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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回响廊巷
(囧囧囧,作者把前一章的人物性格给我改回来了。)
安全屋内,气氛凝滞。
沈谷恒刚在离玄咎最远的角落坐下,一道阴影就笼罩了他。
玄咎直接单膝压在他身侧的沙发上,手臂撑在靠背,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躲我?”
玄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冰冷的沙哑,脸上没了惯常的神经质笑容,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
“刚才要不是我,你脑子已经被那东西搅成一团浆糊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沈谷恒被他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得一颤,想往后缩,后背却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我…我没让你救…”
他声音发虚,带着自己都厌恶的怯懦。
“由得了你选?”
玄咎嗤笑一声,猛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沈谷恒下意识嘶了一声。
“听着,你的命,现在有我一半,我想让你活,你才能活。我想让你学,你就得给我学!明白吗?”
他的话语毫不掩饰占有和控制欲,眼神凶狠,不容置疑。
沈谷恒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被迫仰头看着玄咎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疯狂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只有赤裸裸的警告和掌控。
“放开他!”
程钰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就要冲过来。
“别动。”
白序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却让程钰的动作僵在原地。
白序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玄咎和沈谷恒,银白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波澜。
“适可而止。”
玄咎哼了一声,松开了手,但眼神依旧锁着沈谷恒。
“头儿发话了,今天先饶了你。”
他拍了拍沈谷恒瞬间浮现红痕的脸颊,动作轻佻又侮辱。
“下次,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他这才慢悠悠地直起身,晃回自己常待的角落,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脸上又挂起了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带着戾气的笑。
沈谷恒捂着发痛的下巴,心脏狂跳,屈辱和恐惧交织,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
被这种强势强行从崩溃边缘拉回现实的感觉。
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程钰气得胸口起伏,看向迟段,却发现迟段正低头快速记录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程钰压低声音,带着不满。
“记录行为数据。”
迟段头也不抬,声音冷静。
“玄咎的强制干预虽然方式极端,但在短时间内显著提升了沈谷恒的应激值和精神抗性。”
“从结果反推过程,效率惊人,尽管不可取。”
“恐惧也是有效的驱动力。”
迟段终于抬眼看他,镜片后的目光理性得近乎残酷。
“尤其是在生死边缘,我们没时间等他慢慢克服心理障碍。”
他顿了顿,看向白序,“那块核心碎片是关键。”
白序没有理会这边的争论,他正感受着手中那块碎片的共鸣。
碎片内部混乱的规则流,在他特性的牵引下,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指向性的规律。
他需要安静的环境深入解析。
“今天到此为止。”
白序收起碎片,声音打破屋内凝滞的气氛。
“程钰,迟段,你们负责整理装备,优化下次探索方案。沈谷恒,”
他目光扫过依旧低着头的沈谷恒。
“跟上。”
他指的是跟上他,进行单独的能力引导。
这是白序的方式,冷静,直接,不带任何多余情绪,与玄咎的强制形成鲜明对比。
沈谷恒如立刻站起身,几乎是小跑着跟上白序,不敢回头看玄咎。
玄咎看着沈谷恒逃也似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恶劣的弧度,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跑吧,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接下来的几天,团队在一种诡异的平衡中度过。
白序对沈谷恒进行着系统而冷酷的能力训练,试图引导他更精细地操控自己的感知。
程钰和迟段则埋头于战术和装备的优化。
一次深夜,程钰和迟段还在安全屋一角调试设备。
“这个能量节点的输出还是不稳定。”
程钰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给我看看。”
迟段凑过来,两人的头几乎靠在一起。
迟段的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快速点按,清瘦的侧脸在屏幕冷光下显得格外专注。
“这里,参数需要微调0.3个点。”
他的气息拂过程钰的耳廓。
程钰动作一顿,感觉耳朵有点发热,下意识地稍微挪开了一点。
“哦…好。”
迟段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调整完参数后,顺手拿起旁边喝了一半的水杯,很自然地喝了一口。
“喂!那是我的…”
程钰话说到一半,看着迟段毫无所觉地放下杯子,推了推眼镜继续看向屏幕,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耳根更红了。
他瞥了一眼迟段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玄咎则像幽灵一样,总能找到机会敲打沈谷恒。
不是在训练时冷不丁出声嘲讽他的笨拙,就是在沈谷恒独自待着时突然出现,用那种带着压迫感的目光盯着他,直到沈谷恒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折磨主动开口问他。
“又想干什么”。
“你的‘过滤’太慢了,”
玄咎会毫不客气地指出。
“像老太太挑豆子。敌人会等你慢慢挑吗?”
他会强行用自己那混乱狂暴的精神力去冲击沈谷恒刚建立起的屏障。
美其名曰“压力测试”,每次都让沈谷恒精神濒临崩溃,却又在极限边缘被玄咎强行拉回。
这种近乎虐待的教导方式,效果却异常显著。
沈谷恒对自身能力的掌控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虽然代价是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对玄咎的恐惧和某种扭曲的依赖也日益加深。
白序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手中的那块核心碎片在他的解析下,逐渐剥离出一些关于“规则节点”和“空间坐标”的模糊信息。
这让他对“锚点”的理解更进了一步。
或许,他不仅能稳定自身,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乃至“定义”周围小范围的规则结构。
这天,杂货店老头再次传来密信,内容更加紧迫。
观测家的搜查网正在收紧,已有里世界边缘成员被盘问。
同时,打探“拾骨者”消息的那股不明势力活动愈发频繁,似乎锁定了这个区域。
白序皱了皱眉,随即召集了团队。
“准备进入回响廊巷核心区。”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目标:获取足够信息,弄清异常爆发的根源,以及…可能存在的‘观测点’。”
他知道这很冒险,但被动等待只会更加不利。
玄咎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和疯狂的光芒,懒洋洋的说。
“早该去了,窝在这里无聊死了。”
沈谷恒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玄咎,正好对上他转过来的带着狩猎般笑意的目光,身体瞬间僵住。
程钰和迟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迟段快速检查了一遍所有装备和数据,对白序点了点头。
团队再次出发,走向那条更加危险更加不可预测的巷道深处。
...
