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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天地盈虚与时消息
当岳观晴和江临朔回到深圳跟姜齐、胡刻和徐子善讲述在洞庭山所发生的事情时,把众人听得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大家都知道两位帝妃温柔娴淑,绝不会伤害到岳观晴和江临朔,他们担心的是,万一岳观晴没能化解她们的执念,与她们一同困在那幻境里出不来了怎么办?
岳观晴听不得他们的叨叨,哭笑不得地说道:“哎呀,你们哥仨个现在还忧心什么啊,别哭丧着脸了,跟三只水滴鱼似的,我们不都已经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嘛。”
胡刻虽然还停留在他的心头肉差点就回不来的恐惧中,但还是惯性地问了一句:“什么水滴鱼啊?”
“你自己去搜图看看,真的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岳观晴笑道,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胆大心细的胡刻露出这样的面孔。
江临朔也笑了一下,转向姜齐疑惑地问道:“齐哥,最后这四条山经究竟是要给我们提供些什么信息呢?这天南地北的好像并没有什么联系啊。”
“那我们先来回忆一下,这四段路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奇异的事情吧。”姜齐并不直接回答,思索了一下提议道。
“嗯……奇异……”岳观晴在心里笑了笑,总觉得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效用了,她反倒是希望自己再“奇异”些,好应对那些近来沉寂得让人不安的敌人。
“在青城山应该就是那个会折腾人的老道长让我们数八卦然后禁止我们去后山吧?”胡刻的两个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道。
“数了多少个八卦呢?”姜齐继续问道。
“81个。”胡刻当时数得腰酸背痛,自是印象深刻,十分肯定地说道。
“嗯,在羊沙乡是不是井底那个神秘的镶满宝石的青铜箱子?还有箱内之物的传说,可是我们并没有打开验证也。”江临朔接着说道。
“有多少颗宝石呢?”姜齐又问道。
“应该是64吧,八种宝石八个圆环。”江临朔边回忆着边计算了一下说道。
“到了昆嵛山应该就是胡老板英勇地拯救小动物的事情了吧,还有那高深莫测的道长把我们带到观里梳洗、上香。”岳观晴看了胡刻一眼笑道。
“上了多少柱香呢?”姜齐再次问道。
“咱俩一起数的,36根呀。”岳观晴惊异地看了姜齐一眼,那时明明是他们俩人一起数的数,他为何还刻意问一次,转念又一想,侧着脑袋问道:“你是指我们这几趟所数过的数字,都有特殊含义?”
“对啊,81、64、36,这都不是普通数字吧?”胡刻也恍然大悟说道。
“可是它们指代什么呢?是说我们还要像唐僧那样,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上昆仑山?在此期间我们还要通过学习易经六十四卦,并得到三十六天罡福将的相助,才能逢凶化吉?”岳观晴脑洞大开,天花乱坠地说道。
“为什么我想到的是九九乘法表和六十四进制、或者64位系统呢?”徐子善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说道。
“哈哈哈,我还想到九九重阳节,还有三十六计呢。”胡刻爽朗笑道。
“又或许是三十六洞天,还有老子八十一化呢?”姜齐见一发不可收拾了,也跟着大家开起玩笑来。
“那最后的洞庭山呢?根据咱现在的思路,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个数字?可是我跟晴并没有数什么东西呀。”江临朔一边眯着眼睛寻思,一边说道。
“对啊,是不是我们错过了什么?要不要再从照片上数一数星云图上的圆圈,或者,同心湖里的荷花?”一想到那数以千计的花朵,岳观晴都有些头大。
“两位帝妃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吗?”姜齐问道。
“她们不是化成了青烟,连屋子都不见了?应该留不下什么吧?”徐子善在一旁反问道,生怕岳观晴她俩带回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嗯……倒也是,留下了……一首诗……”岳观晴闭着眼睛努力回忆道。
“那诗中好像也没有数字吧?难道是字数?”胡刻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零陵中的零算得话……”江临朔犹豫道。
“零可是个更玄乎的数字啊,这几个数字逐渐变小,是到了最后万物归零的意思吗?”岳观晴瞪大眼睛说道。
“又或许是化零为整的意思。”姜齐慢条斯理地说道。
“如何化零为整?把前三个数字加起来?181?不太像……直接连起来?8164360?更不像……把他们看成一个数组?81,64,36,0?等等,这难道是个坐标?”岳观晴自言自语地推导道。
“嗯?坐标吗?让我来看看在哪里。”徐子善听完立马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啊!在昆仑山!”徐子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一再确认他没看错。
“哇啊……”岳观晴和江临朔也是一声惊叹,胡刻忍不住起身跳到徐子善身边看他电脑上的地图,鼻子都差点贴到屏幕上去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是时候上昆仑了?”江临朔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看向姜齐问道。
姜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我在想,秦后人到现在都还没有现身,也不知道他的队伍到底有多庞大,渗透到了哪些角落,我们最好不要全部人一齐出动,留点后援人员以备不时之需会更稳妥些。”
“嗯,赞同。而且,我估计,没有特殊身份的人,恐怕也进不去昆仑仙境。”岳观晴说着,眼光落在了徐子善和胡刻身上。
“什么呀?要留下我吗?你们不怕半路上就被人拦下了啊?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胡刻难以接受地大声嚷嚷道,浑身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可是早就做好冲锋在前的打算了,让一个提好枪备好粮的战士偃旗息鼓,他哪里肯干,连肾上腺素都在摩拳擦掌。
“我倒是无所谓……我觉得我在这里的帮助可能更大,你们需要什么技术支持,我可以随时提供。”徐子善理解地说道。
“胡老板,我其实还想多拜托你一件事情的。”江临朔娇柔地看着胡刻说道。
把原本浑身冒烟的胡刻看得一下子就温和起来,用手背抹了两把脖子上的汗,柔声回应道:“是什么事?”
