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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妹妹
“放肆!堂堂皇上,岂能一个不起眼的小子可以胡乱揣测的!天龙之命,合能容你这般诅咒!”公公抬手指去,脸怒成猪肝色,“来人,把他拖下去,五十仗……”
“等等。”皇上在轿中坐直身子,里人掀开轿帘,皇上看着他跪在地上,毫不慌张,神色淡定。
“你说你是钦天监的五品官。”
“在下容潇,几年前由于父亲的引荐进了钦天监,正于钦天监中打理繁杂事务。”
“皇上,此乃大忌,这可是容铭膝下之子,留着贪员定是后患。”公公缩小声音,“皇上,奴才认为倒不如再加个罪名,把他赶出钦天监。”
闻言,皇上眉梢一挑,感觉此事不简单。如今容府已被他没收所有财产,府中一贫如洗,一切只能从头开始。
而容潇是容铭之子,这些年却甚是低调,毫无存在感,更是竟他忘记了容铭还有一子。如今他蓦然前来,定然有所不同。
“我本是忘了你这罪人之子,现今你却故意出现在朕的面前,你可知赌错了便是一死。”
容潇磕头趴下,“皇上,鄙人知今日来此最多不过于一死,可若是鄙人不来,皇上真如鄙人之梦遇上不祥之事,一国之主若是这般陨落,鄙人定是自责无比。”他抬头,激动道:
“皇上,鄙人也是前来一赌,赌赢了皇上避开险,难得以活下,赌输了鄙人没命,但鄙人能死得心安。”
公公静静观察皇上神色。
皇上穆然大笑,中气十足,响彻宫中过道。他命人放下轿子,在公公搀扶下走出。
“那你说说,今夜血月,我会遭遇何险事。”
“鄙人梦中是……皇上被带走蛇纹的人追杀。”
“你……放肆……”公公尖锐声音呵斥容潇,被皇上拦下,“李公公,在朕未允许你开口前,若是在开口,砍了你的头。”
“老奴遵命。”
“蛇纹?为何是蛇纹。”
“鄙人也不清楚,只是梦境如此,便如此道来。”
皇上连忙问,“可还有其他?”
“血月,和……一滩血。”
“然后?”
“鄙人记不起更多了。”
皇上神色骤然沉下,转身喊道:“回宫。”
李公公一惊,慌张着紧跟其后,连忙招呼后头人抓紧办事。
“皇上……那容潇如何处置?”
皇上敛眼,“先将他关起来,等今夜过后,自会揭晓。”
此事说来颇怪,钦天监黄翔观天能力向来不凡,甚是可说从小就有某种强大的预感,却偏偏在这一夜看不出血月的到来,但是让一个不起眼的容潇预感到。
那夜,如容潇所说,天出现了血月。翌日,便是传来前往安桐寺的路上,出现多具死尸。据幸存者所述,那些杀人的谋面人,脖子上纹着一条蛇纹。
此话传到皇上耳边,颇为大惊,速将容潇放了出来。
皇上念他是容铭之子有所顾忌,却也免他一死。可他终究是容府血脉,皇上很是忌讳,想要将他从钦天监除去。怎料容潇直言,震惊所有人。
“皇上怕是不知,我其实不为容铭之子,鄙人不过是容大人从在捡来的孤儿,与容府毫无血缘关系。”
李公公多了些心眼,“你又能从何证明。”
“我娘亲也是知情者,更何况我在容府从未受到好的待遇。”容潇向来温润,说话宛如一颗顺滑的珠子流淌于他人心间。他微微垂眸,似有所悲惨,“自我进了容府,我只是他们的工具人罢了。如今,我自知自身能力,同时不被容大人所压制,自是想保护皇上。”
容潇不是容府血脉。
裴秦墨回想那日丧事,容夫人对容潇态度,确实令人怀疑。
“你可知后来如何?”
“如何。”裴秦墨问。
“容潇说他宁愿改名换姓,从此永不跟容府扯上关系,因为他受够了。”陈幕啧了一声,“这容铭到底让容潇做了什么,竟让他这般疯癫。”
只是,裴秦墨听到的重点并不在容潇不是容大人之子,而是,那有着蛇纹的谋面人,竟然出现了。而容潇能预测蛇纹人,难不成……
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更是不信容潇所言能够预测血月,这一切对他来讲,不过是一门心思。
而能引至他如此精密计划,最后坐上黄翔之位的钦天监,定然不是一般人。
“这背后,大有蹊跷。”
“裴公子。”门外下人小声呼唤,“女君来了。”
“公子,阿灵回来了,公子,您在里面吗,阿灵可以进去吗。”容灵灵穿着艳气,除了一身素装,一身艳丽之色,并不想刚失去亲人模样。
几日不见裴秦墨,容灵灵早已按耐不住心中蠢蠢欲动。
“恰好人来了,就看你如何做了。”陈幕伸了个懒腰,懒散道:“嫂子在静云府定是被憋坏了,我得去看望看望她。”说着便往另一处的门窗,跳出去。
裴秦墨走出书房,午后阳光照射于院中花木之上,暖意四起,却在他脸上提取不到一丝温暖。
“公子。”
“何事,若是你识相就应该知道我们裴府即将要休了你。”
容灵灵低眉顺眼,“我……不想离开公子。”
“罪人之女,怎能入我裴府?”
