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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再次来到蜘蛛尾巷，阴暗、肮脏、破败、杂乱……与印象中全无改变。
雪莉跟着西弗勒斯，匆匆穿过迷宫般混乱的小路，停在最后那间旧屋前。斑驳的棕黑色木门紧紧闭着，再也不会有一个神情苦闷的阴郁女人戒备地打开大门，警惕地打量门外来客。
斯内普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屋子里是一片冰冷的寂静，空荡荡毫无人气。低矮的天花板上垂下凌乱的蛛网，地板和桌面上积起厚厚一层灰，摇摇晃晃的桌子和老式的扶手椅放在一起，被黯淡的光线笼罩着……这是个被主人遗弃的角落，所有光明、美好、幸福、温暖的词汇仿佛与之绝缘。
斯内普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意外与显而易见的痛苦，回头看一眼微蹙着眉心的雪莉：“我去楼上收拾一些东西。”
“嗯。”雪莉答应着，却没有把眼睛转向他。她不敢保证此时自己眼底的一些情绪，某种意义上，对眼前背挺得笔直的少年是不是一种冒犯。他比她坚强的多，也勇敢的多，这一年来，他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以至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雪莉偶尔会忘记到底哪个才是年龄比较大的那个，“我在楼下等你，整理好了就下来。”
斯内普点头，转回身踩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上去了，留下雪莉一人，看着满屋狼籍，脱下外套，挽起袖子，从空间魔法袋里掏出一整套清洁用具：“好吧，那就开工。”
等雪莉大汗淋漓地捣毁蛛网、擦好桌椅，拖净地板，并罩上一块块防尘布，顺便用无杖魔法施了几个蟑螂虫蚁和老鼠的驱逐咒……斯内普还是半点下来的迹象也没有。
她抹了抹头上的汗，叉腰喘气地扫了眼终于变得干净整洁些了的客厅，满意地点了点头。奶奶说的对，长时间没人住的屋子还是收拾下比较好，不然等再过几年，就真成废屋了。
——只是西弗怎么还没下来？
雪莉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上走。
二楼只有两扇房门，一扇洞开着，房间很小，看起来已经整理过了，角落里堆着打包好的书和行李，一个小铁盒珍而重之地被摆在所有东西之上，像是怕被压坏了。
——这盒子……很眼熟。
似乎……是她以前读小学时，劳技课上做出的失败品，盖子很难合上，后来重新做了一个，用来放西弗勒斯这些年来送她的礼物。没想到旧的在他这里啊？
雪莉按捺下想打开看看里面放了什么的冲动，往另一扇虚掩的门走去。透过门缝，隐约看到半大的少年背对门坐在床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艾琳的房间。雪莉迟疑了一会，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斯内普应声回头，眸色幽深难辨，神情有些忧伤恍惚：“……进来吧。”
他的腿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旧相册，手指无意识摩挲其中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里，年轻的母亲抱着她刚出生的孩子，神情疲惫里却有说不出的满足，嘴角那抹温柔的浅笑就此定格，停留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脆朽风化……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张照片。”斯内普静静开口，声音暗哑低沉，“我不记得，她抱过我……上次在月台，我以为她会推开我……”
“……”
“……她是爱我的。”
“我从不怀疑这一点。”雪莉温柔地赞同，心中松了口气。那个接到母亲死讯后口口声声说着“恨”的少年总算走出牛角尖了。
斯内普又留恋地看了一会儿，伸手“啪”一声合上相册：“我明白，她爱我。不过，解脱的诱惑对她来说更大些而已……”他站起身，微扭了下唇角，嘲讽的、更多点是释然。
“你坐会儿，我很快收拾好。”
“嗯，我来帮忙吧，哪些是你要带走的？”见斯内普似乎已经释怀，雪莉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这些……还有那边……不，那个就算了……”
“啊，对了，西弗，艾琳阿姨让我瞒你件事，等你成年后再告诉你。”雪莉埋头打包，随意说道。
“你现在怎么说了？”斯内普扭头瞪她。
“我不是答应过不骗你的？”她抬头看向他，微微露齿，有些无赖的狡黠样。
“你也觉得暂时不对我说比较好？”斯内普平静地问，眯起眼睛。
雪莉认真想了想，毫不迟疑地点头：“对。”信任和把他暴露给潜在的诱惑是两码事。西弗勒斯从来不掩饰他对力量的追求和渴望，如果现在让他知道那些强大而又危险的书籍，无异于将毫无防备的孩子送入群狼环绕的兽窝……梅林知道，她不用想睡一天安稳觉了！
“那就继续保守它！”斯内普再不理她，回身继续忙碌，恶声恶气甩出一句。
“遵命。”身后，雪莉看着那个有些赌气的背影，不由弯起眉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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