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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56）
顾琛在客卫里用冷水冲了足足十分钟的脸，直到皮肤都有些发僵，才勉强让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一些。
但心脏却像是被安装了永动机，依旧在不规则地狂跳，脑海里那个意外的触感反复播放，高清□□，还自带慢动作回放和心跳BGM。
他对着镜子，试图摆出平时那副冷峻威严的表情，但镜中人眼角眉梢残留的慌乱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赧，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偷穿大人衣服被抓包的高中生。
“冷静，顾琛，冷静！”他对着镜子低声告诫自己，“那只是个意外！是科研事故！陆哲那个混蛋只是在收集数据！你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然而，当他做足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拉开客卫的门时，一眼就看到了倚在门口、抱着平板、好整以暇等着他的陆哲。
顾琛差点又把门摔上。
“分析结果初步出来了。”陆哲晃了晃平板，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曲线图和注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关于刚才的‘意外接触事件’。”
顾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强装冷漠：“……有什么好分析的？”
“数据显示，”陆哲目光锐利地扫过顾琛故作镇定的脸，“在接触瞬间，你的各项生|理参数出现了远超正常应激水平的峰值。更重要的是，在接触结束后，参数回落速度异常缓慢，并且伴随着持续的、高于基线水平的活动状态。这不符合单纯‘惊吓’或‘厌恶’的生|理模型。”
顾琛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反驳：“……你的设备不准。或者，是我最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设备经过校准，没有问题。”陆哲否定得干脆利落，“至于身体原因……或许吧。所以，我们需要进行更深入的‘对照测试’，来排除干扰，确定真正的影响因素。”
顾琛有种掉进另一个坑的感觉：“……什么对照测试？”
陆哲露出一个属于科研人员的标准“求知”笑容：“很简单，我们需要复现类似场景，但控制变量。”
“复现？！”顾琛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复现？！”难道还要再摔一次？！
“别紧张，不是物理复现。”陆哲安抚道，“我们可以进行‘情境模拟’和‘想象引导’。比如，现在，请你闭上眼睛。”
顾琛警惕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配合度……”陆哲作势要去点平板。
顾琛咬牙切齿地闭上了眼睛。
妈的，又是这招！
“很好。”陆哲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诱导性，“现在，想象一下，刚才那个意外……即将再次发生。我的脸在靠近，越来越近……”
顾琛的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
随着陆哲的描述，那个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甚至比刚才真实发生时还要清晰！他能“看”到陆哲逐渐放大的五官，能“感受”到那逼近的气息……
“嘀嘀嘀——！”他手腕上的智能手环再次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心率数值疯狂跳动。
陆哲看着平板上的数据，满意地点点头：“情境模拟测试：仅通过语言引导，目标生理参数即出现显著升高，模式与真实接触类似。排除了物理接触本身的直接刺激，初步判定心理因素占主导。”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探究：“顾总，你在‘想象’的时候，具体在想什么？是害怕？还是……期待？”
顾琛猛地睁开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颊爆红，羞愤交加：“你放屁！谁期待了？！我那是……那是正常的生|理厌恶！”
“哦？是吗？”陆哲挑眉，慢悠悠地又在平板上点了一下，“记录：目标对‘期待’一词反应激烈，伴随否认及情绪激动，疑似触及核心防御机制。”
顾琛：“……”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陆哲这套“科学耍流氓”给逼疯了！
“好了，上午的数据采集暂时够用了。”陆哲终于放过了他，转而说道，“下午我们进行另一项重要测试——‘社交边界巩固训练’。”
顾琛有种不祥的预感，每次陆哲用这种正经八百的词，都没好事。
果然，午休过后，陆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超大的液晶显示屏，连接上了他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极其逼真的、穿着职业套装笑容甜美的虚拟女性形象。
“这是‘测试员A’，我们将模拟一些常见的、可能引发不适的社交越界行为。”陆哲介绍道，“你需要练习如何礼貌且坚定地维护自己的边界，避免因他人过度靠近而产生负面情绪波动。”
顾琛看着那个虚拟美女，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比面对陆哲本人要强。
测试开始。
虚拟美女微笑着靠近：“顾先生，您今天的领带真好看，能让我摸摸材质吗？”
顾琛按照培训，面无表情地后退半步，冷淡拒绝：“不方便，谢谢。”
“反应合格，情绪平稳。”陆哲记录。
虚拟美女再次靠近，语气暧昧：“顾总，听说您还是单身？像您这样优秀的男人，晚上会不会觉得……寂寞？需要人陪吗？”
顾琛眉头微皱，再次后退，语气更冷：“不需要，请自重。”
“应对得当，无明显情绪波动。”
就在顾琛觉得这项测试还算简单时，旁边的陆哲突然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衬衫衣领！
“这里有点皱。”陆哲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手指看似无意地擦过顾琛的脖颈皮肤。
“！！！”
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顾琛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他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过电一样，心率手环再次“嘀嘀”作响，刚刚面对虚拟美女时毫无波澜的脸上，瞬间爬上了一层薄红。
