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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倒在李成凯旁边的吴魏刚也听出了许清源的声音,他侧着脸躺在地上望了一眼,万万没想到许清源戴着口罩竟和狼哥一直苦苦寻找的人那么相像,他始终不敢把两人当成是一人,但是当许清源靠近时,那双好看而锐利的眼睛让吴魏刚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是你?!”吴魏刚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身体的疼痛远没有精神上的冲击要大,他登地从地上爬起来,习惯性地警戒起来。
面对同样的问题,许清源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怎么就不能是我?”
“真的是你?!”吴魏刚一只手抓住许清源。
“是我,要是不信不如下次会会。”许清源扬了下眉毛,露出他“狂野”的本性,故作挑衅的姿态。
吴魏刚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收回手不服气地揩了一把嘴角的血。
“那个人是谁?”许清源指了指趴在地上,腿对着他们,看样子好不惬意的第三个人。
“哦,是白问渠。”吴魏刚瞟了一眼道。
“什么?!”许清源从吴魏刚面前闪身就跨了过去。
白问渠浑身酸痛,眼镜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听到许清源的声音,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所以一直拖着身子想往角落里移动,谁知道还是被许清源注意到了。白问渠像是生怕再挨打似的,两只手死命护住脸。
“让我看看!”要说刚才许清源心里的火只是刚刚烧了心,那么现在就直接是窜到了眉毛,他又生怕碰疼了人,所以伸手也不敢碰白问渠。
“我没事。”白问渠尽量把语气放轻松,捂住脸的手分开指缝,小心瞥了一眼许清源的表情,满脸的不爽,但是现在也逃不了了,白问渠只好慢慢把手放下来。
左脸上有道血痕,血迹都蹭到了他衣服上,右边嘴角肿了,伤势已经是三个人当中最轻的,当然这主要也要归功于白问渠打架的时候总是刻意注意不让脸受伤,因为身上其他地方受伤看不出来,只有脸上受伤一看就明白。
许清源一只手捏住白问渠的下巴,无声地叹了口气,忍着火,扫了一眼四周,“你眼镜呢?”
“大概是碎了吧。”白问渠在打斗的过程中隐约听到过他的眼镜殒命前的最后一声“哀嚎”,那大概就是镜片碎成渣的声音。
许清源在地上摸了一圈还真就找到了,不过如白问渠所言,镜片果然被碎了尸,许清源蹲下身子把眼镜塞到白问渠手里,轻轻碰了一下他脸上的血痕道:“等我一下。”
说完,许清源站起身气冲冲地从散乱的战场穿过,走到狼哥和凌熙那边。
两人斗了这么久,各自都挨了对方几下,凌熙撑着最后那点力气,双手锁住狼哥的脑袋将他往下压,同时又抬起膝盖直接往人脸上连撞了好几下,狼哥爆发班地突然扑向凌熙。
两人一齐倒在地上,狼哥鼻血直流,滴了凌熙一身,但是他全然不顾,抡起拳头朝凌熙脸上砸去,许清源连忙抢上前,一只手把狼哥怼到了墙上,另一只手摘下口罩扔在地上,恶狠狠盯着他道:“你好好看着打你的人是谁!”
狼哥被打得有些意识不清,半睁着眼睛想看清许清源的模样,紧接着许清源一拳头就砸向了他的脸,又把人给打蒙了。
“你小子捡我便宜。”凌熙掌心揉着脸走过来拉住许清源的肩,“别打了。”
许清源最后不甘心地往狼哥腹部捶了一拳,收回手甩了甩,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人也挺费手的,“下面怎么办?”
“收工吧。”
凌熙话音未落,身后的暗地里有人突然大喊一声:“通通不许动,警察马上就来!”
许清源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般路人遇到这种事大多躲得远远的,稍微好点的最多打个电话报警,哪有报完警还不自量力让人不许动的,谁会蠢到真的不动等警察来抓?
许清源正纳闷,那人接着又道:“别想跑啊,我都录像了,你们几个的脸我可是都拍下来了!”
这话说得实在不太聪明,这不是把祸往自己身上引嘛?只是这人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马老师?许清源往那片黑地里仔细看了几眼,暗地里的人始终没有露面。
狼哥靠墙瘫坐在地,他的那些弟兄三三两两搀扶着,有的忙着去照顾狼哥,暂时没闲心管这位路人甲。
凌熙疑惑着往黑暗中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许清源上前拉住他,“我去看看。”
凌熙点头答应,缓步跟在许清源身后,许清源走过去小声喊了一声,“马老师?”
“啊?!”藏身在暗地里的马坤惊叹了一声,“清源?!”
场面混乱,马坤根本没发现许清源的存在,直到人走到他面前他才认出来,马坤问:“你怎么在这?”
这是今晚许清源第三次听到这个问题,不过此刻他面对的是马坤,许清源只能老老实实走过去道:“就是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打架就上去帮忙劝了个架。”
马坤对许清源深信不疑,想想以许清源的品性也该是这种见义勇为的好青年,他表示肯定地点了个头,“嗯,劝架是好事,但是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最好还是报警,你一个学生哪能跟这些人动手。”
“马老师,他们打了李成凯。”许清源觉得没有必要再瞒下去,马坤已经报了警,许清源以为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跟马坤说实话,把责任都推到狼哥这伙人身上。
“什么?!”马坤把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揣进上衣口袋,视线投向许清源身后。
许清源回过头,朝站在最后面的李成凯示意了一下,李成凯勉强睁开了眼睛和白问渠、吴魏刚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你们三个都打架了?”马坤视线在三个人脸上来回扫着。
“他们先动手的。”李成凯道。
“这么多人打你们四个?”马坤惊讶地看向许清源,如果说是这么多人打他们四个,到现在还没被打趴下也算是他们四个有本事了。
“不是,马老师,他们也是刚好跟我一起路过的朋友。”许清源指了凌熙他们一群人道。
马坤心里虽然有疑,但还是相信了许清源,“为了什么?还是那件事吗?”马坤看向许清源,他嘴里特意不明指是李成凯他爸的那件事。
“嗯。”许清源回答完,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白问渠大喊道:“许清源小心!”
