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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Hell-Bent (2)
由于实在太过惊讶，荣恩根本没注意到手中开到一半的糖果包装，里头的巧克力蛙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他的声音简直气虚到不行，「她不可能已经结婚了——」
「她本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仍躺在医院厢房床上的哈利淡淡地说。灵巧地一把抓住从荣恩手里跳向他的巧克力蛙，「她还说以后她以后会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特别暗中教我一些控制『圣焰』魔力的方法。」
和荣恩一样坐在哈利床尾，被两个男孩逼著非得也吃样零食的妙丽，放下手中的薄荷花糖蹙眉，「如果她打算要在课堂上教你，那我们其他人这学期不就都得在课堂上跟『映心』结界里的黑魔兽玩捉迷藏？」
「大概吧。」把巧克力蛙的头咬掉一大口，哈利模糊说。
昨天的谈话真的只有短短十分钟，因为庞芮夫人还真是分秒不差的出现在床尾活帘外，毫不客气地提醒歌帆时间到了。而歌帆也只能在简短的说会再找时间来看他后，就让庞芮夫人给客气地『请』了出去——至于自己则是在转个身就活像变了张脸似的庞芮夫人阴沉视线下，不得不识相吞完刚刚那杯山怪味紫色魔药。然后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真的仍然疲倦、还是出于药效（亦或药味太过恐怖？），总之，他又昏沉睡了整整一天。
待他再次完全醒来，早已是午时方过的时候。庞芮夫人在他病床的隔间出出入入，又是不知名检查工具、又是一堆药水不断朝床边矮柜上摆，看得著实让旁人眼花撩乱又心惊胆颤。不过从过去经验中早就学聪明的哈利，倒也处变不惊的乖乖躺在床上安静地任她摆布，这才减少了听庞芮夫人精神说教和个人抱怨的疲劳轰炸时间。
当作完所有检查的庞芮夫人，总算满意于哈利的配合和复原速度，这才留下几句要他乖乖待在床上之类的叮咛，抱起她那些奇颜怪色的瓶瓶罐罐回到办公室，留下恢复精神的哈利呆呆望著窗外万里无云的晴空，不知神游到何殿太虚。
不过哈利回朔的思绪也没能沉凝太久。两道熟悉的说话声音在踏入医院厢房同时也传进了他耳中。哈利才刚从床上坐起，荣恩和妙丽就已经拉开床尾的活帘溜了进来。
「庞芮夫人怎么没挡著你们？」哈利当然高兴能这么快就见到两个死党，但是对向来严格得要命的庞芮夫人居然没阻止他们莽莽撞撞冲了进来，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是因为她不在啊！」
抱著一堆几乎快淹过视线的蛋糕面包和零嘴糖果，荣恩一进来就把这些东西往床尾扔，「奈威说芽菜教授需要庞芮夫人协助她拯救一些快被恶螟蛉啃光的药用植物幼苗。庞芮夫人自己也在医院厢房门口留了讯息，有紧急状况再到七号温室找她，所以我们才会故意选这时间翘课来看你啦。」
「翘课？！」哈利怔了下，瞥了妙丽一眼。
「黑魔法防御术罗。反正我也想挑战突破结界的手法，所以就拿『映心』来做实验了。」
在床缘坐下，妙丽轻描淡写地带过，审视哈利的眼神仍带著些担心，「麦教授私下跟我们说你并不要紧，却又不许我和荣恩在你清醒前来看你。你现在觉得怎样了？真的不要紧吗？」
「我是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事了，不过庞芮夫人还不准我下床。」
哈利看到也在床边空位坐下的荣恩死命暗示，决定暂时按下平时循规导矩的资优生怎么会赞成翘课的困惑，「那些是……」
「我们在来的路上碰到多比，他说你有好些天没吃东西的一直睡，可是眨眨还需要他帮忙照顾，所以我们再来以前先去了趟厨房，帮他把事先为你留下的食物带过来。」
见哈利的疑问视线停在这堆小山般的零食上，妙丽帮忙解惑同时，也不忘朝荣恩投去责难的一眼，「结果某个活像千百年没吃过糖果的家伙尽是挑些没营养的饼乾零嘴，就差没把厨房的点心柜整个搬空。」
