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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晚（下）
【你的泪一抹无邪，不属於这个世界，舍弃了一切，只为一个能够付出你真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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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星光璀璨，莹若珠幕，我终究无力说些什么，只将头深深地埋于他宽阔的胸前，随着他紧凑有力的心跳，朦胧地听着一个属于往昔的故事，关于他和她。他娓娓道来，婉转而动人。
雪俊哲——雪国的少君，便是我眼前的男子。他说来华国是为了找寻失踪的未来少妃，他的少妃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是今生最让他心动的女子。
他何其有幸，与风华绝代的她相遇在儿时，那双剪羽美瞳，轻而易举地俘获了他的心。作为雪国帝位承继人，他身上承载着太多的厚望，随着年龄的累加，有增无减，如同滚雪球一样，愈来愈大。上至皇亲国戚，满庭文武，下至文人武士，市井小民，皆道少君是个有早慧的，只有她了解他的心，她是他的知音，亦是知己。
可惜，那样美丽的女子却有一个难解的心结，便是她的身世之谜与血海深仇，若蛛丝一般，缠绕不休，在那段本该无忧无虑的岁月中，困扰着她，也困扰着他，她的愁眉因此不展，他的内心也因此难安。
五年的时光中，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了他的心。一个隐士的预言成就了他和她的情感。她在众人的期待中越发的落落大方，如同晨露新聚，奇花初放。若非她那般聪慧高雅，他真要担心有日会因她而成为昏君。
定婚礼之后，他答应了她的要求，放她离去，去华国寻找那个难解的谜底，虽然有如此多不舍和担忧，但只要是她要求的，他总是忍不住拒绝，就像是中了蛊一般，无解。
在她离开以后的日子，那感觉愈加清晰，他也才明白了，那是情蛊，自打五年前与她相遇，那无法割舍的情愫，便种在了他身上，今生今世，也不会消减。
然而，背负了太多的他，却未能与她一同前往，这在之后一直让他内疚，继而是深深的悔恨与懊恼。当接到她已然香消玉殒的书信时，他不相信。若是真的，他恨不得与她同去，却已是数月以后。他的疯狂惊住了所有的人，他恨不得杀了护送她同去的表兄慕广宇，慕广宇胆敢封锁消息，竟然一直瞒着他。
当他披星戴月地赶至华国时，当他拔出的利剑对着慕广宇的咽喉，却始终没有见血，他无法对一个已近魔障的人动手，那魔障之人虽是人事不知，却仍有一个念想，只道要寻她。仆从们战战兢兢，自觉失职，又不敢窥视天威，一直在寻找她的行踪，毕竟只有死讯，却一直没有找到。
他们翻遍了整个山谷，却总也找不见她。在雪都，人们因少君和少妃许久不曾露面而议论纷纷，一时间，民心不稳。雪国帝后急火攻心，缠绵于病榻月余，无奈，他只好返回雪都，宣布了她生了重病需要安养的消息，以避市井之灾。不曾想，却有雪国江湖人士爱戴少妃，劫了赫赫有名的百里神医夫妇前来为她医病。他向百里夫妇说明原因，并请他们暂晚回去，为她的哥哥童卫医病。
童卫是那场血案唯一的生存者，亲眼目睹了亲人的死去后，他身受重伤，却为告知她，而苦苦支撑。数年来，他的生命一度要停止，靠着帝庭的各种名贵丹药续命，也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真相随着他的清醒而明晰，原来，她的身份亦是不俗，她是华国的少姬，她的母亲便是当年享誉中州的昭妃，不知为何离开帝庭，受到了华国帝后的追杀。
这让所有的人震惊，除了他。他意外地发现百里夫妇所用的绣品，与她的活计如出一辙，他偏执地追问，天可怜见，竟问出了她的下落，原来，她为百里夫妇的徒弟所救，并因故人之物，让他们以为她是胞妹遗女，一直养在身边，甚是疼爱，这着实让他宽慰了许多。
然而，他的却是迫不及待地要见她。她没有死。他也才又活过来了，他和百里夫妇夜以继日地赶至阳城，为了她——他魂牵梦绕的心上人。
离别一年，终于重逢，这一年，对于他来说，竟像是一生那么久。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却因为受伤用毒医治，忘记了他，而且忘得一干二净。
但他却是欢喜异常的，因为她还活着，他便知足了，她的平安胜过一切。
我的心沉浸在这个故事里，跳的总也没有规律。未了，他说，她的名字叫做——卫宝络。他的眼神温柔似水。那一刻，夜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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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姬，少姬，快醒醒，快醒醒——”
这里是哪里？眼前是侍女焦急的眼神，殿阁的布置煞是眼熟，便是在圣后殿，头仍是有些沉重，却不知雪俊哲和二师兄是怎样将我送来的。
还不待我问，便有年长的嬷嬷带头跪了下来，伏地大恸道：“天君不好了，少姬饮酒后睡得沉，方才帝庭里已乱成一片了，圣后殿正等着少姬一同往天君殿。”之后她们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所幸是合衣而眠的，只草草地穿上绣鞋，心似乎已经飞了出去。
我搀扶着圣后，她神色哀戚，白发在一夕之间增了许多。天将亮，帝庭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人们脸上的表情竟是出奇的一致——忧心。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行至内庭太掖之时，便已见侍卫与内侍皆列队跪下，朝着日出的方向接连行着拜祭礼，这便是为天君祈福的，浩浩荡荡的人群，一直延伸到天君殿，延伸到我目所能及的所有。
高大而威严的天君殿里，拥挤得有些可怕。几位平日里不怎么看到的天夫人也来了，一个个梨花带雨，不停地抹着眼泪，见圣后到了，忙跪下来行礼，被圣后止住了。
只见殿中内侍、侍卫、婢女、医官跪了一地，连大气也不敢出，文武百官陆续赶到，一个个惶恐不安，悄悄地寻了位置跪下。
内殿里，百里夫妇并帝医正在为圣君施针。圣后率众人等在外殿。我扶着她在玉座歇下，她便紧闭着双目，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两位少主和未嫁的少姬早已到了，皆瞧了瞧我，便也正襟危坐，挨着圣后身边。
