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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掷千金
暮色苍苍,黑夜再次将陵城笼罩起来。
皓月破晓,月光倾泻而下,落在湖面上精美的画舫之上。
画舫四周挂着明亮精致的花灯,仿佛一小座漂浮在水面之上的明珠,所有人的目光也因此聚焦。
月光和花灯的光亮相互交映,水面之上也流光溢彩,倒映着整个画舫的景象,一时之间美不胜收。
银绫江上的画舫边缘,身着青蓝色舞裙的少女正呆呆地望着远处岸边的风景。
她时不时还能看见零星几点的白色清荷,在水中迎风摇曳。
微风拂面吹乱了她的发丝,这一刻她晃了晃神。
今日是是他们来到陵城的第三日。
城中依旧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可暗地里却风云涌动。
她暗自回想,白日里自己和许奕恒他们说的计划。
今晚是决定成败的一日,这个花魁她势在必得。
“清荷,已经准备要开演了,我们过去吧。”来人是虞醉。
虞醉没有喊她阿疏,只是喊了她的花名。
龙清疏也很理解,毕竟这里虽然是画舫,同时也是墨珠的地盘,小心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她移开了望向远处的目光,转身朝着虞醉轻柔一笑,“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她没有将昨夜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眼前的虞醉。
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因此涉险。
虞醉望着她今日的神情,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龙清疏却轻轻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紧张,等一下你和我要领舞,我如果跳错了怎么办?”
虞醉听到这也没再多问,只是拉着龙清疏的手,宽慰道:“我们已经排练了一个早上了,你别想太多,反正你肯定不会跳错的,相信我。”
龙清疏展颜一笑,应了声“好”。
......
银绫江边此时已经围满了人。
原本乌黑如墨的江面此时却映着月光,泛起苍茫银辉。
混在人群之中的许奕恒与萧怀澈,目光一时间统一抬眼望向不远处的画舫。
萧怀澈忍不住赞叹起来,“师兄你快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演!感觉好有意思啊!”
许奕恒耳边嗡嗡的,他想不通为什么每次自己要跟这个话唠待在一起?
原本玄老已经沉睡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也倒算过了几天舒心得安静日子。
可没想到老话唠不见了,马上就来了个小话唠。
师妹要去参加花魁大赛,师父要去密探醉花楼。
所以照顾师弟这样的小事,当然就落到了许奕恒的身上,因此他郁闷了很久。
“闭嘴,要看就好好看。”许奕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萧怀澈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这时候画舫翩然而至,周围的百姓瞬间沸腾起来。
萧怀澈微微侧头用余光瞟了许奕恒一眼,却瞧见自家师兄面上的冷意淡了下来,一抹弯弯浅笑浮上俊朗的面庞。
为什么感觉大师兄看向画舫那边的目光,这么......温柔?
难不成是相中了哪个姑娘?
可大师兄他......好像是个断袖啊?
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萦绕在萧怀澈的心里,挥之不去。
许奕恒眼眸之中尽显期待,他很快就能看见自己的师妹了。
也不知道今日的师妹会是什么模样?
画舫之上,年轻的姑娘们身着薄如轻纱的浅粉色舞裙翩翩起舞。
周遭的荷花灯印出了姑娘们姣好的面容。
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时,纷纷咽下了要和身旁之人说的话。
周遭静的只能听见那婉转动人的乐曲声。
不少陵城的百姓也认了出来,那是什么曲子——《红鲤戏清荷》。
画舫上的虞醉身着一袭火红色轻纱舞裙,漂亮的舞裙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曼妙纤细,宛如河中一条灵动跳跃的红鲤。
虞醉虽不擅长舞艺,但好在过目不忘的能力很强,所有的舞姿和动作都在她的脑海里时不时地闪现。
她很快飞到旁边的龙清疏身旁,领着她跳起了舞。
两人默契的将词曲中,提到的红鲤戏清荷给具象化。
许奕恒自动忽略了,自家师妹旁边妖娆妩媚的红衣少女。
他只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少年的漂亮眼尾轻轻上扬,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画舫之上的少女一袭青蓝色舞裙,轻纱掩面,她就如这夜里最轻柔的风,最漂亮的清荷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向往。
江面上的清风将少女掩面的轻纱吹飞,恰到好处得惊艳让人不禁一叹。
尽管龙清疏全身上下都是冷色调,但更能映衬出她清冷出尘气质。
她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青色,好像总能带给别人一种生机勃勃的希望。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萧怀澈在许奕恒耳边大声地喊了起来。
许奕恒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好像发了好一会的呆。
很快旁边被吵到的人群纷纷回头盯着他俩。
有一个青年大叔朝二人吼了一声:“管好你弟,叫他别乱叫了,都叫半天了!”