「至少我尽到了对家庭小精灵的『尊重』，没有丢脸到才刚踏进厨房就给扫地出门。」
在床的另一边坐下，荣恩对哈利挤眉弄眼说，顺手拿了块火腿法国土司，扯开包装就开始大啖起来，口意模糊地说，「也不知道是谁喔，去年被人家轰了一次还学不乖，脚都还没踏进去就在那边开始讲『吐（Spew）』的事——」
「是『Ｓ·Ｐ·Ｅ·Ｗ』 (家庭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强调的字母几乎是从牙缝间喷出来，音量也开始提高到训话的架式，但是妙丽今天公主头的发型却遮不住她微红的耳朵，「而且你那算哪门子的尊重？！根本就是在使唤——」
「嘘——」
虽然医院厢房没大人，但是周遭的画像可也尽职的留著几位；薄薄的活帘挡得了视线可挡不住声音，所以当妙丽稍微激动得忘了克制音量，几个提醒的嘘声就响了起来。
「这么多东西就算再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帮我解决一点吧。」哈利在荣恩来得及说出什么难听的调侃话以前抢先开口，推了一小堆零嘴到脸颊泛红的妙丽手边，「我本来就想尽快跟你们说些事，边吃边谈也好，我也真的开始饿了——」
就这样在甜食的包围下，哈利缓缓将自己昏迷前的梦境，从遇见烈威到他们的谈话、还有凤王的召唤，全都一五一十，尽可能毫不保留的告诉他们。
就跟料想的一样。烈威对自己说过的话和透露有关佛地魔的手段，让荣恩和妙丽同时震惊得变了脸色！以至就算知道哈利已经得到圣焰的初步认可，忧喜参半之下的两人还是直皱著脸；一直听到佟泽教授在昨天曾来探视，还留下让人难以置信的发言，荣恩更是瞠目结舌到连向来最爱吃的巧克力蛙从手上跳脱了，还全然回不了神。
「不过先不谈课堂的问题，如果佟泽教授说的是事实，那么邓不利多会那么无条件信任她就说的过去了。」
不似荣恩空洞似的呆滞表现，妙丽则是开始沉吟，看得出飞快转动的脑筋正全力在组织分析这些让人诧异新的消息。她半是自问自语的说，「而且把你父亲戒指给你的人也已经知道身分，所以这些应该都是邓不利多——也许还得加上他的老师和佟泽教授——有计画的安排才对…嗯，从邓不利多教授的个性推想是很有可能……」
「你相信佟泽教授说的？」吞掉最后一口巧克力蛙，哈利不禁微微挑眉。
在据实以告前，他本来还以为妙丽对佟泽教授的话会是最持保留态度的。毕竟从之前的状况，他们三个当中对佟泽教授的感观最冷淡、甚至接近排斥的人就是妙丽；没想到这会儿她的接受态度，竟然比自己刚听说时还来得更快也更平静——简直不可思议！
「你不也相信她？」妙丽淡淡看了哈利一眼，这才正襟解释自己的想法。
「佟泽教授的说辞也许是很让人难以致信，但却不无可能。其实轮回转世的相关研究在西方这里不算盛行，我想这可能是出于传统信仰和大部分巫师对鬼魂的偏见吧，总之，我们的魔法世界里很少有巫师会去思考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可以找到的数据也非常少。但是我曾在算命学的书上看过一点这方面的解说，所以我知道东方巫界在这方面其实有不少深入钻研的流派。所以她说的这种事，我无法断言那完全不可能发生－－重要的是，我不以为她会蠢到拿这种事骗我们。再怎么说，我们都很清楚邓不利多教授还没老到那种没有真凭实据就会去相信别人浑话的地步。」
轻轻拨弄著床单的折角，妙丽秀气的眉头深蹙。
「而且现在和佟泽教授的事比较起来，我比较在意的反而是你遇见那个叫烈威的小男孩。要是他对你说的事情都是事实…你现在的处境，就真的非常、非常危险，哈利。」
没有接上妙丽担心的视线，哈利微微转头，看向窗户外已经隐约带些粉意的蓝天。
「...危险吗？」未达眼底的浅薄淡笑飘忽，「我倒是觉得，这该算正常才对。」
「哈利？」
叫人摸不著头绪，哈利的神情让两人蹙眉。
「难道不是吗？」仍旧凝窗口外，他瞥见几只雀鸟飞过窗外的天空。