不知为何，我却坐不住，不自然地踱来踱去，却忽视了殿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原该离开帝庭的天后，只是此间，我却没有心情计较起这个了。这一刻，她悲伤的表情不低于殿中的任何一个人，只为了这个。
帝医陆续出来了几个，皆直挺挺地朝着圣后跪下，哭道：“臣等罪该万死，天君身上的毒已倾入五脏六腑，纵然圣医再生，也……”
“糊涂东西，不过是庸才，岂敢妄议天君圣体，来人，将这群没用的东西给本后打入天牢。”圣后眉头紧皱，狠狠地挥手道。
不多时，百里夫妇出了来，脸色亦是沉重，也不敢为帝医求情，只跪地向圣后行礼道：“回禀圣后殿，天君殿请各位夫人、少主、少姬入内。”
未言好，也未言不好，但这话的意思，众人皆听了出来。圣后忽地失神，手中的念珠被生生地扯断，噼里啪啦地滚开了，洒落满地，那声响，煞是噪耳。
“宝络。”圣后回首，示意我扶着她，适才打起精神强撑着，迈起步子向内殿去，只是她的步伐过于混乱，混乱到惊扰了我的心，天后并众天夫人、少主、少姬忙在后面跟着。
回廊寂静，只听得到脚步声，总也不齐的，混乱如人的心。我从未想到，这一刻会这么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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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至了内殿，殿阁里的每个人都是神情凝重，天后并几位天夫人拭着泪，咬紧牙关，不敢上前，也不敢哭出声来；几位少姬、少主则是满面哀其，却也手足无措。
我不得不佩服圣后的坚强，她握着儿子的手，一滴眼泪也没往下落，那眼神，却是慈祥的，带着浓浓的爱意。
他虚弱地躺在榻上，枕着清冷的玉枕，已近说不出话来，目光也似乎有些涣散。父君，他是我的父君。此刻，这个称呼让我倍感难受。
执着地扫视了一眼四周，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巴张了又合，似乎有千言万语，总也无法开口。
“宝络还不上前来，你父君惦念着你呢。”圣后回首看着我道。
“父君。”此情此景，我无言以对，只上了前，轻唤了一声，怕是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缘了。我的脸上露出了安慰般的微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络儿在呢。”
泪——旋即从他脸上滑落，浑浊而深沉地洒落在玉枕上，他便在泪眼中看了看圣后。
似是明白了，圣后拉起我的手，对他道：“母后明白你的意思。宝络和澈儿，由母后守护，只要母后活着一天，就没有人能动得了他们。”
他不语，圣后又道：“澈儿向来懂事，想明白了就会回来的。你且安了心，好好地等着。”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那衰弱与凄然狠狠地戳痛了我的心，我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下。虽然，我曾经恨他，此刻也恨，但为何还会心痛？
他看着我，瞬也不瞬，似乎要在我身上寻找着一个属于他内心的影子。这一刻，我明白了，到最后，他心中惦记地，仍是只有她——我的母妃。在不舍和眷恋中，他的眼神更为涣散，我渐渐不能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了。
“宝络，若你知晓你父君的意思，就应他一句吧。”圣后长叹道，却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的眼神却又一亮，直直地看着我。我伸手，握住他的，冰冷的手，平静地道：“父君，母妃她在等着你——”
他明白我的意思，也只有他明白。笑容从他的嘴角漾开，像是昙花一般的绚丽，继而凝结成一团，慢慢风化。
“天君——”圣后凄然地叫道。
“天君——”“父君——”一时间，哀哭声直直地冲出了宫殿，回音在耳畔环绕。
“天君归天了——”周内侍苍老的声音传出了殿阁，传出了帝庭。
他最后留给我的，是一抹微笑。我的父君和母妃，在分别多年之后，终得相聚了，用这种常人皆以为是痛苦的方式。从此，我也要等待，等着兄长放下心结的时候，与兄长一同祭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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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一位亲在q的留言，说某璃神龙见首不见尾，写文懒惰，而且不擅长和亲们交流。批评是有，表扬也是有，说某璃是有良作者（虽然偶不知这从何说起，心里还是美滋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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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璃承认这一点，愧对各位亲的厚爱。本来下定决心这周末多更几章，以飨亲亲，可是某璃的周六周末被会议剥夺了，而且没有加班工资的，还有没有天理了，忙了一周，精神高度紧张，感觉都要死掉了，呜呜——
今天早上是5点半起的，明天早上7点半要到会场，实在怕禁不住周公的诱惑，下一刻就进入梦想，所以能更一点是一点。
没有好好和亲们交流，文文写的小白，是某璃对不起大家，亲们，别客气，用银子砸死我吧！（呵呵，最近缺钱，因为刚工作不久，年末想孝敬下老爹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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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了很久，才更完了一章，让各位亲久等了，如果没有睡着，某璃就继续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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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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