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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醋了,但你不知道。
体育馆出口人流熙攘,男男女女的学生三两成群,勾肩搭背地往外涌。
谈尧穿上外套转身时,正巧瞥见刚才送水的女生仰着头拦住谢书衍,藏在身后的粉色信封被攥得微微发颤。
他的目光莫名被烫了一下,焦距在信封与谢书衍淡漠的面容之间短暂停留。
忽然有一股细微的,不明不白的烦躁从胸腔漫出来,
谈尧不耐烦地把目光别开,并没什么兴趣看热闹。
“尧哥,等等我们啊,”陈嘉南忙不迭跟上那道擦肩而过的身影。
谈尧面无表情闷头走着,路过垃圾桶时倏地扬手,空水瓶裹着些意味不明的脾气猛地砸进去。
金属桶壁发出“咚”一声震动嗡鸣,惊得旁边的同学胆颤侧目。
夏奈盯着男生冷硬的背影,忽然皱了下眉。
陈嘉南困惑地挠着脑袋,觉得自家兄弟怎么看起来突然生气了,他无法理解。
“都赢了比赛尧哥怎么还不高兴啊。”陈嘉南嘀咕。
“大概是看到什么不顺眼的事情吧”周亦哲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语气懒洋洋的。
陈嘉南根本听不懂,茫然四顾:“刚才有什么瓜我没吃到吗?”
“你知道吗?班长。”
程橙也有些不太明白的摇摇头,
只有夏奈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紧绷的身影。
上课铃骤然响起,谈尧双手抄兜,拖着慢慢吞吞的步子回到教室。
他从后门进来,不可避免,一眼就看到同桌笔直宽阔的背。
谈尧面无表情地拽开椅子坐下,单手撑起下巴,似乎有意挡住眼尾的视线。
空气中有一股很微妙的闹别扭感。
谢书衍漫不经心地往后靠了靠,余光扫过旁边紧绷的侧脸。
空气里卷着同桌身上还没散去的烟味,谢书衍偏头问:“怎么又抽烟。”
“你很闲?”谈尧脸色没由来的冷,话里也带着点不自觉的攻击性:“老子抽不抽烟关你什么事。”
“想你多活几年。”谢书衍心平气和。
…
“你不想早死就离我远点。”谈尧凶巴巴撂下这句警告就不再理人。
连着两节课,双方都没说过一句话,大课间时间谢书衍提出辅导,谈尧绷着脸地让他别烦人。
直到放学,谈尧像是想通什么似的,不由分说地拽着谢书衍手腕往教室外走。
从下午体育馆出来,那股莫名又诡异的情绪一直盘旋在身体里,
经过两个多小时都没理清,最后他充分解读出一点,最近被谢书衍搞得太烦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人狠揍一顿。
谢书衍就任他气势汹汹地拽着穿过人群,虽然对方看上去没什么好脸色,却也不问去哪里。
谈尧本想拉去厕所打一顿,但放学时间人流多,如果被别人目睹他殴打年级第一,免不了又是一顿麻烦,
边走边想,最后把人拽去废弃教室。
果然空荡荡的,很安静。
砰!教室的后门关上时猛地震了一震,
“谢书衍,你真的烦死人了。”谈尧表情很冷,快速将两边袖子撸起来,活动着手腕:“咱两今天必须打一架。”
话落,没给对方反应时间,谈尧手一扬,挥着拳就招呼过去。
没用全劲儿打,但拳头上确实积不少怒气。
谢书衍由着他来,灵活地闪身躲避,并不还手,
橘色的黄昏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将地板切割冷暖交织的光影,他们隐在昏暗里,空气中的气息是静与燥的冲撞。
两人一攻一躲闹了一会,谢书衍面不改色地将对方送过来的拳头桎梏,顺势把人抵在墙上:“突然发什么疯。”
“不是说过,”谢书衍道:“我不打架。”
“老子看你不爽,”谈尧猛地挣了挣,没挣开。
一使劲腹部就拉扯性的疼,他微蹙了下眉,
“别乱动,”谢书衍抵着人,平静的语气带着点儿命令。
“有本事别撒手,不然绝对揍到你满地找牙。”谈尧冷着脸撂狠话。
谢书衍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会,忽然说:“因为体育馆的事这么生气?”