「我本来就一直在想，这个暑假实在太过安静平顺了－－平顺到几乎连我自己都有种错觉，去年的一切其实都是我自己在作梦。我根本没去抢过母龙蛋、没有去过学校湖底、甚至连魁地奇球场曾经变成一座充满陷阱怪兽的树丛迷宫，一切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想像…要不是后来塞鼻子的事，还有邓不利多告诉我的那些过去，我真的差点就要以为，佛地魔复活的事其实只是一场虚假的恶梦。」
「不过我实在不该那么想的。早在我亲眼看到佛地魔复活的那时候－－不，或许该说，从一年级我第一次面对他寄生的奎若开始，其实就应该要有所觉悟了。佛地魔对活下去掌控魔法世界的欲望，就像我无论如何都想扳倒他一样－－我们的敌恨早在他杀了我爸妈之后就已经注定了。对我，他绝不会软手，而且他也绝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我。所以像现在这样确实知道了他可能的手段，反而还让我比较安心。」
「安心？！你居然说你安心？！」
他是因为之前被飞七的猫绊下楼梯撞坏脑子了吗？！什么浑话！！
好友那接近漠然的神态让荣恩兴起一股无名火。一脸『你疯了！』的表情瞪著哈利，荣恩口气坏到只差没扑上前去，看看能不能把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笨蛋摇醒。
「那种精神体的召唤术是非常恐怖的黑魔法你知不知道？！虽然要施展一次的准备时间要花上几个月，可是那也表示你现在就算待在不能使用『消影术』和『现影术』的霍格华兹也一点都不安全你知不知道？！现在你随时都可能会睡个觉就直接跟这个世界说掰掰，你居然还－－」
「原来除了对美人教授的爱慕之外，你也知道精神体召唤术是强大的黑魔法？」
妙丽绝不是故意要让这带著些许讽意的讶然脱口而出。实在是从以前的相处，根本很难记得荣恩的头脑其实还是会装点正经事。
「我好歹也是以正气师为目标的五年级巫师！」
好想骂脏话。都什么状况了她还在一旁说风凉！
「你是没听到他刚刚讲的鬼话吗？！还是说你因为没办法让佟泽成了继史讥之后的新解决目标，就失望得连脑袋都罢工休息啊？他那种逞英雄的讲法根本就是－－」
「我没有想逞英雄的意思，荣恩。」
缓缓回过头来，哈利在妙丽发火之前平静的开口，「我很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面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杀事实，我不是不害怕，但是我更明白这也是佛地魔的手段之一。他很清楚就算召唤精神体的举动失败，也能让我因为彻底感到死亡威胁，增加对他的恐惧，藉此来消耗我的意志－－而我不得不承认，佛地魔这个赌注下对了。虽然我这次逃了出来，我也的确，比起以前更怕他。」
视线落在自己缠著绷带的右手。哈利看得到自己在提起『佛地魔』这名字时，手指是轻微颤抖的。
「我一直很明白，其实就算我完全不知道圣焰的存在…我也一直知道佛地魔迟早会找上我。我明明就很清楚有些事迟早会发生，但是当我去面对时，我却仍然没办法控制这种恐惧。也因为这样，我更清楚知道自己虽然害怕，却还是感觉到更多的其他的情绪……我想佛地魔大概也没猜到，比起濒临死亡阴影的恐惧，我增加更多的反而是愤怒，还有憎恨。」
置于被单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哈利眼神中阴凝渐沉。
「我痛恨佛地魔对我的所作所为，痛恨他造成的一切，也痛恨明知道这是他的阴谋却还是不得感到害怕的自己！可是比起这些让我更生气的，却是自己的无力！到现在为止我虽然每次都能没事逃过他设计的杀害手段，可是靠的全是运气和其他人的帮助。没有一次——没有任何一次我是凭自己的实力击退他！以前的我从来就不曾认真去想过这一点，所以才会忽略他越来越强大、我的实力其实根本不如他——」
「没这回事！」妙丽纤细的手掌覆上他的，「那个——佛地魔那种人根本不配和你比较啊！哈利，你不该这么想——」
「但我不得不！因为这是事实。如果我不是那么轻忽骄傲，西追根本不会死！」
猛然抬头，哈利看向一脸忧急的妙丽，还有脸色沉白的荣恩。
这是第一次——三个月前三巫斗法的迷宫阵出来后，哈利第一次，在他们面前主动提起，三个月前死去的西追．迪哥里。
