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配刑满后我回乡生活

　　大家没想到那些土匪竟然有这么多人，两方实力悬殊太大，程叔林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于是就决定去龙爪山一探究竟，亲自过去看看，对方到底怎么是什么情况才好做决定。

　　他怕叶娘担心，也没跟她说实话，只托两个弟弟留村里看顾好妻儿，自己打算偷偷的先去打个前战。

　　哪知出发前被慧慧拦住了：“你带着我去，那边人好多我都认识，路也熟，你若是不带我，我这就去跟姐说！”

　　无奈之下，程叔林只好带上潭慧慧。

　　程叔林将之前当货郎的行头拿了出来，一路辗转到了龙爪山，和潭慧慧装做一对货郎兄弟，挑着箩筐，边走边贩货。

　　这走村窜街的做货郎是老本行，也不用怎么伪装，两人本色出演，一下子就摸到了那些土匪的家门口，那些土匪平时只出去打劫，不会在自家门口如何，他们住的地方只是更偏僻一些，跟普通村落都差不多。

　　这龙爪山是这附近有名的土匪窝子，平日鲜少有人来此地，这天尽然有货郎来，可把村里那些妇人小孩高兴坏了，兄妹两把箩筐放着村口大槐树下的阴凉处，让那些妇人慢慢挑选。

　　妇人都挑些盐调料，米面，针线，小孩子就挑些零嘴玩意。程叔林边做生意边留心打听消息，这村里的妇孺跟普通村子里的都差不多，看的出来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买的都是生活必须品。

　　“这可太方便了，上山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货郎来哩。”

　　“咱们下山一趟也不方便，每次让我家那口子带些回来，你让他买酱油，他必买成醋。家里都好几坛子醋了，酱油还没买回来。”

　　“就是，我家里的锅铲早就用坏了，让我家那口子带，你猜他怎么说，要做正事没功夫买呢，那他怎么有功夫吃饭呢！”

　　“大兄弟，你日后和小兄弟也要常来山上卖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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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程叔林和熊慧慧两个人的带上山的货就卖空了，程叔林收了箩筐，打算下山回去了，想着这次好歹摸到了地方。

　　这时来了几个壮汉，将两人拦住，程叔林心里一紧：莫不是被发现了？他摸摸怀里的钱袋，今日卖的这些铜钱怕是保不住了啊。若是他一个，将这些人撂倒，自己随便就找地方藏了，偷偷就跑下山了，可惜带着慧慧不方便啊。

　　程叔林从怀里摸出点铜钱，对那些人道：“我这里有些铜子，请诸位好汉喝茶了，望诸位放我们兄弟一码。”

　　领头的一个小伙道：“我们不是来抢你的钱的，你们是哪里人？从哪里来的。”

　　两人的身份，由来，为何做货郎，家里还有什么人，程叔林上山前就编好一套说词，正想按照之前编好的答。

　　这听时熊慧慧突然开口叫道：“毛蛋？”

　　领头那少年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谁？你是谁？”他盯着熊慧慧一直瞧了半天，才不确定的道：“慧慧姐？”

　　“嗯，你还记得我啊，毛蛋。”

　　“慧慧姐，你现在做货郎了！”那少年看见熊慧慧很开心，有些生气的道：“我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要叫我毛蛋了！”

　　“那叫你什么啊？”

　　“师爷给我起名张西昌，你叫我西昌吧。”那青年说完，带着敌意的看着程叔林说：“慧慧姐，这是你相公？”

　　“不是，他是我哥。”熊慧慧否认道。

　　“以前没听说你有哥哥？你哪个哥哥啊？”张西昌又问。

　　“我姐的相公，我叫哥有问题吗？”

　　“你姐？你哪个姐姐？”那个张西昌好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幸好旁边另外一个小伙打断了：“既然是熟人，就别站这里说话了，去家里吧。”

　　“对，对，对，去家里，慧慧姐好不容易来，一定去咱家里做客，你们今日就不走了吧。”

　　程叔林同熊慧慧就和这一伙人去了张西昌家，去了他家才知道，这张西昌就是那土匪头子张常的独子，现在也是个小土匪头子了。

　　那张常见了熊慧慧也很热情，“这几年不见，真是女大十八变，慧慧竟然变的这么好看了。”

