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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猝
夜幕低垂,人群渐静,思绪如夜色般深沉,不知飘向何方。
最终,邬久建议元李玉先将云蔚带走,只要人掌握在手,其他人可稍后再寻,且即便有阴谋,既已知晓,自然有应对之策。
云蔚便这样被带离,邬久一路听着元李玉的安排,将云蔚送入狱中,并告知了明日众人应知之事。
邬久想到,前两次是云蔚将她送入狱中,而今却轮到她将云蔚送入,不知他是否满意又能否出来。
侧目望向元李玉,见她虽神情平静,眼中却透出一丝疯狂。他大概是不太可能出来了,元李玉对皇位的渴望甚深,九皇子作为唯一能与她争夺之人,须彻底排除。
随着众人逐渐散去,各自忙碌安排之事,最后路上仅剩邬久与元李玉。
四周一片寂静,元李玉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否觉得我过于残忍?”
话音刚落,元李玉心中自问,答案显而易见,她必定是残忍的。否则,怎能在目睹兄弟姐妹悲惨境遇时,不仅不感到忧虑,反而感到愉悦。
她的举止显然意在将所有罪责归咎于云蔚,欲置他于死地。
元李玉眼眸低垂,面容隐匿于暗影之中,难以窥见神情。
邬久不解她为何提出此问,但还是依自己的想法诚实回答:“残忍?或许用‘野心’一词更为恰当。他们能做且引以为傲的事,为何在你身上便成了残忍?”
或许,这正是这个时代所默认的。即便盛国相对其他国更为开放,但也不过如此,不会有女子登基。
终究,还是有所不同。
即使在联邦,也存在弱势群体,没有绝对的公平,但迟早会有人打破这些限制……
尽管看不清元李玉的表情,但邬久能感觉到她愣住了,片刻后,一声笑声响起,其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放纵。
“你说得对,他们能做为何我做便是残忍。”
是她进了无路巷口,尽管日后当元李玉站到高位后的某个瞬间会反应过来,但此刻邬久的话让她提前明白这一点。
元李玉在阴影伸手放在邬久面前,邀请她与自己共同前往一场惊奇的盛典。。
“来吧,我会给你最高的地位与权力,这是我们应得的。”
邬久抬头望向元李玉,步入阴影,牵起她的手,步入月光之下。
随后,开了个玩笑:“我喜欢那种盛大且所有人都能见证的登场,希望公主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银碎流光洒落在池塘水面,波光粼粼,随着声音惊动红尾鱼游动起来,激起层层波纹。
元李玉当夜便召集众人,将云蔚的罪行一一陈述,询问他们应如何处置。
几位大臣站出来说道:“九皇子所犯之罪,乃是谋害皇帝,弑父之大逆不道,又窃取玉玺,残害兄弟姐妹……”
最终得出结论:“应依盛国律法,处以死刑。”
其他官员有的心知肚明,有的不明所以,有的则表示反对,但最终元李玉决断,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由,云蔚的命运就此定下。
为免夜长梦多,元李玉遣散众人去其他地方,对邬久说:“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晚死都一样,现在就送九哥上路吧。”
邬久自然同意,早些解决此人,她便能少些麻烦,于是起身去寻人。
果不其然,到了狱中,那些失踪的人来劫狱,更巧的是,他们正巧与邬久相遇。
真是不妙的巧合。
邬久面对一群蒙面只露双眼的人,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在对方动手之际,迅速抽出腰间剑,避开攻击,直指云蔚。
云蔚身手不凡,躲过了刺向心口的致命一剑。
其他人因身处狭窄通道,且需顾及云蔚,行动受限,而邬久则无此顾虑,一心只想解决云蔚。
元李玉得到消息后赶来,过道中人不少,但站立的却只有邬久一人。
邬久听到声响,手持剑向前,云蔚胸口涌出鲜血,将原本已染红的衣服染得更深,几乎成了黑红之色。
云蔚嘴角溢出一股股血水,喉咙中发出怪异的声音,勉强吐出含糊的话语:“赫赫—,下来陪我一起……”
地上的匕首被拾起,在暗处闪烁着寒光,向邬久冲去。
元李玉心中一紧,但已来不及阻止,甚至话都说不出口。
邬久垂目,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着,脚步微移,轻松避开攻击,同时手中剑在肉中翻搅。
云蔚痛得弯腰,面容因疼痛而扭曲,难以辨认,人的肌肉在剧痛时难以自控。
气息渐渐消散,邬久在云蔚脖子上补了一刀,确保其身首分离。
为防万一,假死的可能性也不能忽视,毕竟过道中的人对比云蔚的势力来说实在太少。
元李玉停下脚步,望着地上的人,心中的担忧消散,面上恢复平静。
担心她?看看地上的人,完全无需担心。
元李玉深呼一口气,心神安定,腿脚仍有些发软,她靠墙稍作休息。
邬久抖落剑上的血珠,走到元李玉面前,问:“公主,您还能走吗?”
稍后可能需要元李玉,若她无法行走,该如何是好?邬久担心自己是否吓到了她,但感觉元李玉似乎并不畏惧这些。
元李玉呼出一口气,拉起邬久的手臂:“能,走吧,路上慢慢恢复就好。”
既然元李玉这么说,邬久便让她依靠着,一路走到平日上朝的地方。
里面的人都还未散去,不敢走,元李玉安排他们在这里,外面还有人看着,根本离不开,之前正讨论到一半,她自己离开。
元李玉在进入前,挺直身,整理好衣装,气势十足地走进去,邬久紧随其后。
“抱歉,处理了一些小事,九哥的人试图救他,结果场面混乱,唉,若非如此冲动,他或许不会这么早离世。”
大臣们抬头欲言又止,心中暗想,这难道是小事吗?而且,元李玉话后面的意思是晚点死更好吗?
