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仙门内的合欢宗主
砰砰砰!拍门声急切,来人拍打的力度让门板颤抖起来,震颤空中灰尘。
医掌门严肃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很清晰:
“玉卿,开门,随老朽下山!”
鄂闻坐在椅子上,伸手锁住玉卿拿向茶水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烦躁的神情,舌尖暧昧地滚动、重复着,“玉卿。”恍若牙牙学语的婴童。
凉飕飕的触感让玉卿皱起眉头。
脑袋昏沉得厉害,他既没有心思搭理外面突然拜访的便宜师父,也没空理会恶心巴拉的长条动物。
近在咫尺的隔夜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但脱力的手腕怎么也不能把茶杯提起来。
嗓子好似在冒火,玉卿用另只手扒拉鄂闻,毫不掩饰厌恶:“滚开!”声带沙哑。
医掌门催促声不断响在耳畔。
彭彭!老头子精神很足,好似要用拳头把门砸出个洞。
“玉卿,事态紧急,全体栖廊山弟子都得去帮忙!师父进来了?!”
急促音节、暴烈动作,无不挑动玉卿越发紧绷的神经。
泛着红血丝的明亮眼睛仇视地盯着妨碍他喝水的铁手,一言不发,完全冰冷的神情好似说了些什么。
鄂闻意识到真把人惹恼了,嬉皮笑脸地耸肩,一副请自便的宽宏大量样子。
铮铮铁手从伶仃手腕剥落,临了大拇指还依依不舍地摩挲几次滑腻肌肤。
玉卿目不转睛盯着他眼里的笑意,视线骤然下移到吃他豆腐的苍白指节,眼神比刀还锋利。
他压抑想怒吼的分贝,语调沉郁,话语急促,“变回你的畜生模样,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不要出声!”
雷厉风行的模样就好似是鄂闻的主|人。
鄂闻努力睁大狭长眼眸的样子愚蠢,像个不谙世事的傻子,清澈目光冒出无数疑问,兴味却只增不减,等着看玉卿为难。
短暂对峙中,时间变得缓慢,慢到可以看清阳光照耀下一粒灰尘旋转着向地面坠落的画面。
吱呀,刺眼日光从门缝中挤进来,从中心劈开相对昏暗的房间。
鄂闻的屁|股却黏在了木凳上。
庇护魔尊的事一旦被发现,恐怕还没到该暴露身份时,他就会先死在这里,玉卿咯吱咯吱咬动后槽牙。
“还在睡吗?”
疑惑的自言自语声如催命符,玉卿已经看见了医掌门的一只眼睛。
他再也无法忍受,端起茶杯咕咚咕咚,把剩下的水灌下肚,未来得及吞咽的透明水迹顺着嘴角流到脖颈,消失在被子里。
冷水冰痛牙齿,身体生理性打颤,他却沐浴在怒火中。
“起来!”两条纤细手臂合力拽着鄂闻的胳膊,恨不能把他的手臂扯下来一段。
颇为爱怜的目光嘲笑玉卿的无能为力,鄂闻享受着被拉扯身体的感觉,喉咙喟叹出声。
自上任魔尊,也就是他爹早早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这样亲近了。和魔尊打闹,是每个魔族人都不敢付诸行动的事。
而蛇|性本淫,爹的身旁美妾众多,他甚至从来没见过娘的模样。
也罢,就给对方一个面子,鄂闻这样想着,心底又冒出来簇坏水,眨眼间便消失了。
可玉卿的怀里却传来异样,冰凉柔顺的鳞片自发地滑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干渴传染着鄂闻,微弱的嘶嘶响声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舔舐上了宝贵的水。玉卿全身的汗毛炸起。
意识到是什么,他的眼睛被激发赤红,“该死!”
大片阳光骤然倾泄到屋内,刚进来的医掌门动了动耳朵,狐疑地问,“老朽刚才好似听到骂人声?”
玉卿把被子裹得更严实,从头到脚,牙缝里挤出回答,笑容比鬼还瘆人:“没有。”
果断回答噎住了医掌门,有种被徒弟踩在头上的错觉,他停了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上下打量玉卿别致的造型,透露出不解的神情。
扫视过玉卿泛红、疲惫的表情后,语气和缓:“你醒了,怎么不答为师的话?”
“刚醒。”
冷淡话语彻底堵死了他的话。
徒弟不愿意亲近师父,让医掌门很受挫,他张开嘴半晌,总觉得玉卿每次呼吸都在催促他快走。
没时间考虑鼻尖浓郁的香味,一连串不停歇的话飞速道明原委:“山下有各门派的弟子来避难,栖廊山人手不够,所有弟子都要支援。”
本还想嘱咐玉卿,相岩也在那里,他要抓紧机会和相岩相处。
但空气仿佛凝固,医掌门憋得脸色通红,眼见玉卿得脸色越来越难看,在掉根针都能听清得情况下狼狈逃走。
殊不知玉卿只是正被爬行动物折磨得如同将要喷发得火山。
“去死!”
