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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从骆父骆母处出来,银乔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天宫是不愿去的,想了半晌,便回了C市之前骆明凡的住所,故地重游,往事一幕幕,她越发的想念骆明凡,也就越发的气着杏仙,连着司命,为什么让骆明凡这样死去?
虽说他来历练,明明更痛苦的人是她,纵然为仙她还是看不开甩不掉。和他同宗又如何?和他连枝又怎样?骆明凡是因着他没了。这种苦楚他不知,明凡只是他功成的一个阶口而已,那她与他又是什么?腹中的孩儿与他又是什么?
她的情是对于骆明凡的,不是他。
杏仙坐在杏树下,满脸忧思,银乔不归,摆明了是不想见他,由此可见,这次伤她甚深,她是怨上他了。凡间已一年有余,她独自住在那所屋子里,整日入定打坐,心灰意冷,许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无奈,杏仙求到了七公主的门上,也只有她能招回她了。
“公主,银乔最是听你的,这次还请你相帮了。”
七公主说:”你一隐三千年,银乔整日在你身边厮磨都不曾见你现身相见,这次又是为何?“
“这次不同,许是她真的伤心了。”
“那你为何不自己前去?找我做甚?我们的情意还能大过你们同为一体的情意么?”
“我们虽近,但从未蒙面,或许在她心里还只是生人吧!”
“你们这种种,我委实不懂了,前世不是前世,今生不是今生,算了,既然你开了口,我便走这一趟,帮你带回银乔。”
杏仙作揖谢过,转身又回了杏园。
银乔还在打座入定,只觉眼前金光闪闪,睁眼一看,原来七公主凤驾来了,她正要施礼相见,七公主开口道:
“罢了,你现在有孕在身,免了这套俗礼吧!”
银乔很纳闷,她怎么知道我有孕了?除了骆父骆母,她可从未和谁提起,七公主似是猜到她的心思,又说:“别乱猜了,瞧你那腹,都要把衣服撑破了,也只有你不曾觉得。”
银乔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似比先前是大了些,不禁脸又一红,手抚在肚子上,沉默不语。
“你打算把孩儿生在这里么?冷凄凄的。”七公主瞄了一眼这间屋子说道。
“公主,我只是想在此静静心,。”
“静静心?思你那凡人相公还差不离,他已经没了,连轮回都不曾有,他只是杏仙的一世劫数。”
银乔内心像被针刺了一下,七公主连一丝念头都不给她留。
“可他实实在在存在过,难道凡人的一世如此轻淡么?”银乔似又想落泪。
“银乔,我一直认为你小性,果真小性的很,你只念着骆明凡,置杏仙于何地?他为你做的何止一世情可比,你知他与你同宗同源,你亦可知他为你暗中度了五百年的仙气?像狐这样的灵物尚且修得千年才能成形,你一朵曲曲杏花却只修了五百年,即使有了观音的心法,难道你还天真的认为那是你自己的修为么?你只知他下凡历劫连带了你,你亦可知你的体内有他三万年的修为?你只知他隐了三千年不曾与你相见,你亦可知他失了大半仙力仙身受损?”
说到此,银乔已后悔难当,她何曾想到她与杏仙早已不分你我了。七公主还在严声厉嚇,
“每日间,你去杏园大睡,常卧得可是杏仙的身躯。他将养了三千年,你便在他怀中睡了三千年,难道三千年的厮磨比不得凡间七年的情爱?你道是五百年花开不败是寻常事么?他为你付了这么多,你却怨她一世抛了你,银乔,你糊涂!”
银乔已泣不成声,七公主看她哭得可怜,一连串的打击与她委实难过,更何况她还身怀有孕,于是又好言相劝说:
“你亦是个好命的,天上有杏仙照拂,凡间有骆明凡,只一点痛楚就已受不住 ,将来怎么当人家的娘亲,别难过了,是回是留你自己思虑,杏仙在杏园候着你!”
七公主凤驾隐去了,银乔抹了抹眼泪,从怀中掏出骆明凡集的她的头发,无声的编起缨络来,也不知编了多久,一朵杏花模样的缨络托在了她雪白的手掌中,只是颜色是黑的。
随后她便隐身回了九重天,她并没有立刻去杏园,而是去了云凤的居所,云凤瞧见她哭得像桃一样的眼睛,微微凸起的小腹,像是被弃的妇人,眼见着可怜,不禁叹道:
“哎!去了一趟凡间,竟成这副模样,不知的还以为你遇到了渣男。”
银乔抛去鄙视的眼神,一个仙子,哪学来这种混话,她在凡间这么久,也没像她这么粗俗。
云凤知自己说错了话,求告道:
“错了,错了,我不该这样说。”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小腹,说:“到底是没把持住,还是弄出一个娃娃来,杏仙也够可以的,当了凡人还能让你给他怀个娃娃回来。”
银乔彻底不想理她了,躺在床上闷头大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午后了,将将醒来便听见外面云凤的声音,只听她说道:
“三公子,你怎又寻来了,你倒是消息得的及时。”
“银乔在何处?”
“我屋里,睡着呢?大人孩子都累了,这一觉睡得可不短咯!”