“在我们上昆仑的期间,我想你帮我多留意一下院长,我担心秦后人会对他不利。”江临朔恳切地说道,没给胡刻留什么回旋的余地。
“哎,你们这样是非把我留在此不可了?不可理喻……”胡刻气得把头扭向了另一边,握紧了拳头,他想护的是江临朔的周全,院长他可丁点儿不在乎。
“胡老板,我真的有预感,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你可是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做好充足的准备随时上阵的!我们只要一上路,能指望的盟友,就只有你们俩了,你们才是成败的关键好嘛!”岳观晴正颜厉色道。
胡刻虽然还是不服气,但他们分析的策略不无道理,他回过头来白了众人一眼,挺了挺身板,正经回答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要你们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随时候命!你们的手机要保持畅通哦,我每隔六小时,不行,三小时,就跟你们确认一次安全。”
随后,江临朔与姜齐便各自回家收拾行李,约好了第二天一早在岳观晴家汇合。岳观晴捡着捡着衣服,突然觉得自己该跟父母打个电话,可是拿起手机呆了半晌,屏幕变暗又点亮了好几回,还是放下了。她决定手写一封信放在家里,如果平安回来,就撕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江临朔则没有那么犹豫,整理完毕后自行去往徐福家与他道别。
“阿爷,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您一人在这多注意安全,没事可以让凡哥多来陪陪你。还有,这是我的一个可靠的朋友的电话,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找他,他叫胡刻。”江临朔说着把胡刻的名片递到徐福手中。
“我知道了,小朔。谢谢你那么记挂我这个老头子。你跟我进来一下书房。”徐福说着拄着拐杖往书房走去,江临朔已经给他做了几次抽取关节液的治疗,所以他的腿脚暂时不是特别的灵便。江临朔事先把给徐福治疗的方法也教给了徐子善,以防自己一去不返,治疗半途而废,她本是要一道交给胡刻的,但老胡死活不肯学,径直走到了阳台外面,还戴上了降噪耳机。
来到书房内,只见徐福从书桌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支毛笔和一个八角形的小锦盒,递到江临朔面前说道:“这支笔里,装有秦始皇陵墓的地图和机关要义,你赶紧收好!万一你们在路上碰到了秦皇后人,那个地方,你们估计是不得不去的。”
“这个……义父你不需要了么?”江临朔手伸了一半,有些迟疑地问道。
徐福一脸干涸地咧嘴笑道:“呵,我都看了两千年了,早背得滚瓜烂熟咯。”
在江临朔拿好毛笔后,徐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守护轮回使者的女孩了,所以锦盒里这颗长生果,你吃了吧。”
“啊?什么时候……”江临朔迅速地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还会不会连带出其他什么问题。
“那天你给我治疗的时候,下意识地撸了一下袖子,我看到了。”徐福平淡地说道。
“对不起,阿爷,我不是刻意瞒着您,只是……”江临朔急忙解释道。
“我明白的,小朔,这是你的宿命,我没有什么理由责怪你。相反,我很庆幸遇上你,不然我依旧无法解脱,要在秦皇给我设的死局里循环。这个果子你快吃下吧,我再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更不想它落入秦后人的手中。”徐福说着打开了盒子,只见那锦盒中央盛着一颗鸡蛋大小,心形的,一半鲜红、一半翠绿的果子,虽然已隔数千年,但仍新鲜得如同刚从树上摘下的一样。
江临朔依旧摇头道:“阿爷,你细想一下,其实这个果子给我吃真的帮助不大,它只是起到阻碍衰老的作用,我相信无论我们在昆仑山上遇到什么险境,肯定是与衰老无关的。所以,您还是留着傍身吧,万一秦后人找上门来,至少您还有一个筹码,只要他们一天拿不到这个长生果,也不会太为难您。”
江临朔说着正准备把盒子盖好,突然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黑衣男子冲了进来,阴冷地笑道:“嘿嘿嘿,既然你们都不要,那就给我吧!”