“我……那是我爹的错,不是阿灵的错。”她拖住裴秦墨,“公子,阿灵求求你,万不要把阿灵休了。”
裴秦墨甩开,“若你不是容府之女,毫无血缘关系的话,或许此时便好办许多了。”
“可惜,如果我是阿兄一样捡来的孤儿就好了。”她自言自语过后才发觉此话被裴秦墨所掂量,“若是你能帮我一事,我可考虑答应不休你。”
“公子要阿灵做什么事,阿灵必定听从。”
*
静云府之外寂静无人,月色之下,清幽黯然。一个白色身影落入各藏在暗处的守卫之中,容潇温润尔雅,踏上通往静云府的台阶。
刹那间,周围刀剑飞来,容潇侧身躲过,紧接舍起周围木棍,劈开冲他而来的箭。
“我不过只想见一个人,请允许。”容潇扔掉手上木棍,打开双臂,寓意自己身无利器,不存在任何威胁。
“我们公子要求,任何人不得接近静云府。”守卫持剑防备,守住后头大门。
容潇低眉浅笑,“我是阿云的阿兄,为何不可见她。”
“你若是想找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守卫吹响口哨,百人聚集于此暗中将他围住。容潇耳朵动了动,甚是知道守卫的大概位置。
随暗中杀气腾起,容潇便也紧握拳头,倏然一把剑猛然架在他肩膀上,将他压跪。
此人力气颇大,是他一个文弱着难以抵抗的能能力。
“容公子,哦,不,应该是钦天监大人,半夜来此所为何事?”陈幕蔑他,手上青筋暴起,狠狠压制他。
“陈公子,我不过是想见她罢了。”
“你又怎知她在这里?”
容潇艰难抬头,歪着头道:“你以为我钦天监是当着开玩笑的。”
陈幕冷笑一声,“呵,你怎么上的位,你自己不清楚?”
剑侧摩擦容潇脖子,悄然出血。
“我来此,只为一件事,见妹妹。”
“妹妹?”陈幕冷了脸,凤眼寒光乍现,凝视如水柔和的眼眸。“你是真的傻还是装不知?”
“我说,我要见里面的人。”
“绝无可能!”
容潇顶着剑,双手撑地站起,脖子上伤口愈深,血淋淋漓漓流出。
“你再动,我保不准让你死在这。”
裴秦墨要他护洛云裳,他便会护她,就算豁出性命,他定然不会背叛裴秦墨。
“如我不肯呢。”容潇虽不肯屈服,语气却是温温柔柔。
“既然如此,我陈幕送你最后一程……”陈幕握紧剑柄,穆然身后传来喊叫:“等等……”
洛云裳提着衣摆匆匆跑出来,阿泥紧跟其后。
“陈公子,不可,万万不可。”
陈幕一惊,“嫂子,你怎么出来了。”
洛云裳拉他手,将剑从容潇肩上脱开。
见到洛云裳,容潇扬起更灿烂的笑容,“妹妹。”
洛云裳略过陈幕,将容潇带进静云府。
院中,容潇用着手巾止住脖子上的血,一边洛云裳拿来药箱,给他擦上药膏。
“阿兄,怎会找到这里。”
“阿兄只要脱离了容府,想要做什么,自然会做成。”
容潇的事,洛云裳多少也听过一些,如今他已是脱离容府,成为皇上器重的钦天监。从一个芝麻官直接跃升目前其位,自是不一般。
“阿兄,如今为何还呈现哦一声妹妹。”
容潇安静着沉浸在洛云裳对他的呵护之中,感受皮肤上从未有人这般轻柔的抚摸,语言更是在意他,关心他。
“自从你被娘……容夫人带入容府,你已便是我往后余生的妹妹。”
“为何,明明,阿兄之前很爱容灵灵的。”
容潇眸底闪过一丝忧愁,“在阿云还未出现时,我的世界只有她,可当你出现时,我的世界便只有你了。”容潇凑近正在给他脖子上药的洛云裳,侧脸鼻息打在她耳旁。
“我今夜找你,便是为了说明一切,若是你不同意离开裴秦墨,我会让他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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