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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苏摩这一觉差不多睡了四个小时，一直到中午药效过了才被卷土重来的宫缩给痛醒。四个小时的睡眠虽然不长，但对于产夫来说已是非常宝贵了，所以苏摩醒来时精神好了很多，脸上也红润了些。
张医生几乎是掐着药效结束的点进来的，还带来了一位没见过的年轻男医生。询问了苏摩几个问题，又调取了仪器上的数据仔细看了看，张医生在苏摩宫缩时再次检查了宫体的收缩情况后终于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
“收缩已经恢复正常了。”接着张医生转头冲一起进来的年轻男医生笑了笑，“小李，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好。”
李医生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动作，直到苏摩再次开始阵痛的时候才走到床边，双手在苏摩的肚子四周按了按，像是确定了什么，便在苏摩肚子两侧推揉起来。
“呃~~”
不同于林澈在产前学习里学到的缓解阵痛的按摩手法，李医生推揉时带着暗劲，还不时双手成拳食指关节顶着苏摩肚子上几个位置拧着圈施力。苏摩明显感觉腹中的收缩随着李医生的按摩越来越紧，忍不住呻丨吟出声。
如此经过三轮宫缩，李医生退回到之前的位置，对张医生点了点头。
“好了。”
“谢谢。”
张医生笑着向他道谢，似乎早已习惯了那位李医生的面无表情。
在苏摩下一轮宫缩的时候，张医生又上前检查了他的宫体，此时苏摩的宫缩已经缩短到三分钟一次，力度较之早晨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宫体几乎收缩成了一块大石头，还推着里面的胎儿向下猛坠去，就这四五回的阵痛，苏摩的肚子已就肉眼可见地向下移了一截。胎头整个入盆后，胯间传来了记忆中的胀痛感，就连身体深处那处似乎也跟着隐隐地撕扯着疼痛起来。
“现在宫缩力度不错，估计天黑前就能生了。”看着紧张地望着自己的苏摩和林澈张医生依旧贴心地主动解惑，“苏摩破水有段时间了，还是尽快分娩好，但是他的身体情况最好尽量避免使用催产药，所以刚才是我师弟用祖传的推拿手法为苏摩催产，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谢谢李医生。”
面对林澈的感谢，李医生只是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淡淡的，随即转身朝张医生道：“师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等等下午那两个病历你陪我一起看看。”
张医生笑着露出一个拜托的表情，竟有几分可爱。
“知道了。”
李医生点了点头便大步向门口走去，只是转身的时候，嘴角似乎往上勾了一勾，那幅度和速度几乎让人以为只是幻觉。
那个李医生离开后，张医生又观察了十分钟，确认苏摩宫缩时被痛得几乎喘不过气，间隙期能彻底放松休息才放心离开。又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下午有两个必须亲自看诊的高危孕夫，预计三点左右能结束，如果苏摩进展快到在那之前就要进产房的程度，他会立刻赶过来。
“呼~~呼~~~中午了，你先带三个孩子去吃午餐吧。”
又痛过一轮，苏摩斜靠在床头呼呼地喘着气，气息稍匀就惦记着三个孩子还没吃午餐。
“孩子们是来陪产的，老让他们等在外面怎么肯干。”林澈一面说着一面拿毛巾擦去苏摩脸上疼出来的汗，又扯了扯盖在肚子上的被子，“我让护士把午餐送上来吧，你也要吃点了。一起吃完午餐，我再让东东西西到外面照顾北北睡午觉。”
苏摩刚想开口说痛得难受吃不下，又堵了回去，点了点头，毕竟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爸爸。”
“爸比。”
林澈带孩子们进来的时候，苏摩正是宫缩峰值的时候，他小口喘息着勉强没让自己呻丨吟出声，实在无力再去回应孩子们。
“爸比，你是不是很痛啊？北北亲亲就不痛了。”
北北个子矮，只能勾到苏摩紧抓着护栏忍痛的手，于是踮着脚尖在他青筋虬曲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呼呼~~呼呼~~~谢谢北北。呼呼~~呼呼~~~北北亲了，呼呼~~~爸比就不痛了，呼呼~~”
苏摩现在的宫缩要持续一分钟左右，忍过了最痛的时刻，便抬手揉着北北的发顶安慰道，怕把孩子给吓着了。
“爸爸。”
见苏摩能说话了，西西忙跑到床边抓着他另一只手，眼睛有点红红的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爸爸没事。”苏摩又摸了摸西西的小脸安慰道：“小弟弟正努力快点出来看你们呢。”
“爸比，为什么你今天亲起来都是咸咸的？”
被林澈抱到了床上的北北，趴着苏摩暂时消停了的肚子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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