“梁景凡!是你!呵呵呵……没想到……”徐福看到男子的双眼先是一惊,随即失意地叹道。其实每个入院的孩子,他都做过详细的背景调查,梁景凡当然也不例外,他又一次败给了秦皇团伙。
江临朔听徐福这么也说,也立马从对方的身型特征辨认出来,惊讶地望着男子叫出声道:“凡哥?!”
“哼!既然你们认出来了,那我就不必蒙脸了。”男子说罢取下了面罩,森森地补充道: “还有,我姓赢!”
徐福听到这熟悉的姓氏又是一惊,随即冷笑道:“哟,原来是秦皇后裔。你也真够厉害的啊!从小就隐藏在我的身边,我竟毫无察觉。”
趁着两人说话之际,江临朔悄悄地把手伸进随身的小挎包里在手机上按下了紧急呼救键。
“徐老怪,少废话,既然知道我身份了,就快把属于我的东西送过来!”赢景凡边说着边张开手掌,浑身散发着一股黑暗的气息。其实他的这股戾气,江临朔早就感到过,所以与他的关系没有林启明那么密,但也只道是由他的孤儿身份所致,根本没有多想,而他自己也善于掩饰。
徐福轻蔑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哼!毛都还没长齐,你就以为自己说的话是圣旨了?异想天开了吧!”
“哦?那这样呢?”赢景凡说着把手伸到腰后,拔出一把手枪指向二人说道。
徐福和江临朔被吓得立马举起了双手,眼睛紧盯着漆黑的枪口,生怕里面突然就射出一颗子弹来,徐福的拐杖也应声掉在地上。
“凡哥,你不要乱来,从小到大,阿爷没有亏待过你。”江临朔情知劝说的作用不大,但还是想多争取些时间。
“啧啧啧,小朔啊小朔,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什么高尚了吧。当你拿假的八荒石糊弄老头子的时候,咋没这么想呢?是的,你不用惊讶,我早就看穿了。再说了,他一直用的都是我赢家的钱财,住这么好一个大宅子,我可没什么需要谢谢他的!”
赢景凡邪魅地笑着,一步一步走向书桌,眼见锦盒已经伸手可及。
这时徐福突然“啪”地踩动脚下的机关,一支短箭从桌板下方飞出,直往赢景凡的腹部插去,他倒是反应够快,一个侧身躲过了飞箭,不过身子就倒向了书桌,徐福眼疾手快操起桌上的砚台便把赢景凡手上的手枪给打飞了。
“死老头子!花样还挺多!”赢景凡一边怒骂着,隔着书桌伸手就想掐徐福的脖子,这时徐福又踩动另一个机关,一个皮带宽的铜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桌底伸出来,牢牢地将赢景凡拦腰扣住。
“小朔,你快走!拿上长生果!不能让它落入秦皇的手里!”徐福捡起拐杖,把锦盒塞到江临朔手里,就把她往门外推。
“阿爷!我不能丢下你!”江临朔使劲回头哭喊道。
“快去找岳观晴!再不走你们都危险了!”徐福强硬地推着她催促道,爬满皱纹的脸上展露着哀求。
“死老头!快放开我!”赢景凡使劲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却根本动弹不得,他又想用手把铜环掰开,同样是完全掰不动丝毫。
江临朔见此状况,狠下决心,刚想往门外走去。谁想赢景凡在用蛮力乱撞桌子的时候,竟无意中将桌上的一本大字典撞落,刚好砸在机关按钮上,铜环刷地一下打开了!
徐福听得声音,头也不回地一把将江临朔推出书房门外,然后猛地将门关上。江临朔脚步一顿,震惊地回过头,在越来越小的门缝里看见赢景凡已经拾起了地上的手枪,指向徐福的后背……
在门“砰”地一下关上的瞬间,房内传来一声让江临朔心碎肠断的闷响。
她噙着泪水往大门外跑去,迎面岳观晴的车子已经赶到,她一头钻进车里,急切地问道:“你带好行李了吗?”
“有,我一收到呼救消息就提上了。”岳观晴答道。
“那就行,我的来不及拿了,直接上路吧!我看看齐哥到哪里了,让他改道与我们到前面汇合。胡刻和子善我让他们不用来这了。”江临朔迅速地调整计划道。
“好!”岳观晴听出江临朔的声音有些哽咽,眼角瞥见她的眼眶也是红了,猜到徐福家里应该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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