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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
烟云游正要有所动作,和达俯就缓缓说道:“若再动你的语动诀,保准你活不过今日。”
说罢,抓住烟云游闻言呆怔空隙,和达干脆利落朝烟云游神庭穴一点,她终于无知无识软倒。
烟破川被重甲军士团团围住,眼见要杀出一条血路,和达竟然带着烟云游蓦然消失在大厅。
吴不工关切急喊:“去追!”
烟破川反身,抓了吴不工,几个起落,众人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人从城主府消失。
从城主府往外,直奔城门,恰遇在城门茶棚喝茶的周横灵,他正悠闲地看着宜城大门换字,几个雕刻匠篆刻的新城名已大致成形,是“还归城”三字。
烟破川掌风衔新叶,打在周横灵茶碗前,身姿不顿,仍与吴不工狂奔。
周横灵看了一下叶子,对那两个狂奔的背影啧一声,随便丢了两枚铜钱在茶摊,不情不愿地跟上。
三人一路背着还归城出去,过先驻扎大营,再掠经两个村镇,估摸着离城里有六七十里,停在一个小县城边缘。
烟破川迎风站了一会儿。
周横灵看他脸色一副空空荡荡的样子,问道:“这是作甚?拉我练轻功呢?云游呢?”
吴不工与烟破川出生入死十来年,虽然知道他行事,但是这番丢下烟云游奔出的行径,他还没想清楚缘由,便盯着烟破川,等他发话。
烟破川转身缓言道:“不工,你现在去找李自远,或李自远身边那个与你嫂嫂交好的医女,似叫林俐,仲莳定在他们两人其一身边,你去请他跑一趟宜城。”
吴不工点头,正要奔走,烟破川叮嘱道:“要隐秘,不要为人所察觉。”
周横灵听了这话,察觉烟云游病了需要大夫,却一头雾水:“云游怎么地了?宜城没有大夫吗?”
烟破川对周横灵一拱手:“她中了蒙拜帝的毒蛊,现在人在宜城城主府,暂时应当没有危险。”
吴不工迟缓地反应过来,奇道:“我们两人出来,是你们商量好的?”
烟破川答他:“不是,也是。云行如今带着主力大军开往林城打先锋,你嫂嫂料蒙拜帝现在不会杀她,她说,正好借此机会弄清楚蒙拜帝、萧悲回和那处的关系……”
周横灵不知前因后果,听得云里雾里。
吴不工怔了半晌,惊起一个念头:“她会不会,贸然刺……?”
诱敌深入,危险随时会来,烟云游如今的脾性,难保不会临时起意杀蒙拜帝。
那时,只怕更危险。
烟破川沉默片刻:“我现在回去。周榜主翻请您与我兄弟同行,以保完全。”
周横灵表情一顿,正要说什么。
烟破川继续道:“你们速去速回,蒙拜帝的解药定然不会痛快给出,恐怕只能暂时保住你嫂嫂的性命……”
这句话周横灵听懂了,他不再犹疑,拍一下吴不工肩膀:“走走走,可别耽搁。”
两人先去无忌镇查探。
守护李自远的禁军首领东山,并两个御医、诸仲莳等人果然不在,吴不工把自己在宜城城主府听到的话转述给周横灵。
周横灵听完后无声一笑,吹哨召来一只模样普通的鸽子,传了封信上京城续昼门,让何悲月打听京城诸仲莳的踪迹。
吴不工看着鸽子放飞,忽然对周横灵说:“李自远毕竟是李自远,禁军那个货可奈何不了他,我们去渚州!”
周横灵点头:“去看看李掌门,甚好。”
吴不工没想岔,王巳远亲自来接,李自远坚持要回渚州,东山·鲁滕、诸仲莳、林俐等人已随他在停雨剑派住了多日。
东山传给蒙拜帝的奏报,被古横槊等人截留了。
周横灵渚州路熟,却不管事。
他仍想着回双山门,这一趟只做陪客,一路尽让吴不工选道。
吴不工不知道怎么找的路,净是偏僻诡异的羊肠小道。周横灵走得皱眉,吴不工压着呼吸对周横灵客气解释,这路他早年出任务走过两遭,安全且快,请周榜主忍耐一下。
周横灵道:“行,信你小子一次。”
晚春初夏,密林茂叶浓郁,两人奔驰一整日,往渚州的行程已过大半,夜里吴不工靠在大树底下休息,突然感觉不安,周遭隐隐有些不对劲。
他轻推一下身旁的周横灵,后者融于夜色的黝黑脸上眼睛睁大,显然也发觉了。
吴不工轻声道:“是那处的杀人刀。”
周横灵眼神惊醒地左右转动:“看来走这条路的人还不少!”
吴不工道:“若一会儿情况危机,您先走,带诸仲莳先生去宜城救云游!”