巷道深处,空气沉重得仿佛灌了铅。
不再是空洞的回响,而是无数混乱意念交织成的几乎能触摸到的低吼,持续不断地撞击着耳膜。
墙壁上浮现出由过往探索者恐惧记忆拼接成的扭曲图像,仅仅是余光扫过,都让人头晕目眩。
“跟紧。”
白序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他周身那层无形的屏障明显变得更加凝实,将最直接的精神干扰阻挡在外。
他指尖的阴币温度升高,明确指向一个方向。
程钰紧握短刃,刃身上新附魔的流光在昏暗中划出清晰的轨迹,精准劈开偶尔从墙壁探出的由恶意凝聚的虚影。
迟段紧随其后,探测仪屏幕数据狂飙,他语速极快地报出能量异常点和结构不稳定区。
沈谷恒走在中间,脸上没了血色。
即便经历了玄咎那些残酷的训练,面对如此浓度的精神压迫。
他依然感觉像被扔进了沸腾的油锅,无数负面情绪如同烧红的钢针扎进他的脑海。
他死死咬着牙关,按照学到的方法艰难维持着精神防御,过滤掉最致命的冲击,但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四肢僵硬。
玄咎就跟在他身后一步远,像一道如影随形的阴影。
他没有帮忙,只是用那双燃烧着亢奋的眼睛盯着沈谷恒紧绷的脊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带着恶意的玩味。
“腿软了?”
玄咎的声音不高,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沈谷恒紧绷的神经上。
“好东西还在后头呢,小废物。”
前方通道骤然收窄,变成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布满扭曲螺纹的洞口。
洞内传来如同无数玻璃摩擦的刺耳噪音,带着强大的精神拉扯力。
“是‘记忆回廊’的入口,”迟段迅速判断。
“通过时会被动陷入随机记忆片段的循环,意志薄弱者可能被困。”
白序毫不犹豫,一步踏入,身影被洞口吞没。
程钰和迟段紧随其后。
轮到沈谷恒时,他看着那不断扭曲,散发着不祥吸力的洞口,脚步钉在了原地。
恐惧像冰水浇遍全身。
一只手猛地从他身后探出,不是拉扯,而是像铁箍一样狠狠钳住他的上臂,力量大得让他骨头生疼。
“等死吗?”
玄咎冰冷的声音砸在他耳膜上,不容抗拒地将他往前一推。
“我准你停了?”
沈谷恒被他粗暴地推搡着,踉跄地撞进了记忆回廊!
瞬间的失重和混乱!
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嘈杂的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将他淹没。
童年阴冷的房间、第一次触碰死亡时的寒意、被玄咎逼迫到角落的窒息感……
各种他最想遗忘的记忆片段被放大、扭曲,循环冲击着他的认知。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忍着!”
玄咎的厉喝像一把凿子劈开他混乱的思绪。
与此同时,一股更加暴戾、混沌,却带着某种“固定”效果的精神力,通过那只被钳制的手臂蛮横地冲了进来!
这不是疏导,是碾压!
如同山洪爆发,强行在翻腾的记忆洪流中破开一条通路!
“看清楚!这些都是残渣!早就没了!”
玄咎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酷的精准,在他脑中震荡。
“你的现在,在我手里!给我记住!”
沈谷恒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扔进了碎石机,剧痛难当。
但在那极致的痛苦和玄咎强硬的“固定”下,那些循环的回响竟真的被短暂地压制了!
他大口喘息,视线重新凝聚,发现自己已经穿过了回廊,站在一条更加深邃,两侧墙壁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通道里。
而玄咎的手依旧像液压钳般扣着他的胳膊。
他猛地挣开玄咎的手,手臂上留下深红色的指印。
他又惊又怒地瞪着玄咎,胸腔剧烈起伏。
玄咎却只是活动了一下手指,仿佛刚才只是捏了块石头,脸上带着满足而危险的嗤笑。
“不是过来了?非得给你上点硬料。”
程钰看着沈谷恒手臂上的红痕和难看的脸色,下颌绷紧,但环境险恶,他只能压下火气。
迟段沉默地将玄咎这种“强制介入”的数据录入分析库,眉头微蹙。
白序似乎完全没注意身后的冲突,他的目光锁定了通道尽头。
那里,空间的畸变达到了顶点,光线在那里被撕扯扭曲。
形成一个不断变换形态的如同巨大活体般搏动的能量核心,回响廊巷的规则本源!
能量核心表面,无数面孔和景象闪烁明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规则压迫。
“目标确认。”
几乎在同一刻,那能量核心仿佛被惊扰,搏动骤然狂暴!
数十条由纯粹规则和癫狂意识拧成的色彩诡异的触须,猛地从核心中爆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他们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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