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夫妻日常

　　胡嬷嬷看着侧出半个身子的方瑗，眉头微皱，终是停了步子颔首道：“娘子有何吩咐？”

　　方瑗两手收在一边腰上，浅浅福了一礼。

　　“阿瑗知道嬷嬷一向都是公正之人，只是若要查清此事原委，还是…在这儿问的好，毕竟我与众位娘子。”她顿了顿道：“还有殿下，都在现场亲眼目睹。”

　　她听了前头的话本想直接回绝，可是后头搬出了公主，她只能停下去问长乐意思。长乐本就立在方瑗身旁，她一手背后偷偷拧了她一下，面上却依旧冷肃地摆了摆手：“此事你也不必审了，挑事之人本宫心中自然有数。”她顿住瞥了眼平阳，众人随她视线看过去，心中也早已明白，平阳本来一脸淡定无畏，现在方才涨得通红，又是气愤又是羞囧。

　　“无论是何人所起，本宫不问因，只问果。这二人今日竟在宫中公然争斗，若非身在宫中本宫还以为到了哪个乡野之地！”

　　“是奴才失职 。”

　　“嬷嬷事务繁忙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只这处伺候的奴才规矩确是要重新教过！”她扫过地上跪着的太监，待胡嬷嬷应下，方接着道：“至于两位娘子，收拾好后都回家中好好思过，将这女诫书好好抄过百遍，懂了其中真意再回女学听课，不知嬷嬷觉得可行？”

　　“谨尊公主吩咐。”

　　“嬷嬷客气了，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还望嬷嬷多加上心。”

　　“公主放心。”

　　这边，平阳虽心有不忿，但她不敢抗长乐之命，再加上方才被她盯了一眼，心头发虚，冷冷福了一礼就被丫鬟扶着下去换衣梳发。鹊儿仍在挨打，洪曦呆呆立着，胡嬷嬷示意带着的宫女上去扶她，刚走进伸手，她却仿佛被惊到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场面一时有些难堪，方瑗在袖中的手微微动了下，福礼道：“殿下，洪娘子怕是还没缓过来，我让碧草先扶她下去。”

　　长乐看了眼洪曦，点了点头。

　　方瑗带着碧草上前，洪曦对上她视线，嘴唇抿起没再躲开，犹豫地张口道：“方...瑗妹妹，鹊儿...”。方瑗听了轻声打断道：“先去偏殿换衣吧。”

　　长乐看着她们三人背影，就听得旁边立着的几个娘子小声说着话。
　　“她们二人最近走得真近。”
　　“我看着她们二人倒也般配。”
　　“你知道什么，方娘子好歹是侯府世子的未婚妻，再说公...”

　　她话未说完，就被同伴扯了袖子，转头就见长乐一双眼睛冷冷看了过来。长乐将马鞭在手上掂了几下，带着玉盏往马厩外头走，众人一一福礼，经过胡嬷嬷身边时，顿了步子。

　　“嬷嬷，本宫瞧着女学许久未开，里头规矩娘子们都好似忘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还要辛苦嬷嬷多多费心教导。”

　　胡嬷嬷一双细眼往后头一瞥，心中有数，恭敬应下。

　　永宁殿偏殿
　　碧草伺候洪曦换了衣服，外头宫女打了水进来，托盘里还备着罐药膏，她拧了帕子凑过去准备给她擦脸。洪曦自入了殿中整个人就似被抽了魂一般，呆呆由着碧草动作，方瑗坐在一边椅上静静等着也不同她说话。她脸上除了淡淡掌印，还有一两处被指甲刮花的小伤口，碧草便将帕子用指头搓着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脸。

　　“今日多谢瑗妹妹。”

　　她并未抬头，只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方瑗看了一眼，轻声道：“不谢。”

　　这番对话后二人再不开口，屋内又静了下来，碧草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娘子，方瑗朝她笑笑，示意她去给她擦药。她面上创口不大，只是到底是女儿家，脸上伤口总归不是小事，碧草擦得仔细，抹匀后又恭敬交代了几句。

　　见洪曦点头，她将药膏瓷盖盖好，转身等着娘子发话。所能做的都已做了，方瑗起身理了理衣衫，她如今还穿着方才换上的骑装，只因着这事，怕是白换了。

　　“洪娘子先在此处等一阵，我就先去前头了。”

　　洪曦低着头不作回应，她并未多想往门口走去。碧草刚要将门推开，就听到后头声音传来。
　　“以往都有打搅，瑗妹妹放心，今后是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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