在他离开还没几步,房子里便传来了极具怨念得声音,乒呤乓啷,响声诡异。
“太可怕了!”医掌门加快下山的脚步。
捏着蛇身甩来甩去,砸坏了桌椅之后,玉卿气喘呼呼地睥睨毫发无伤的鄂闻,怨愤不已,“这一身皮是钢筋做的吗!”
发烧让玉卿的掌心同样发热,暖暖熨烫着鄂闻。
察觉对方愈发生气,懒洋洋的鲜红舌头瞬间装死般吐出,滑稽可爱。
玉卿邪恶一笑,扯着往外拽,引来鄂闻做作的痛呼声,他飞速穿好了衣服,秉持着人不能和畜生计较的原则,抓对方当苦工。
今日的清晨并不平静,玉卿出门便听到了各种鬼哭狼嚎声,血腥味直冲鼻腔。好似整座山都被血淹没般。
身为内门弟子,不需要再爬台阶下山,然而他却看见了人满为患的台阶:
仅容一人通过的几千台阶上,每步都挤满了互相推搡的人,他们面目狰狞着,恶毒的咒怨和可怜求饶的表情不断切换,却在身旁人不留神时猛然挤掉他们,登上更上方的台阶。
蓝色、红色、紫色……各色各样的弟子服昭示着不同门派,如过江之鲫,种满了栖廊山。
“所有门派都来了吗!”玉卿惊叹着人数之多,忽然原谅了扰人清梦的掌门。
身旁变幻出和玉卿同样青色系服装,人模狗样的鄂闻自然接嘴,“恐怕是的哦。”
“看样子,应该是新魔尊把他们吓坏了呢。”鄂闻多盯了其中几个腹部受伤的弟子几秒。
“不对!”玉卿猛然反应过来,他怎么能想到这些人是被魔族所伤,“你知道这是哪里?!”
“栖廊山嘛”,鄂闻明晃晃站在山顶,接受各方投来的目光,没有刻意隐藏身份的任何行径,“修仙者的地盘,魔族的敌人。”
玉卿心中一紧,他不是想要杀几个人吧?
似是看穿了玉卿的想法,鄂闻笑了,露出稚气虎牙,“我们都是睡过的关系了,怎得还不信我?”
玉卿对他轻浮的态度嗤之以鼻,“说不定就是你太轻佻了,魔族人才受不了你,决定打倒你”。
顺着鄂闻的目光看去,巨大利爪抓出来的致命伤横贯弟子腹部,触目惊心。
“是狼吗?”玉卿喃喃。
“非也,是豹。”
鄂闻深吸口空气,血腥味激起眼底的厌恶。
想起曾经的下属,被暗算到恢复原型的耻辱仿佛又回来了,鄂闻嗓音冰冷,“是奸诈狡猾、性情恶劣的豹。”
鲜血染红了衣衫,但即便是脸色再苍白,那几名弟子也脚步沉重地在栖廊山弟子的搀扶下努力挪动。
正在玉卿看得认真时,脖颈处却忽然喷洒着冷邪的风,激起阵阵鸡皮疙瘩。
玉卿扭头看,鄂闻正像个变|态一样嗅吸他脖颈的气息,对上他惊恐的目光灿然一笑,夸奖道,“玉卿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呢。”
玉卿深觉惊悚地给这个死基佬丢了个白眼,没想到鄂闻脸上闪现了流星般消逝的认真表情。
难道受伤了?玉卿脑门上逐渐浮现这么荒谬的想法,下一秒就知道还是他想多了。
鄂闻暧昧地抛了个媚眼,意味深长,“说不定不止魔族呢?”
只有玉卿本人闻不出来血腥味中还隐含着一缕和他身上极其相似得奇香,诱惑、惑人心智,早听闻驰洪勾结有合欢宗得鄂闻兴奋地挑眉。
这样得身份,更让他想抓住玉卿了,不知弱小得身板到底能不能把他吸干呢?还是会在吸干前先被他旺盛得精力弄死?
鄂闻眼眸中跳跃期待得火光,伸手悄悄给玉卿周身遮掩了层自己得气息。
他既不在意受伤的仙门弟子,也不考虑身份暴露的风险,悠然得好似只是来看山景得人,却问出令人莫名奇妙得问题。
玉卿黑漆漆得目光对上看似神情却戏谑得眼神,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因为鄂闻看着他得目光充满了悲悯,仿佛在担心他日后悲惨得命运。
分明更该注意得人是他!玉卿忿忿不平,众目睽睽之下拳头痒得厉害,疯狂想要挥向阴柔漂亮得脸。
“来帮忙会有什么危险吗?”
【不会,但魔族勾结了合欢宗哦。】748欢快得声音奠定玉卿的死局。
也就是说,可能先被众人认出得是他自己,玉卿飞快消化这条消息,忽然笑了,那不正是他所盼望得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