间过得太久他也忘却了具体到底埋在了哪里。

　　“江松陵我怀疑你在故意耍我。”

　　直到第三次，程子宴满头大汗的放下铁镐，还是根本什么都没有挖到。

　　到底有没有埋酒啊，他不会是故意让他来给他府里这后院翻土的吧。

　　可是他也没得罪他什么，无非不就是方才那个说话还挺有趣是小侍女说她长得像他心上人的时候，他开了一句玩笑问她愿不愿去他家后院？

　　真的是句玩笑话啊！他家后院莺歌燕舞的早就满了，而且他也没有真的意向要收一个长得这样猎奇的女子。

　　为了一个扫地侍女这样暗中报复挚友，果然也只有江松陵干得出来。

　　“怎么会呢，只是太久了，记起来了，应该是埋在一棵罗汉松下，可是具体哪一棵下面…有些记不清了。”

　　盯着满院足足有六七棵罗汉树发呆的程子宴：“？”故意的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直接撂镐子不干了。

　　“为什么要本侯亲自来挖？叫下人不行吗？”他为了尝个酒而已，他容易吗？

　　江松陵面不改色：“方才是准备叫下人挖的，可是你直接把铁镐夺去了。”

　　此时站在一旁空着手不知所措的小厮：所以这里到底还需不需要他？

　　“你来！”程子宴气得有些心梗，回头就朝柳十六喊道。

　　“是小侯爷，小的这就来挖。”小厮和柳十六站在一个方位，他还以为小侯爷唤的是他。

　　“不是你，是柳十六。”八百两银子的事他还没找她算清呢，现在让她来挖个坑也没什么吧。

　　柳十六当然不情愿，可却也不能拒绝，只能上前接过了过来，她倒是也希望赶紧找到。

　　赶紧喝完赶紧走，别留在这里碍了她的勾引大计。

　　“大人可还记得大致的方位在何处？”光是说罗汉松下确实范围面太广了些。

　　“或许在东北方？你从最边上那一棵开始挖试试。”江松陵说着，与程子宴一起又坐回了亭子。

　　程子宴却兴致缺缺，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实在有些无奈：“要我说干脆多叫几个人一起来同时挖吧，还进展快些，不然等你真记起来，说不定都要入夜了。”

　　刚语闭，就见柳十六在东北角处的第一棵树下铲了两馋就喊到：“大人，小侯爷，找到了。”

　　一脸震惊程子宴：“？”他挖的时候他到处乱指挥，柳十六挖他就直接给她指明地方？

　　友谊的小舟说翻就翻。

　　-

　　与清梨粥不同，这梨花酿要温热着喝才能品尝出酒里陈酿的后香。

　　柳十六被派去小厨房拿温酒的器具，这后花园里便只剩下了程子宴与江松陵二人。

　　“你到底是怎么了？可是真的中了连心蛊，最近是否有觉得睁眼闭眼全都是柳十六，一日见不到她便难受？”

　　程子宴还是觉得他肯定是被下了蛊，亏他之前还一直怀疑江松陵到底是不是个断袖，他这样一个清冷的人，可是在嘉帝要给他赐婚长清公主都没有半分形容，现在却为了一个扫地侍女在这里与他的一句玩笑话置气，未免太不像他了。

　　他倒是不介意拉下脸去给枝雀写信求得一驱蛊方法，也不想见着他这样神智不清。

　　“可是你也知道，我身上的佛莲毒，是与蛊相克的。”他之前也怀疑过，可是不容置否的是他查阅的所有关于佛莲毒的记载，上面都写着佛莲毒与蛊虫不能同存。

　　就像是游鱼不能在泥里生存，飞鸟不能在水中呼吸，血液里不可能同时存在佛莲毒与蛊虫，原本叫他问枝雀也只是想打探有没有听说别的能够将性命与别人相连的邪术。

　　可说起被魅惑心智什么的，他倒是可以确定，他现在比谁都要清醒。

　　见他这样否认，程子宴便也不再多言，反正信他会写，不就是豁出去点脸皮嘛，换他两壶酒倒也值得。

　　现在他倒是还有别的事好奇：“那后日你准备怎样应对嘉帝？”一个月期限已到，天子言可不是能随意忤逆的，嘉帝看在面子上已经是为他也为自己找了台阶下，若是他这才还那样拒绝，恐怕这事也不好解决。