「你们还不懂吗！？只要我还想和他对抗下去，我就一定得正视我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实情，但是你们一定很清楚，因为你们是一直陪著我的人——你们知道我和其他同年巫师并没有两样，而当年我能活下来全是因为我爸妈——」
「但是你是『圣焰』的唯一继承者，哈利。」
荣恩难得板著脸，语气坚定的打断他。
「我们的确知道比其他人都来得更深也接近『事实』，不过真要说起来，你也同样在进步啊！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已经注定的事实我们也无力去改变，但是我们还有希望、还有再变得更强的机会——这就是我们和那些食死人黑巫师的差异之一，我们有邓不利多，甚至还有你——你已经得到『圣焰』的认可了，不是别人，而是你，哈利，这就你和我们其他人的不同。不全是因为血缘，因为你一定有可以让『圣焰』信服的资质，不然照邓不利多的说法，那么固执又已经通灵的上古圣物也不会认同你，所以你以后一定会变得更强的！」
「荣恩说的对，哈利。」
妙丽心中，从未如此深深、诚恳的同意与自己吵了四年的同窗死党。
「我知道你会这么直接的告诉我们这件事，是想要我们正视待在你身边将必定遇上的危险性。但是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我和荣恩的答案就跟几天前在校长室、还有三年级时在尖叫屋时一样。」覆握著哈利未上绷带的左手，微微加注了承诺的坚定力道，「我们会一直陪著你，任何恐惧和威胁都不能逼我们背叛你，就算是死亡，我们也会跟你一起面对。」
没忽略哈利眉头深锁的沉重中闪过了抹释然的无奈动摇，妙丽表情也沾上一丝温柔的稳重笑意。
「所以别想在这时后试图用任何理由要我们抽身，哈利，想都别想。就算我和荣恩也很害怕，我们还是会继续下去的－－而且也必须继续，因为我们早就涉入太深，也知道太多。我们早就已经跟你一样了，哈利。」妙丽褐色双眸里尽是无反顾的深持，「我和荣恩，也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
面对至交的坦言相随，哈利感动，却也没忽略掉妙丽似乎有点不同的改变。
「妙丽今天早上早餐还没吃，就跑去猫头应屋寄了一封非常厚的信。」
看到好友透出疑思的眼神，多年的默契在妙丽来得及阻止以前，荣恩已经先一步的说，「她把『那个人』全部的事、还有你的事全都写在里面，寄回去给她爸妈了，你该晓得这是什么意思。」
「荣恩！」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眼过去，妙丽还记得压低声量的低嘶，「你答应过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哈利一向不包括在我对『任何人』的范围。」
荣恩摊手得毫无悔意，继续对怔愣住的哈利说，「她甚至还另外写了一封信给我爸妈，希望他们在有必要的时候，帮忙消除她在她父母中的全部记忆——」
「荣恩．卫斯理！」顾不得是不是会再引来任何抗议嘘声，妙丽显然已经被言而无信又多嘴的荣恩给惹毛了，「你这——」
妙丽的气愤被一个突来拥抱给打断。不单是她，荣恩也被倏然扑来的重量给硬生生压倒在零食堆上。
「……谢谢。」
小小的，带著嘶哑的哽哽声音，几如蚊蚋地飘进有些吃痛的荣恩和妙丽耳中。哈利用力抱紧了最重要的两个朋友，浑身因压抑而强烈颤抖。
满满的歆歆震撼充斥心胸，强烈到近乎吞噬一切。
动心、愧疚、感恩……千般的情绪了然。不说抱歉，是尊重著彼此这段情谊。然而事实是，哈利非常清楚，这辈子自己绝对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会比荣恩和妙丽还更重要的『朋友』了。
如此大力的拥抱让妙丽有些窒息感；而那声没有遗漏的「谢谢」，更比任何言语让她一恸。视线与同样涨红了脸的荣恩相交，一股热气的鼻酸盈上眼眶，妙丽微笑著抿唇将头埋进两个男孩之间的床被里，忍住几欲脱声的轻轻哽咽。