三公子像是听错了,又重申说:“什么大人孩子?哪来的孩子?”
“自然是银乔的呀!肚子都鼓起来了。”
三公子脸色瞬间变色了,原本白净的面庞此时青里发黑,他回来不过短短一天,怎么会冒出个孩子来?
他顾不得唐突不唐突,三步并两步的奔到房内,正巧银乔刚起,正在往身上披着衣裳,猛然间瞧着三公子闯了进来,唬了一下,衣裳没有披好,掉在了地上。三公子弯下腰,帮她捡起,眼睛正好对视她凸起的腹部,眼睛里满是恐惧。
衣服递在银乔的手里,仓惶的逃也似的离开了,走到半道,又转回问云凤:
“ 那孩儿是何人的?”
云凤不咸不淡的说:
“凡间骆明凡,仙界杏仙的。”
三公子更迷惑了,难道一个孩儿还能是两个人的不成?他迷迷糊糊的踱到杏园,看到杏仙正打坐在杏树下面,于是走过去便问:
“银乔怀了你的孩儿么?”
杏仙手尖一抖,心神乱了,难道银乔已有身孕了么?他真是太大意了,只想着她不愿回来,是怨他,却没想到她已怀了他的杏儿!
他站起身,欲去找她,却被三公子扯住了,
“我在问你,那是不是你的孩儿?”
“自然是我的。”
“可你和银乔从未蒙面,怎会有孩儿?”
“这个说来话长,日后再同你细细道来,你且放开我的衣衫,我要去看银乔。”杏仙有些急了。
“今日你不说清楚,我便不放你去。”三公子也放弃了以往的彬彬有礼。
“你放开我,这是我和银乔之间的事,于你又有何相干?”
“当然与我有干系,我倾慕银乔已久,你又何时捷足先登,坏我好事。”
“银乔她本是我妻,劝你断了念想,不要对他人之妻有非份之想。”
“你们一没聘,二没娶,她怎就成了你的妻了?你今日定要与我讲讲清楚。”
“我们在凡间可是有结婚证的,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儿这还不够吗?”
两个平素极有风度的神仙,此时已扭打在一起,你扯我撕把一件好好长袍,撕得七零八落,三公子也没好到哪去,一头柔顺的长发此时却像一窝稻草,白净的面上青一块紫一块,后背被撕了一个窟窿,露出了白白的皮肤。周边的神仙听见这边吵吵嚷嚷,纷纷前来观看,一向清静的天宫何曾有过如此戏码,着实好看得很。
这事惊动了整个天宫,也传进了银乔的耳朵,她着实不相信像三公子那样的人,怎么会为了她和杏仙打起来,杏仙是何等风姿她暂时没有见到,但三公子她是再熟悉不过的,那可是一个注重仪表的仙,在她的印象中他的头发可一直是束的光滑如漆的,走路时袍子的下摆都不曾晃动。
日落时分,杏仙来了,显然已经漱洗打扮过,一件月白长袍,紧贴腰身,腰上系着一条粉色束带,挂着一件青玉配饰,头发一丝不乱,被头部一顶白玉冠高高束起,单手背与腰后,双目炯炯有神,面部硬朗英气,气度轩昂大气,倒不像一个闲散的仙,像一位大将军了。
云凤看到他阔步而来,想挡一挡他,却被他一把推到一旁,直径朝银乔所在的屋子而来,银乔从窗子里很远就看到一道白影,听到云凤在外大叫着杏仙,知是他来了,随手从里面扣上了门栓。
他推了推门,知里面上了栓,于是立在门外说:
“银乔,把门打开。”
银乔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止,正不知怎么面对,哪能这么轻易的开门。外面敲门声渐响,如此下去只怕他会劈了这扇门,于是在里面说:
“你莫敲了,我不会开的。”
随后从门缝里送出一物,荷包装着,杏仙接过,打开一瞧却是用头发编得一朵杏花,他记得这头发,是骆明凡一根一根收起来的。他拿着这个特别的缨络端详了很久,面色深沉,银乔从门缝里偷偷的瞧了他一眼,惊得后退了几步,和骆明凡如出一辙的脸,难道他投胎没有隐去面容吗?这时屋里传来银乔抖抖擞擞的声音:
“你先回,我想好了自会去见你。”
他攥紧这朵杏花,转身大步离开,那气势唬得云凤一愣。
杏仙当晚去求见了玉帝,求了一座宅子,在杏园的西南方向,比较偏僻,之前他一直孤身一仙,居无定所,对这些没甚要求,现如今,银乔有孕在身,不可能再与他露身在外。玉帝一口应承,笑着说:
“杏仙,你这内子找得好啊,我听说那可是一等一的容貌,你偷偷养了她几千年,这份情意痴得很呢!好似那东海家的老三跟你打了一架?打得好,敢来天宫抢人!我们天宫的仙怎么能输给海里的鱼呢?”
“让玉帝看笑话了,实在是那三公子缠得厉害,不得已才出手的。”杏仙谦卑的说。
“该出手时就出手,东海那边敢来闹,我来替你顶着。”
杏仙差点背过气去,玉帝从哪学来这些凡间的俗语?他不是呼吁众仙家无事不要去凡间闲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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