　　所以他特别想知道，江松陵会怎样做，他可不认为他会乖乖娶了长清公主那个跋扈女人。

　　此刻去拿温酒器具的柳十六也正回了亭子，她一个人不会煮酒，便喊旁边的小厮一起来帮她摆置煮器。

　　乌铁而制的架下点上炭火，现在就差往红泥小火炉里倒酒温煮。

　　毕竟他们是在讨论嘉帝，自然听到人越少越好。

　　“你先下去吧。”程子宴一招手，示意让那小厮退下，既然江松陵信任柳十六，那便只留她一人在这里就好。

　　柳十六根本不想煮酒，恨不得腚屁股安上火药，嗖得就准备走：“是，小侯爷，奴婢这就退下。”

　　她得再回去研究研究，等宴平侯走了再继续她的计划，而且如果今天不需要她扫地的话，她还想回去补个觉，今早实在起来捯饬太早了，现在倒感觉有些困倦了。

　　她步伐实在是快，一瞬时都走到院门了，才听到身后传来了程子宴慵懒的腔调：“不是说你，是让你留下。”

　　得，补觉梦想直接破灭。

　　一壶梨花酿倒进泥炉中，不过才顷刻，香气便弥漫满了整个庭院，柳十六一时恍惚，江府没有种梨花，现在空气里浓郁得却像是眼前真有满园梨花在胜雪般开放。

　　花本来摘下来时就会失去大半的香气，更不用说酿酒还有将梨花洗净，加入酒种等后续多道工序，她曾在酿酒的坊子旁边的酒馆里做过活，曾经见到过坊子里酿酒，不过酿出来的酒辛辣不说还难以下咽，可那也是经过多重才酿制出来的，他这梨花酿定然更是制起来不容易。

　　好酒果然一闻就能闻得出来。

　　小火慢煮，江松陵沉思一刻也回道：“我不会娶长清公主。”

　　不光是她被满京乡人所熟知的脾性跋扈嚣张，也不是她所谓的长公主身份。

　　而是...他根本就不想与南周皇族的任何人扯上关联。

　　祝瑶也好，祝只君也罢，等他完成要事，第一件要做的，便是辞官离开京乡，离开南周。

　　“那你想好如何应对了？”见他这样果断，程子宴更是好奇了，看来是已经有应对的良策了。

　　“嗯，只是还缺些证人，明日应该便到了。”

　　“证人？何许人也？你在说什么？”不过是在朝堂回嘉帝的话而已，他找什么证人，断案断上瘾了不成。

　　“只是我让火药帮的人帮我的一个忙罢了，到时候你便…”话音未落，江松突然陵眉目微皱。

　　是一股子焦糊味。

　　两人双双回头，这才发现柳十六正蹲在泥炉边打瞌睡，脑袋一磕一磕，连手里的扇子已经被火烧糊了都浑然不知。

　　“咳咳….咳…”程子宴见她还睡得不知所云，只好大声咳了两声，这才将柳十六惊醒。

　　“你这府里的人便都是这样干活的？这要是在我府里如此，可是早就被撵走了。”他实在看不透江松陵的心思，这侍女到底有何不同，竟让他如此上心，活也做不好，还徒留着给自己添险。

　　万一若要旁人知道了她与江松陵的秘密，那岂不是谁都能将江松陵的把柄握在手里了？

　　才惊醒的柳十六也没有晃神，快速眨眨眼清醒了一下立刻接了话：“小侯爷可是嗓子不舒服？奴婢去帮您端壶茶来吧。”

　　说着，还急忙把烧穿了个大窟窿的蒲扇无声放在了地上，还把脚踏在了什么遮挡。

　　程子宴：她以为她放在地上就没人知道了吗？

　　“去端壶茶来吧，再精神些，都把东西烧着了。”江松陵倒是见她才睡醒懵的发愣的模样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说她聪明吧，她确实是有几分机灵的，还知道要把烧坏的扇子藏起来，可说她愚钝，却也不假，哪有人当着人面藏的。

　　柳十六急忙点点头就庭院外走，她竟然真不小心睡着了，都怪那火炉边太热，四月原本天就暖的紧，身旁这梨花酿的香气又馥郁，想让她不生困意都难。

　　等等，虽然她今早的心上人计策并没有奏效，但她其实也能明显感觉出来，今天江松陵对她的态度其实有很大转变的，她得抓住机会才是。

　　也不管宴平侯这个多余的人还在，她走到庭院门口倏然听了下来，转身便道：“大人，方才那焦糊味可不是什么东西烧着了…”

　　“是奴婢的心在为你燃烧罢了！”

　　说完还故作娇羞状，哒哒哒哒跑走了。

　　怎么样，这还不得让你内心怦怦直跳？

　　江松陵：“……”既要不今日还是给她放一天假吧。

　　眼角抽搐的程子宴：第二次了……难怪他方才还纳闷他到底看上了这柳十六什么。

　　原来江松陵真好的是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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