陆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收回手，看着屏幕上因为他的触碰而再次飙升的数据曲线，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在平板上记录：
“对比测试：目标对虚拟异性越界行为防御良好，但对特定同性的非越界性日常接触反应过度。初步推测，‘社交边界’问题存在特定对象指向性。”
顾琛看着陆哲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嘴脸，终于明白过来！什么狗屁“社交边界巩固训练”！这分明就是陆哲夹带私货，在进行“顾琛对陆哲接触反应专项研究”！
“你耍我？！”顾琛气得差点把心率手环拽下来砸他脸上。
“科研需要，数据说话。”陆哲晃了晃平板，义正词严，“你看，数据明确显示，你对我的接近，反应远比对其他人剧烈。这说明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你需要重点适应的‘环境变量’。加强我们之间的‘脱敏’训练，是保障你‘人形稳定’的关键一环。”
顾琛被他这套歪理邪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眼。
就在这时，陆哲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周子轩发来的信息，还附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周子轩和一个打扮时尚、容貌靓丽的年轻男孩勾肩搭背，背景似乎是某个画廊。
【周大少：阿哲！看！我刚认识的学艺术的弟弟，超有灵气！重点是！他居然是你的粉丝！听说我认识你，非要让我介绍！怎么样？要不要出来喝一杯，认识一下？[坏笑]】
陆哲看着信息，眼神微动，又瞥了一眼旁边气得像只鼓起来的河豚的顾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没有回复周子轩，而是故意把手机屏幕朝顾琛那边偏了偏，确保他能看到信息和照片，然后用一种略带遗憾的语气自言自语：“子轩还真是热心，又介绍人认识。这个看起来……嗯，确实挺有艺术气息的。”
顾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陆哲的手机屏幕，看到了那张照片和那段文字。刹那间，一股莫名的不爽和烦躁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头。
周子轩这个搅屎棍！还有那个什么学艺术的弟弟？
粉丝？
呵！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平板上，代表情绪“愉悦度”的指标悄无声息地跌破了基线。
陆哲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顾总，你觉得呢？这男孩看起来怎么样？适合交个朋友吗？”
顾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语气硬邦邦的，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味：“陆总的私生活，我没兴趣评价！你爱跟谁交朋友就跟谁交朋友！”
说完，他猛地转过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一本商业杂志，用力地翻着，纸张被他翻得哗哗作响，仿佛跟那本杂志有仇。
陆哲看着他这副醋意翻腾却死不承认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他拿起平板，心情愉悦地记录：
“引入外部社交刺激变量观察：目标对监测员潜在社交活动表现出明显抵触情绪及负面生|理反馈：愉悦度下降，肌电活动增强。初步推断，目标可能对监测员存在超出科研合作范围的……占有欲倾向？此倾向对形态稳定性的影响有待进一步探究。备注：此条记录加密等级：高。”
记录完，他走到顾琛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故意叹了口气：“唉，既然顾总没兴趣，那就算了。我还是专心搞好我的‘人形□□’项目吧。”
顾琛翻杂志的手顿了一下，没吭声，但周身那股低气压似乎消散了一点点。
陆哲看着他微微放松的侧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伸出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顾琛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了一个近乎环抱的姿势。
顾琛的身体瞬间又绷紧了，杂志页角被他捏得发皱。
他能感受到陆哲手臂传来的热量，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包围感。
心跳再次不争气地加速，但这一次，除了慌乱，似乎还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悸动。
陆哲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保持着这个暧昧又不会真正接触的姿势，低声笑道：“看来，还是‘脱敏训练’更重要。顾总，你得尽快习惯我的存在才行。毕竟……”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蛊惑：“……我是你的‘专属□□师’。”
顾琛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猛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倒水”，再次落荒而逃。
看着他那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背影，陆哲终于低笑出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个黑色项圈，眼神深邃。
也许，是时候给这个“教具”，开发一点……促进“脱敏”和“稳定”的新功能了？比如，在检测到目标因特定对象产生过度负面情绪时，比如吃醋......释放一种……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微电流？
嗯，听起来非常具有……前瞻性和人道主义精神。
陆哲摸着下巴，觉得自己真是个为“科研”和“合作伙伴”殚精竭虑的天才。
而厨房里，顾琛对着水杯，心跳依旧紊乱。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陆哲，也越来越看不懂……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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