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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黎川
太后娘娘经历这一遭后，身体亏虚太多，几乎日日只能卧床休养。
而胥子钦为了不让子虚国重蹈覆辙，则是下令清扫国内所有教派。
这段时间里，程心攸和任天赐都在调养生息。
她不敢问任天赐为什么会回来，后者也闷着不说。
两人像是在默默较劲。
直到一月后，开始入秋。
任天赐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真的准备返回捉妖院。
只不过这一次，程心攸准备和他一起走。
两人原准备不告而别，不料刚出宫门就被徐梦瑶和小环追出来相送。
“不再多留一段时间？”徐梦瑶难得眼含不舍。
就连小环也拉着程心攸的手：“是啊，我舍不得姑娘你。”
程心攸也不喜离别，但她心中还挂记着任务要做。
只好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张开双手同时搂住她二人：“有缘自会相见。放心吧，等下次再见的时候，我定会再带你们玩转人间极乐！”
上次的还不算？
任天赐皱眉，幽幽开口：“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程心攸也不想弄得太感伤，胡乱擦了擦眼就感觉起身。
“是啊，今天要赶很长的路呢。”
她往徐梦瑶身后看了看，空无一人。
徐梦瑶解释道：“他昨日理政忙到深夜......”
“行，知道了。”
程心攸打断道：“放心，他现在是一国之主嘛，当然很忙的。”
“再会！”
“再会！”
程心攸背对着招了招手，跟上任天赐的脚步，隐入林中。
城墙之上，胥子钦一身淡蓝衣袍转身离开。
~~~
从子虚国离开不久，任天赐就收到了捉妖院的信鸽。
见任天赐面色凝重，程心攸关心：“怎么了？”
“前段时间大师兄去黎川出任务久久未归，结果来讯是被黎川王强抢进宫，为此桃桃、烈鸟私逃下山，掌院让我先去黎川找他们。”
啊？
“大师兄被黎川王抢走了？”
程心攸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黎川也有大妖？所以大师兄其实是被妖怪抓走的？”
谁知，任天赐面色犹如调色盘，十分精彩。
半晌才不自然说道：“黎川王是女的。”
“什么！黎川王是女的！”
这消息仿佛比黎川疑似有大妖还能让程心攸震惊。
她闪着一双八卦大眼：“所以大师兄是被抢进宫做妃子的？”
任天赐咬紧下颌没接茬，但程心攸已经看明白了。
她两眼放光，继续逼问：“黎川王居然是女的，那是不是其他女性也可入朝为官？也可把男的娶回家？”
任天赐幽幽看了程心攸一眼，从牙缝里蹦出个“嗯”字，随后懒得搭理她，提剑就往前走。
程心攸赶忙追上去。
“没想到九幻大陆还有这么有趣的地方，真后悔没早些去了。”
“也不知那边有没有兔儿爷？质量会不会比子虚国的高？”
“早知道黎川更好玩，就把御姐和小环也一起带来了！”
“哎你别只顾着闷头走啊，倒是说说呢？”
~~
明明三天的脚程，硬是被程心攸压缩到一天半。
她站在黎川街头，觉得自己像个土老帽。
这里无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都是时髦精，身材好、相貌好。
这一路经过许多人，还没见着一个稍微胖点的。
“这黎川，果然不同凡响。”
话音刚落，路边玩耍嬉戏的小孩将陀螺打到了程心攸脚边。
程心攸下意识地将陀螺捡起来准备还给他们。
结果她刚把手递出去。
为首的那小孩，满脸嫌弃地看向她。
一把抢过陀螺，留下一句“丑八怪”便跑了。
留程心攸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好半晌，她才迟疑问道：“我很丑吗？”
身后的任天赐不知如何安慰，尴尬地用手握成拳头挡住嘴，虚咳几声。
“唔，不丑。”
随即程心攸哇一声痛哭出声，趴在任天赐肩头：“那他们为什么说我丑？”
任天赐全身僵硬了一秒，随后翘起唇角，抬起空余的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轻哄：“小孩子哪懂什么审美，他们逗你玩的。”
谁知话音刚落，两人身旁就来了一个店小二。
“姑娘梳头吗？”
“本店新聘了一位金牌发师，那效果简直梳头如换头，保管您华丽蜕变，变成大美人一个。”
“您要是去，我给您打折。”
那店小二的声音越来越弱，在任天赐一言不发的注视下，识趣走远。
奈何程心攸还是听到了他临走前扎心的吐槽。
“本来就丑，还不靠梳头挽救，真是活该你丑！”
程心攸刷一下抬头，指着那店小二的背影，气得脸都红了。
“他他他......”
任天赐连忙拍她，快哄：“他那是为了生意故意这么说的。”
程心攸又指着自己。
“我我我......”
“你美你美你美......”
