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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大晚上你不回房间,坐这儿干什么?”余素月嫌弃地看着祁珩,撇嘴,“若若不会无理取闹,你又惹她生气了。”
祁珩叹息一声:“是啊。”
余素月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还不回?”
祁珩不做声。
余素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让嬷嬷在院子里收拾出来一间空房:“听说你在宫门口跪了一夜?”
祁珩赶紧说:“娘,这件事跟若若无关。”
余素月喃喃:“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可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一心一意呢。”
盛青若爹不疼娘不爱,还眼瞎,但她骨子里却比许多人要坚韧有主见,再加上她对她比亲儿子都要体贴,她怎么忍心责怪她。
“娘。”祁珩问,“阿峰出生,季秋棠带着季瑜找上门,您不怨不恨吗。”
他一直很优秀。
但不可避免地,因为太早独立,他在感情方面有所缺失。
祁峰代替他享受了余素月的疼爱,他并非全然不在意,由于祁峰太过懂事,弥补了他心中的不平。
所以其实对盛青若和项弘城,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只能用假装不在意来伪装自己的不知所措。
“怎么会。”余素月在他身边坐下,仰头看着漆黑夜空,“我又不是圣人。”
她是真心爱过祁阳的,或许到现在还爱着。
她在被蒙蔽时有多幸福快乐,知道真相时,就有多痛苦崩溃。
祁珩:“那您为什么心平气和接受了?”
虽然祁阳对他冷漠至极,但却又诡异地对余素月很上心。
她和季秋棠的争端,看起来是季秋棠占了上风,可她所求从来没有落空过。
如果不是她主动选择退让,季秋棠根本不敢嚣张到如此地步。
“为什么不能接受?”余素月轻笑,“我嫁进侯府的初衷不是争风吃醋,也做好了他三妻四妾的心理准备。”
余家是百年书香世家,可日渐式微,父亲和兄长身体不太好。
两人费尽心思才把她嫁给祁阳,希望她一生荣华富贵,健康无虞。
再说了,离开侯府,她也无地可去。
祁珩闻言,微愣。
“你要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余素月语重心长,“人生没那么多两全其美,你要谨慎选择。”
祁珩嗯了声。
“最关键的是,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祁珩看着她:“如果后悔了怎么办?”
他心知肚明,盛青若和项弘城但凡有一丝可能性,也不会给他机会。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并非他不相信盛青若,是他不可控制地自怨自艾,妄想切断盛青若和所有人的联系,身边只有他。
“那就说明你真的错了。”余素月揉了揉他的头,“尽力弥补,不要虚情假意,要让对方看到你的真心。”
祁珩若有所思。
他的真心就差剖出来给盛青若看了。
*
“听说了嘛,新科探花要去榆县做县令。”官员左顾右盼,“据说是威远侯世子举荐的。”
“可是那个出了名的蛮荒之地,钦差巡视都要绕道走的榆县?”
“是啊,威远侯世子也真够狠心的,我看项弘城与人为善,彬彬有礼,怎么得罪他了。”
“你还不知道啊,项弘城以前是世子妃的未婚夫!”
“就因为这个?他这肚量也未免太小气了。”
……
凌霄一脸不忿,撸起袖子想冲上去理论,祁珩淡漠瞥了他一眼,他泄气地垂下头,不甘心地说:“世子,您就任由他们嚼舌头。”
他们一天不想着怎么造福百姓,只知道背后嚼舌根。
“不然呢?”祁珩说,“要我跟他们说我没做还是割了他们的舌头。”
前者他们会觉得他欲盖弥彰。
后者跟直接造反没区别。
“难道就任由他们胡说八道?”
祁珩冷笑:“谁家没点儿糟心事儿,既然喜欢议论,那就让他们议论个够。”
他侧头在凌霄耳边耳语一阵,正好对上王明宇笑盈盈的双眼。
“王兄。”祁珩快步走过去,皮笑肉不笑,“你在做人方面,从来没让我失望。”
永远手段下作,上不得台面。
王明宇:“说得好像你多伟大似的。”
若非他想让项弘城外放,他也找不到见缝插针的机会。
祁珩:“至少我不会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王明宇得意道:“项弘城的事情,陛下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
祁珩想法确实不错,让项弘城远离盛青若,还给了他坦荡前途,说不定盛青若还会感激他。
但他高估了李彬对项弘城的看重。
祁珩只是淡淡地嗯了声:“我刚发现一件事。”
王明宇扬眉:“什么事?”