萧怀澈尴尬地躲到了自家师兄身后。
许奕恒脑袋上好像划过几缕黑线,他的目光随即转向躲在自己身后的萧怀澈。
面色阴沉了下来,好像无声地问他:你最好有正事,不然......
萧怀澈被盯着有些害怕,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声音弱了起来,“那个......这个,大师兄你刚刚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许奕恒听到这话脸色更不好了,但还是听劝地抬手擦了擦唇角。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流口水的时候,心中怒气涌现,他压低着声音说道:“你骗我?”
许奕恒真想一拳把这个师弟给打飞。
萧怀澈感觉自家师兄周遭的气息更冷了,他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讪讪笑道:“就是......我们等会不是还要去醉花楼和师父碰头吗?所以师兄我们......何时去啊?”
许奕恒这才想起自家师妹的计划,现在这会儿他应该要去醉花楼守株待兔来着。
思忖片刻,他心念一动,“再等会,我亲眼想看你师姐成为花魁的样子。”
萧怀澈在心中腹诽:师兄,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再等会儿,我想亲眼看见你师姐穿上嫁衣的样子......
“可......成为花魁真的好吗?师姐她......”萧怀澈想到了龙清疏先前说的话。
师姐说要以身犯险,要找到那些被关押的人,然后把他们都给救出来。
师姐那一抺自信而笃定的笑容,仿佛还在他的眼前。
“相信你师姐,她是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只要她想做什么,我这个当师兄的自然会永远支持她。”许奕恒没有丝毫犹豫就说出了这番话。
萧怀澈像是被这话点醒了,重重点头,“我也相信师姐!”
......
画舫最终停在岸边,周遭都是围观的群众。
风情万种的墨珠站在画舫之上,浅红的衣裙更添几分妖娆,她一如既往朱唇含笑,“今夜我们醉花楼的花魁将在这十位姑娘之中诞生,这最后一轮的花魁评选的规则和往年一般,打赏的赏金最高的姑娘就是本届花魁。”
龙清疏有点没听懂,她微微偏头问了虞醉一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虞醉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道:“我听过醉花楼的人说过,最终选出来的花魁是要靠那些男人的钱堆出来的,听说跟拍卖行差不多,价高者得花魁之位,所以咱们两个只能靠运气了。”
她正在心里感叹:好家伙,真不知道最后是哪个大冤种,要花一大笔钱捧我们这些姑娘上位。
还在她发呆的时候,下方的人群已经开始往画舫上砸钱了。
龙清疏差点没被钱砸到头,她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和虞醉吐槽:“不是,这些人就不能投准一点吗,差点我就要被钱砸死了......”
虞醉听到她这话却没回话,因为她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龙清疏也看懂了虞醉眼眸之中的笑意,她有些无奈,自己也没说错啊......
墨珠盯着那些往画舫扔着的钱财的男人,忍不住轻笑起来。
下方的一群老爷公子还在喊着自己支持的姑娘。
“杜鹃,五两银子!”
“瑞香,三十两银子!”
“禾雀,五十两!”
“红梅,一百两!”
“......”
龙清疏的视线瞟到了不远处桌案上正奋笔疾书记账的十个姑娘。
她心疼了她们三秒,也仅仅只是三秒而已。
砸钱砸到了白热化阶段,红莲和清荷的粉丝各占半壁江山。
达官显贵们喜欢红莲那漂亮的脸蛋和那曼妙的身段;文人雅客们却喜欢清荷出尘的气质,因此吵了半天。
在一番折腾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墨珠看了看每个姑娘的账本,面色如常没有闪过一丝得波澜。
“现在花魁打赏最高的姑娘是红莲姑娘的二十万两白银,若诸位没有异议,那我们醉花楼本届的花魁便是红莲姑娘。”
龙清疏低下了头,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她在想,如果等下虞醉被墨珠带走了,那到时候又该如何营救呢?