最终,无人敢质疑,听着元李玉将话题转向登基之事。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同意,总有人心存异议。
邬久则默默出现,对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施以武力,通常而言,不同意者多是未尝过苦头。
其他心存疑虑者见同僚被打得如此凄惨,自然心生畏惧,从心而行。
其他皇嗣或死或残,唯元李玉一人健全,而且想把她当个傀儡也不成,她意志坚定,不容他人操控,加之她身边的将军实力不凡。
平日里,邬久因同僚之谊未曾动武,他们也未真正感受到武力的威慑,今夜,他们终于领悟。
武力,实乃利器。
人群中,御史大夫暗自观察,他并不关心谁将登基,只盼能早些归家,与夫人共度良宵,深夜召集众人,实属过分。
支持元李玉者中,郭福莲三人尤为坚定,邬久亦知她们与元李玉早有合作。
与元李玉对话后邬久经过调查,且她们并未隐瞒。
确定了登基吉日,定在下个月中旬。
此事过后,邬久返回府中,整理妥当,安然入睡。
清晨,邬久立于府邸门前,眺望门外熙熙攘攘的市集,思索着前往皇宫的方法。
府中无人,无人可送她前往,独自前往似乎有失体面,不如雇一乘轿子,务求气派,毕竟听元李玉昨日之意,今日将获升职加薪,自当重视。
尚未启程,将军府门外驶来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金光闪闪,珠光宝气,令邬久眼睛微亮,非是她眼眸生辉,而是这马车太过耀眼,光芒直射入她的眼中。
车夫下车,向邬久行礼,“请大人上车,陛下命我来接您。”
邬久反应迅速,面无表情地登上马车,金光灿灿的马车载着她驶向皇宫。
马车并未在宫门外停下,而是直接驶至殿堂前的台阶下,邬久下车,手轻抚腰间。
今日,她未被收走武器,邬久目送马车远去,转身踏上台阶。
仰望着前方巍峨的大殿,这是否是帝王的偏爱?他人未曾享有的,唯独她独享。
这一路上,唯她乘坐金车而来,其他人皆需自行步入,途中吸引了众多目光,却无人敢直视。
邬久踏上台阶,见到了郭福莲等人,笑着向她们走去。
李平雪快言快语,未及靠近便赞叹:“厉害啊,金车诶!”
郭福莲用牌轻敲李平雪背,示意她不可随意言说。
李平雪领会,闭口不言,目光闪烁地望向邬久。
朱琦郁亦抬眼望向邬久,赞许道:“真没想到,你真是锦鲤啊,你一来,事情似乎进展得更快了。”
确实,按照原计划,她们本应暗中发展,静观他人争斗,再伺机而动。
若无邬久,此过程可能还需数年甚至十数年。
虽非邬久本意,却无意中加速了九皇子势力的暴露,她们甚至认为皇帝之事与她亦有牵连。
若她们真有此问,邬久会坦诚相告,确有她的参与,最初她只是想让皇帝解决九皇子,未料到他竟直接对皇帝下手,意图自立。
确实,若他头脑正常,即使求生,也绝不会是首选此法,更不会是直接对皇帝下手,自立为王。
钟声在空中回响,邬久与郭福莲等人一同步入朝堂,一路上谈笑风生,话题广泛。
进入朝堂后,众人依照往常的位置站立,而上方的龙椅却空无一人。
不久,元李玉从门内走出,她身着的服饰虽非龙袍,却与之极为相似,都皆为大红色,头戴冠冕,珠帘遮面。
原本皇帝身边的太监上前,展开一卷圣旨,声音尖锐地宣读。
圣旨中皆为升职之令,元李玉对那些曾助她之人,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她皆予以升职。
宣读完毕,太监将圣旨递予元李玉,她端坐于上,气势如虹,颇具帝王之威。
最后,元李玉亲自宣读了其中几人的升职。
邬久也在其中,她被授予历代将军中最高的称号——“峰将”。
邬久上前领旨,随后是李平雪、郭福莲、朱琦郁等人。
她们都是最早追随元李玉的。
宣读完毕,朝会正式开始。
邬久今日无事要奏,便静听他人发言。或许是近日之事影响,今日发言者较往常为少,朝会很快便结束。
邬久向郭福莲等人告别,前往寻找元李玉,她需询问何时能将月长乐等人接回。
途中,邬久偶遇肖嫔,她头戴众多精美发簪,身着华丽衣裳,身后跟随众多仆人,皆背着大小包裹。
邬久侧身让路,肖嫔示意其他人先行,自己则走向邬久。
“恩人可安好?”肖嫔问候道。
邬久点头,表示自己一切安好。
目光转向肖嫔身后的人群:“她们这是在搬东西?”
肖嫔笑着回答:“是的,皇帝已换,我留在宫中无事,元李玉已准我出宫,我正准备回家。”
她显然心情愉悦,邬久再次点头。
肖嫔见众人已陆续走过,便跟随在队伍的最后,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对邬久说:“恩人,日后或许我们便成了同僚,能与您共事,实乃我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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