“你偶尔漂亮得像个女孩子。”
王明宇倏然变了脸色:“你——”
“更巧合的是。”祁珩咂嘴,“盛府花匠女儿似乎和你有几分相似。”
任何事情都是有征兆的。
王明宇打小就心理阴暗,对人都是用最大恶意揣测别人。
所以不管盛青若多优秀,他不会仅仅几面就爱得死去活来,除非他足够了解她。
看到了她骄矜外表下的那颗纯洁的心。
李彬为人很奇怪,他喜欢吃鱼,但他自己从来不说,有人给他点,他欣然接受,不点他也乐呵呵地吃完一顿饭。
所以这件事主要责任还是王明宇。
他不敢回家面对盛青若冰冷目光,调查王明宇偶然发现了这件事。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王明宇冷笑,“没想到堂堂威远侯世子也会信这种无稽之谈。”
周围听到动静的官员看过来,祁珩笑眯眯地凑到他耳边说:“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我能不能让她信。”
只要盛青若不提和离,不离开侯府,其他男人永远都没机会。
王明宇笑出声:“祁珩,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祁珩歪头,扬眉:“请世子赐教。”
王明宇勾唇:“不如你回去问问她,花匠的女儿怎么死的。”
祁珩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眯了眯眼睛。
难道他查错了?
不。
祁珩看着不远处嘴里谈论国事,时不时朝两人看一眼的官员。王明宇向来得理不饶人,花匠女儿若真与他毫无关系,此刻他该装作满脸屈辱,扯着嗓子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批判他。
他从小就对这招运用得十分娴熟。
*
项弘城看着盛青若皱着小脸,一脸气愤,悠然自得地斟了一杯茶:“别气了。”
“祁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盛青若气冲冲道,“他都要害死你了,你还替他说话。”
“他也是好心。”项弘城给她倒了杯清热的五花茶,“这茶不错,清热润肺,疏肝解郁,美容颜养,很适合你。”
盛青若端起尝了一口,不太好喝,她默默放下茶杯:“你不是说君子论迹不论心?”
项弘城想给祁珩解释,他曾问过他是否愿意外放,他给了肯定答案才会有后面的事。
这件事拍板定案的也不是祁珩,他反倒被人利用,变得里外不是人。
“小姐。”琳琅推门进来,“姑爷来了。”
“让他滚!我看到他就烦。”盛青若低头看了眼茶杯里漂浮的干花瓣,“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眼睛看不到也成了一件幸事。”
琉璃听着盛青若的抱怨,瞥了眼祁珩的脸色,硬着头皮解释道:“姑爷见谅,小姐她只是……”
祁珩垂下眼皮:“我知道。”
抛开婚约,项弘城对盛青若而言,也是不可替代的挚友和恩师,比盛楚雄更像个包容她的慈父。
项弘城:“他估计是来接你回家的。”
盛青若撇嘴:“他来接我就得跟他走?”
“葡萄,别任性。”
平心而论,祁珩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个好丈夫,最关键的是,他有足够的能力护住盛青若。
“反正你要有任何意外。”盛青若端起花茶一饮而尽,“我就跟他和离。”
项弘城沉默着没有说话。
祁珩紧握拳头,他十分清楚盛青若是在故意气他,可他听到和离两个字,心还是忍不住抽痛。
他进门,看着项弘城说:“抱歉,这件事是我的错。”
项弘城抿唇不语。
“你现在认错有什么用!”盛青若怒拍桌子,“你是能劝皇上改变主意还是保证城哥安全?”
祁珩一路沉默着跟着盛青若,看着她扶着琳琅的手臂上了马车。
琳琅嗫喏:“姑爷……”
“不用管我。”他不远不近跟在马车身后。
“小姐。”琳琅握着盛青若的手说,“这件事也不全是姑爷的错。”
盛青若翻了个白眼儿:“不然我现在还回侯府?”
谁让他自己蠢,让人给利用了。
项弘城过几天就要启程了,他要面对的是生死试炼,她的冷脸算什么。
咚!
盛青若回头,看到翻窗而入的祁珩皱紧眉头。
两天不见,他落魄许多,眼下乌黑,一看就没睡好,胡茬也没打理。
盛青若强迫自己不看他,望向紧闭的房门。
“我翻墙进来的。”祁珩说,“下人都没发现。”
盛青若卸下发钗,这是他的地盘,就算发现了也会当没看到。
而且他有什么翻墙的必要?
她只是不允许他进主卧,不是让他回倚梅园,至于这么偷偷么么的吗。
“我来只想问你一件事。”
“好。”盛青若看着他,“你问。”
祁珩:“盛家花匠女儿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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