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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
“咳咳……”
“哦,孩子,你终于醒了。”珠夫人轻轻取下她额头的毛巾,递给时辞。
“珠夫人,我……我这是怎么了?”莉莉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换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柔软贴身的睡袍,衬得她愈发单薄。
珠夫人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满是心疼的伸手轻轻抚了抚莉莉娅的发丝,柔声道:“好孩子,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脑海中零碎的记忆骤然涌上心头。她咬住下唇,强忍住喉间的哽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您,珠夫人……。”
看出她想说什么,珠夫人出声打断:“好孩子,先吃饭吧,等会儿让时辞送你回去。”
她对时辞使了个眼色,时辞无奈的点了点头。
莉莉娅晕倒的瞬间,时辞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珠夫人远远瞧着,心中暗喜,以为这小子终于开窍了,结果看见那小子直接抱起姑娘就往外走,急的她连忙赶上去,小礼堂都没去成。
吃完饭,时辞送莉莉娅回家,他走在她身侧,两人一路沉默。
“我到了。”莉莉娅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微微仰起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谢谢你,我先走了。”
身上依旧穿着昨日那条裙子。裙子有些皱巴,已经没有昨天那么蓬了。临走时珠夫人给她准备了一套新的衣服,被她拒绝了。
时辞目送她的背影,恍惚间,伊芙的身影与莉莉娅重叠在一起。当时伊芙也是瘦瘦小小,穿着一身花裙子,蜷缩在角落。
“莉莉娅。”时辞忽然开口叫住了她,手里多了一把扇子,“这是桃花扇,遇到危险时,它会保护你。”
扇面上的蓝色暗纹在路灯底下隐隐闪烁,底下是一片山川,桃花缀在树枝上,仔细看像是在随风晃动,扇柄上挂着一个玉珠穗。
“好漂亮!你真的很喜欢花哎!”莉莉娅看向他的耳钉,想到时辞说的话,又有些疑惑,“可是,扇子怎么能保护人呢?”
时辞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你就当它是……天神之外的神物吧。”
莉莉娅懵懂地接过扇子,指尖轻轻抚过扇面。扇上的花仿佛被她的触碰唤醒,花瓣微微颤动,像是被挠到了痒处,轻轻抖了抖。
时辞嫌弃的看了它一眼,没出息。
“它喜欢漂亮的人。”
“哦。”莉莉娅眼神慢慢的眨了眨,心情缓了不少,“我,我先走了。”
——
“回来了。”珠夫人推了推眼镜,放下手中的剪刀,她在做她新设计的裙子,“怎么样?”
晚饭有些咸,时辞有些口渴,余光瞥向她:“什么?”
她跺了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哎呀!没有给那孩子一个拥抱?”
“母亲,”时辞无奈地摇头,“你这是趁人之危。”
“哦,也是。”她点点头,继续剪裁,突然又转过头,“那!”
时辞抬眼,用眼神询问:“又怎么了?”
“那你喜不喜欢她?等有空,我去提亲。”珠夫人眼中闪烁着期待,双手合十,仿佛少女般憧憬,“郎才女貌,将来你们再给我生个小宝贝,一定又漂亮又可爱!”
时辞没搭理她:“我困了,晚安。”
珠夫人沉浸在幻想中,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等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这臭小子!”
——
“你们这群畜生!”牢笼中,一个女人被紧紧绑在十字架上,胳膊和腿上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针,每一根针都连接着细长的管子。管子的另一端通向一个木桶,鲜红的血液正顺着管子缓缓流入桶中。
神父手持鞭子,轻轻挑起女人的下巴,冷笑道:“艾薇拉,你藏得可真深啊。”
“呸!”艾薇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讥讽,“一群老不死的,妄想永生?真是痴人说梦!”
神父并没生气,从桶里挑出一根管子,贪婪地用力吸了一口,一脸陶醉:“真是鲜美!不愧是德古拉家族的血脉,和那些杂种果然不同。”
“杂种?”艾薇拉冷笑一声,“他们不也是人类?你不是自诩为天神的人间代理吗?难道不怕你的天神降罪于你?”
“天神?”神父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弯下了腰,随即猛地一鞭子抽在艾薇拉那已被烧伤的脸上,“天神不过是捏造出来的罢了!在这里,我才是真正的神!”
艾薇拉闷哼一声。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并不会死。即便血液流干,她也只会陷入沉睡,直到有人用鲜血将她唤醒。她想起了自己苏醒的那一刻,是西格蒙德用他的血唤醒了她。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莉莉娅……”她气若游丝地呢喃着女儿的名字。
神父见状,笑得更加得意:“真是顽强。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艾薇拉勉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西格蒙德还没死。”神父慢悠悠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露出残忍的笑容,“不过,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他马上就要死了。”
艾薇拉的心骤然一沉,眼中的光芒如烛火般熄灭。她奋力挣扎,声音嘶哑充满恨意:“畜生!你这畜生!我诅咒你!”
她的双臂被牢牢钉住,只有手能动。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尖微微颤抖。
“我愿以永生的筹码为代价,以灵魂最深处的怨毒诅咒你。愿你在每一世中,都饱受无尽的痛苦,辗转沉沦,永无解脱之日。”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可笑!”神父听着她的威胁只当是玩笑,“看好她。”
艾薇拉的血液缓缓滴落,每一滴像是无法倒置的沙漏里的沙子,直至最后一滴也消失在冰冷的空气中。白袍人见状,从袖中取出一小瓶鲜红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喂入她的口中,试图再次唤醒她。然而,架子上的人影依旧纹丝不动。
“装死吗?”白袍人冷笑一声,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下,鞭风呼啸,却未能掀起一丝波澜。
艾薇拉,她不再拥有永恒的生命。沙漏里的沙子已经流空了,艾薇拉只剩一具空壳,静静地,无声无息。
——
整座古老的城市被浓稠的黑暗完全吞没,时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睡得有些不安稳。
梦中,光怪陆离。梅茗、伊芙、林礼舟,他们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时辞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章磊的脸庞被鲜血染红,他痛苦地呻吟着,声音沙哑而破碎:“我好疼……身体你用够了吗,该还给我了?”
时辞猛然惊醒,枕边一片濡湿。他急促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伸手拧开床头灯,暖黄的光晕驱散了部分黑暗。他起身倒了杯水,掌心贴上冰凉的杯壁,清醒了不少。
梦中章磊在要这副身体,他抬起手,不对章磊的肉身如果不在,那他就不会再祈愿谷塑形,他应该和阿聿一样会是副本里的一个NPC。
“咚、咚、咚”——
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刺的时辞太阳穴突突的。房间的窗帘很薄,浓重的夜色中,一道模糊的影子正贴在玻璃上。影子缓缓转动,时辞对上窗外的眼睛,红色的,像是夜灯。
“时辞!你又在搞什么!”
楼下珠夫人被声音吵醒,咆哮穿透两层楼板,连窗外的抓挠声都为之一顿。老太太的暴脾气比什么驱魔咒都管用。
“马上!”时辞冲着门缝喊完,竖起耳朵等了十秒。珠夫人没搭理他应该是又睡着了。
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推开窗户。他穿着一身薄绒睡衣,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窗户下空无一人。正低头查看时,头顶突然垂下一簇黏腻的黑发,猩红眼珠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时辞面无表情,抬手给了对方一个脑瓜崩,"啪"地甩上窗户。
明天得重新装个窗帘。他盯着窗框上新鲜的抓痕想,最好再加层铁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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