　　“张大哥。”慧慧见了张常，好似也很熟络。

　　将程叔林都看呆了，他是万万没想到，熊慧慧和这个土匪头子关系这么熟的。

　　旁边张西昌脸色也莫名的有些僵。

　　几人坐下叙旧，原来多年前熊慧慧逃婚，遇到了当时还叫毛蛋的张西昌，两人相依为命的做乞丐，共患难了好一阵。

　　那时张西昌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子，母亲早亡，张常被抓自身难保，只留他孤身一人，幸好遇到熊慧慧，两人作伴乞讨，日子才好过了点。

　　后来张常在发配途中，逃了出来，带了一群人到龙爪山上落草为寇，混出了名头后，才找到回了儿子。

　　张常：“慧慧对咱父子有恩。我们父子永远不会忘。”

　　后来张常又令下人摆下宴席，请程叔林和慧慧吃酒。

　　席上张西昌一直讲他小时候和慧慧乞讨时的趣事，程叔林和张常也相谈甚欢，两个都曾犯过法，做过牢，被发配流放过的，很是有些惺惺相惜，两人年岁相差也不大，很快就称兄道弟了起来。

　　程叔林见张常以诚相待，自己再不能欺骗作假，于是举杯说道：“张大哥，我有愧，先自罚一杯。”

　　张常愣住了，待听程叔林说完原委，“哎呀，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小事情，小事情。这都怪慧慧，当年一去就没个音讯，不然如今也不会打上门了，也不知是打了自家人啊。”

　　“程老弟，这事呢，也是我对不住你，你们村人好好的做着买卖，我手下的兄弟每日去闹，是他们不应该，但是兄弟啊，我们这一行的就是捞偏门的，不做这些事也养不活咱们山上这些人啊。”

　　“当初也是看那胡家给的银子多，不然我也不愿接这种活，你看我每次只派那十几人去做做样子就知道了。”

　　“谁让咱做了土匪了呢，咱们这些人一没个手艺，二没个田地，不做着打家劫舍的买卖，就没个活路了，我们做土匪的也难啊，又怕官府来剿匪，又要防着别的帮派抢地盘，手底下还有那么多兄弟们要养，现在河道上来去的商贩，都宁愿使银子多顾些镖师打手，都不愿意交咱们过路费了，这世道艰难啊！”

　　这张常喝了几杯，好像是话匣子打开了，跟程叔林开始倾述当土匪的各种不易艰难。

　　“程老弟，你知道我们每次出去，帮里都有弟兄受伤，咱这山上连个正紧大夫都没有，只能用些土方草药随便治治……”

　　“程老弟，我们这山上，汉子多，女人少，媳妇都难娶得上呢，我不许他们学别的土匪帮派抢亲，只能娶那心甘情愿嫁来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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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张常避开熊慧慧同程叔林说话。

　　“程老弟，我这个人性子直，也不会拐弯抹角的，有话我就直接问你了。”

　　“张大哥，有什么您但说无妨？”

　　“我想问慧慧，这些年可有婚嫁啊？”张常问。

　　程叔林听了，重新审视张常一番，他比程叔林大了一岁，今年三十有八，相处下来人品确实很好，而且丧偶这么多年也没有另娶，看得出来也是长情的很，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同慧慧也是过命的交情，日后慧慧嫁了过来，上没有公婆压着，下面儿子张西昌也大了不用慧慧操心了。

　　千好万好，但是他是做土匪的，朝不保夕，太危险了。

　　“不瞒张大哥，慧慧这些年一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家。……”

　　“那太好了，你看我家可合适？”

　　“张大哥，你拿我当兄弟，我有话也直说了，你家样样都好，只一样不好，你父子二人做的这拿脑袋提裤腰带上的买卖，慧慧嫁了过来，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怎么过嘛。她姐姐最是胆小，肯定也不会答应她嫁你们这样吃江湖饭的。”

　　张常听了程叔林的一番话，脸色变的有些不好，程树林接着说道：“张大哥，您行事英雄好汉，在外闯荡拼搏确实令人敬佩，但我们做为慧慧的亲人，心里只盼着她能生活安定，平安喜乐。”

　　“唉，程老弟啊，你的顾虑我都明白，你放心，但只要慧慧嫁过来，我定保她安稳，性命无忧！”

　　“这怎能保证？除非老哥你金盆洗手，就此收山，但……”想想也不可能，这张常能从十来人，混到如今，手下几百号人，成帮立派，怎能说不干就不干，而且他最重义气，肯定不会丢下兄弟不管的。