“我我我要做头发！”
程心攸终于一口气说完了，随即转身就在街头上找梳头店。
还只去黎川最火爆的那家。
岂料那家店排队的人都排到城门口去了。
程心攸强行将任天赐塞在队伍中。
“你替我排着，我先去逛逛其他的。”
任天赐反驳不及，程心攸已经撒腿跑了。
她能逛什么其他的？
不就是变美要从全套开始。
有眼尖的店小二在街头瞅见程心攸，立即十分热心肠的带她去店里，一连挑了好几套行头。
甚至，还陪同她去其他脂粉店又采买了一大批东西。
眼看程心攸还未赶回，任天赐再次和身后的小伙子换了位置。
说来也奇怪，在黎川排队梳头的顾客有男有女，大家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任天赐起先还觉得别扭，后来发现队伍里不止自己一个男子后，也就适从了。
临近晌午，程心攸才满载而归。
正巧，队伍也轮到任天赐了。
将任天赐换下后，程心攸将买的胜利品全部扔给他，随后一屁股坐在铜镜前，任由梳头师傅摆弄自己的头发。
“去找个客栈把东西放了，再买点吃食过来。走一上午，累死我了。”
这话显然是对任天赐吩咐的。
任天赐不敢不从，但还是舍不得嘴贱一把。
“杀妖不见你喊累，这两天赶路也不见你喊脚疼，逛个街倒是把你累着了。”
程心攸眯眼，皮笑肉不笑：“你懂什么？快去！”
任天赐抱着满怀的货品，无奈耸肩，随后转身而去。
因为双手抱着东西，所以没办法拿剑，剑就背在腰后。走起路来，剑鞘一晃一晃打在腰上。
程心攸刚有点想入非非的意思，就听见身后梳头师傅打趣。
“姑娘的小郎君是在哪里找的？不禁俊俏还如此听话。”
小郎君？
程心攸哑然失笑，这梳头师傅是把任天赐当成兔儿爷了？
这要是让任天赐知道，不得气的把她店砸了？
不多时，任天赐就捧着油纸回来。
还未凑近，程心攸就闻到了肉香。
也许是上辈子过的拮据，程心攸舍不得吃肉。即使去超市买肉，也只买最便宜的冻鸡胸肉。
所以这辈子在九幻大陆，除了在不具备客观条件的拜古城，程心攸那是顿顿不离肉。
待任天赐打开油纸，程心攸两眼瞬间亮了。
“是烧鸡！”
任天赐眸底带笑，将油纸往前递：“喏，吃吧。”
结果程心攸刚想倾身掰鸡腿，就被梳头师傅大力拉回。
那梳子还挂着程心攸的头发呢！
痛得程心攸哇哇大叫。
任天赐以为那梳头师傅是故意为之，刚准备放下油纸，起身蹙眉准备兴师问罪。
就听见那梳头师傅先吐槽。
“姑娘你别乱动了，否则给你梳完头都得天黑去了。”
闻言，任天赐又默默蹲了回去，单膝跪地。
几乎不带迟疑，他亲手将鸡腿撕下喂到程心攸嘴边。
“吃吧。”
程心攸愣了一下，这种亲昵的情形好像情侣才会做。
她不禁想到方才任天赐离开时，梳头师傅称他是自己的小郎君。
任天赐见程心攸迟迟不动嘴，反而盯着自己看，眼神飘忽，脸颊上好像也有一层淡淡的红晕，心里偷笑。
“还不吃，等着我手举酸呢？”
他的声线本就磁性低沉，此时此刻温柔地眼神快要将程心攸淹没在蔚蓝的大海里。
她的心随着海浪，一荡一荡，脸颊上的红晕越发明显了。
见程心攸不同以往，只一小口一小口的咬鸡腿。
任天赐心里越发得意，但又怕某人恼羞成怒，只能好好憋着。
谁知，那梳头师傅语不惊人死不休。
“姑娘你还没说呢，你这小郎君到底是哪儿找的？奴家看着啊，真真是要嫉妒死了呢！”
糟糕！
程心攸脸色骤变，立马去看任天赐的表情。
果然，他的脸黑如锅底。
原本喂到嘴边的鸡腿咻地一下被他收回。
任天赐瞪着程心攸，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跟她说我是你找的小郎君？”
程心攸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我没有！”
可任天赐压根儿不听她解释，手中油纸往梳妆台上利落一扔，转身向外。
“哎......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
可任天赐已经从店门外消失得没影了。
程心攸真是百口莫辩，比窦娥还冤。
她从铜镜里看向梳头师傅，投去极其幽怨的眼神，奈何后者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反而嫌弃道：“看不出来你这小郎君脾性如此暴躁。”
程心攸有气无力：“我没找……”小郎君。
却被梳头师傅拍头打断。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会梳头结束你就去百花殿，保准那的小郎君一个比一个艳。”
这打包票的架势，程心攸张圆了嘴。
怎的如此……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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