无须赘言的意会，温馨的寂静，缭绕在活帘内的小隔间里，恬然暖歆，几乎让人不忍破坏这份相通的祥怡。
——不过，也只是『几乎』而已。
一手一人抱著压躺在自己身上的两个死党，荣恩僵硬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让自己脸上的热度消退了些。直到妙丽的抽咽和哈利的使劲不再明显，他才带了点试探地轻拍两人的背。
「那个…我说两位……」他清了下喉，「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先让我动一下啊？躺在一堆被压扁到大概变味的糖果上面真的不怎么舒服，而且你们两个又很重——噢！！」
最后闷哀声来自妙丽猛然起身的压刑导致。她精准无误的以荣恩的肚子作为起身的施力点，两眼圆睁地瞪著捧腹抽气的荣恩。
「真是没礼貌！」她一边以袍袖抹去鬓边残留的泪痕，对荣恩老是会偶尔脱线的木头个性不知自己究竟该气还是该笑，「人家才不重呢！你的脑子里除了食物以外就不会稍微记得一些对淑女的尊重吗？」
「算了啦，妙丽。」在妙丽施暴以前，就已经预测到而机伶退开坐到一旁的哈利，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荣恩没那个意思，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以前就是这样——」
闷闷啪地一声，是小块紫罗兰蛋糕砸上胸前衣襟的伴奏。
「这是对你见死不救的『谢礼』，兄弟。」一手仍抚著胃的荣恩也坐了起来，回视木然看著自己的哈利，「顺便附上刚刚一直忘了说的，祝你早日康复啊。」
哈利眉头挑了挑，「也就是说，我还欠你一句『道谢』罗？」
「不必客气。」摆了下手，荣恩咧嘴一笑。
「客气个鬼啦！！」
反应过来的妙丽立刻厉声回嘴，怒冲冲的态度只差没成叉腰茶壶，「食物又不是让你拿还糟蹋——哈利！！不准你把那罐豆子丢出去——呀啊——！！！」
长手一捞，原以为抓来妙丽做挡箭牌可以免去被柏蒂全口味豆子袭身的危险，谁知哈利的动作快到根本来不及煞住！被迫夹在当中而无辜受累的妙丽就这样被一大罐五颜六色的豆子洒了一身，气得浑身发抖。
……完了。两个男孩心中同时一悼。
「你～们～两～个！！！」
随著吼声出现是迎面飞来的枕头。只有在这种时候，哈利才会由衷认为，妙丽掷物的瞬间爆发力与精准力道，没成为学院魁地奇球队打击手实在是相当可惜的一件事。
「你们是耳鸣还是失聪？！告诉过你们不准浪费食物是听不懂吗？！居然还－－啊！！荣恩卫斯理！！！你这可恶的浑蛋竟敢在我头上倒蜥蜴蜂蜜浆？？？！！！把你脚边的炸蜘蛛饼给我！！哈利，我今天绝对要让这家伙知道这世上还有比阿辣哥更恐怖的东西！！！是男生就不准给我跑——」
嘻声，笑声，咆哮声，声声自窗边隔帘里传出，充斥著整间医院厢房。轻松的快乐气息是如此浓厚，以至没人注意到留守在厢房里的画像们，早就一个个都陷入莫名沉睡，连再大的声音都吵不醒。
盘腿靠坐在医院厢房的门外墙边，随意扎著及肩马尾，双眼微眯假寐的奈鲁任由一只有著羽耳小翅、不到巴掌大的精灵在自己身边飞舞，偶尔顽皮又亲昵的钻近衣袍里，又从另一方的袖口冒出，发出极细微的铃铃笑音。
「他没告诉那两个孩子，遇上你的事。」
素雅的长袍纤影立于奈鲁身侧，微笑看著他纵容卡片精灵在自己身上探险，「是你要他别提的吗？」
轻轻伸直手指，小小的精灵开始在上头玩起单杠游戏来，「那是他在自己考量下所做出的选择。」奈鲁淡淡的说，「倒是教授，您不进去吗？我以为您是来逮回翘课的学生…或是打算说故事。」
歌帆浅笑。「卫斯理先生和格兰杰小姐确实有在我点名时出现，而且我的课程内容是要他们对付黑魔法，『突破结界』也算是手段之一。再说……」
看向闭阖的医院厢房房门，清丽的温柔脸庞添了一抹怜惜。
「有些事，其实也无须急于一时半刻间，是不？」
就让这份纯真的快乐，在这座古老深幽的傲堡之中，多存留些许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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