谈尧冷酷道:“气个屁,老子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没收,拒绝了。”谢书衍声调很平,不紧不慢。
?
谈尧皱眉,浑然没察觉对话中的微妙感:“谁问你了?”
男生很轻地啧了声,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谢书衍无奈冷嘲:“蠢死你得了。”
“你再骂!他妈活腻歪了是吧。”谈尧目光跟刀子一样剜过去,双手攥拳猛地又挣了挣。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脾气发完没。”谢书衍喉结一滑,莫名加重了些呼吸。
对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鼻间,谈尧才后知后觉两人离得很近,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目光直视,他似乎看到谢书衍本该平静的眼底翻涌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像带着些难形容的克制。
妈的!这张脸——
谢书衍背着光,优越的五官像是蒙着层昏沉的冷纱,冷漠的唇线,高挺的鼻尖,以及那双能吞噬意识的双眼。
此刻正近在咫尺,完美而清晰地闯进谈尧的眼底。
四周太过安静,静得耳边全是心脏的轰鸣。
两人的心跳,像破开了胸腔的屏障一快一慢地纠缠着。
谈尧不自觉地蜷了蜷指,掌心有点湿。
不知是不是身体的怪异感让时间流动慢了,世界犹如被按了暂停。
最终还是他先硬邦邦地别开头,谈尧绷着脸,觉得自己怂到不行。
这场莫名奇妙的架莫名其妙收场!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谈尧双手抄兜,冷漠地夸着步伐,暗淡的暮色给校门口的黑色宾利渡了层灰影,黑沉的目光无意识地略略擦过。
“谈尧。”
谢书衍冷淡的声音忽然拽住脚步,
谈尧不耐烦地转头:“有屁放。”
“今天我生日。”谢书衍话题起得突然。
作为谢氏单传继承人,谢书衍每年的生日会都很热闹,酒会宴请的不仅是亲戚朋友,还有各大企业合作商,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功利性。
乏味至极。
现下,他想给自己讨个不一样的乐子。
谈尧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拧眉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他妈用不用递个喇叭给你喊。”
他在心里嗤之以鼻:生怕谁不知道你过这破生日。
谢书衍很直白地看着他,声音淡得像在问今天明天:“有祝福吗。”
妈的!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的人,前脚才跟他约完架,后脚就能理所当然地要祝福。
晚风卷着落叶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两人无声僵持了会儿,谈尧余光一瞥,随手摘下花坛里开的嚣张的粉色观赏花,一把薅下来扔过去。
“生日快乐啊大少爷。”谈尧尾音冷酷又强硬,倒像是在骂人。
谢书衍接住花的动作优雅得不可思议,他垂睫打量着手心里的东西,拇指摩挲着粉色花瓣,像在审视一件新奇的物件。
最后竟轻飘飘地说了声“谢谢”
神经病!!!
早自习的氛围闹哄哄的,各干各的事。
谈尧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解题状态有些心不在焉,余光总是不受控地往旁边瞟。
直到谢书衍拿着保温杯去打水,旁边的位置空下来,谈尧才不情不愿地从书包里拿出某件东西,干脆利落地塞进对方桌肚,金属的碰撞声很轻微,却不偏不倚撞进耳膜里,带出一股别扭的浮躁感。
从昨晚莫名其妙逛去潮牌店开始,他就觉得自己鬼上身了,
行动找不到合理逻辑,却又难以自控。
谢书衍回座时,居高临下的目光略略扫过桌肚,课本的旁边躺着一枚组装好的冷酷机械挂件,齿轮结构被隐在阴影里。
他坐下,漫不经心地用食指勾出挂件,金属链在指间摇摇晃晃,欣赏几秒,谢书衍抬头看向旁边正在刷题之人,明知故问:“给我的?”
空气很安静,没有回复。
过了半晌,同桌头也不抬,却忽然十分冷酷地甩下一句话:“再说废话就把你的头打爆。”
谢书衍的视线从对方攥笔的指节移动到微微发红的耳廓,很轻地挑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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