　　果然张常也有些为难。

　　正当两人僵持时，张西昌冲了进来：“程大哥，我能保证，我今天就金盆洗手不做土匪了！”

　　程叔林：这辈分可真乱，我跟你爹称兄道弟，你跟我也称兄道弟。他们父子同慧慧也是如此，到底是做土匪的，不讲啥辈分，在咱村里，一二岁的小儿，只要是辈分高的，照样当着爷爷奶奶。

　　张常好像下了个艰难的决定：“行，昌儿金盆洗手，和你们下山，我这几年也有些积蓄，虽然不多，但够他在山下县城买个屋子，安居落户以后生活无忧了。昌儿，日后咱父子就断了来往，以免有了祸事殃及你们小两口，日后给我添了孙孙，给抱个喜信就行了。”

　　张氏父子两人气氛变得莫名的悲伤凝重了起来。

　　程叔林一脸懵：“张大哥，咱们到底说的是谁娶慧慧啊？”

　　张西昌：“我啊，我娶慧慧姐。”

　　张常：“我儿子啊，他惦记慧慧好多年了。”

　　程叔林扶额：“让我缓缓。”他吸了两口气：“张大哥，慧慧如今年岁二十有八，跟西昌比是不是大了些。”

　　张常一挥手：“迂腐！只要我儿子喜欢，大一些就大一些，没得什么。他都惦记多少年了，现在好不容易咱又见着慧慧了，只要成全了他的心愿，比什么都好。”

　　“谢谢爹！”

　　“当初我和你娘结婚时，我俩年岁相仿，也是你侬我侬的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哪料的到祸事陡然降临，你娘去了，留下我孤零零一个，如今你大了，若是能有这么个人陪你相守，安稳过日子，也好过陪我在山上过的心惊胆战的。”

　　“爹，我日后一定和慧慧姐在山下，好好过日子，让你早点抱孙子。”

　　父子两人越说越感动。

　　程叔林：我同意了？

　　“你们先等等，我还没答应呢。”程叔林无奈只好打断张氏父子。

　　张氏父子总算停了下来，一副‘我（儿子）都金盆洗手不做土匪了，你还要如何？’的神情望着程叔林。

　　“我其实也不好为慧慧做主，你们年纪相差确实有点大，这样吧，等她来了，我直接问她，她若是不答应，你们不能勉强她。”

　　张常：“行，你只管问她去，我家昌儿这么好，慧慧肯定答应。”

　　而张西昌却是一副忐忑模样，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您同她说起时，一定要好好说。”

　　程叔林想着快刀斩乱麻，也不纠结，直接将潭慧慧喊来，私下同她说起这门婚事，说完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潭慧慧听了说道：“若是我不答应，他们还会去码头捣乱吗？”

　　“慧慧，你别想太多，只用想他这个人如何，码头上的事，同你的婚事不相干，你就算不想嫁给张西昌，也不用担心码头上的事。咱不怕他报复，宁可码头上的生意做不成，也不能让你嫁的不顺心。”程叔林。

　　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推了开来，张西昌闯了进来，白这一张脸道：“慧慧姐，你不用担心，我昨日听程大哥说起，就派人去跟那胡家说了，我们龙爪山不做他家的买卖了，日后□□上也不会有人接他家的买卖。你若是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为难别人。”

　　“可我一直拿你当弟弟啊。”潭慧慧。

　　“我早就长大了，我也不是你亲弟弟啊。慧慧姐，我从小就喜欢你，想娶你做我媳妇。”张西昌。

　　“就是呢，慧慧，昌儿已经决定好了，为你金盆洗手不做土匪了，下山和你好好过日子。你看在你张大哥的面子上，答应他吧。”张常也走进来说道。

　　“那……”熊慧慧缓过神来，想了想。

　　“怎么样？”三个男人都等着她回答。

　　“那……你找个好日子，找个媒婆来我家提亲，只要我姐姐同意了，我就嫁。”

　　“好日子？媒婆？你姐姐同意？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到底愿意不愿意嫁我啊？”张西昌还是想要个准话。

　　“傻小子，她姐姐好说话的很，你到时只管找媒婆来，她姐姐那边肯定答应。”程叔林笑道。

　　“好好好，老弟啊，咱们哥俩，好好合计合计他们这婚事……”张常。

　　程叔林：“现在要做亲家了，这辈分可要好好论，可不能瞎喊了，我该称您张叔了？”

　　“哦哟，托这臭小子的福，我还升辈分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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