周横灵横扫了身旁白皙面容的人一眼,“现在跑不就是了,说什么丧气话。”然后腾地站起身,拽起吴不工几个起跃,向渚州方向飞奔。
两人奔走到天微熹之时,吴不工惊觉,周横灵错了,不该这么跑。
他们只有两个人,被轻功透支了体力和内力,根本挡不住暗藏在身后的一群黑衣人刺客。
而他吴不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叫烟云游死了的。
未卜先、吴不工三人,能脱离那处活下来,是因莫破川力保。
莫破川练武、杀人,行的是狂放不羁的路子,只因他的功夫足让各方忌惮,他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必定生死不论。
不是对手的生死,而是自己的。
所以莫破川散慕岳盟,功夫大成,吴不工心里害怕极了,倘若破川心下无一物,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好在,他突然在凌崤山成了亲。
后来,未不先身死时,从来泰山崩于前也只淡漠的大哥居然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吴不工才深知自己想错了,当初只要卜先与自己尚在,莫破川便不会死。而今日,若他吴不工活不下去,只要保住烟云游的性命,烟破川便也不会死!
见吴不工突兀停下,周横灵着意听了一下周边动静,奇道:“有几人还未甩脱,继续走!”
吴不工对周横灵一笑,单膝跪下抱拳求他:“请您一定带诸大夫去救云游!我在这里拖住他们!”
周横灵急道:“你这是送死!”
吴不工站起身推周横灵一把:“求您!”
周横灵看着吴不工决绝的眼神,停顿了一下,对吴不工一字一顿道:“你去渚州,我拦他们,尚有活着的可能!”
吴不工摇头,“那处的首领想必也在其中,这里头有我的恩怨。周榜主,谢过您,请您快走!”
周横灵不再推让,对吴不工重重点头,倏尔神出鬼没地消失。
吴不工眼睛周围青黑色一圈,却挡不住凌厉的精光。
他以一当关,静待那处的黑衣人前来。
宜城城主府。
和达不管前头怎么乱,后面几殿仍肃然有序。
他把烟云游丢在一处小院的厢房床上,她便痛苦地蜷在床的一角。
和达亲自掏出一个瓷药瓶坐在床边,一把将烟云游拉到自己身前,用棉条沾着药水涂在烟云游脖颈的伤痕处。
烟云游这会儿头脑清明,只是已经呕过几次血,身体止不住颤抖,眼睛睁不开。
她感受着脖子上的药物发热,边上有男声沉言道:“朝里那帮老顽固,成事不足,搞这些阴间玩意儿倒是有新意。”
稍远的一道女音回答道,“古横槊刀上种毒卵,对陛下下手,其心实在……”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和达叹了一口气:“恐怕是他已经察觉我了。”
女音恭谨道:“古横槊功夫不弱,近身跟着您,是易察觉陛下功夫。”
和达下令:“你换身行头,在还归城这段时间随行。”
女音答是,然后开关门的声音响起。
和达扔开手上涂药的棉条,居高临下看着烟云游,无情无绪。
烟云游虽然睁不开眼,但凭空感觉到了一股有如芒在背的视线,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身子。
和达移开目光,说道:“你的蛊毒不是寡人下的,听到了?”
烟云游不回答。
和达突然伸手一把掐住烟云游的脖子:“你此刻倒不如刚刚有趣。”
被掐住脖子那一刻,烟云游脑中警铃大作,狠狠动眼想要睁开,一手本能去抓和达掐住她脖子的手,一手摸自己的金刀。
金刀不在!
烟云游两眼奋力睁开,含糊不清地对和达语动诀出“放!”。
和达竟然手下居然丝毫没有泄劲,低笑一声说:“你和你那夫君,在寡人看来,真是天真得紧。”
烟云游气滞不顺,脸色涨红,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和达,抓他的手也缓缓无力下落。
和达气顺了,正欲放手,烟云游两手突然攻向他的下三路。
她把全身剩下的劲力全用在了一点上,千钧一发快要触到之际,和达两手齐动,抓住了烟云游的手。
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上半身倾压烟云游,缓缓放话:“倒忘了无忌嫁过人的,已知情识趣。”
和达贴得烟云游上半身极近。
烟云游被曷族男子攻击性的长相逼得高扬头颅,尽量把脸远离他,只努力将眼睛瞪得格外大。
和达对着这么近的女子,突然深深打量起来,他虽已有子有女,以往却从不觉得女人有什么别样的趣味。
无忌县主嘛,美,冷,从前冷眼救过她,被她救过,还这般相互厮杀起来……
和达倒真是觉得她有趣了。
他一把拉低烟云游的头颅,舔上她的唇问:“你伺候你夫君烟破川,也是这般知情识趣吗?”
说完全凭男人的本能,右手往上摩挲在烟云游胸口,左手捏住她的头颅,越吻越狠。
烟云游两手被和达压在他腰间两侧,正欲有所行动,屋子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声:“陛下,有京郊的加急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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