还是得想一个万全的法子。
可少女此时的思绪被一声熟悉的声音给打断了。
“不知道,我这一小盒的中品灵石,可比得过红莲姑娘的二十万两白银?”
龙清疏抬起了眸子,她望向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
许奕恒的白衣出尘,一时间胜过凌空的皓月,那张举世无双的面庞上被月华镀了一层银白。
“师兄......”少女轻声呢喃,语气中还带了一丝诧异。
许奕恒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在这里的。
可现在他,却站在了自己的不远处。
龙清疏很不理解:这家伙想干什么啊?
“需要我再说一遍问吗?”许奕恒唇角微弯,可眼眸里并没有半分笑意。
他将手中一小盒子中品灵石,随意地丢在地上,就好像那些东西只是不值钱的石头。
小盒子就这样被砸开了,大小不一的中品灵石,就像被撒在地上的糖豆一般,一颗颗滚落在船板上。
人群之中也有不少识货的人,也不免惊叹出声:“那居然是中品灵石!”
墨珠眨了半天眼睛,差一点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
可视线移到船板之上散落的灵石,墨珠快步走上前将灵石好生收了起来。
眸底地打量和惊疑不定,被眼尾得喜色给冲淡。
她抱着那小盒零灵站起身来,抬眼望向这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少年郎, “这中品灵石可是个好东西,价值自然是比得那上金银财宝,就是不知这位小公子一掷千金,是想博哪位姑娘欢心啊?”
龙清疏望着这一幕,莫名其妙的感觉是自己喝醉了,或者是眼花耳聋了。
今天的师兄很不正常,而且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中品灵石?
龙清疏合理怀疑许奕恒去......打家劫舍了......
“本公子自是想博清......清荷姑娘一笑。”许奕恒的目光落在自家师妹的身上。
龙清疏冲着自己师兄尴尬一笑,身体有些发冷,她轻轻地抖了抖。
许奕恒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不满意,“清荷姑娘,你这个笑......笑很勉强,记得下次笑的时候自然些。”
龙清疏从尴尬到无语,只花了三秒。
而墨珠将心中的异样压下,抱着零食就不撒手了,因为她知道这东西的珍贵。
下一秒墨珠当场宣布道:“那么就恭喜清荷姑娘,成为本届醉花楼的新任花魁!”
墨珠顺势朝自己旁边的云竹使了个眼神,云竹也立马会意。
她走进了一旁的画舫里,不一会又在众人的视线中走了出来。
云竹的手里抱着一个又长又大,还很精致的紫檀色的木箱。
大家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木箱,似乎都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墨珠在一旁给龙清疏介绍:“清荷姑娘,这就是花魁的彩头,一件由南海鲛纱制成的广袖流仙裙,你可以打开看看喜欢与否?”
云竹把手中木箱放到龙清疏的面前。
但龙清疏并没有打开,只是把木箱抱在怀里,笃定道:“不用打开,我也知道是件好东西。”
刚才她用鼻子嗅了嗅,确认了广袖流仙裙上那纯正的南海鲛人气息。
所以她不用打开,也知道其中得珍贵程度。
既然这东西到自己手里了,她也不会推脱,毕竟这可是自己应得的。
占到点小便宜的少女,在此刻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地笑。
许奕恒看在眼中,也记在心里,“本公子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清荷姑娘记得要把本公子记在心里。”
龙清疏给了他一个眼神:有病,谁要把你记心里啊!
临走前许奕恒特意瞥了一眼墨珠怀里死死抱住的那小盒中品灵石。
站在一边的龙清疏看懂了自家师兄眼神里对那小盒灵石得不舍。
谁让许奕恒和简行云一样都是两个抠门的人呢?
反正最后她家的抠门师兄,一定会让墨珠吃进去的全部给吐出来。
她就这样想着。
再抬眼时,熟悉的身影早已没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如黑夜之中,那来去自如的清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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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下一章结束小副本,又要写打戏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