许清源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刚扭过头,一根铁棍的影子像是要吞没了人一样落到了许清源的脑门,没等人发应过来,铁棍紧接着就重重地落到了人的脑门。
许清源在晕倒前的那几秒间瞥到眼前的狼哥满脸鲜红,张着的嘴好似血盆大口正露着獠牙狞笑着,而狼哥身后是白问渠满脸惊恐,他想要拉住狼哥却最终只拉到了人的衣角,所以没能阻止得下狼哥的偷袭。
许清源只把白问渠恐慌的表情刻在脑子里,额前流下的鲜血朦胧了视线,大脑晕晕乎乎的,脚下发软,人像没了骨头一样直往地下坐,旁边的马坤、李成凯手忙脚乱一齐扶住他,马坤掏出手机赶紧又打了120。
偷袭得逞的狼哥还没来得及享受他报复成功的喜悦,凌熙带着他那帮兄弟围上来对他又是一阵暴打,狼哥那帮兄弟也不甘示弱,场面一时又混乱成一团。
路口那边突现刺眼的红□□立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三辆警车停下,下来六名警察,两帮人不敢在警察面前放肆,同时停了手,结果伤势不重的统统被逮到了公安局。
马坤陪着许清源坐上急救车去了医院,狼哥因为伤势过重也被抬上了车。白问渠、李成凯、吴魏刚和凌熙他们坐上警车到了公安局。
不大的公安局里蹲满了十几二十岁个个狼狈不堪的小伙子,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叫到审讯室里录口供。
白问渠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眼睛往天花板上挂着的白日灯那边瞟,摔碎的眼镜还揣在他的兜里,他只感觉眼前有炽热的光亮,朦朦胧胧的一片雪白,一如他现在的大脑,他在担心许清源,送上车前许清源晕迷不醒时痛苦的表情刺痛着他的神经。
“你们为什么聚众斗殴?”审讯室里,一名中年男警察和一名三十多岁的年轻警察坐在凌熙对面问。
“张叔,我们没有聚众斗殴,是路过碰巧看到了他们在打人,所以才上去帮忙的。”凌熙从容回答,因为没少来公安局,所以他早认识了公安局的治安队长张方平。
“这么巧?”张方平年近五十,因为常年锻炼,所以并没有在步入中年之后发福,他双目锐利有神,一头板寸,警服穿着规整,更衬得人精神饱满。
“张叔您也知道我们一群兄弟经常待在一起。”
“被打的是什么人?”
“不认识,就是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还敢拔刀!”张方平拍桌子怒道。
“不是,”凌熙赔笑道,“就是一个比喻嘛,电视里不都是这么说的。”
“遇到这种事怎么还没学会报警?”
“张叔您也了解我,我一向很安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时也是情况紧急……”
十几分钟后,凌熙从里面出来,对白问渠眨了下眼睛,接着下一个被叫的就是白问渠。不像电视剧里给人的紧张肃穆,白问渠觉得他在审问的过程就像是家常谈话,也许是因为注意力被另外一件事给吸引了,所以也就没有感觉到坐在对面板着脸的警察叔叔有多可怕。
“你们为什么聚众斗殴?”张方平又问。
“没有聚众,是碰巧碰到他们一群人在群殴我同学,所以我才上去帮忙的。”正因为是如实回答,所以两人的回答竟出奇地如此相像。
“你们一群人都那么巧?”
“他们是路过的,之前挨打的是我们三个。”
“你是帮你同学?那他们打人又是为什么?”张方平两手相扣放在桌子上,仔细注意着白问渠的表情变化。
白问渠有心想替李成凯保守他爸赌博的秘密,犹豫了一下,正好被张方平锐利的眼神捕捉到眼里。
“都到这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张方平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他们在打我同学。”白问渠为了表示得自然一点回看了一眼张方平。
“你同学是谁?”
“李成凯。”
两分钟后,李成凯又坐到了白问渠刚坐的位子上,他脸上的血迹已经风干在脸上结成了一大块痂。
张方平问:“你同学说是那些人先打的你?”
“是。”
“为什么打你?”
“有点小矛盾而已。”
“什么矛盾?”
“私人矛盾,就没必要都要说出来吧,警察叔叔。”李成凯有些不耐烦。
张方平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警员,随后李成凯跟着张方平走了出来。
“他们说是你们先打的人,你们有谁要辩解的?”张方平扫了一圈地上蹲着的乌压压一片人。
“我有话说!”红毛举手道。
得到许可后,红毛站起身道:“是他们先挑衅的,而且最后我们都停手了,他们还抓住我们的人暴打!”
“你少颠倒黑白!”李成凯反驳道。
“警察叔叔,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那个报警的大叔,他拍了视频,你看看视频里面是不是我们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最惨的是我们狼哥,现在还在医院里不知道是死是活!”红毛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说得一板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们老大偷袭得我们的人吗?”李成凯伸手指着红毛。
“好啦!”张方平把李成凯举起来的手打下去,“我打个电话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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